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上覆蓋了子風的白色藥粉,不僅如此,子風還拿出了一大卷的白色紗布,我看着有些泛黃,知道這個紗布估計也快要過期了。
“別用你那質疑的眼神看着我,你要想想,我的這些東西都是四年前帶上來的,老大爺真是心狠,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裡,都不打個招呼。”
子風邊說,眼睛卻紅了,我有些驚訝地看着他泛紅的眼眶,陳瀝言微微笑着,擡起了他好的那隻左手,拍了拍子風的肩膀,安撫道:“子風,這幾年辛苦你了,要不這次就跟着我一起下山,山上種植的這些罌粟,已經足夠用了。”
陳瀝言提着建議,誰知道子風聽了以後,眼珠子都亮了亮,興奮地回答:“好啊!老大,這可是你說的!你讓我下山的,到時候不能反悔!”
恢復自由的生活,進入社會之中,令子風很高興,想想也是,子風的年紀跟我差不多,卻一個人待在這裡這麼久,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到現在的快十八歲,我無法想象,他一個人是怎麼經歷過這幾年的。
人都有寂寞和受傷的時候,子風他也是普通人,也會有天真的一面,所以說,陳瀝言也不可能真的讓他在這裡過一輩子。
他有着白皙的皮膚,還有一米七的身高,要是走到外面的話,只會讓下面的那些女人追捧,這樣一枚小鮮肉,誰不想親近一下?
就連我剛剛在看到他的時候,都想親近一下他,雖然他長的不是很好看,但是卻比一般的男人好看的多。
“決不食言。”
陳瀝言的話就是聖旨,這無疑讓子風高興的快要瘋掉。
還好有藥,不然的話陳瀝言手上的傷,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謝謝你,給瀝言上藥!”我抱着我的雙手看着還在廚房裡面忙碌的子風,輕輕地說了一聲。
子風正在給我們弄熱水,雖然這上面有電,但是電也是爲了給機器提供能量,以及用來照明的。
子風也有個手機,但是手機在這個山頂上是沒有信號的,之前出去找陳瀝言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子風手機,上面都是些小遊戲,而且還是幾年之前的那些遊戲。
“沒關係,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老大就是我的命,要是他的命沒了,那麼我的命也就沒了!”
說這話的時候,子風的眼睛裡面是明亮的,沒有摻雜一點點的怨恨。
點了點我的頭,我看着子風正在頓什麼東西,皺着眉毛看着他鍋裡的那些東西,只見是一些紅紅的,長長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
“這些是蘑菇?”
我還真的不認識這個玩意,蘑菇香菇以及雞腿菇我都是見過的,但是這種紅紅的菇類,我是真的不認識。
拿起了筷子嚐了一下,很脆,但是是那種軟軟的脆,不像是菇類,但是也一點味道也沒有。
手中的紅色植物有點像是蚯蚓,我皺着眉打量着,愣是不明白。
“你不認識?那也正常!”子風瞪着他的那雙大眼睛,嘴角上揚,然後當着我的面,將他洗好的肉倒入了鍋中。
他一邊攪着鍋裡的湯,一邊默默地回答着我:“那是蟲草花,好東西,冬天吃最好了,補陽氣,吃了也不怕冷。”
“蟲草花?”我夾着蟲草花,然後又吃了一口,白味,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是聽過蟲草的,但是蟲草花我就沒有見識過了。
不是我沒有見識,而是沒有碰過這個東西,子風擡起頭看向我,眼睛裡面依舊帶着笑意,然後很神秘地湊在了我的臉前,跟我說着悄悄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人在這個山上,過的日子是那種無聊的日子?”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定定地看着他。
“哈哈,要是一般人的話,肯定就這麼虛度了自己的四年美好時光了,可是我卻沒有,我去尋寶了,悄悄,這些吃的,就是我淘到的寶貝,爲什麼我的藥會過期,還剩下那麼多,就是我每天都吃這些東西,所以身體纔好。”
“那等會給陳瀝言多吃一點。”
我傻兮兮地想着,想着陳瀝言要是看到這些東西,會不會也誤以爲是什麼菌類呢?
“你笑什麼?笑都這麼甜蜜?又在想老大?”
子風調侃着我,我摸了摸我的臉蛋,有些發燙,渾身好像也有點發燙了,趕緊轉身,朝着陳瀝言在的房間走去。
跟一個小孩子說這些,討論陳瀝言,真是沒有意思。
晚上十二點鐘,子風端着一個大碗上了桌子,屋子裡面飄香的都是肉的氣味。
我是看到子風親自下肉的,聽他說,這肉是野雞肉,冬天吃了最保暖。
想着還好他會自己捕捉肉類動物,不然的話,我估計他恐怕會餓死。
滿足地吃了一碗,我跟陳瀝言回到了房間,陳瀝言坐在牀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動作,我因爲已經恢復了記憶,所以也不再像之前的那麼扭捏,很隨意地就跟陳瀝言一起進到了一個房間裡面,哪想着這會讓陳瀝言想歪了。
脫掉了羽絨服,裡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緊身保暖衣,膝蓋上的紗布需要重新換一下,傷口也已經結痂了,我原本打算的是將褲子也脫掉的,可是誰知道陳瀝言竟然直勾勾地注視着我要脫褲子的動作。
“看什麼?還不睡覺?明天不是說要打點那些罌粟嗎?”
我挑着眉問了陳瀝言一句,陳瀝言的喉結在上下滾動着,他嘆了一口氣,然後仰面倒在了牀上,我瞧着他躺在牀上的動作,也不知道說什麼,反正也已經洗漱結束了,隨便他吧。
趁着他現在看不到我身體的時候,我將褲子脫掉了,然後從我帶來的衣服裡面,穿上了一條比較寬鬆一點的褲子。
褲子很寬鬆,同時也很保暖,是那種暖暖的長毛,初冬用來當做睡衣是再好不過的了。
做好了這一切以後,我挨着陳瀝言的旁邊,用手推了一下陳瀝言的聲音,笑着說:“你倒是睡進去一點啊!我要坐一下!”
一邊推搡着陳瀝言,一邊看着陳瀝言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發呆的樣子,覺得他有點奇怪,不由地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不開心還是....”
猜不透陳瀝言心裡究竟在想點什麼,只見陳瀝言突然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左手一伸,就將我脖子給拉住,直接將我整個人給拉着倒了下去。
“別動!我還要換紗布!”
我拍了拍陳瀝言的左手,可是陳瀝言卻在我的耳旁突然問了我一句:“你是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渾身如同過電一般,我忘記了掙扎,轉頭看向了陳瀝言的臉,而陳瀝言也轉頭跟我的臉對視上,我們兩個人的臉靠的很近,就連呼吸也比較的近,氣氛變得有點曖昧起來。
“就在你失蹤的時候,我去找你,然後找不到你,心裡很擔心,然後一下子就全部想了起來了。”
我的聲音很輕,陳瀝言定定地望着我的眼睛,隨後,鬼使神差地,他靠近了我一點,在我的脣上淺淺地親了一口。
“怪我當時沒有來接你嗎?”
陳瀝言只是親了我一下,臉就離開了我的嘴脣,聽着他的話,我想到了當時出車禍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天,我好像跟語文老師發生了一些口角,語文老師跟我大發雷霆,然後班上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導致我被人排擠,事後,在回去的路上,一輛車子冒着闖紅燈的風險直接朝着衝來。
按道理的話,我的運氣不會那麼好,現在想起,我總覺得我被撞的事情不簡單。
“還怪你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讓我跟着你一起去你外公家,還有那個什麼沈括也在,我想着你當時應該都忙着應付那件事情了,所以就沒有來接我,至於出車禍的事情,可能是老天爺覺得我太幸福了,所以纔想給我們兩個人制造點麻煩。”
我用一種很樂觀的方式跟陳瀝言說着,陳瀝言輕輕地勾起了嘴角,將我的腦袋按在了他的胸上,舒心般地又嘆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還有點擔心你。”
陳瀝言的謹慎以及患得患失,都是有原因的,如果當初我沒有失去記憶的話,我可能會怪他,但是,在失去記憶的那段日子裡面,我看的很清楚,陳瀝言的心裡是有我的,特別是經過這一次的野外求生,我愈發的意識到,我跟他是兩個不可分離的共同體。
他在我就在,他不在我也不會在。
這種感覺正是應證了古人說的那四個字,叫做相濡以沫,此時此刻,我真的是有這種感覺了。
除了還沒有白首不分離以外,陳瀝言對我的感情,已經可以說的上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沒事,我又沒有被車撞死,不就是短暫地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再說了,就算是我失去記憶忘記你了,你還不是死皮賴臉地將我困在你的身邊,所以說呢,無論我發生什麼事情,我都相信,你會在我的身邊,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