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並不算是真的晚宴。
只是一羣士兵圍在土壩上,晚餐是野菜煮粥,還有紅薯,爲了有點油水,煮飯的家屬還殺了只雞。
這隻雞應該還是在羣衆家裡買的。
士兵們應該很久沒吃肉了,大家都很期待這場晚宴。
上將拿了藏了好久的酒,難得大喜。
因爲還在喪期,木清婉不宜裝扮的太豔麗,只是換了身衣服,也不是紅色,只是比素色好一點的絳色。
辮子紮成了髮髻,鬢角戴了朵花,看起來也精神了不少。
小臉不再是柴房裡那樣灰濛濛的,洗乾淨後的小臉,白皙的像是雪山的蓮。
有種純淨的美。
她一出來,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那個叫狗蛋的少年,還在一旁歡呼,“上校!我就說你怎麼捨不得去動這個姑娘,原來她是嫂子啊!”
其他人跟着起鬨。
“嫂子好!”
穆忠深也換了身衣服,軍裝看起來比較新,戴着軍帽,胸前別了朵紅花,看起來像是新郎官。
他手裡還拿着朵紅花,待會兒要交到新娘手上。
兩人站在土階上,木清婉有些侷促,不知道手腳該往哪兒放。
第一次結婚,雖然是假裝的,卻也很緊張。
而其他人,都覺得她是害羞纔會這樣。
穆忠深倒是鎮定,黑着的臉,被笑話了幾句,有些泛紅,卻不想多吵,支開那些起鬨的小子。
“去去去,好好在那兒待着,別瞎鬧了!”
上將在一旁笑道:“你小子,這纔開始抱到媳婦兒,就不認人了,你要是真把媳婦兒娶進去,還得了?不行,我們得考考你。”
這還來考驗了。
穆忠深憨厚一笑,“成,你想怎麼考,來吧,我都接受。”
“喝酒!”
下邊人起鬨,其他人也都覺得可行。
上將也笑道:“行,喝下三碗酒,今晚壯如牛,你可要好好伺候我們新娘子!”
“伺候”這個詞,可是用的太有深意了。
穆忠深全盤接受,木清婉多少有些尷尬,畢竟不是真的夫妻,讓他喝酒,實在是爲難他了。
上將倒下三大碗,滿滿的,一碗就有半斤左右,這三碗下來,就是一斤半。
酒量不好的,三碗就醉了。
她臉色有點不好看,“要不……我來吧……”
“噗嗤……”
上將笑了,“這還沒有成親,就這麼護着男人啊?穆家媳婦兒,你這樣可不行,會把男人給寵壞的。”
旁邊婦女也道:“就是就是,讓你男人喝,他們酒量大着咧!”
酒量大,就該被灌酒嗎?
木清婉有些愧疚,看向穆忠深。
他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端着碗,一碗接一碗的往嘴裡灌下去。
三碗,不過一瞬間。
喝光了,其他人也紛紛歡呼。
上將這才滿意,“好,今天是穆忠深上校和木清婉女士的婚禮,作爲主婚人,我感到很榮幸,想必剛纔大家也都看見了,他們兩人,是的確真心相愛!”
哪裡看出來是真心相愛?
上將又說了什麼,木清婉再也聽不到了。
她只知道,那一天,穆忠深喝了很多,很多……
而她,被下午那個大娘叫到了他的房間,說了一堆,她聽的面紅耳赤。
直到夜深,纔等到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