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萍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連眼睛都不敢繼續直視安在昕,她偏過頭,有些緊張的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你這個賤女人在說些什麼!”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呢?方小姐,當年你那場車禍究竟是爲了什麼?還有你這條腿是爲什麼而廢的,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所有的事情和我沒有半點關係,無論是你的車禍、還是你和葉雲天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可這麼多年來,你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我的頭上,說我是破壞你家庭的小三,還讓你兒子去報復我的女兒,我一直以來沒有反擊什麼,是覺得你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可你要是繼續這樣逼迫我的話,人的憐憫和容忍都是有限度的,別去觸碰別人的底線,方小姐,見好就收是美德,得寸進尺的話,最終有可能一無所得!”
方萍眼神無比的慌亂,聽着安在昕的那番話,她不停地搖着頭,伸出手按着自己的耳朵,一副根本不想聽下去的模樣,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情緒很是激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個賤人,你是在污衊我,你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小三,你想要嫁給我弟弟我知道,我們方家這樣的大家大戶,就是你想要攀附的豪門,你的女兒也跟你一樣,爲了錢不擇手段,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你們這種貧民窟裡出來的女人,一樣的骯髒,下賤!你們除了一張好看的臉和隨意賣弄的身體,還有什麼值得男人喜歡的呢,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這個正牌的方家大小姐相比,安在昕,你有什麼資格得到葉雲天的愛?我一輩子都沒有得到的東西,你憑什麼輕而易舉的就得到!”
方萍真的是氣傻了,明明剛開始開口的時候,還在反駁安在昕所說的那些話,但是到後來的時候,已經忍不住打自招了。
“方萍,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金錢能夠買到的,你是方家的大小姐沒錯,你很有錢,有權有勢,但你卻不一定能得到男人的珍惜,因爲真心這種東西,是要拿自己的真心去換的,可你對葉雲天,何曾付出過自己的真心?葉雲天認識你比我早,和你結婚之後,才第一次遇到我,他爲什麼沒有喜歡在自己身邊朝夕相對的妻子,喜歡一個平白無故相救的路人,你難道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我考慮過啊,我當然考慮過!都是因爲你這個狐狸精一樣的女人,是你勾引的葉雲天,你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男人都喜歡你的臉蛋和風騷的身體!男人本來就下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這個正牌妻子天天陪在他身邊,他卻不知道珍惜,反倒去喜歡你這個裝清高的臭婊子!”
“方萍,你夠了,不要一口一個臭婊子,你這副樣子,哪還有半點方家大小姐的風範,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方家的大小姐,可我覺得你一丁點都不配,既沒有大小姐的氣勢,也沒有大小姐的涵養,你根本不配做方家的大女兒!”
方嚴一直聽着他們兩個人說話,方萍而在再而三的爆粗口,方嚴早就忍無可忍了,他現在是安在昕的男朋友,又怎麼可能容忍別的女人,用這樣骯髒的詞彙去形容自己的女人呢!
可安在昕去安撫地拍了拍方嚴的後背,示意他自己沒關係。
反正這樣的詞彙,安在昕已經聽過太多太多,她早就習以爲常了。
“方嚴,我看你現在也是被這個臭狐狸精給迷了心竅,人人都說方家的二少爺聰明,可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安在昕是什麼樣的女人需要我告訴你嗎——一個人儘可夫的臭婊子,一個身體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糟踐過的女人,方嚴,你要這樣的女人做什麼!”
“方萍,你給我……”
“嚴。”
方嚴已經瞪大了眼睛,你雙手死死地握着拳頭,手臂微微發抖,那嗜血的目光看着方萍身上,彷彿恨不得下一秒就衝上去,將她整個人給撕碎了。
可安在昕卻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溫柔的掌心,一點點熨平着他的火氣。
“這是我和方小姐之間的恩怨,自己來解決就好。”
說完之後,安在昕便繼續向目光轉到了那邊的方萍身上。
“方萍,我本來是想給你留些顏面的,我覺得有些話咱們這幾天心情不錯就夠了,可你偏偏不想要這裡面,那就乾脆一次性說清楚,我和葉雲天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這麼多年來,葉雲天雖然一直在國外,可他身邊的人都是你派過去的,你不是一直讓人監視着他和我的一舉一動嗎?我和他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你心知肚明!而且,你整整監察了我二十多年的時間,這二十年裡面,我和什麼樣的男人交往過?有沒有和他發生關係?你不也很清楚嗎?天天說我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公交車,可實際上,我乾不乾淨,我想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派人監視着你!”
“是嗎?方萍?你不要以爲,這世界上只有你做事神不知鬼不覺,你花錢能夠辦到的事,別人一樣也能,我不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一無是處,沒權沒勢的窮丫頭了,我現在是世界聞名的舞蹈家,手裡有的錢不比有的少,你能夠找人調查我,我自然也能夠找人反跟蹤,你,以爲我手裡沒有你跟蹤我調查我的那些證據嗎?”
安在昕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她這副氣勢凌人的模樣,倒和安然有幾分相似了!
而對面的方萍,也終於忍不住詫異地瞪大了眼,目光失措的看着在昕,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力。
她嚥了咽口水,卻終究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以爲這些年我什麼都不說?是因爲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嗎?我只是懶得去解釋,你還解釋太多,太累了,孤家寡人一個,不用在意任何人對我的看法,可這只是我自己圖方便而已,並不是沒有你的把柄在手裡,方萍,我讓你見好就收,不是說着玩玩的,你和方嚴兩個人的家事我不想管,你們方家那些糟心的過往,我更不想過問,但你如果一直拿着我的事情來爲難方嚴的話,我也不介意,跟你好好的清算一下,這麼多年來的賬!”
方萍所有的囂張和驕傲,在安在昕說完了這段話之後,終於化爲了泡沫。
安在昕說的沒有錯,事情的真相,沒人比方萍更加的清楚。
當年的車禍根本不是意外,只是她自己製造的,想要留住明天的手段,可當時的方萍並沒有想到,那場車禍那麼嚴重,會讓自己失去雙腿,會讓自己失去做女人的權利!
這一切雖然和安在昕並沒有任何關係,可方萍卻一直告訴自己,假如安在昕不存在的話,葉雲天絕對不可能想和自己離婚,那樣的話,她也不用想方設法的留住於明天,更不會去製造那場車禍。
這麼多年來,方萍一直在自欺欺人的認爲,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在昕的過錯,她在外人面前那麼說,在自己面前也這樣說,漸漸的,連自己都信以爲真了,假如不是安在昕戳破這謊言,她可能永遠不會在那虛幻的夢裡醒過來。
還有後來,當葉雲天去了法國之後,方萍深知自己已經沒有了是否願意明天的能力,但是,她不願意跟葉雲天離婚,更不願意看着葉雲天和安在昕在一起,所以她找了私家偵探,一找就是二十多年,偷偷的跟蹤葉雲天和安在昕兩個人。
安在昕說,沒人比方萍更瞭解她二十多年來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這句話也完全沒有錯。
在外人看來,安在昕好像跟無數的男人牽扯不清,方萍也一度那樣認爲,但私家偵探傳過來的話卻是,安在昕跟那些人,只不過單純的利益交易關係,亦或是普通的朋友,她從未在任何男人那邊過過夜,連夜雲天那邊也是一樣的!
這些話傳到方萍的耳朵裡,她怎麼都不願意相信!她更願意相信安在昕就是大家眼中那個人儘可夫的公交車,這樣的話,她心裡才能好受一些,覺得輸給一個臭婊子,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所以,這二十多年來,即便方萍一直知道真相,但她卻還是在外面詆譭安在昕,甚至欺騙了葉晟唯,讓葉晟唯去報復安然。
有時候,方萍覺得自己是欺騙了所有的人,成功地將安在昕變成了一個衆人眼中的蕩婦,可有時候?方萍又覺得,她只是欺騙了自己……
在真實和虛幻中掙扎着,方萍其實也很痛苦,但他不願意給自己解脫,她寧願就這樣彷徨掙扎,也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真相。
可現在安在昕親口說了出來,安在昕當着她的面,把所有的真相,全都攤開在她的跟前!
方萍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她痛苦地搖着頭,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二十多年的世界觀,人生觀全部崩塌了,他分不清自己現在所處的是真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