“給你點了藍山,,要是不喜歡的話,你可以重新再點一個。”
方嚴微微笑着,“,不用,這正是我的喜好,你記得很牢。”
安在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職業病罷了。”
方嚴也並沒有反駁她什麼,只是開口問道,“剛剛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安在昕這纔想起來,開口的時候眼中有些笑意,“想告訴你,我女兒沒事了,今天早上開庭的審判結果,是宣判她無罪釋放。”
方嚴對此並沒有絲毫意外,而是淡淡的說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安在昕微微有些疑惑,,不過轉瞬之間又釋懷了,“也對,雖然這件事情還沒上報紙,但是,以你的身份想要知道這個結果,應該也不難。”
方嚴笑着搖了搖頭,同他說道,“我沒有刻意去問這個結果,我會知道,是因爲我剛剛瞧見了她。”
“誰?”
安在昕並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女兒,安然。”
安在昕微微蹙起了眉頭,“你怎麼會去見她?”
她問完之後又覺得大概是自己想錯了,以方嚴的個性,覺不可能這麼冒冒失失的去找安然。
果然,接下來便聽見方嚴說道,“不是我去見她,而是他們一大家子人,到我們家來了。”
他們家一大家子?
安在昕隱約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當着方嚴的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
倒是對面的方嚴更加的坦蕩,直言不諱道,“最近雷家和我們家不太對付,今天人家一家人過來,是希望我爸能當衆跟安然道歉的。”
方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好像只是客觀地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
可是安在昕聽着,卻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她雖然之前並沒有見過方世國,但是方家人她也聽說過一些,方世國的個性,她也稍微瞭解那麼一點,讓那樣的人當衆跟一個小輩道歉,這實在是刻意的爲難。
不過這些話安在昕只在自己的心裡想想,因爲安然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這些話由她說出來,未免顯得有些做作。
方嚴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尷尬,所以很快轉移了話題。
“你女兒的性格,倒是有些像你。”
安在昕笑了笑,提起安然的時候,她的目光有些溫柔,“是嗎?我有時候覺得她是有些像我,但實際上這麼多年我也一直不在她的身邊,仔細想想,她也沒有什麼理由像我,大概是我們兩個人都經歷過那樣艱苦的歲月吧,所以性格都磨礪得差不多。”
再提起那樣的艱苦歲月,安在昕也沒有多少感慨的意思,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
可是這些話聽在方嚴的心裡,卻讓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揪住了,微微有些發疼,悶的喘不上氣來。
最近他看着安在昕的時候,時常會有這樣的感覺,仔細想想,這大概就是詩詞書本中常常說起的,對一個人的憐惜吧。
“你說她性格像我,是不是她對你們家的人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安在昕甚至能夠想到,安然當時的模樣,方家當初是怎麼得罪安然的,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在遊輪上見過方萍對安然的態度, 想來方家其他的人對安然也不過如此,他們那些有錢人,對這些無權無勢的,終究是有些看不上眼。
而且當初葉晟唯對安然也不好,最後以那樣的方式離婚,對安然來說,是背叛和欺騙。
之後的許多事情,安在昕並不知情,卻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他們兩個人離婚之後,葉晟唯和他的新歡方文熙時常去找安然的麻煩。
安然那孩子的性格全是溫和淡漠,對於許多的事情能忍則忍,可這並不代表軟弱,方家和葉家的人欺人太甚,早就在她心裡積壓起了一座大山,遲早有一天會爆發,看剛剛方嚴說話的那個語氣,大概是今天在家裡受了氣吧,想來,應該是安然在他們家說話的態度並不是很好,而且安在昕能想到,最後方世國一定是迫不得已跟安然道歉了。
方嚴低垂着眉眼,像是想起了剛剛安然說話時的模樣,凌厲的眼神中微微帶着一絲笑意,這倒是有些出乎安在昕的意料之外了。
“但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不過她說的那些話,確實把我爸爸氣的夠嗆,我說她像你,不僅是個性,就連頭腦也像,雖然說的都是些凌厲的話,但是卻句句在理,讓周圍看熱鬧的羣衆,沒人會說她不好,我看安然那個樣子,倒是想起了第一次見你時候的情景。”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說起那個時候,安在昕不由得有些尷尬的紅了臉,轉頭看着窗外,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那麼尷尬的事情,現在還提起來做什麼?”
“哪裡尷尬了?我倒是覺得咱們兩個人的初遇很是有趣!”
安在昕回過頭,面上的表情有些不悅,但不是對着面前的方嚴,而是因爲自己也回想起了當初那件事情。
倘若不是因爲了解方嚴的爲人,安在昕這個時候肯定會以爲,方嚴是故意想要報復自己才提起當初的那件事情,因爲她和方嚴兩個人的初遇,委實算不上什麼好的印象。
她和方嚴兩個人是一年前認識的,那時候,安在昕剛剛結束了一場大秀,所以時間上有空閒,本來是想回國看看安然和安齊的,卻沒想到在半路的時候,被霖市的一位長官中途叫了過去。
和方嚴兩個人的初識,是在一場軍區人員舉辦的宴會上頭,安在昕當時作爲女眷,被邀請了一同前往,可是邀請他的那位長官,卻是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而且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半個月之後,所以這件事情基本上算是已經確定了,雖然說是未婚妻,但實際上和妻子已經沒有多大區別。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場還未舉辦的婚禮,最終終結在了那天的宴會之上。
宴會廳是在外面酒店裡租借的場地,大廳的邊上有幾個小的休息室,當那個長官的未婚妻推開休息室的門,引着衆人一起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安在昕被推倒在柔軟舒適的黑皮沙發裡,那位半個月後就要成新郎官的長官,壓在她的身上,腦袋埋在她的脖子裡,做着最原始最親密的動作,兩個人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雖沒有脫下,卻有些凌亂,顯然是一方而鬢廝磨之後的結果。
那位長官的未婚妻氣的瑟瑟發抖,當場便衝過來給了安在昕一個響亮的耳光,指着她的鼻子罵她是個不要臉的賤人,宴會廳裡跟過來的衆人也是用一副鄙夷的眼光瞧着她,還有人小聲的討論着她之前的種種。
可安在昕在這樣狼狽的境地之下,竟然面不改色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將自己身上的禮服準備好,然後優雅的走出了休息室。
那位氣急了未婚妻當然不肯放她這樣走,從後頭追上來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同她扭打在一起,但那天安在昕並沒有還過手,她也沒有讓那個女人打自己多少下,除了最初讓她扯到頭髮之外,後面那個女人便再沒有機會近她的身了。
那位未婚妻完全是被氣憤衝昏了頭腦的,情緒急躁的時候,動作也變得有些狼狽,被安在昕甩在地上之後,半天沒有爬起來,只是坐在那裡大聲的痛哭,嘴裡各種謾罵着。
後面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按照心裡一個人站在人羣的中間,如同過街老鼠,人人都想喊着打她。
剛剛那個趴在安在昕身上的軍官,此刻並沒有要上來幫她解圍的意思,只是冷眼站在那裡,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剛剛是十分狼狽的境地,可安在昕卻笑了告訴地上的那個女人,“想要留住一個男人,靠的可不是死纏爛打,你今天撞破了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也當是給你個教訓,我勸你還是收拾收拾,和他一起回家,再繼續這樣鬧下去,更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像潑婦一樣的女人。”
安在昕說完了這番話,便轉身朝着宴會廳外面走去,絲毫沒有在意背後的謾罵聲。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原本像這種男人婚前出軌的事情很好解決,要麼未婚妻原諒他,兩個人繼續結婚,要麼未婚妻不原諒,解除婚約。
可是因爲這兩個人涉及到的是軍婚,所以就變得有些麻煩,不過是好在他們只是訂婚,還沒有結婚,最後雙方協商,同意了,解除婚約,從此以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因爲是和平解決了這件事情,所以最終安在昕也並沒有被告上軍事法庭,可是,就在大家都以爲安在昕會跟那個軍官有些什麼的時候,那軍官身邊突然又多了另一個女兒,一個名不見經傳、大家見都沒見過的鄉下丫頭。
大概是因爲之前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們家裡也不敢再多做阻攔,婚禮辦得很快,婚禮的當天,有知情人還說,安在昕在那一天有一場秀,就在他們那個城市,但是事後有人去看那場秀的轉播,才發現那天安在昕並無異樣,舞蹈仍舊跳得一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