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怎麼樣?”問話的是程海樓,他修長的腿直接擱置在茶几上,翻着腿邊的一本雜誌,片刻之後,他挑眉反問蕭巖。
“還要不好招惹!”蕭巖倚着沙發,將答案扔給他。
程海樓並非第一次與江遇城見面,所以對於蕭巖的這個答案,有些嗤之以鼻。
他起了身,走去書架旁邊,隨手取過五六支精緻的飛鏢,又走去休息區的一角,正前方的牆壁上懸掛着一隻黑色鏢靶。
“江遇城這人我見過,當年江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帶他去過一次西都,當時軍區光是加強連就不下五個,大大小小的連長加起來起碼三四十個,他一眼就從那四十多個連長中間挑選了唐盡!光是這份眼力勁兒,我就知道江遇城絕不是一般人!
唐盡在部隊一沒人脈,二沒錢,能夠爬到今時今日你我這樣的地位,你能說在這後面不是江遇城操縱的結果?”
程海樓朝沙發裡的蕭巖挑眉慵懶一笑,然後他稍微將飛鏢瞄準了一下,手腕微微用力之際飛鏢便被他瞬間擲了出去,直接命中靶心!
蕭巖聽了,像是認同地點點頭,隨即腦袋枕在沙發靠背處,漠然感嘆一句:
“這南城江家,看起來果然不簡單啊!已經離開軍政界多少年了,還能一手握的住那麼多人的生死跟前程,了不得啊!”
“我對江家的事情不感興趣!”程海樓一身英挺帥氣的軍裝倚在旁邊的落地窗前。
他盯着手裡的幾支飛鏢打量一會兒,下一刻,他深皺眉頭看向書架前站定的韓璟深身上:
“我感興趣的是,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女人是誰?”
沙發裡,蕭巖的目光順着程海樓一同看向韓璟深,片刻之後,他突然恍然大悟轉身直直看去韓璟深:
“對啊,韓王!半年前你不是來過一趟南城嗎?我記得當時佟易還說韓王你好像開始關注女人了!
他還偷偷拍了一張那個女人的照片讓我和程二哥看,照片上的女人跟剛纔那個黑衣女人特別像!
她到底誰啊?這麼大能耐,竟然能夠入得了你韓王的眼!”
“韓王不喜歡女人!”站立在一面地圖牆前的商宴忽然開了口,他微微回身過去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韓璟深,隨後他轉了身走去休息區的沙發旁邊。
他委身坐下去,隨手點了一根菸叼在嘴裡。
清清淡淡地吐出一口煙霧,商宴半眯着英俊迷人的眼眸,薄脣微啓:
“她入得不是韓王的眼,而是我的眼!人,我五年前就已經看上了,韓王只是幫忙惦記住了!”
商宴的一句話,頓時把沙發上的蕭巖跟程海樓給徹底驚住了。
奈何蕭巖畢竟不如程海樓老謀深算會掩飾,蕭巖驚歎一聲:
“商、商少——”
而程海樓即使內心翻涌,表面上依舊是風平浪靜處事不驚的模樣,只是眼色稍微深沉一些,他擰眉看向商宴:
“你是認真的?”
“否則,你真的以爲我過來南城是爲了祭奠江老爺子的?”對面沙發裡的男人將指尖的菸頭往旁邊的菸灰缸裡點了點,他劍眉一挑,周身自有一股凌厲的氣勢迸射出來。
商宴的一句話,直接堵住了蕭巖與程海樓所有的問題,卻又是勾起了兩人太多太多的好奇!
只是,一來二去,兩言三語,你便能夠從這幾人的對話中看出個有趣的事兒來。
蕭巖與程海樓關係算得上親近,但是未必就能夠直接稱呼商宴爲“你”,但是程海樓可以。
這就說明了蕭巖與程海樓之間,蕭家與程家之間,自然是程家程海樓與商宴關係更爲親密。tqR1
雖然蕭家與程家同屬西都軍區,但無論是在實力還是勢力上,蕭家都敵不過程家。
程家雖不在京都,可程海樓出入四九城,猶如出入西都軍區,自然也是太子黨中的一員,要說這無法無天的太子爺,也唯有眼前這位商少了!
“五年前?”蕭巖忍不住直咧咧:
“依她現在的模樣,五年前可沒多大啊?商少您是大發善心沒好意思禍害人家小姑娘,還是怎麼的,到了現在纔想起來重新找人家?”
商宴勾脣性感一笑,“想禍害的,沒想到被她逃了!”
“那這女人厲害了!”半響之後,程海樓也是一副忍不住驚聲感嘆:
“咱太子爺瞧上的女人,什麼時候能從您老眼皮子底下溜走過?這也太有損您商少的一世英名了!”
隨即,只見程海樓猛地一拍大腿,凝眸直視蕭巖道:
“今天晚上,找人直接綁了,扔到太子爺牀上去!”
“如果這事放在以前,我自然不會多問,可今時今日不同了!”書架前,沉默許久的韓璟深終於開了口,他合上手邊的書頁,一記警告的目光看向沙發裡的蕭巖和程海樓: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們現在腳底下踩得可是江家的地盤,江老爺子英魂還沒散,你們倆就在這裡狼狽爲奸商量怎麼綁走人家孫媳婦,就不怕天打雷劈?”
“什麼孫媳婦?”蕭巖就差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半天之後,韓璟深將手邊的書本送回到書架上,然後走去沙發旁,沉聲解釋道:
“她就是江遇城的老婆,姓容,名胭。”
蕭巖皺眉,跟着重複一句:
“容胭?”
可這“胭”字聽進程海樓的耳朵裡,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見他瞬間眼色一凜,直直望去對面沙發一角還在沉靜抽菸的男人:
“你真是認真的?”
“本來我沒打算親自過來,可你應該知道,江家的手有時候伸的未免太長了點兒!”沙發上的男人凜然站起身,他沉步走去書房的落地窗前,外面已經是中午最爲溫暖的時刻,花園裡的衆多賓客正在逐一散去。
他垂眼望着整座園子,清淡的嗓音卻又是透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厲色:
“伸得太長,或許是好事,也或許是壞事!江老爺子一走,江家也該從此徹底退出軍政界了,否則越糾纏越麻煩,麻煩大了,就不好玩了!”
“陳慕白那裡,是否還需要我去交待什麼?”韓璟深望向落地窗前男人的背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