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歐文皓領着蘇貝兒進了房間,從頭至尾卻不再看莫寧寧一眼。
莫寧寧頓時不知道自己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站在門口籌措半天,遲遲不動。
蘇貝兒一回頭,看她躑躅不前,索性伸手拉了她一把,笑眯眯的說:“站在門口乾什麼,要是被人拍到就慘到了。”
被強拉硬拽進了房間,剛纔不自在的感覺又冒出來了,可不等她心裡糾結尷尬兩秒,那邊蘇貝兒已經很登堂入室的走到桌前,爲莫寧寧倒了一杯水,友好的遞上來,“寧寧姐。”
莫寧寧接過水杯,假模假樣的喝了一口,眼角卻悄悄覷向歐文皓,歐文皓似乎並沒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是對着蘇貝兒問:“外面有記者嗎?”
蘇貝兒立刻憤憤不平的說:“是啊,好多記者,也不知道怎麼找來的,文皓哥哥,還得麻煩你叫人把他們弄走了,要不然我和寧寧姐都走不了。”
“嗯。”歐文皓應道:“我已經叫周助理過來了,應該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
“還要幾個小時?”寧寧當即跳起來。手裡那杯水,早已不知被她丟到哪兒去了。
歐文皓冷眸一瞥,淡淡的說:“如果嫌太久,就自己走吧。”
寧寧一愣,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連忙坐下來,縮成一團,“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答應要給小烯送睡衣回去,我不着急,我是怕小烯着急。”說着,急忙掏出電話,按了幾個號碼,打了個過去。
“寧寧?”電話那頭小烯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已經睡着了又被驚醒。
寧寧一陣心疼,連忙道:“寶貝,媽咪要晚點才能回去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穿媽咪的睡衣的話,你就裸睡吧。”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方法,其實裸睡有益身心健康,她聽說很多男人都有裸睡的習慣,雖然真的還是聽說而已。
裸睡兩個字一出口,電話那頭沒聲音了,而本來坐在旁邊一臉淡漠的歐文皓突然抽了抽嘴角,狠狠的瞥了寧寧一眼,語氣不善的道:“他不喜歡裸睡,你不知道嗎?”
寧寧看着,心裡一跳,臉色大變,隨即譴責的目光橫射過去,彷彿在說“我自己兒子喜不喜歡裸睡這種私人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還敢說你不是孌童癖,你還敢否認你不是同性戀,你果然是個惡魔,摧殘祖國花朵的妖孽,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把你邪惡的雙手伸向我的寶貝兒子,我絕對會跟你拼命的的的的……”
這時,電話那頭有聲音了,是小烯訥訥喃喃,半夢半醒的聲音,“最後我還是決定了穿浴袍睡……你早點回來。”說完,掛掉電話。
寧寧收了手機,繼續坐在沙發上,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蘇貝兒轉了轉眼珠,咳了一下,拽着歐文皓的袖子甜滋滋的問:“文皓哥哥,你的傷好了嗎?對了,你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寧寧眼皮猛地一跳,抱着杯子狂喝水。
歐文皓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回眸看着蘇貝兒說:“看到小孩子找媽媽,就幫那孩子一把……”看他說得雲淡風輕,寧寧卻眯了眯眼。
你個孌童癖!!
蘇貝兒卻滿臉崇拜的揚着小臉,一雙眼眸呈星星狀:“哇,文皓哥哥果然是個宅心仁厚,古道熱腸的好人。”說着又對着莫寧寧,獻寶似的說:“寧寧姐,我說的沒錯吧,文皓哥哥最好了,又善良,長得還這麼帥……”
寧寧繼續喝水,再次瞥了歐文皓一眼……
你個孌童癖!!
知道莫寧寧貌似並不喜歡歐文皓,蘇貝兒也沒非逼着她承認歐文皓的超凡脫俗,只是繼續拽着歐文皓的袖子,大表崇拜仰慕之情,一時間整個房間,除了蘇貝兒嘰嘰喳喳的聲音,沒人再說半句話。
寧寧無聊的坐在一邊,今天的確太累了,不知不覺她竟然睡着了。
歐文皓看了她一眼,眸光閃了一下,轉頭打斷還在滔滔不絕,喋喋不休的蘇貝兒,“你也累了,先睡一下。”說着就要把牀讓給了她。
蘇貝兒卻連忙拉住他,可憐兮兮的說:“文皓哥哥,你陪我一起睡吧。”
歐文皓猶豫了一下,黑眸掃了眼沙發上像是已經睡着的女人,回過頭來,終究還是點點頭,先讓蘇貝兒躺在,自己在睡到她旁邊,蘇貝兒立刻像狗皮膏似的黏上去,縮在他的懷裡,意外的溫暖。
“文皓哥哥,以前你也常抱着我睡,尤其是那段時間,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如果沒有你,我真怕我活不下去。”說着說着,又摟得他更緊了,像是深怕他跑掉一般。
歐文皓下顎抵着她頭頂,輕拍她的後背,喃喃的道:“別想了,睡吧。”
蘇貝兒閃了閃眸,捏着他胸前的衣襟,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突然問:“文皓哥哥,你知道上次是誰圍堵我的對不對?”
歐文皓手指一頓,愣了一下。
蘇貝兒立馬又說:“沒關係,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不介意,真的。”說完,又把他捏的更緊了,聲音裡帶了點哽咽,“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話,要是你討厭我怎麼辦?現在我只剩你了,如果你也討厭我,我就……”話音未落,已經哭了起來。
歐文皓繼續拍着她的背,聲音卻依然淡淡的,“睡吧。”
蘇貝兒這才閉上眼睛,房間裡燈火通明,歐文皓順着視線再看了眼沙發上的莫寧寧,眼底劃過一絲深意。
脖子好痛,身上好痛,寧寧在這種超級不舒服的睡眠模式下,終究還是僵硬着脖子,睜開了眼睛,房間裡依舊亮得驚人,她呲牙咧嘴的坐直了身子,眼睛一擡,就看到牀上那相擁而眠的一男一女。
靠,有沒有搞錯,這對狗男女在幹什麼?也太放蕩形骸了吧?居然當着她的面就xxoo了?真當她是死人啊?
對於這種被蔑視人權的行爲,寧寧不淡定了,她扭了扭脖子,心裡的怨念更深了,她在沙發上睡得腰痠背痛,這兩個傢伙卻在牀上大被同眠,太罪惡了,太沒人性了,而且居然沒人給她蓋牀被子,太慘無人道了。
好吧好吧,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不識趣的跟着上來,打擾人家小兩口纏纏綿綿,你儂我儂,是不是當電燈泡就活該遭報應啊?既然如此,她走好了吧。
一隻手抓着包包,一隻手護着脖子,她氣呼呼的走出房間,關門聲“砰”的響起,驚醒了牀上的兩人。
蘇貝兒睜了睜眼,卻沒動,她貪戀在歐文皓懷中的一分一秒,不想放開,而本就淺眠的歐文皓也醒了,他漆黑的眸子閃了閃,盯着大門,終究再次閉上眼睛,沒有起身。
寧寧狼狽的從普華酒店離開,因爲這裡本就離劇組的酒店不遠,因此走了幾條街,就回去了,回到房間看到兒子還再睡,又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才凌晨三點,她打了個哈欠,直接栽倒牀上,抱着兒子就開始打呼,心裡卻還很幼稚的哼哼,她又不是沒有牀,犯得着在人家房間裡睡沙發嗎?要不是因爲怕有狗仔隊……
咦,不是說有狗仔隊嗎?出來的時候明明什麼人也沒看到啊?難道都走了?
心裡琢磨着,寧寧才發現自己居然睡不着了,她錘錘頭,暗罵自己沒出息,香香軟軟的大牀不睡,一個破沙發睡得那麼起勁兒,真的賤骨頭。
輾轉反側了足足一個小時,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她是被敲門聲驚醒的,她揉揉眼睛,勉強坐了起來,看了眼旁邊的鬧鐘,才七點而已,這麼早要幹嘛?舒媛在警局,喬伊病假,昨天導演不是說這兩天不是不開工嗎?
昨天同樣累了一天的小烯也被這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翻了個身,捂着耳朵,順腳踢了自家老媽一下,示意她去開門,慘被兒子嫌棄的寧寧隨便套了件衣服,就搖搖晃晃的去開門,門外,是一張放大版的男人臉,她嚇了一跳,瞌睡蟲頓時全跑了,連着後退了兩步,待看清門人的人後,她才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副……副導啊,大清早,你這是……”這是要嚇誰啊?
副導眼神複雜的看她一眼,發顫的把手裡的東西扔給他,氣得快抽筋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虧你還睡得早,你看看這都成什麼樣了,你自己看看……”
一堆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好好看看,你認真看看,弄得寧寧以爲自己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臺復讀機,她迷迷糊糊的拿過那丟擲來的兇器,是一本雜誌,而雜誌的封面……
“啊!!!”她大叫一聲,捏着那標題香豔十足,畫面卻模糊不清的雜誌也跟着發顫了,“這些人是不是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副導,你要聽我解釋,這都是誤會,我絕對沒這麼做……”
“不要跟我解釋……”副導撫着額,覺得自己真的流年不利,生不逢時,“要解釋跟導演解釋,昨天你和喬伊的事驚動了警察,警察一走記者就找上門了,導演是花盡了心思,好不容易給糊弄過去了,現在可好,你居然連夜又給弄出這麼大條新聞,你這是要讓導演氣絕身亡,一命嗚呼啊?我勸你還是馬上去大廳,導演都快把房頂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