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那丫頭打發走,我擔心她會擾到你休息。”江遇城微微揚扯薄脣,扔出一句話。
隨即他長腿邁去臥室的落地窗前,骨節分明的長指扯開低垂的窗簾。
大把耀眼的陽光瞬間照射進來,將整間臥室映襯的格外寬敞明亮。
對於江遇城這種徹頭徹尾的強勢風格,容胭只能表示很無奈,只得轉了另一個話題:
“我想上樓看看爺爺,可以嗎?”
“等你額頭上的傷好一些的時候,我帶你上去。”江遇城的一句話直接堵住了容胭的話。
然而他一轉眸望見她略顯失落的表情,沉聲又補充一句:
“等明天吧!明天我讓唐盡帶老爺子下樓散散心!”
容胭聽了,朝他認真地點頭淺笑。
其實,她也並沒有多麼的脆弱。
雖然胸口處被於風用小刀捅了一刀,但是那把小刀當初還是容胭自己爲了防身,從鑰匙扣上取下來的。
並不是因爲它有多鋒利,她才取下它,而是因爲,拿着它在手裡的話,起碼她可以壯壯膽子。
她並非是滴水不進的石頭,她也會恐懼,也會害怕。
那把刀根本上不了誰的性命,只是偏偏她傷在了心臟的位置,好在將近一個星期的休養,她已經感覺恢復了許多。
只是偶爾傷口的位置會微微發癢,那應該是在癒合吧,她想。
晚上的時候,江天雪還是堅持地把晚餐端到了臥室,容胭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一個固執的江遇城已經夠她受得了,現在又冒出一個江天雪,他們江家人骨子裡是不是都是這般的偏執?
可是轉念一想,畢竟都是爲了她好,她也只能幸福地承受了!
在江天雪一絲不苟的監督下,容胭真的是硬着頭皮將晚餐全部解決。
她原以爲這場看似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結束,誰知江天雪又端了牛奶和水果上來。
“不要,我真吃不下了!”容胭坐在沙發上,看見江天雪端着牛奶和水果走進房間,頓時警覺地連忙起身走去洗手間。
可是她躲避的意圖太過明顯,依江天雪那顆聰明的腦袋瓜當然是一眼就能識破。
她快步衝過去,橫着擋在洗手間門前,道:
“不行!嫂子你現在是兩個人,沒出院以前醫生就已經說了,小寶寶發育小兩週,你只有多吃點,小寶寶才能吸收好!喏,趕緊把牛奶喝了!”
容胭蹙着細眉,無奈地看她:
“天雪,你放過我好不好?不然,我明天早晨再喝怎麼樣?”
“不行!”江天雪趾高氣揚的一口回絕:tqR1
“明早是明早的,現在是現在的,今晚的必須喝!”
容胭簡直被她逼到頭皮發麻,可是又完全發不出火,最後只得認命地接過那杯熱牛奶,微微仰頭飲下去。
匆匆打發掉江天雪,容胭一頭扎進浴室裡,生怕她會再上來纏着她。
果然,這個世界上,永遠是江家人最爲了解江家人!
上午的時候,江遇城看似無意說的那一句“不把那丫頭打發走,我擔心她會擾到你休息”的話,容胭現在是深有體會!
確定外面再沒有傳來異常的聲音,容胭這才放心地走去花灑下面,褪去身上的那件睡裙。
容胭輕輕擰動花灑,頓時溫熱的水流傾灑而下,將她從頭頂淋至腳底。
很快,整個浴室裡被一層薄薄的水霧氤氳起來,連同臥室裡除了安靜,便只剩下嘩嘩直下的水流聲音。
容胭光着雪白的腳丫站在花灑下面,她擡起沾有水漬的右手輕輕擦拭掉鏡子上朦朧的一層水珠霧氣。
片刻之後,她白皙如綢緞卻未着寸縷的身子完全映射在鏡子裡。
只是,左胸口處的那道深深淺淺的傷疤,雖然已經結痂,但仍舊看的她有些觸目驚心。
隨後,她微微垂下眼簾,視線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她伸手過去輕輕摸了一下光滑的肚皮,忽然勾了勾脣角笑了。
以前爲了不讓江遇城發現,她每天都希望肚子是越小越好。
如今沒有了顧忌,她忽然有些激動的想,什麼時候肚子才能夠像湘湘那樣,只是想想就讓她覺得心頭溢滿幸福的感覺。
“胭胭?”
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傳過來時,一道修長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立在浴室的玻璃門外。
胭頓時眉眼一驚,迅速拭去臉上的水漬,關掉花灑,她急忙扯過旁邊的一條浴巾簡單擦拭一下身子,迴應道:
“我馬上就好!”
可當她話音一出,浴室的玻璃門迅速被那道黑影拉開,好在容胭眼疾手快連忙將一件粉色的真絲睡裙套在了身上。
本來在浴室這樣的環境下,就容易讓人感到有些茫然和侷促,更何況江遇城此時一身白衣長褲立在門邊。
哪怕是在氤氳的水霧下,她依然能夠看得到眼前男人燃着熾熱的黑瞳正不眨一分地注視她。
容胭潔白赤足地站立在已經關閉的花灑下面,粉色的吊帶睡裙,披散的溼發垂在肩頭,綴着晶瑩的水珠,那模樣竟是無法言喻的一種清純的性感!
“七哥?”容胭被他盯得有些發怵,輕聲喚他一句。
而門邊的男人彷彿一瞬間回了神,邁開長腿走去她面前。
容胭下意識地想躲開,可還是被他手臂一勾直接落進懷抱裡,只見他微微擰眉道:
“怎麼洗這麼長時間?”
容胭知道,一旦被他抓到,那便是逃脫不得,索性勾住他的脖子,任他抱着離開浴室走去臥室一角的沙發。
他擰眉,她比他還要擰的深刻,反問道:
“吃飯被盯着,那敢問江先生,我洗澡你是不是也要在旁邊盯着?”
“有這個打算!”眼前的男人表情認真地回答,隨即俯身將她安安穩穩地放置在沙發裡:
“懷孕的話,洗澡不能時間過長,以後你洗你的,七哥就在一旁給你計算時間!”
“江遇城,你有完沒完了!”容胭頓時沒好氣地猛然捶一下他的胸口。
這男人,還蹬鼻子上臉了!
見她嗔怒臉紅的模樣,江遇城心神一頓。
下一刻,他竟不由自主地勾了勾脣角,低首瞬間啄一下她的瑩脣:
“胭胭,你再這個樣子,七哥真的就要忍不住了!”
容胭頓時覺得,她又被眼前這男人給徹底調戲了,連帶着一直紅到耳根處。
她哪敢再多說什麼,只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後,還是身前的男人微微嘆口氣,他直身走去旁邊的架子,取出吹風機這才又返回了沙發。
容胭並不是第一次享受江遇城給她吹頭髮,對,就是享受。
想起他們剛結婚那會兒,這個男人也這般親密地對待她,給她將溼漉漉的長髮吹成半乾的程度。
只是,那個時候,容胭有些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感覺,同時也有些窘迫。
畢竟他們並不熟悉,可是他待她卻是如此親暱。
現在江遇城就立在她身後的沙發裡,骨節分明的長指不時穿過她絲絲縷縷的長髮。
有暖風從她頭頂與耳邊升起,容胭倚在沙發的靠背處,勾起脣邊的一抹笑意。
整個臥室裡除去吹風機的輕響,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再說什麼,好像都在享受這一刻即使沒有擁抱卻心貼着心的感覺,溫暖,迷人,沉醉。
等到吹風機的聲響忽的消失,沙發背後才傳來江遇城低沉悅耳的聲音:
“孩子想要的話,就留下吧!”
他掌心處還輕輕握着她的一縷長髮,直到容胭聽見了聲音,纖細的身段猛然轉過來。
連同着那縷長髮忽的從他掌心裡劃過,他一擡眸,便撞見容胭忽然笑靨如花的容顏。
她認真地看着他,幾乎有些激動地問:“真的?”
“真的!”他點頭,語氣格外堅定。
“謝謝你,七哥!”她璀璨的星眸裡閃着光亮,傾身過去,仰頭便主動送上她的瑩脣。
江遇城本來就已經身處難以剋制的邊緣,如今被眼前容胭清純性感的模樣勾起強烈的慾念,這一記親吻便成了導火索。
他剋制了那麼長的時日,如今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他眼前,他手指忽的扣住她的後腦,輾轉廝磨不斷加深這個吻。
最後索性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快步走去旁邊的大牀。
其實,就算江遇城不同意,容胭也是可以找機會生下這個孩子的,只要她能夠順利從江遇城身邊逃開。
可是,她一直希望看到的是江遇城從心底裡接受她。
她從小被親生父親拋棄,和母親相依爲命,她簡直太渴望那種有父親的感覺,所以她才迫切的希望江遇城能夠坦然地接受她!
大牀上,容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手臂環上了身前男人的脖子。
他纏綿悱惻的親吻從她的瑩脣落去她雪白的細頸,他長指輕撫過她半露的香肩,那根細長的吊帶陡然便從她肩頭滑落。
只一瞬間,她便突然睜開了眼睛!
“七哥!”容胭顫抖着聲音喊一句,纖手早已擋在了胸口那處刀疤上。
江遇城燃着慾望的黑瞳帶着深邃迷人的光芒,俊挺的身子就支撐在她的上方。
他略帶薄繭的大手伸過去,直接覆在她的手背上,眼眸裡溢出來的滿滿都是數不盡的溫柔:
“胭胭別害怕,讓七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