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看着這麼多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溫宜坐在牀上,靠在康媽媽的懷裡哭泣。
這樣一看,這一家人還挺和諧的,她倆的婆媳關係,一定比她和康媽媽好。如果她嫁給了康文彥,康家只會天天爭吵吧。
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既然他們的感情一開始就不被祝福,趁早結束也不失爲一個好結果。
蔡少芳看到溫暖來了,氣不過,放開溫宜就要上前去打溫暖,被康永源給拉住了,“你等等!事情都沒問清楚!我相信小暖不是那樣的人,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還解釋什麼!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她們還能冤枉她不成?”康媽媽走到那幾位目擊證人面前,氣憤地質問,“你們說!是不是她溫暖把宜兒推下去的!”
溫暖站在那裡,也看向了她們。
然而,剛剛還說得活生活色的她們,被溫暖那麼一盯之後突然就軟了口氣:“好像……是溫經理……”
“什麼叫好像?你們剛剛還一口咬定絕對是暖暖姐推下去的,”康桐站出來說,“怎麼暖暖姐一來,你們就不敢吭聲了?是不是你們壓根就沒看見是誰?”
康桐聽着這件事就有蹊蹺,她絕對不相信溫暖會做那樣的事。
“我推下去的?”溫暖走到她們面前,與她們對峙,“請問是誰看到的?”
幾人一下子心虛起來,有人唯唯諾諾地說:“大家都聽到和看到了……是溫經理把總裁夫人給拖過去,口口聲聲說要推她下去的,好像是她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確實最後是溫經理抓着總裁夫人的手,然後就摔下去了……那不是溫經理還能是誰?”
這時,幾人當中有個人欲言又止,有什麼想說的,話到了嘴邊看看氣氛又吞了回去。
“不管你們信不信,是溫宜她自己摔下去的,和我無關。”總是敵衆我寡,也仍是不卑不亢。
溫宜一聽繼續大哭,“嗚……媽咪……我的孩子太可憐了……就算我做錯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孩子……”
“聽到沒有!”康媽媽轉頭對康爸爸喝了一聲,“這就是真相!溫暖這臭丫頭她分明是嫉妒宜兒有了孩子就存心把她推下去的!她這是在報復文彥和宜兒!你還我孫兒!”
康媽媽激動地推了溫暖一下,她倒退好幾步,呆滯地看着一切。
什麼孩子?
孩子?溫宜懷孕了?
那一瞬,溫暖的腦海裡彷彿有什麼閃過,震驚模樣。
溫宜……流產了?
康桐一看不行了,知道自己一己之力沒用,趁亂跑了出去,去搬救兵。
而此刻,溫暖整個人都懵了,她被一羣人喧囂地拉過去,要她下跪給溫宜道歉,她都沒回過神來。後膝彎被誰一踢,“噗通”一聲。
溫暖也不知道起來,滿腦子都是溫宜流產的信息。
她怎麼討厭溫宜都好,但至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要去害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溫宜流產了,這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
有人從背後推她,壓着她的腦袋讓她低頭,她怔怔地,也忘了反抗,內心很震撼。
“砰”的一聲,門再次被推開,康桐把帶傷的康文彥帶回來,撥開衆人,怒喊一聲:“你們幹什麼!”
溫暖跪坐在那裡,擡頭看着康文彥,聲音有點輕:“你們的孩子沒了……不是我……”
“我知道!”他大聲地道,“你怎麼可能會害宜兒!你根本就不知道宜兒懷孕了,怎麼可能會害她!”
“文彥!”康媽媽氣憤地道,“你老婆現在剛流了產躺在牀上!你到底在幫誰!”
知情的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幾個秘書助理卻是呆了,越看越不對啊……
溫暖爲什麼要跟康文彥說?因爲這裡相信她的人只有他和桐桐。
她現在其實是很慌的,因爲知道有個小生命可能因爲她而沒掉了,而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這間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是幾名身穿警服的公務人員。
“誰報的警?!”康文彥怒意甚大。
“我報的!”康媽媽拍胸脯道,“有人害了我的孫兒,我沒這麼容易放過她!——警官!她就是溫暖!蓄意謀殺我孫兒的元兇!”
“溫小姐,那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從知道溫宜流產到警察到來,溫暖仍是懵懵的狀態,被帶離了病房。
“暖暖——”康文彥想要跟過去。
而這時,溫宜暈倒了,病房裡一團亂。
“宜兒!宜兒……快叫醫生!”
“康文彥你還不給我回來!”
康桐站在門口,看看溫暖,又看看裡面,被母親拉了回去:“你也給我回來!胳膊肘淨往外拐!”
……
幾名證人在錄完了筆錄之後就離開了,一臉晦氣,邊走邊聊。
“怎麼都鬧到警局來了……會不會太過了啊?”
“我現在心裡有點慌……”
她們停在馬路邊上。
“你慌什麼?我們也只是把所見的說出來而已,是真是假警察會去調查的,不關我們的事。”
“可是……我看到了……真的不關溫經理的事……”
“這話可不能胡說!”幾人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們身旁的一輛車之外,也沒其他人了,“我們可是都做了筆錄的,現在翻供就是做假口供!”
“真的假的?”
“算了算了,我們回家洗個澡去去晦氣!
幾人細碎地說着,離開了這個地方。
黑色賓利車內。
男人眉眼沉下,微微蹙起。
……
溫暖坐在地上,發呆。
他們說她可以打電話讓人來保釋她,但她卻搖了搖頭。
她就這麼抱着自己的雙膝,抵着下巴,目光毫無焦距地落在地面。
警察問她,是不是她預謀害得受害者流產,她居然答不上來。
算預謀嗎?
她當時那麼生氣,心裡是真的想過要把可恨的溫宜從樓梯上推下去的,是死是活她不想關心。
溫宜怎麼摔下去的?現在她已經不知道了。坐在這裡的時候會想,或許,真的是她害死了溫宜的孩子……那是她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