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排從大門走向宴會廳,別人進去都需要遞交邀請函,身邊這個男人就不一樣了,他只需要站在那裡,簡單的露個臉,便一路上暢通無阻。
穿過長廊踏進電梯之時,唐西月平靜無波的心情開始產生絲絲的變動,相似的宴會促使她想起在何老壽宴上,何欽原冷不防的給她那個意外的驚嚇。
不過,她腦袋轉悠了一圈仔細想想,如今天天在何欽原眼皮子底下被男人盯着,她身上已經沒什麼東西值得男人覬覦的。
這樣給自己做通了思想工作,唐西月徹底放鬆下心情,想想在宴會上不出意外的話會見到唐正齊,她眉梢不自覺鬆動下來,神色開始有些期待和愉悅。
“在想什麼,嗯?”
一道清冽宜人的嗓音突破空氣的包圍在並不算狹小的電梯中蔓延開來,唐西月卻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反問他,“你帶我這裡來做什麼?”
“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電梯一開,唐西月就被何欽原拉着走了進去,唐正齊作爲這次宴會的發起方,等在那道門旁招呼着進去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在商業領域有頭有臉的人物。
邀請名單內有何欽原,他這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號,一旦打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擠破腦袋利用這次機會跟何欽原搭上一兩句話,好爲以後的生意鋪路。
所以此次宴會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她遠遠的望着門口,腳上的步子加快了一些,視線落在前方時,卻被一抹乾練知性的身影所截住了路。
“何總,又見面了。”
羅木曉溫婉清和的站在前方,笑着跟何欽原打招呼。
“很高興你能來。”何欽原客套了一下,攬住唐西月的肩膀,給羅木曉介紹道,“這是我的夫人,唐西月。”
他說完回過頭來溫和的看着眼皮下的人,“小月,這是我要給你介紹的設計師,羅木曉。”
他說的那麼流暢而自然,彷彿他們兩個人已經成了光明正大的夫妻,唐西月心底驚異着,仍是適宜的隨着何欽原的話對着羅木曉伸出手,掛上一抹恬靜的笑容:“你好,前一陣子有幸參加過羅設計師的交流會,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會遇見。”
百年難得一遇,能夠見到屬於她這個領域的頂級人物,此時不上更待何時?這事要是擱在以前,能夠和真人面對面進行一場關於服裝設計的談話,是唐西月做夢都想不到的。
兩人是從事相同的職業,有共同語言,再加上有何欽原在中間做推手,羅木曉莞爾一笑,“既然是同行,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
能成爲行業如此優秀的領軍人物,羅木曉是有自己的一套設計理念的,優秀的人往往有特立獨行的資格。
不只是在唐西月的認知範圍之內,在整個行業圈子內都有傳言,羅木曉向來只會在公開場合一對多去談論她關於設計上的事,拒絕任何人以私人名義來跟她進行關於這一塊領域的交流。
對着羅木曉出人意料的主動邀約行爲,唐西月難免面露出驚詫的表情,一瞬間過後,她眼冒精光,心情激動的趕緊點點頭。
取得何欽原的同意之後,跟羅木曉一起步入會場,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在沙發上詳細交談起來。
“何總,您來了!快請進!”
隨着一道熱絡的招呼聲,唐正齊從門口烏泱的人羣中拔出頭來,緊走兩步恭敬而又不失熱情的迎向從對面走來的氣質卓爾不凡的男人。
何欽原收回目送唐西月走遠的視線,對唐正齊微微頷首,他矜貴清冷的氣質令人不敢輕易靠近,無論他走到哪裡,哪裡都會自動讓開一條路,這個男人,他就是帶着與生俱來的光環。
唐正齊不敢與何欽原靠的更近,他跟在入場男人的身邊,一邊招待人一邊在何欽原耳邊喋喋不休,“這次舉辦宴會主要是想感謝何總對唐某的看重,在項目的開發建設上,我們幾家企業已經開始着手準備,會盡全力在一個季度之內完成項目建設…”
“商業街的大概規劃我已經派人做出來,下週具體的規劃一出來,會立刻送到您手中過目。”
“還有一些關於項目的資金,等到確定了具體商鋪和位置,會打印出一份詳細表格送到何氏。”
事實上,唐正齊所說的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他與何欽原隔着一段不遠也不近的距離,何欽原一直在聽着,卻不與他搭話,場中來了衆多的商界人士,他們路過的地方都引來一部分人的駐足觀看。
作爲宴請方,唐正齊自然也是吸引了一波目光的注視,以及一些想要攀關係的商界老闆的恭維。
何欽原優雅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視線落在某一處,隨後從容優雅的朝那邊走過去,末了好不容易跟唐正齊說了句,“借一步談話。”
原本觀察着何欽原不冷不熱的臉,唐正齊不以爲他還會有談話的玉望,這下被叫住了,立刻跟上男人。
不絕於耳的奉承聲消失,換成了何欽原的低沉聲音,“我這次來,是爲了小月的事。”
唐正齊的思路還只處在自己的商業利益之中,突然被何欽原這麼一問,他呆怔,“月月怎麼了?”
“你該最清楚,談這個項目時我給過你的要求。”
透過何欽原平靜的語調,唐正齊聽出了其中帶着審問意味,他臉上的笑容停住,擡起頭來,又被對方寒涼的眸光所逼回了視線,臉色變得刷白。
唐正齊深知,何欽原雖然年紀輕輕,可他已經在商界上叱吒風雲,雄踞一方,他是個出奇的經商天才,而這樣的人,往往有着超人的洞察力以及極深的城府。
他舉辦這一場宴會的目的,何欽原恐怕是看的通透。
不管怎麼說,他經商好幾年,也不會輕易就這樣順着何欽原的話走,他假意維持着臉上繃緊的神情,避開一針見血的問題,強裝鎮定給自己開脫,“何總所說的唐某全都都記得,也踐行着每一條規矩,不曾做過任何影響月月生活的事,也沒做過一件對月月不利的事,不知道何總這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