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時候,我去旁聽過兩年的設計系的課程,也給老師教過作業,可是因爲我沒正式修雙學位,所以沒拿到學分學位。不過呢,還是學過一點的!”她很驕傲地說,“你要不要看看我以前畫的?我上次回家找到了,全都快遞回來了。我去給你拿!”
說完,她就從沙發上跳下去,跑到一間客臥抱了一摞紙出來。
“哇,你,還真是——”霍漱清一頁頁翻着茶几上的圖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沒看出來啊,蘇凡!”
“其實,我想再去認真學習一下服裝設計的,現在工作也不太忙,可以報個週末的班去學學。你同意嗎?”她跪在地上,望着他,“我知道,學了這東西也沒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就是——”
“喜歡就去學啊!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哪怕你現在用不到,有些技能會在將來的某個時刻起到關鍵作用呢!雖然我不懂服裝設計,不過,我想,你會學好的!”他摸摸她的頭頂,道。
蘇凡的頭靠在他的膝蓋上,道:“謝謝你!”
“不過,以前從沒聽你說過,怎麼現在又突然開始畫了?”霍漱清問。
“商場裡賣的那些衣服死貴死貴的,要是我能做個設計師,兼個職,也能賺不少錢吧!”她趴在他的膝蓋上,歪着腦袋望着他,道。
霍漱清笑了,嘆道:“你這傻丫頭,做什麼兼職?難道還怕我養活不了你?”
她起身抱住他,一言不發。
蘇凡並沒有說出實情。
昨天,她陪着邵芮雪去一家婚紗店試婚紗——並不是邵芮雪要結婚,而是丫頭心血來潮了——她就試了一件伴娘禮服,兩個女孩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都開心地笑了。可是,蘇凡根本說不出,自己這輩子有沒有機會穿上婚紗,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回來以後,她就翻出以前的作業,重新拿起紙筆,開始尋找曾經的感覺。
她沒有說出來的,霍漱清就是再怎麼明察秋毫,也並不能知曉。
這一夜,和往日一樣的熱情如火,他的精力那麼好,好的勝過了年輕小夥。
當她的指腹滑過他那紋理清晰的肌肉,忍不住就親了上去。
“怎麼以前就沒看出來你是個小色女?”他含笑問道,聲音裡卻透着深深的饜足。
她趕緊縮回了被窩,眨着兩隻大眼睛望着他,低聲道:“你,後悔了?”
“後悔?後悔什麼?”他的手指梳着她的烏髮,道。
“後悔你看錯我了啊!其實,我這個人,這個人——”她說。
“你這個人,外表端莊清秀,骨子裡,骨子裡卻是騷得要命!”後面的幾個字,他是咬着她的耳垂說的。
“你,你不喜歡——”她低聲道。
他輕咬她的耳垂,道:“傻瓜,喜歡的要命!”
黑夜,卻總是覺得不夠長。
她在他的懷中顫抖着驚叫着,發出一聲聲細密的喘息,撓着他最細微敏感的神經。
雲收雨住,一切又歸於平靜。
蘇凡趴在他的胸口,不住地喘息着。
“你說,我是不是個壞女人?”她低聲問。
“怎麼說?”他問。
“我,我總是想,想和你——”她擡起頭,望着他,卻是一臉羞澀。
“想和我什麼?”他含笑問道,眼裡都是滿足的笑意。
“討厭啊!”她輕輕捶了他一下,又趴在他的胸口。
“傻瓜,我喜歡你這樣子,恨不得這輩子每一天每一夜都和你在牀上做這件事!”他擡起她的下巴,靜靜凝視着她的眼,“你願意嗎,丫頭?”
她沒有說話,起身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個吻,霍漱清無聲地笑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着,對於蘇凡來說,幸福的生活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就已經是頂點了,她還有什麼苛求呢?她愛的這個男人,幾乎每個夜晚都會陪她入睡,天亮時睜開眼就會看見他。這就知足了!
都說人的心情好了,整個人都會變得不一樣,從裡到外。那天和邵芮雪逛街,雪兒還開玩笑地說“果然是有愛情滋潤的人,一看就不一樣,甜蜜死了吧!”
“你呀,盡胡說!”蘇凡道。
“哪有胡說!你自己看看鏡子嘛,皮膚這麼白的,面色紅潤,充滿彈性!”雪兒輕輕捏着蘇凡的臉,笑着說。
不過,仔細一看,真的是氣色好了很多啊!蘇凡嘴上沒說,可心裡根本無法反駁。
誰知這個雪兒,平時對霍漱清“霍叔叔”前“霍叔叔”後的,此刻竟然說出一句讓蘇凡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話——
“是你把霍叔叔伺候的好,還是他把你伺候的好啊?你的氣色這麼好,前幾天在電視上看到他,也是比以前更帥更有型了呢!”雪兒貼着蘇凡的耳朵,道。
“要死了你,說的什麼話啊!”蘇凡拍了下雪兒的手,道。
可是,說話間,她的臉上就騰起一層紅暈。
雪兒捂着嘴笑着,那表情,極爲誇張,蘇凡覺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樣,無地自容。
“好了好了,知道你臉皮薄,那種事,你就算做的出來,也說不出來,悶騷的傢伙!”雪兒笑着,挽着蘇凡的手走出了剛剛那家店,徑直來到旁邊的一家蛋糕店,點了兩杯冷飲和一小杯慕斯,坐在裡面吃着喝着。
“哎,我忘了,有個很帥很帥的男生,來找我問過你的,怎麼沒聽你提過?又一個追求者?”雪兒坐在她對面,問道。
“曾泉?”蘇凡問。
“他又沒說叫什麼名字,我哪裡知道。唉,真是想不通,你這傢伙,桃花運來的時候就這麼多,眼花了吧!”雪兒道。
蘇凡想起曾泉那張笑臉,嘆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他說他要去出差,可是我們處里根本沒有他的消息,誰都不知道他去哪裡出差了。”
“真是可惜!”雪兒嘆道,“不過,你有霍叔叔了,那個曾什麼的帥哥,還是趕緊消失了比較好,反正你又不會看上他,這世上有鄭翰一個傷心人就夠了,你可別再誤殺另一個!”
“鄭翰?他怎麼了?”聽到這個名字,蘇凡甚至感覺像是上個世紀認識的人一樣。
“他的婚事又吹了!”雪兒吸着吸管裡的冷飲,道。
“吹了?爲什麼?”蘇凡愣住了,鄭翰不是要娶省人大主任的侄女嗎?怎麼又——
“誰知道呢?反正我聽別人說,他最近挺不順的,好幾個招標都被別人擠走了。”雪兒道,“你也知道,鄭翰他爸還在牀上植物人,他們家裡現在就指望着他了——”
“不是說他舅舅什麼的都在公司裡主事嗎?怎麼他——”蘇凡問。
“你可別說他舅舅了。”雪兒向後靠着沙發,嘆道,“鄭家現在分崩離析的,之前和他爸一起打江山的老臣,這次因爲鄭翰和叢家聯姻失敗,都撤資了,好像聽說銀行那邊也卡着,資金不到位,鄭家的好幾處公司也都易人了。”
“究竟爲什麼會這樣?不是說好要訂婚的嗎?怎麼又失敗了?”蘇凡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雪兒頓了下,說,“你還記得以前老跟着鄭翰的那個張耀輝嗎?”
蘇凡點頭。
“鄭翰回國後,張耀輝就跟着鄭翰給他跑腿。前幾天我們幾個聚會,張耀輝跟我說的,說鄭翰,鄭翰也不知道怎麼就跟叢家解除婚約了,把叢家氣壞了。你想想啊,叢家那是什麼人,那麼大的訂婚廣告都刊發出去了,鄭翰就這麼把人家給涮了,換了誰,誰受得了?現在還不知道鄭翰後面有多少麻煩呢?張耀輝跟我說,那個叢主任可是出了名的麻煩人!而且,”雪兒身體前傾,低聲道,“聽說,和鄭翰訂婚的那個叢芊芊,根本就是叢主任的女兒!”
“啊?不會吧,不是說侄女嗎?”蘇凡驚道。
“歐陽克還把歐陽鋒叫叔叔呢!”雪兒說完,端着杯子繼續喝飲料。
怪不得!鄭翰把人家人大主任的女兒給拒絕了,他在江寧省可怎麼混?
想到此,蘇凡的心裡生出深深的惋惜和擔憂。
雪兒看着她,道:“張耀輝和我說,爲了這事兒,鄭翰他媽已經徹底不理他了,你幸好前陣子回家去了不在,否則,那老太太肯定要殺到市政府去找你算賬的!”
“跟我算什麼帳?又不是我讓鄭翰——”蘇凡道。
“明知故問,誰不知道鄭翰喜歡你?他還明目張膽追求你,給你送花。發生了那樣的事,傻子都能想到鄭翰是因爲你才拒婚的!你還想逃脫干係?”雪兒看着她,道。
蘇凡不語。
“唉,真是可惜了鄭翰,癡情的男人。要不是有個霍叔叔,我肯定會把你打暈了送到鄭翰那裡去,先讓他把你吃了再說!”雪兒道。
“邵芮雪,你真夠狠的!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樣——”蘇凡伸手拍了雪兒一下,道。
“我這是就事論事啊!真替鄭翰可惜!”雪兒嘆道。
蘇凡低頭不語。
邵芮雪說的可能是有些誇張,可是,蘇凡的心裡,依舊充滿了對鄭翰的歉意和擔憂。
這時,邵芮雪的手機響了,她接了,掛斷之後,對蘇凡道:“是張耀輝打的,約我去金堂會館,你要不要去?”
蘇凡搖頭。
看着蘇凡,雪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去一下吧,我知道這麼勸你對不住霍叔叔,可是,鄭翰他現在那麼可憐,你去勸勸他,說不定,說不定能讓他重新振作呢!小凡,去吧,好嗎?就算你不愛他,可大家畢竟是老朋友了吧!你就忍心看着他那麼頹廢,一輩子就這麼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