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詫異於他的態度，雖說現在時代進步，生男生女沒差，但一般情況，丈夫得知妻子懷了兒子，會比得知肚子裡是個女兒時來的激動，偏偏這位‘準爸爸’，盯着畫面裡的小旗杆，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
回家的路上，雲曉的心情比較低落，上車後一直沒說過話，白墨晟察覺了，邊開車邊轉頭問她怎麼了。
“你是不是嫌棄我生兒子？”雲曉側過身，望着他，心裡覺得挺委屈的。
“怎麼會這麼想？”
白墨晟拉過她的一隻手，安撫地握着，說話的口吻也溫柔不少：“對我來說，生兒子生女兒都一樣。”
“你剛纔的反應不是這個意思。”孕婦的情緒說來就來。
雲曉想起他在看着儀器畫面時的那兩個‘怎麼’字，直戳自己的神經末梢，那明明是嫌棄。
孩子的性別確實跟白墨晟想的有所出入，男孩皮，他想先再要個女孩兒……見雲曉不做聲，他頓了頓，又說：“兒子也挺好的，只要不跟老子作對就行。”
這話，怎麼聽都不是好話。
“我弟弟晨晨是我見過最懂事聽話的孩子。”雲曉心裡不高興，像是故意跟他唱起反調：“我就想生一個男孩兒，到時候，跟他爸爸小時候一樣漂亮聰明——”
“……”
白墨晟不跟她爭論，怕惹她生氣，順着她的話說：“你想怎麼生都可以，只要到時提醒我在知情書上簽字。”
結果雲曉更不開心了，覺得他是在敷衍自己，直到回到家都沒跟他再說話。
*****
白墨晟覺得，女人是一種神奇的動物，前一刻還跟你深情相望，後一秒，直接翻臉不認人了。
自從那天就‘生兒子還是女兒’的話題‘不歡而散’後，雲曉已經好幾天沒有搭理他，晚上睡覺也背對着自己。所幸的是，沒有把他趕出主臥，只是，不知她從哪兒抱來一牀薄毯，跟他過起了‘分被’的日子。
每天傍晚，他下班回到家，一擡頭，便能看到坐在陽臺上看書的女人。
今年六月下旬的天氣，不算太熱。
雲曉請傭人幫忙，把一張玻璃小圓桌搬到陽臺上，放了兩把藤椅，到了夕陽西下的時間點，她便端着一杯溫開水去陽臺看書，小姑娘每每放學，在別墅裡蹦躂得太歡快，最後也被雲曉押着一塊到陽臺上做作業。
下午，雲曉跟劉嫂一起去逛了超市，沒忘記給小姑娘帶了一袋新鮮的草莓。
小姑娘趴在小圓桌上，胖嘟嘟的小手捏着筆，一邊做着作業一邊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一本書敲在她的腦門上，他‘哎喲’一聲，頭頂是雲曉的警告：“專心做題。”
小姑娘哼哼着，捻了顆大大的草莓，伸着脖子看她手裡的書：“看什麼書呢？”
雲曉把書本豎起來——《融資、併購與公司控制》。
小姑娘撇了下嘴角，沒看懂，九個字也就認識了四個，並、與、公、司。
當遠遠地，瞧見一輛黑色阿斯頓馬丁開過來，雲曉立刻放下書本，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小姑娘嘟着小嘴，心裡嘀咕，又要裝了，裝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