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 一類人

567 一類人

江城東看了她很久,然後才伸手去將那放在左手邊桌面上的茶杯端過,喝了口茶,然後纔將茶杯給放下,再看着江雅文說道,“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做人,最起碼的感恩的心應該要有。

聽他這樣講,江雅文笑出了聲音,用手輕敲了敲手上香菸燃燒過後的菸灰,說道,“感恩,說的真好,不過我倒想問問,我在江家這麼多年,江賀山除了養育過我,還給過我什麼?而且這麼多年,我在公司做了多少的努力,大家不是不知道啊,可是我最後又得到了什麼?一間沒人要的店鋪,呵呵,真的是笑死人。”就算她是欠了江家的恩情,但是這麼多年,也早已經還光了吧!

江城東搖頭,看着她不解的問道,“我始終都不明白,大哥他一直當你是親生孫女看,平時在家裡也不曾爲難過你,我不懂,你心裡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恨?”

就好像江城東說了什麼非常好笑的話,江雅文笑着看着他問道,“呵呵,東叔你是在跟我說笑嗎?”

江城東沒有說話,只是依舊不解的看着她,他在江家三十多年,江雅文幾乎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江賀山對她如何他全都看在眼裡,這麼多年來,江雅文始終以江家大小姐的身份生活着,而且江賀山對她的教育和培養方面也從來沒有鬆懈和疏忽過,從小便是安排名校,每年過生日也從沒有落過一分生日禮物,可以說是盡了一個長輩能做的一切,他並不認爲大哥有什麼對不起她,也不認爲江家有什麼對不起她,只是她自己的思想太過偏激。

見他不說話,江雅文繼續說道,“江賀山當我是孫女,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他江賀山要是真的真心拿過當過江家的人,他到最後一分錢都沒有留給我,公司連一點股份都不給我留下?”

江城東並不贊同她的說法,只說道,“這些不能代表什麼,這麼多年的情分不是這些說代替就能代替的。”

“可這些最容易看清楚一個人不是嗎。”江雅文將手中的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裡,冷笑着繼續說道,“他口口聲聲說他不會認米佳,可是到最後,卻把什麼東西都留給了她,甚至俊傑都沒有米佳拿得多,甚至還警告我別再打成越的主意,說到底他還是隻認江家的血緣,即使我在江家這麼多年,就只因爲我身上流得不是江家的血液,所以到最後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嘴上對外說我是他的孫女是江家的大小姐,可是到最後,當我真的以爲自己是江家的大小姐的時候以爲能夠分到他的遺產的時候,他給我來這麼一招。”她永遠忘不了那天公佈遺囑的時候的心情,兩間破店面,甚至比周雯琴得到的還要不如。

江城東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其實他並不否認,大哥就算是對江雅文怎麼樣好,但是關於這個事情上,他確實是有些隔閡,就好比周雯琴,就算她給江家生了孫子,甚至在江家住了十八年,但是對於她的身份,江家從始至終並沒有承認過。

“我不過是他江賀山的一枚棋子,他用心栽培我不過是想讓我爲公司爲江家而出力。”說着話,江雅文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看着江城東繼續說道,“我也算沒有辜負他這麼多年的對我的栽培,我在‘江氏’這麼多年,我給‘江氏’帶來了多大的利潤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但是最後我得到什麼,得到的不過是江賀山對我的猜忌和防備,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我會將‘江氏’給吞了,擔心我手中握有的權利太多,擔心我跟公司股東之間來往的過於米佳,把我先是從市場部調到行政,再調到公關,所以東叔我問你,他真的有拿我當做江家的子孫過嗎?你千萬別說有,恐怕連江賀山那老頭在地下知道你說得這麼違心恐怕會半也跳起來來罵你。”

江城東輕嘆一聲,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有什麼意義,只說道,“你如果一定要這樣認爲,我也沒有辦法。”

江雅文聳聳肩膀,伸手又從包裡去拿香菸,邊說着,“東叔,我勸你也好好回去想想,這些年來你在江家到底是爲什麼,最後又得到了什麼,江賀山那麼能算計的人,就算死了他都在算計,你說你爲江家爲他做這麼多有什麼意義?人活一輩子,你有大半輩子全都是爲了這個江家而活着,可是你說你現在又得到了什麼,何苦這麼累着自己,公司裡那麼多人對你的位置虎視眈眈,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你的能力,何必呢,這些以後還不是米佳跟俊傑的,你也不過是江賀山利用的工具而已,他甚至死了都在利用你!”

不過不得不承認,江賀山確實是只老狐狸,老謀深算到連死了都能安排好一切,讓外界那些虎視眈眈着的人即使是想動江氏也沒有一點辦法,比如她,比如公司的那些‘皇親國戚’,不過如此看來她還真的有些替江城東感覺到悲哀,他算是爲江家付出了一切了,三十幾年一直跟在江城東的身邊,甚至連自己的婚姻都沒有,一兒半女都沒有留下,伺候了江城東三十幾年,現在那隻老狐狸死了,還要爲那幾個小的來守公司,等到公司全都穩定下來之後再將公司的權利給交付出來,用人用到這樣的地步,真的是夠狠。

“我改變不了你的想法,你也別想來說動我的想法。”江城東說道,聲音聽着比剛剛要冷上許多,然後眼睛重新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江雅文又吸了口煙,邊搖着頭邊說道,“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換做我是你,我不可能明知道最後什麼都得不到,還要爲別人賣力付出自己的一切。”

聞言,江城東只說道,“所以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從來就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