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的像是魔鬼身上的黑袍,在風聲中招搖。
陽臺上菸頭又滅了。
男人拿起一旁的煙盒,想抽一根繼續,這才發覺,裡邊早就空空如也。
“老大,你真當自個兒是煙囪啊,你要抽到什麼時候。”
衛霄趴在沙發上,嘴裡一陣嘟囔,“你也不讓我去睡牀,我在這兒盡吸你二手菸了。”
自從昨晚的聚會後,他就被安央央掃地出門了。
衛家,他不願意回去。
別墅,他覺得冷清。
得知喬顏也回了大院,他就趕緊來找穆靳堯,想着兩個大男人能互相安慰抱團取暖。
結果從來了到現在,穆靳堯除了抽菸,就再沒多說一個字。
夠嗆人的。
他忍不住,掏出包裡的煙盒,拿出點燃,“你這毛病還是沒改,以前受傷好了,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你也是這樣。”
凡事憋在心裡,誰也不肯說。
穆靳堯轉過身,走到他面前,取走他煙盒,發現他抽的也是最後一支。
摸了摸褲兜,他走了出去,“我去買兩包煙,你要什麼。”
這是打算抽到天亮啊!
“老大,你到底什麼事兒瞞着我的?”
衛霄不信,這麼頹廢的樣兒,比失戀還難過。
一定是出了事兒。
他沒做聲,在玄關處換鞋。
看來是不打算告訴他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
衛霄走上去,勾住他脖子,“咱跟你一起下去,我跟你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這多大的比例?你愁也沒用!”
他沒理,已經開門去了電梯,不讓吩咐,“鎖門。”
這怪脾氣,衛霄悶哼,“我知道,你不可能是因爲嫂子去基地的事兒這樣。那還算個屁啊!”
眼見電梯要關,他趕緊鎖門跟了上去,男人還是面無表情。
“老大,你心裡頭那點事兒我也知道,你放心,不管最後怎麼樣,我會和央央一起照顧好嫂子的。”
他眉眼露出一絲笑,“感動了沒?感動了就別那麼喪了行不?”
“閉嘴。”
穆靳堯懶得理他,電梯門一開,也就出去了。
兩人在二十四小時超市買了煙,零食和啤酒。
煙是穆靳堯拿的,零食和啤酒是衛霄拿的。
收銀員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媽,衛霄愣是誇的大媽送了他一隻雞腿。
這社交能力,靠一張臉就能填飽肚子了。
原本穆靳堯是不願意喝的,被衛霄纏的沒辦法,兩人坐在超市外頭的椅子上,也不知喝了多少罐。
衛霄迷瞪着眼,舉起啤酒罐,打着酒嗝,“老大,跟着你連死都經歷過來了,其他的,我還怕啥!但你這次,可真是把我瞞的死死的。”
他沒吭聲。
衛霄是一個軍人沒錯,但已經有了心愛的人和孩子。
他犯不着將這人拉下水。
“喝吧。”
他沒多說。
衛霄笑着仰頭灌酒,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胡亂摁了屏幕,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你在哪兒?”
儼然是一個妻子在查崗的架勢。
衛霄打了個酒嗝,“媳婦兒,我在外頭,我好想你的。”
“你又在喝酒?”
安央央聲音冰冷的很,沒什麼情緒。
“是……只有我和老大兩個爺們兒……”
說完,超市門打開,收銀員大媽又拿了兩包零食,笑的花枝亂顫。
“來,這是我請你的,小夥兒長的可真俊……”
“嘟!”
那頭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