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緊接着,安然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皮帶——
雷子琛的眸子倏地睜大了,右手顫抖着艱難的擡了起來,一下子握緊了安然剛剛解開皮帶的手。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對現在的雷子琛來說也是極大的消耗,握住了安然的手之後,他微微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卻半天說不出想要說的話來。
安然像是猜到了他要問什麼似的,臉頰有些紅,但還是冷靜的說道。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那我就只能自己看了,我剛剛看了你上半身沒有什麼傷口,現在看下半身。”
她說的那般義正言辭,接下來,動作也是跟着速度,直接伸手將雷子琛的手拉開了。
雷子琛倏地睜大了眼睛,這種感覺……
他和安然孩子都有了,親密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但是安然卻從來沒有像這樣做過,直接扒了他的褲子!
安然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穩的呼吸,視線也儘可能放在雷子琛的大腿上,她只是脫了雷子琛外頭的西褲,裡面的四角褲卻是沒有動的。
她小心的看了看雷子琛的兩條修長的腿,發現上頭沒有任何的傷口,就連紅腫淤青都沒有。
“怎麼會呢?沒有傷口,怎麼會難受成這個樣子?”
安然皺着眉頭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想到了自己其實還有一處沒有檢查過……
她的視線一點點往上移,而雷子琛自然也和她想到了一處,他的眸子倏地又大了幾分,這種感覺當真是從未有過,現在他被身體內注射的毒品麻痹的根本沒有辦法動作,但是感覺還是有的,安然這樣慢吞吞的移着自己的目光,對於雷子琛來說,就是巨大的煎熬,他希望安然直接看一眼,看一眼就結束也好啊!
可偏偏——
安然又緊張又害羞,臉頰紅紅的,嘴巴也緊緊的抿着,每隔一小會兒就會吞一口口水,似乎是緊張到了極點的模樣。
她大約不知道,這樣的她是多麼的誘人!
不管是表情帶着少女般的清純可愛惹人火氣,偏偏那個身材又散發着熟女的味道。
她在淋浴間裡頭待了這麼久,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打溼了,本來就是單薄的睡衣,如今緊緊的貼在身上,將她的身材勾勒的完完整整,大約是準備睡覺了吧,她連內衣都沒穿,此刻胸前美好的形狀就那麼落在雷子琛的眼中,惹得他喉頭一緊,身上已經有了反應。
安然本來視線剛剛落到那個羞恥的地方,她的左手緊緊握着拳頭,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脫了雷子琛這最後的一點“遮羞布”……
可當她看到那慢慢變得強大的位置,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能動的話,那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吧?
安然鬆了一口氣,趕緊收回了自己視線,然後想要將雷子琛的褲子穿上,一邊穿着一邊說道。
“你不肯跟我說,但是我在你的身上也沒有找到任何的傷口,但是你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像沒事,所以,我決定還是把你帶到醫院去,我相信醫生能找到我找不到的傷處!”
安然說完,手上已經動作利索的幫雷子琛把褲子穿好了,她正伸手去抱雷子琛的腋下,似乎是想要將他扶起來,然後帶出去打120。
雷子琛這個情況當然不能去醫院了,如果去醫院的話,醫生很容易檢查出他被注射了毒品,到時候估計會惹上麻煩。
可是眼下安然似乎根本不可能輕易的放棄,雷子琛想了想,在安然伸手抱住他的時候,突然間用盡了全力一下子抱着安然倒在了地磚上。
好在這個浴室夠大,兩個人就這麼平躺着也不會磕着碰着。
安然在雷子琛的懷裡閉着眼睛,臉色一陣陣的發白,雷子琛剛剛這麼一倒下,她的右手正好壓在了下頭,剛剛就傷了的手腕,這會兒疼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可雷子琛卻沒有發現這一點,他以爲安然只是沒反應過來,所以感激開口說道。
“不去醫院,抱我去睡覺,然然。”
一聲“然然”讓安然頓時睜大了眼睛。
這個稱呼,有多久沒有聽見四哥喊過了呢?
用這樣溫柔又略帶寵溺的語氣,當真是久違了……
安然紅了眼眶,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
不過要把這麼重的男人背上樓確實有些困難,安然只是把他的身體擦趕緊又穿上趕緊的睡袍就基本上花完了所有的力氣了,她的右手疼的根本使不上勁,爲了不然雷子琛發現,一直在強撐着。
可是當她把雷子琛弄到客廳的時候,實在是弄不動了,腳下一閃,兩個人一起跌在了地板上。
“四哥!”
安然從地上爬起來第一反應是去看雷子琛的身體,她始終覺得雷子琛是因爲傷到了什麼地方纔會這樣虛弱,所以她生怕這麼一摔會更加嚴重。
可是實際上,雷子琛此刻整個身體都是麻痹的,根本沒有什麼感覺,倒是安然被自己壓在身下,估計要摔得比自己嚴重得多。
“就睡……沙發。”
雷子琛艱難的突出了四個字。
他知道,讓安然揹着他上樓實在是太爲難了。
這一點,安然自己心裡也很清楚,這會兒在廳裡摔倒都還好,畢竟地上有羊毛地毯墊着,待會兒到了樓梯上要是出什麼事情的話,到時候只怕自己沒法挽救。
所以安然也沒有說什麼,直接重新扶着雷子琛去了那邊的沙發。
客廳裡頭的沙發是個沙發牀的設計,翻倒了就是個兩米乘三米的大牀。
安然把雷子琛放在一旁,然後再把沙發弄成牀。
這期間,她受傷的手腕一直反覆的二次受傷,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動作,但是現在做起來,卻是十分的艱難,安然一直都是在強忍着,但是後背還是被冷汗濡溼了。
可雷子琛在一旁幾乎已經沒法睜開眼睛了,根本不知道安然的痛楚。
安然把雷子琛放倒在沙發上,自己也不願意離開。
就那麼拿着毛巾一直幫他擦額頭的冷汗。
雷子琛剛剛就已經睡了,但是安然也不確定他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像是陷在可怕的夢魘當中,眉頭一直蹙着,是不是的搖着頭一臉難受的樣子,每到這個時候,安然就會伸出左手輕輕的拍着雷子琛的胸口。
“沒事,四哥,有我做,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不知道是安然的安撫起了作用,還是雷子琛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昏迷當中,總之,他漸漸還是將眉頭舒展開了。
安然靜靜的待了一會兒,見雷子琛似乎是真的睡着了,這才從他身邊小心的起來,然後上樓看兩個孩子。
她剛剛在樓下折騰了那麼久,也沒有顧忌樓上的孩子,雖然心裡擔心,但還是等安撫好了雷子琛才上樓來。
好在今天兩個孩子挺乖巧的,安然進屋的時候,兩個孩子正在自己的小牀上睡得香甜。
安然看了兩個孩子一眼,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孩子的奶粉尿不溼以及夜裡要用的東西,她都用小包裝好了,然後放到樓下的茶几上。
接着,又上樓將兩個小傢伙抱了下來,因爲右手傷了,所以安然只敢一次抱一個小傢伙,這樣等到把兩個小傢伙和要用的東西都運到樓下,安然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好多趟。
她有些累,但看着睡在雷子琛身邊的兩個小傢伙,她忽的笑了起來。
父子三人這樣躺在一起真好。
沙發牀很大,睡了雷子琛和兩個小傢伙,還有很大一塊地方可以跟安然睡的,可安然卻不敢冒冒然地躺下去。
小傢伙睡牀不是沒有睡過,有的時候安然也會抱着孩子們睡覺,可雷子琛卻從來沒有過,加上她今天又不太舒服,安然怕兩個人到時候都睡着了,不小心壓到孩子。
所以,到那邊的父子三人在睡覺的時候,安然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努力的睜着眼睛,瞧着那邊的三人。
一開始還行,漸漸的,安然就開始打起盹來。
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了,平常這個點,安然早就已經睡覺了,今天不僅沒睡,剛剛又經過了那麼激烈的體力勞動,手上還受了傷……
對了,手腕上的傷。
安然這纔想起來,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這才發現手腕早就腫的跟個饅頭似的。
輕輕一動,整隻手臂都疼的不行。
她走到電視機櫃前,將裡面的備用藥箱拿了出來,找了一瓶藥酒,正要打開,忽的又想起那邊睡覺的雷子琛。
藥酒的味道那麼大,難免會薰到那邊的父子三人。
安然想了想,便拿着藥酒去了那邊的餐廳,又把玻璃的推拉門給合上,這纔開始塗藥。
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可今天晚上自然不可能去醫院瞧了,還是先用藥酒揉一揉,明天早上再說吧。
這揉藥酒的過程,可謂是相當的痛苦,悲傷的時候更疼,而且一遍一遍,反反覆覆,安然疼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可手上疼,心裡卻覺得更疼。
剛開始雷子琛說那些話的時候,安然覺得很難過,甚至想過要退縮,懷疑雷子琛,可現在想起來,當真是自己糊塗!
四哥待自己如何,沒有人比自己更加的瞭解,曾經那樣喜歡自己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說移情別戀就移情別戀了呢?
那份出現在雷子琛行李箱裡的外文文件,還有今天,雷子琛和章沐白一起回來,身體突然是這樣的狀況,這一切不都正好說明,雷子琛所有的變化確實跟章沐白脫不了干係嗎?
三個月前,雷子琛曾告訴過安然,他是爲了要查探章沐白的底細,才刻意的接近了章沐白,那次跟章沐白出差,雷子琛走之前曾跟自己說過,一週就會回來,可之後雷子琛並沒有回來,安然不相信,雷子琛是在那短短的一週時間內移情別戀,拋棄了懷孕中的自己,想要和章沐白雙宿雙飛。
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雷子琛當時過於低估章沐白,以至於被她算計,掉進了她事先挖好的陷阱裡。
這一點和蔣俊恩曾經告訴過自己的不謀而合,蔣俊恩曾經說過,安然涉嫌的那個殺人案,從上到下都被打點過,既然知道這件事情是出自章沐白的手筆,那麼章沐白上面必定還有非常厲害的人,否則想要打通整個司法系統,其實還是有些困難的。
蔣俊恩說自己當時就是太過輕敵,所以纔會讓安然落得那般田地,現在仔細回想,雷子琛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腦海中這個念頭已打開,安然立馬就相信了這個方向是對的。
她現在十分確定,雷子琛就是有苦衷,他和章沐白之間一定不會是他自己說的那個樣子!
安然收拾好餐廳,這纔回到客廳裡來,在沙發上又苦苦熬了半個小時,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便走到孩子的邊上,也跟着躺了下來,可她的一雙手臂卻小心翼翼的護着兩個孩子。
……
一夜無話到天明。
雷子琛是被強烈的光線刺激得不由得醒了過來,他微微睜開眼,瞧見的卻並不是自己一直睡着的書房,也不是安然睡的那間臥室,而是他們家的客廳。
自己怎麼會睡在這裡?
昨天晚上,從魯格那邊回來的時候,章沐白聽了魯格的命令,在下車之前,給自己注射了毒品,在之後,就是身體上的難受,後來,好像安然……
雷子琛猛地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沙發上睡着的不僅僅只有自己一人,還有安然和兩個孩子。
安然就睡在沙發的另一端,兩個孩子在他們兩中間,被安然用一雙手小心翼翼的護着。
但正因爲這個護着的姿勢,讓安然睡得不怎麼安穩,眉頭微微蹙着,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樣子。
昨天晚上的記憶一點點的回到腦海裡,雷子琛不由得覺得有些頭疼。
他小心翼翼地將兩個小寶貝往邊上挪了挪,安然的手一直枕在小傢伙的腦袋下面,這會兒突然得了輕鬆,金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換了個姿勢,繼續滿意地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