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大概也認定了,應該是我們蔣氏內部的問題,有人可能是想要私吞一些錢,非得拉着你父親下水,可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如果連陸錦承都針對了,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人就是想要給你父親和陸錦承一起找的麻煩。”
衡璞玉平常雖是不太理會一些場面上的事,但是那不代表她不會思考,不會分析,蔣博橋出事到現在,一切都很突然,其實一個常年在商場上打滾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被這樣的小問題給難倒了,但是現在,顯然不管是經偵那邊,還是和這個案子有所牽扯的公司,都恨不得將這個事情,複雜化了,他們現在,連見個人都要層層把關。
這麼明顯的舉動,擺明了就是幕後有人在操控,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他們就像是被人關在了一個小房間裡,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拿着鑰匙的人到底是誰。
但是能夠猜到的是,掌控鑰匙的那個人,必定也不是什麼太過簡單的人。
只是這人,到底是誰?
衡璞玉也詢問過公司的一些人,蔣博橋從商那麼多年,肯定是會有得罪的人,要真讓人找準了空子想要對他下手,倒是也不難理解,只是這陸錦承……
他在b市的商圈裡,可是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有幾個人敢對着他下手婕?
衡璞玉能夠想到的這些,夢晚自然也能夠想到。
她之前還有些怨氣,自己在第一時間找陸錦承的時候,他立刻就撇的乾淨,可是現在看來,也有可能是她將所有的問題都想得太過簡單了。
才這麼一想,手機就滴一聲,有一條短信進來,夢晚放下了報紙,看了一眼,是蔣氏的律師發過來的短信,昨天他們就約好,今天要去蔣博橋的,他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重刑犯,見一面,還不是太大的問題。
夢晚想着,衡璞玉這兩天是魂不守舍的,收起了手機就對沙發上,愁容不展的母親說:“……媽,剛剛是律師發過來的信息,他告訴我說,30分鐘之後,車子到我們這邊,去見爸爸,您要不要去?”
衡璞玉眼前一亮,連忙站起身來,“好,我上去換套衣服。
…………
30分鐘之後,律師的車果然到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等着的母女,他下車,對着衡璞玉微微一頷首,“夫人,小姐。”
“吳律師,不用那麼見外了,我們趕緊上車,去見博橋吧。”
衡璞玉心急如焚的,吳律師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夢晚親自拉開車門,讓衡璞玉先上了車,又十分妥帖的對吳律師說:“麻煩你了。”
吳律師搖了搖頭,“二小姐太客氣了,沒事,上車吧。”
…………
...............................................
差不多是20多分鐘的路程,到了目的地,吳律師已經打過了招呼,因爲衡璞玉和夢晚本身就是蔣博橋的親人,兩人也和蔣氏沒有多大的牽扯,裡面的人就放着讓她們進去了。
這一轉眼都有3天2.夜沒有碰面了,衡璞玉自從嫁給蔣博橋之後,就一直都窩在家裡,要麼就是被他帶着出差,自己的丈夫從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現在突然被人關在裡面,人也瘦了一大圈,而且神情也是憔悴的,衡璞玉心腸本來就軟,見到自己的丈夫這樣,一下子就漲紅了眼眶。
“……博橋。”
蔣博橋對衡璞玉一直都挺好的,這會兒見她這麼難受,心裡也不好過,只是看向律師,“你不是說就晚晚過來麼?”
吳律師有些尷尬“……上午去接二小姐的時候,夫人也在,所以……”
“爸,媽,先別說這些了。”
還是夢晚稍微理智一點,現在又不是浪費這種時間的時候,她拉着衡璞玉坐下來,律師坐在最邊上,“爸爸,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那個李軍是麼?他不是您很信任的屬下麼?怎麼突然咬着您就不放了?”
蔣博橋十指交疊着桌前,輕嘆了一口氣,說:“這人要是變了心,有些東西,你就是猜不到的。我不知道李軍爲什麼突然咬着我不肯放,但是這事情,我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腰的。”
夢晚也認同這樣的說法,她看了一眼律師,視線又落在蔣博橋的身上,一針見血地問:“那他的家庭條件怎麼樣?”
大概是沒有想到,女兒看待問題的角度非常的犀利,蔣博橋目前雖是被人誣陷了扣留在裡面,卻也覺得欣慰。
夢晚是爲他唯一的繼承人了,不得不說,這丫頭的心思還是很縝密的,不知道隨的誰,至少和璞玉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也許就是從小生活環境造就了她這樣的性子,假以時日,必定會成大器。
“一般。”
蔣博橋如實說:“他是大學一畢業就進了蔣氏,據我所知,他的家庭情況並不是特別的好,還是父母雙亡的,以前是他奶奶供着他上大學的,畢業之後進了蔣氏,我也是看他爲人比較老實,又肯吃苦,所以剛開始就注意到了他。不過大概是在他進了蔣氏3年之後,我纔開始提拔他,我看人看事也是有原則的,不會隨隨便便就去提攜誰。可以說李軍這人,頭腦很聰明,他在蔣氏這麼多年,偶爾有機會,我們在餐桌上喝幾杯,他也有和我說起過,自己奶奶的身體不是很好,好像是前年吧,我聽說他奶奶有了糖尿病,這種富貴病要長期靠藥物支撐着,對吃的也很是講究,尤其是老人,還不能受累受罪的,所以他說想要給他奶奶二區那邊買套房子,再找個傭人伺候她。不過我也沒有仔細問過,他在蔣氏的薪水差不多也有8000、9000,他平常也沒不良嗜好,都上了那麼多年班了,買套房子付首付應該不成問題。”
夢晚聽的仔細,到了最後,她沉吟了一下,分析道:“按照爸爸這麼說的,那李軍應該是對您挺感激的,現在突然這麼咬着您不放,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沒有理由啊。”
“他和另外一家公司的簽約我是完全不知情的,不過現在想來,他當時應該已經是準備好了,這個大型的遊樂場,我是在你和錦承離婚之前,就已經在和陸氏商談了,本來就已經有了眉目,我根本就沒有打算和別的公司商談什麼,因爲b市任何一家公司都比不上陸氏,我有陸氏這樣的合作對象,何必去找別人。”
“爸爸,那李軍的奶奶,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雖然我挺欣賞李軍,但是他的家事,我不會天天記掛着,他只是幫公司工作的一個員工而已。”
這點,夢晚知道,自己的父親對於工作是一絲不苟的,所以他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那李軍的家庭住址你知道麼?”
“公司的員工通訊錄上面應該有他的地址,不知道換了沒有。”
夢晚想着,回頭她就去看一看,蔣博橋忽然就問:“晚晚,這事情,錦承他有和你說什麼沒有?”
“沒有。”
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提到“陸錦承”這個名字,她的心跳就會不受控制加快一些,連眼神都下意識地閃爍了一下,“挺忌諱的事情,所以沒有多提。”
她很快就扯開了話題,顯然是不願意多說陸錦承,“爸爸,這事情,我會想辦法的,您別擔心。”
“我不擔心。”
蔣博橋倒是非常的淡定自若,笑了一聲,說:“晚晚,爸爸在這個商場上也是打滾了幾十年的人,這種小兒科的商業詐騙,還難不倒我,大不了到時候上了法庭,我也能找個律師,那個李軍一口咬着我不放,但是還是有很多漏洞的,這種問題,交給律師就好。”
吳律師站在一旁,硬着頭皮點頭,“蔣總,我一定會盡全力。”
其實“商業詐騙”確實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走.私販.毒之類的,但是如果正確確鑿,不能改口供的話,到時候還是會比較棘手,不過吳律師想着,總是會有缺口可以找的。
他們見面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夢晚是想要讓吳律師去問一下,是否可以保釋蔣博橋,但是因爲他這個案子,涉嫌的金額實在太高,整整20億不說,他自己也不肯認罪,所以部門,也不讓蔣博橋保釋。
衡璞玉對此,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看着從來都是錦衣玉食的丈夫,現在卻是被人扣押在這樣的地方,晚上都睡不好不說,吃也吃不好。
“媽,您別擔心了,就是這麼幾天,我會想辦法的。”
夢晚其實心裡也沒多少底,雖然蔣博橋是口口聲聲安慰着她們不會有事,但是現在保釋都不讓,她也知道《刑法》,詐騙罪,情節嚴重的,是要處以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的。
…………
“……晚晚,這兩天也辛苦你了,今天小煜在家裡,我就先回去了。”
夢晚正好手機
響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秦越的,並沒有立刻接起來,倒是一旁的衡璞玉看到了來電顯示,她擰了擰眉頭,苦口婆心,“……要是能不和秦家的人聯繫,就別和他們聯繫了,那個鞏悉敏,就是個《紅樓夢》裡的鳳辣子,媽媽不想你和這樣的人有太多的牽扯。”
鞏悉敏的確是不簡單,夢晚倒是不怕鞏悉敏,只是不想太過耽誤秦越,她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放進了衣服口袋裡,隨口應付着,“我知道了媽,我自己心裡有數,那麻煩吳律師就先我媽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好的,二小姐,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您隨時找我就好。”
衡璞玉又說:“晚晚,你自己小心點,晚上回家吃飯麼?”
夢晚想了想,點頭,說回家吃飯的,又讓母親多費心思照顧一下小煜,等看着吳律師的車子開遠了,她這才重新在路邊找了一輛出租車,說了蔣氏的名字,然後拿出手機,給秦越回撥了一個電.話。
那頭的秦越大概是被她掛電.話掛的都沒有脾氣了,這會兒一接到夢晚的來電,有氣無力,“小姑奶奶,你終於是打電.話給我了,爲什麼不接我電.話?我很擔心你。”
夢晚想着,秦越估計也已經知道了自己父親的事情,她只隨口說了一句,“沒事,我很好。”
“寶貝兒,你爸爸的事情,我是剛剛纔知道的,我前兩天去了一趟美國。”
夢晚一愣,“你去美國做什麼了?”
“把東西都整理一下,我父親這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我總不能真的不管。”
夢晚聽到他這麼一說,倒是鬆了一口氣,感覺秦越是要“浪.子回頭”一樣,“越,我支持你回b市,你父母也希望你留在他們的身邊。”
秦越卻馬上換了一個口氣,嬉皮笑臉的說:“那還不是因爲我知道,你前兩天有打電.話問過你的導師關於你先休學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打算定居在b市了,我一定會和你同步的。”
夢晚,“…………”
“你在哪裡?你父親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們見個面吧。”
夢晚想着,現在要能幫助蔣博橋,還講什麼避嫌不避嫌的,她連陸錦承都可以求,更別說是秦越了,在她的心中,秦越是和親人一樣的存在,加上秦家在b市也是有頭有臉的,她沒有拒絕,很快就說:“我先去蔣氏,一會兒我再發短息給你地址,你再過來找我,具體我們見面再說。”
掛了電.話,差不多又開了10幾分鐘,就到了蔣氏。
夢晚去蔣氏,是爲了找那個李軍的資料,她想着,要是李軍的家人還在的話,從他的家人下手,應該是最好也是最快捷的辦法。
要到了地址之後,夢晚並不熟悉,她已經離開b市有6年之久,於是又打了車,上車之後,將地址告訴了司機,幸虧那司機是認識的,不過看着地址,嘀咕了一句,“……這地方,都是老城區,小姐,你的這個地址,我2個月前有跑過一趟,不過只能開到衚衕門口,裡面進不去。”
夢晚說,沒有關係,那你就給我開到門口就成。
司機一開車,夢晚就給秦越發了這個地址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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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城市的另一頭,勝凱悅酒店。
紅色的跑車飛快地駛入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車子一停下,就有一抹高挑的身影推開車門,下來。
168cm的個子,腳上還踩着一雙細長的高跟鞋,顯得她整個人更是高挑,身材很好,身上穿着一套淡紫色的連衣裙,頭上戴着一頂不太適合她整身裝扮的帽子,大概是爲了掩人耳目,她下了車,速度很快朝着電梯口走去,進了電梯,也沒有將墨鏡取下來。
到了20層,電梯開門,女人走出去,快速找到了房號,她直接就拿出了房卡,刷了一下,感應之後,推門進去。
等到房門自動“砰”一聲關上,女人才伸手,取下了臉上的墨鏡,對着裝修佈置都十分奢華講究卻又空蕩蕩的臥室喊了一聲——
“徐培英!”
“…………”
裡面沒有迴應,黎絳琳臉色鐵青的拿掉了帽子,擡腳就朝着裡面走去,大概是聽到了浴室有嘩嘩的流水聲,她這才確定,那個男人應該是在浴室
裡。她怒氣騰騰的走過去,對着浴室的移門,就揚手操起手中的包,重重一擊,“徐培英,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
“…………”
還是沒有迴應,黎絳琳倒是不敢直接去推開移門,就拿着手中那個名貴的愛馬仕包包,對着那移門不斷地敲着,臥室裡都是砰砰砰的撞擊聲,伴隨着女人尖銳的叫囂聲,“徐培英,你做什麼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徐培英!你出來!徐培英——”
“叫什麼叫,老子耳朵很好使,叫魂啊!”
外面的嚷嚷聲,終於是驚動了裡面的“大爺”,徐培英不耐煩地低吼了一聲,刷一下,打開了移門,黎絳琳人就站在浴室門口,出來的男人,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鬆鬆垮垮的,彷彿隨時都會掉,上半身完全是赤.裸的,雖是從.政,不過心高氣傲的很,什麼都不肯輸給別人,身材也是很好。
其實徐培英長得挺不錯,也算是年輕有爲。
雖多多少少是靠着家裡的一點兒關係,但是你要是真沒有兩把刷子,還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上位。
這男人的手腕,和他的五官是如出一轍——透出一種狠戾,眉宇間隱隱散發着霸道的氣場,左邊的眉腳,還有一條痕跡很深的刀疤,是舊傷,只是乍一看,依舊是十分的觸目驚心。
平常他都是拿着自己的斜劉海遮住這刀疤,不過今天他剛洗了澡,那劉海都被他一股腦兒往腦門上梳,那刀疤就十分的顯眼。
黎絳琳看了,未免也是驚了一下,她和徐培英接觸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平常有見到他,也沒有看到他的眉腳有刀疤,現在這麼一看,讓她臉色瞬間一僵,往後倒退了兩步。
徐培英看出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慌張害怕,反倒是輕鬆地挑了挑眉,“怎麼,剛剛氣勢洶洶的,黎小姐就砸門的能耐是麼?大老遠的特地趕過來,不會就是爲了欣賞我美男出.浴吧?”
黎絳琳在心中冷笑,見過陸錦承,那你徐培英算什麼?
其實徐培英倒也算得上是美男,不過在黎絳琳心中,任何一個男人,除了她自己的哥哥,大概是誰都不如陸錦承好。
她轉過身去,“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說話吧,我沒有習慣和衣衫不整的人講話。”
徐培英呸了一聲,“在房間裡,我沒有習慣穿衣服,你要有什麼話就快點說。”他輕嗤了一聲,大大咧咧的坐下來,點了一根菸,十分享受的抽了兩口,“雖然黎家小姐長得是不錯,不過我對你沒有興趣,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黎絳琳臉色更是難看了,這會兒她覺得自己是被這個徐培英給羞辱了!
她捏緊了手中的包袋,憤恨地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沙發上一臉慵懶的男人,也懶得和他牽扯太多,開門見山就質問他,“你爲什麼這樣利用我?徐培英,當初我已經和你說好了,這事情,只是針對蔣家的蔣博橋而已,而且你也說了,就是因爲錦承他不會主動插手,我才讓人去收買了李軍。可是你爲什麼現在對着錦承下手?你說話不算話!”
“喲!”
徐培英樂了,挑着眉頭笑,那樣子卻反倒是透着幾分狠戾,“這是來給你的情哥哥出頭是麼?你也不想想,你心心念唸的那個情哥哥,他對你是不是有點兒意思?”
“你——”
黎絳琳被人戳中痛楚,更是惱羞成怒,“徐培英,你怎麼說都是一個當.官的人,你說話做事就是這麼不負責任的麼?如果我知道你是這樣出爾反爾的小人,我當初一定不會找你合作!”
“黎絳琳,別他媽.的給你幾分顏色,你就給老子開染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有資格對着我嚷嚷?我告訴你,老子就是和陸錦承那混蛋東西有仇,老子現在就是待着機會要公報私仇!不然你以爲,就對付一個蔣博橋,我會這麼幫你?你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就算你當年是我的學妹,就算你是黎明朗的妹妹,我也不會給你面子!”
黎絳琳臉色鐵青,麗容上的表情已經十分的僵硬,臉部的肌肉因爲緊繃而一抖一抖的,脣上的血色消失殆盡。
——一個女人,碰到一個絲毫不給自己面子,權勢又完全凌駕在自己的身上的男人的時候,連還嘴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憋着一口氣,怒目而視。
徐培英這人,骨子裡就透着狠戾,不過他和黎家也算是有點兒交情,他是一個瑕疵必報的人,但是也不會牽扯無辜。
這也是他從
.政多年的原則。
所以哪怕黎明朗和陸錦承的關係不錯,他私下和黎明朗還是朋友。他不想對黎絳琳咄咄逼.人,見她跟木頭樁子似的杵在自己的面前,心煩地揮了揮手,“走走走,這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不就是爲了你的情.哥哥麼?先不說人家心裡有沒有你,我告訴你,這男人要是落魄了,纔會想着女人的好,知道不?趕緊走,你不想讓人知道我和你合謀弄出的這一場戲吧?”
“…………”
黎絳琳咬了咬脣,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可是就像是徐培英說的,她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蔣氏的那個“商業詐騙”就是她一手導演的,她的下半場,最重要的目的,當然還是針對“衡夢晚”,只是沒有想到,徐培英會突然橫插一腳。
…………
................................................
衚衕口,司機就將車子停了下來,夢晚拿了錢給司機,又問了一句,“師傅,是直接朝裡面走麼?”
“對對,你這上面的地址,有南字,那就是靠着左手邊轉彎,不難找,裡面隨便找個人問一下,我記得還是有路標的。”
夢晚說了謝謝,找了零錢,就下了車。
在路口的時候,她意外的看到了一輛紅白的路虎停在那裡,一看就是好車,總覺得好像是哪裡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不過她能確定的是,這種車子,是絕對不會是秦越開的。
她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秦越應該還在路上,她等不及了,直接就朝着衚衕深處走去。
這一塊是老城區,地區很是偏僻,而且路也不是特別好走,政.府並沒有修建這裡,小衚衕的路還是坑坑窪窪的,昨天晚上下過雨的關係,這會兒路面就更顯得難走。
夢晚一腳深,一腳淺的往裡走,偶爾有看到幾乎人家開着門,小孩子在外面打鬧,她想了想,就問一個差不多有8、9歲模樣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倒是不怕生,小手指指着前面的一個路口就說:“阿姨,前面轉彎就到了。”
頓了頓,又說:“阿姨,不過這家人已經不住人很久啦,您找誰呢?”
“…………”
夢晚心頭一沉,已經料想到了,有50%的可能,李軍已經不住這裡了,沒想到還真是中了那50%。
“哦,那小妹妹你知道,原本這戶人家,現在搬到哪裡去了麼?”
…………
“她不知道,不過我知道。”
那小姑.娘還沒有張嘴,身後的頭頂上,忽然響起一道低沉渾厚的嗓音,夢晚心尖微微一顫,下意識地轉過臉去,人還蹲着,所以看人的時候需要仰起脖子。
陸錦承雙手插.着褲袋,他今天穿的是一條白色的褲子,上面搭了一見黑色的襯衣,非常簡單的色彩,穿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卻是有着一種驚心動魄的氣場,那隨意的姿態,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一瞬間,夢晚呼吸一窒,真有一種——他是從天而降到自己眼前的感覺。
從陸錦承的角度望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夢晚白.皙的頸脖,因爲領口是那種寬鬆的圓領,她身體稍稍往前一傾,下面的風景,一覽無遺。
連同那粉色的lei.絲,都看的一清二楚。
陸錦承蹙眉,只覺得體內一股火氣陡然躥上來,他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自控力竟這麼差,忍不住微微俯身,一伸手就將一臉呆愣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女人拽了起來。
“……陸……”
夢晚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張嘴要叫他的名字,陸錦承的動作比她更快,直接就將她拽入了自己的懷裡,一手按着她的後腦,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貼着她的耳蝸,沉沉道:“別總是嚷嚷,這裡的人雖然住的偏僻,可不代表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跟我走。”
夢晚,“…………”
被男人跌跌撞撞地拉出了小衚衕,一直等到站在那輛路虎車子邊上,夢晚這纔想到自己剛剛的感覺,她覺得這個車子有點兒很熟悉,不是她想多了,是因爲她之前去過陸家,大概是停在陸家的車庫裡的車子。
就是有點兒意外,陸錦承這人好像是偏愛賓利之類的車子,還會開路虎?
這個男
人有讀心術,夢晚什麼都沒有說,他彷彿就已經讀懂了她的心思,兀自開口,“這車子不是我的,是湯子鈞的,他對路虎有偏愛,今天正好人在陸家,我的車子送去保養了,順便就開了他的車子過來。”
夢晚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有些驚愕,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的?
這種感覺比較可怕,想當然她也是第一時間矢口否認,“你開的什麼車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和我解釋什麼?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陸錦承本就是拽着她的手,準備幫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上車,她這麼一說,他的手正好伸過去,打開車門的動作一頓,手下力道往下按了按,就直接關上了車門,然後推着她的肩胛骨,就將她推在了車門上。
“…………”夢晚驚了一下,兩人的身體驟然靠近,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心跳很快,“你幹什麼?”
“你真不在意?”
陸錦承一手撐着車門,一手按着她的細腰,男人頎長的身軀微微朝前逼近幾分,灼熱的氣息,伴隨着他說話的時候,一字一字從薄脣中逸出,讓人顫慄,“我怎麼看着,你好像特別的在意?你剛剛一直都在看着這個車子,你平常應該沒有見過我開這種車子。是麼,嗯?”
夢晚,“…………”
嘴上不承認是一回事,可是心裡,這會兒是真的有點兒“佩服”這個男人的思維,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可以將一個公司做大。想來她之前擔心娜則報道會給他帶去什麼不好的影響,也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這男人這麼精明,誰還能算計得到他?
“我還真不知道陸總還有這種功能,多看一眼你的車子,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你不去當警察,好可惜!”夢晚不太客氣地譏諷了一句,伸手往他的胸口一推,“你可以放開我了麼?”
陸錦承非但沒有放開,還笑的一臉輕tiao,性感的嗓音,緩緩道:“你再這麼摸.我,我別的功能,估計也要被你打開了。”
“你……”
夢晚臉色漲紅,惱恨地瞪着陸錦承,他何止精明?還下.流!
“臉紅什麼,我說我能幫你打開車門。”
男人輕笑一聲,手指一扣,還真是拉開了車門,推着夢晚就上了車。
夢晚被他推得一個踉蹌,上半身已經進了車廂,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被耍了,以前認爲這個陸錦承是可惡,難纏,現在她還覺得他無聊,幼稚!
不過對於他也會出現在這裡,她還是有些好奇的,雖然扭扭捏捏不太肯上車,陸錦承揚手就在的tun部拍了一下,夢晚,“…………”
夢晚驚愕了3秒,然後大怒,“陸錦承——”
男人蹙眉,一臉不以爲然,“叫得再大聲一點?我讓你上車,你磨磨唧唧做什麼,巴不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在找誰麼?”
“你——”
夢晚一手捂着自己的翹tun,整個人都是滾燙的,咬牙切齒地低吼了一句,“流.氓!”
“上車,再不上車,我就不介意用更流.氓的功能。”
“…………”
◆◆◆
5分鐘之後,車子已經開到了正常的馬路上,夢晚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爲什麼也會在那裡?”
“你是爲什麼在那裡的?我和你的目的一樣。”
這麼說來,他也是爲了找李軍的家人過來的,夢晚偷偷地看了兩眼陸錦承,男人開車的時候,倒是挺專注的,其實他的五官特別的深邃立體,側臉更是,夢晚就這麼一眼望過去,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結果嗓子眼裡的那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又聽到男人的聲音——
“晚晚,這個車子我第一次開,我得爲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所以別這麼看着我。”
“…………”
夢晚反駁的話,顯得底氣不足,“……誰,誰看你了?我只是想問你,今天的那個報道,你應該看了吧?有沒有什麼想法?” wWW_ тт kan_ ¢ ○
“想法?”
陸錦承挑了挑眉,神態很是放鬆,車前的擋風玻璃有陽光折射進來,落在了他的眼角眉梢,非常的暖,只是這會兒夢晚可沒有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她轉過臉,看着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聽到身邊的男人帶着幾分調侃,沒
正經的說:“想法還真有,你說那個文筆如此好的記者,用這種‘陰謀論’來寫我們,是不是因爲我和你給人的感覺就是恩愛的夫妻?所以他們覺得,我們離婚是假的,兒子是真的,賊公賊婆雖是難聽了點,但至少也是患難與共,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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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加更了,唉,多表揚我一下,我會有動力哦!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