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宴會熱情不減。
不知是誰透露了楚非遠的女伴只是他的妹妹後,宴會上的單身女性,開始有意無意接近楚非遠。
宋安喬坐在那,脣角勾了勾,淡淡一笑,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爲什麼,心會這般疼呢?
“小姐,你可以讓一下嗎?”宋安喬出神時,有道女聲在她頭頂響起。
宋安喬恍惚的回過神,看向一旁的位置,在她出神的功夫,這附近的位置坐滿了人,大抵都是衝楚非遠而來。
而自進入宴會後,宋安喬就與楚非遠之間保持了一個座位的距離,現在有位長相頗爲清純可人的女孩,大着膽子要求宋安喬讓開位置。
臉緩緩擡起,宋安喬望着那女孩,皮膚白,氣質佳,尤其那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了一般。
這樣乾淨靈氣的女孩,楚非遠應該是喜歡的。
宋安喬站起身,微微一笑,“可以啊。”
“謝謝。”女生禮貌地對她莞爾一笑,坐到了那個位置。
女孩一落座,周圍便有人露出羨慕嫉妒的眼光,不約而同的恨自己沒能大着膽子坐到楚非遠的身邊。
明眼人都知道女生衝楚非遠而來,女孩一開口,嗓子很甜,“非遠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楚非遠坐在歐式的真皮沙發上,冷沉着一張臉,黑眸深邃不可見底。
女孩倒不介意楚非遠的冷淡性子,主動熱情道,“非遠哥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冷漠。我是孟可可,你還記得嗎?我小時候,你來過我們家的,你還記得嗎?”
“……”
楚非遠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沉默着,一言不發。
“非遠哥哥,我今年剛畢業,聽說你公司再招人,我可以去應聘嗎?”孟可可不氣餒道,“我爸爸和你爸爸前兩天聚會時說,讓我去試試呢。”
宋安喬坐在那,手腳冰冷,她一口喝完杯中的果汁,玻璃杯放到桌上,緩緩站起身,離開了休息區。
走出宴會的別墅,宋安喬朝一處梅花掩映的涼亭走去,坐在涼椅
上,看着涼亭外的湖水,微微呼口氣。
“夫人。”卓文跟着走過來,“您不舒服嗎?”
宋安喬偏頭看向卓文,搖搖頭,輕笑一聲,“沒有不舒服,裡面太悶了,想透透氣。”
卓文聽了,不由得長鬆口氣,又擔憂道,“可外面太冷了,您坐在這會着涼的,還是進去吧。”
宋安喬沒有應聲,仰望着天上半圓的月亮,目光極淡極淡,好久,她柔聲開口,“卓文,你說楚非遠他會幸福的吧。”
卓文站在她身側,隨着她的視線看向夜空,月光朦朦朧朧,周圍柔和一圈光暈,“夫人,您想聽實話嗎?”
“嗯。”宋安喬輕“嗯”一聲。
“不會。”卓文聲音乾脆,“沒有您,楚總不會幸福。”
他見證過楚非遠在宋安喬離開後,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像個瘋子似的,大街小巷,到處尋找她的身影。
那樣的人,會在心愛的人離開後,過得幸福嗎?
如果說幸福,純屬於自欺欺人。
宋安喬眸色似乎沉了沉,只是沒有幾秒,她淡淡笑了笑,“可是……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啊。”
雖是笑,聲音卻苦澀不堪。
卓文聽着,不說話了,心疼眼前的人。
靜坐了一會兒後,宋安喬感覺很冷,站起身,“我去車上坐着等他吧。”
身體冷,心更冷。
這邊,宴會廳裡,宋安喬一走,楚非遠的心思就跟着飄走了,手上所執的酒杯歪斜,傾出酒水。
“楚先生,您的酒水灑了。”周圍眼尖的人,立刻出聲提醒。
楚非遠恍若未聞,身姿俊挺的他,好似不處在這個空間一般。
“哎呀,非遠哥哥。”女孩孟可可也注意到了,急忙抽出紙巾,幫他擦拭衣衫。
然而,孟可可的手還未觸及楚非遠,楚非遠眼神一厲,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罪惡的髒東西似的,嗓音似一把浸冰的寒刀,厲聲,“別碰我!”
突如其來的暴戾之氣,嚇怔住了孟可可,她臉色發白的看着楚非遠,被他吼得全身
有些發抖,一張白皙的臉頰覆滿膽怯。
酒杯重重地置於桌上,楚非遠冷漠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浮動着寒氣離開宴會廳。
“楚總。”卓文在門口等候,看到楚非遠陰戾的臉色,心驚了一驚。
“她呢?”楚非遠一開口,聲線冷得滲透出冰。
“夫人在車上等您。”卓文如實回答。
楚非遠皺眉,走到車前,打開車門,後座上宋安喬的身子縮成一團,輕蹙這秀眉,睡顏有些不踏實。
一瞬地,楚非遠周身冷冷的寒意消退,上車,小心抱起他在自己懷中。
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氣息,宋安喬自然醒了,眸色驚喜,想坐起身,卻被男人按壓在他的雙腿上,她躺在他腿上,低聲詢問,“宴會結束了?”
“嗯。”楚非遠輕“嗯”一聲,示意卓文開車。
車子平穩滑出。
宋安喬蹙眉,動了動身體,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過身,雙手抱住男人的腰身,臉埋在男人的小腹,聲音低低的,“到家了,要記得喊醒我。”
楚非遠聽着,心“咯噔”了下。
到家了,要記得喊醒她。
他會的,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喊醒她,不讓她睡着,陷入無盡的黑暗。
車子平穩行駛,窗外的風景一路後退。
冷冽的冬天,止不住人心的溫暖,她一句話,一個神情,都能挑動起他的神經,他的視線。
猶記得,當初他爸楚長明告訴他,與他結婚的對象是宋安喬時,他第一反應是憤怒。
他不知自己算不算長情的人,但他不願湊合自己的婚姻,只想尋一個真心人,相守一生。
知道宋安喬這個名字,這個人後,他其實,偷偷去找過她,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讓他爸不惜一切逼他娶她。
那時,宋安喬沒有畢業,還在學校上課。
那天的午後,陽光溫暖,微風輕柔,他包裹嚴實,像小偷似的,偷偷跟蹤她上課。
當時,她一個轉身,他心口一顫,只覺這女孩有毒,沾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