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爽過了幾天傀儡的生活,生不如死。
傍晚。
“叩叩——”女傭端着晚餐進來。
樑爽鎖門沒用,家裡的人都有鑰匙,她無處可躲。
“樑小姐,該吃晚飯了。”
“不想吃。”
“您中午就沒吃什麼。”
樑爽一皺眉,隨手抓起一個枕頭就朝她砸了過去。“說了不吃就不吃,耳朵聾了?”
“反正把我關在這我生不如死,吃什麼吃,餓死我算了。”
“滾出去。”
女傭縮了縮脖子,戰戰兢兢。
“那個……有您的電話。”她看了眼房門,見四下無人,偷偷掏出一部手機。
樑爽正想罵人,抓過手機就一通狂吼。“孟衡你這個**,我不想和你說話。”
“是我。”
意外的,不是孟衡的聲音,而是……
“鄭舒南?”
樑爽錯愕地看了眼女傭,她縮着脖子,一臉緊張,像做賊一樣。
“您快點打吧,不然少爺回來……”女傭小臉發白。
“怎麼會是你?”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我現在去接你。”
“你別來。”她急得站起來喊,“我不想見你。”
此刻她也是心慌得厲害,“咚咚咚”上躥下跳。
“我知道你是被他威脅,我想和你談伯父的事情,很重要。”
他居然查出來了,樑爽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一臉不安,囁嚅着。“我……”
“你等我。”
“別,你千萬別來。”
如果孟衡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爲了穩住他,樑爽只好說,“我明天去找你。”
“真的?”
“嗯,算我求你了,別過來。”
“好,明天下午三點,我在酒店後門等你。”
樑爽掛了電話,惴惴不安,六神無主。
女傭慌忙把手機搶回去,“小姐,這件事您可千萬千萬別告訴少爺,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你也不準提一個字。”
樑爽暗暗在心裡盤算明天怎麼脫身。
晚上九點多,孟衡回來了,帶着一身酒味。
一進門,他張開雙臂,醉醺醺地命令道。“過來,給我脫衣服。”
那語氣像在命令一隻狗。
樑爽當然不幹,就沒理他,“哼”了一聲把臉扭過一旁。
“又怎麼了?誰得罪我的心肝寶貝了?”孟衡踉蹌着走了過來,扯了扯領帶,喉結都是通紅通紅的。
一股濃濃的酒味刺激着樑爽的鼻子。
他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往懷裡帶。
“別碰我。”樑爽掙扎。
“火氣這麼大,吃醋了?嗯?放心,我去夜總會也只是逢場作戲,和你爸不同。”他大笑起來,癡癡地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我喜歡你爲我吃醋的樣子。”
“神經病,你放開我。”
他喝醉酒手軟綿綿的,無力,她一下就從他臂彎裡鑽了出來,逃開幾步,握緊拳頭瞪着他。
“你還要軟禁我到什麼時候?”
“軟禁?怎麼這麼說?好吃好喝供着你,還有傭人伺候,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這不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生活嗎?”孟衡打了個酒嗝,擡着一邊眉梢反問她。
“我不是你養的一隻狗,天天被你圈在籠子裡,我就要瘋了要死了。”她崩潰地喊,“我是個人,我要和我外界接觸,否則我會活活憋死,你懂不懂?”
“外界?鄭舒南?你想見他?”
“不是他,任何人只要不是這個家裡的人都行。天天對着那幾張臉,我都要吐了。你關了我幾天,我爸媽一定很擔心我。”
“我可以允許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孟衡“大度”地說。
家裡所有的電話只能打進不能打出,她基本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我想見他們。”
“不行!”
“那是我爸媽,難道你連他們都接受不了?”
“任何反對我們在一起的人,我都討厭。”孟衡粗嘎着嗓子,很不爽地說。“你媽就像只蒼蠅。”
要不是念在她生了樑爽的份上,他早就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他想要一條人命,輕而易舉,不會留一點痕跡。
“閉上你的嘴。”她氣憤地罵。
“好好好……不說,瞧把我的寶貝給氣的,我心疼……呵呵……”孟衡癡癡地笑着,“怎麼會有生氣還這麼漂亮的人?”
懶洋洋地朝她招招手,“過來,讓我親一口。你讓我高興了,或許我能考慮讓你見他們一面。”
“你想要我怎麼樣?像小狗一樣搖頭擺尾,衝你搖尾乞憐?”
“你親我,我就答應你。”
“親你個頭,給你一刀還差不多。”
“你啊……丫頭,爲什麼非要惹我不高興?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嗯?你乖乖的,我自然會對你好。”
“你想對我好就別把我關在這,限制我的自由。對我好不是,而是發自內心的。”
她必須得到他的同意,哪怕軟下氣焰說一些違心的話。
“人和人之間的好是相互的,如果你真對我好,我也不會一直用這種態度對你。”
“真的?”
這是她這段時間來說過最“溫柔”的一句話,孟衡眼睛一亮。
“那你讓不讓我見我爸媽?”
“你只是想見他們?”
“不然呢?上次我已經當真你的面狠狠拒絕鄭舒南了,這還不夠嗎?我真不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樑爽故意問道:“只有對自己沒信心的人才會防着這個,擔心那個,你覺得你比不上鄭舒南?”
“是他不配和我比。”孟衡拔高聲音嚷。
“既然這樣,就算我見他,你也沒什麼可擔心。更何況我不是去見他。你總不能讓我一輩子不見我父母,不是嗎?”
喝了酒的緣故,孟衡的意識也不是很清醒,對她半信半疑,“你沒騙我?”
“你好煩啊,不讓我見就算了,你就讓我一個人悶死在這,孤獨終老得了。”
“你還有我,我怎麼捨得讓你孤獨終老?好,我答應你。過來,讓我抱抱。”
他張開雙臂。
“我不想。”
“見好就收,不然……”
樑爽撇撇嘴,只好不情願地上前一步,但孟衡的手指還沒碰上她,就醉暈過去了。
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