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的幾天,她一直都住在穆家,每次的換洗衣服,都是呂明秀去拿。
喬父喬母竟然一次也沒來看過她。
那幾天,她幾乎天天都要流淚。
吃飯的時候,她再也不沒胃口,大口大口將食物往口裡塞,混着眼淚,還沒嚼就吞下去。
她在幼兒園配合老師,只是臉上再也沒了笑容。
她不再玩喜歡的積木,也不再有心思看那些神奇的動畫片。
她像是一隻被丟棄在人世間的木偶。
幸運的是,有一隻手,牽着她走到盡頭。
想到這些,喬顏喉間哽得難受,不知不覺,一切都回到了小時候,原來,每一次都是一樣。
只是這一次,那個讓她傷心的人,換成是他而已。
“那次,我給爸媽談話了。”
穆靳堯平靜的很,“他們也是知道你的想法後,第一時間,把你接回了家。你還記得?”
這種事情。
她怎麼能忘記?
那一次,幼兒園放學,她坐在教室裡,等着最後一個被接走。
因爲她知道,他的放學時間比她要晚半個小時。
再加上會在學校做事,所以,她需要等一會兒。
那天,她在教室裡安靜的坐着。
看着自己的手指頭,做好了要等待很久的準備。
門外,突然傳來老師的叫聲,“顏顏,快點來,你爸爸媽媽來接你了!”
她以爲老師叫的是嚴宴,拿起桌上的玩具,繼續擺弄起來。
接着,老師又喊了兩聲,“喬顏,你爸爸媽媽來了!”
她終於擡頭,有一瞬間的錯愕,覺得老師肯定是認錯了人。
直到她看見那兩個人站在門口,才明白,原來他們是真的來接她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等着他來接,但是來不及。
喬父喬母進來,將她抱起,在臉上親了無數次,才放手。
喬父臉上的胡茬硬邦邦的,扎的她臉上格外不舒服,她都沒有問,他們是怎麼來了。
又是慌亂,又是不安。
“閨女,以後爸媽做什麼都會陪着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你不要再怪爸媽了好不好?”
喬母祈求原諒,喬顏卻覺得她只是說說而已。
並沒有太當真。
沒吭聲,沒回答。
她永遠都不知道,在這個下午,穆靳堯提前放學,給喬父打了電話。
他的態度很堅決,“她在幼兒園排練了兩個月,戴着厚厚的頭套站在臺上,她從開幕到謝幕,都沒能等到你們。
作爲父母,你們的確很失職。你們缺席了她一次兩次晚會,以後,也註定缺席她整個人生。”
也是這個電話,才讓喬父意識到,原來女兒鬧脾氣的源頭,是在這裡。
不是單純意義上的,要讓父母去看錶演那麼簡單。
而是想讓他們證明,他們是需要她的。
他們也是被她需要的。
喬父在掛掉電話後,迅速給喬母打了電話,兩人急匆匆的趕往了幼兒園。
一路上的自責,愧疚,從來都沒消失過。
儘管這之後,他們也無數次的缺席過她的表演。
但是每一次,都有他陪伴。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缺憾。
穆靳堯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哄道:“我一直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