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站在門口,目送着他的背影遠去,心裡,卻涼涼的。
終究是沒有開口問他孫蔓的事,終究還是選擇了逃避!
想想和孫蔓以前的接觸,怎麼不讓她肝兒顫?可是,他總是來找她,孫蔓想要發現她,恐怕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萬一被孫蔓發現了怎麼辦?該怎麼應對?
唉,不想了不想了,現在想也沒用!
霍漱清走出小區,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家裡,在車上甚至還和出租車司機聊了很多。因爲天黑,司機並沒有認出他是誰,或者是司機認爲市長壓根兒就不會坐出租車,也就放鬆了警惕。
果然,等到第二天,孫蔓還沒起牀呢,覃東陽電話就來了,說是邀請她和霍漱清去坐一坐。孫蔓哪裡知道這是霍漱清和覃東陽商量好的,便說她今天答應了要帶桐桐去野營。覃東陽便說:“聽說你過來了,建峰他們都想見見你聊聊呢,孩子的事嘛,以後再說也沒關係!我昨天剛到雲城,要不然早就請你了!大律師,給我個面子吧!”
孫蔓想想,覃東陽邀請的人恐怕都是霍漱清的圈子裡的,比如齊建峰等,那麼,她要是和霍漱清一起去的話——
對呀,她幹嘛一天到晚死守在家裡呢?霍漱清又不在,他總是在上班,她要是出門去和他的舊友同事多聚聚,豈不是更能牽扯霍漱清?這麼久不出現,恐怕大家都要忘了雲城市還有個市長夫人呢!
於是,孫蔓便很“爲難”地答應了。掛了電話,她卻開始思考該如何勸說霍漱清和她一起去參加覃東陽的聚會,以及如何向桐桐解釋。她記得很清楚,昨晚她一說要去野營,霍漱清也不霍家裡有小孩和老人,直接就說他不去了。那麼,今天呢?他會不會也因爲她要去參加聚會而不去呢?還有桐桐,小傢伙可是公公婆婆的掌中寶,可是萬萬不能惹的。不過,這點小問題,難不倒她!
孫蔓起了牀,首先去找霍漱清,問他有沒有接到覃東陽的電話。
她去霍漱清房間的時候,霍漱清正好從洗手間出來,她還沒開口,他就說“東陽約我們去坐一下,我答應了,桐桐那邊等會兒跟她解釋,你去嗎?”
孫蔓沒想到霍漱清這麼主動,便答應了,卻說:“桐桐那麼想去野營的,我們都不去,她會不會心裡難過啊?畢竟我們都答應她了——”
“沒關係,讓小雪他們陪着去,她更開心!等會兒我給小雪打電話。”霍漱清說完,就開始準備換衣服了。
然而,等霍漱清和孫蔓跟桐桐說起他們無法陪同去野營時,桐桐絲毫沒有不高興,反倒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們自己去玩好了。”
於是,這個週末,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滿足,儘管有些遺憾,但是,對於霍漱清和蘇凡來說,他們認爲這種遺憾有的是時間彌補。眼下,霍漱清只想安安靜靜和孫蔓離婚!
當然,週末也讓大家感到很歡樂。
在霍漱清的老朋友面前,孫蔓對霍漱清表現的很呵護,大家都注意到了,各自暗想這夫妻是不是有什麼動作?不過,霍漱清對孫蔓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態度。
但是,讓霍漱清想不到的是,自己這一次的“急救之舉”,竟然給孫蔓提供了另一條挽回他們夫妻關係的通道。從聚會回來後,接下來的整個一週,孫蔓以霍太太的名義,宴請或者參與了省裡市裡多位高官夫人的聚會。孫蔓是相當會選擇的,得知她在雲城後,省市兩級不少官員的太太都邀請孫蔓去聚會,還有江寧省商界的一些人物也向孫蔓發出了邀請,但她做出了最優選擇。有時候需要夫妻共同出席的,孫蔓就給霍漱清打電話讓他一起去。如果邀請他們的人是可以拒絕的,霍漱清是絕對不會和孫蔓一起去聚會出現的,可每次,他都無法拒絕。這樣的事,發生了兩次之後,霍漱清就知道了,這一定是孫蔓的策略,孫蔓只不過是藉着霍漱清不能得罪那些關係來挾持他。霍漱清明知如此,卻無法拒絕!
從這一週開始,孫蔓的境況從被動逐漸轉變,在外,她是賢惠優雅的市長夫人,在內,她是體貼孝順的兒媳婦。霍漱清逐漸陷入了孫蔓爲他編織的一張大網之中,一時之間找不到脫身之法!
蘇凡也奇怪,爲什麼這一週霍漱清不來找她了?每天晚上他都會跟她打電話,可她就是無法開口問。
有什麼可問的呢?他不是她一個人的,他還有家人,他要選擇和家人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對。可她,真的好想他。
每天夜裡,她總是睡不踏實,玄關裡的燈一直開到天亮。明知道他不一定會過來,可她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習慣,總是在等着他進門。半夢半醒間,只要有一點動靜——事實上,家裡安靜的什麼動靜都沒有,外面也是——她就會以爲是他回來了,就立刻驚醒,從牀上跳下去,跑到門口去看,可是,每次都看不見他。
如此持續了一週,到了第二週的時候,情況依舊如此,霍漱清好像再也回不來了一樣,沒有踏入這個家半步。
她好想他,好想見見他,抱抱他。
相思,如同小蟲子一樣啃噬着她的心,如同黑洞一樣讓她墜入深淵。
很快的,半個月時間就過去了,蘇凡努力讓自己適應沒有他的生活,可效果似乎沒有那麼太好。
排卵期的時候去看醫生,醫生問她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她只有否認,難道她要告訴醫生,自己和戀人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見面了?說出來不被人笑死纔怪。
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着博弈,圍繞在每個人身邊的那張大網,不同的結點在不同的時刻會將你向不同的方向拉扯。這樣的博弈拉扯,最終也會達到一個平衡。可是,當一個方向的力量太大,那便變成了一條繩索,拉着你走向那個方向。此時的霍漱清,便在自己的大網中掙扎着,他要努力跳出孫蔓的設計。可是,他越是努力擺脫孫蔓,就發現自己陷的越深。而得意的那個人,正是孫蔓!
到了此時,霍漱清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妻子,已經爆發出了她全部的力量來阻止這場離婚。她如此用盡心機,就說明她根本不會離婚,如果他繼續堅持,這件事恐怕——
孫蔓也很清楚,霍漱清的軟肋不是他那個情婦,而是他根本不願意把離婚的事情鬧大。這年頭,官員離婚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不鬧大,就不會有什麼問題。而現在,她越是如此高調扮演市長夫人,霍漱清就很難和她撕破臉。霍漱清是個什麼人,她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拿着自己的仕途冒險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當弱點被對手抓住,那將會有致命的後果!
霍漱清明知如此,可他該怎麼辦?現在的孫蔓,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冷冰冰的高傲女人,不管走到哪裡,見到什麼人,不管是職位比他高的還是低的,都是一副溫婉大方的模樣,完全就是社交女神。再加上孫蔓從未生育,身材簡直好的不是一般,和其他那些官員或者老闆的原配們比起來,不知道甩出幾條街,哪怕其他的夫人是年輕貌美的,在孫蔓這樣的熟女面前,莫不顯得幼稚。
每次應酬完了回家的時候,霍漱清聽着孫蔓在車上侃侃而談,心裡就煩到了極點。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把這件事結束,否則,自己還不得被孫蔓牽着鼻子走?
他的蘇凡,他的小丫頭,這麼多天他都沒有見過她——雖然每次打電話的時候,她都說她很好,也沒說想他,可他聽得出來,至少他聽得見彼此的心聲,他想她了,太想了!
這夜,就在蘇凡繼續無望地期盼他可以回來的時候,家門,終於開了!
她像是瘋了一樣地撲向他。
他用力的吻着她,剝去她身上的衣物——
相思,在積聚了幾天之後,開始迸發出來,如火山岩漿一般,吞沒了彼此,燃燒着彼此!
久久的,房間裡只能聽到兩個人漸漸恢復平靜的呼吸,直到一切恢復了平靜,他纔不捨得從她身上起來。
Wωω✿тTk án✿c o
感覺到他離開,蘇凡慢慢爬起身,坐在牀上靜靜地看着他,月光下的男人,那身軀宛如大衛雕像一般完美,她抱着自己的雙膝,一言不發。
霍漱清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滿滿的都是笑意,走過來親了下她的額頭,道:“我去放水,咱們洗個澡。”
“沒事,我去吧!”她趕緊下牀。
她知道他剛纔有多激烈多瘋狂,她知道他在這方面的渴求想來都是直接的,儘管每次都會被他折騰的感到疼痛,可她似乎越來越眷戀這樣的痛。她喜歡他這樣佔有她,她喜歡他這樣爲她瘋狂,她喜歡看見他那滿足的表情,喜歡他事後的溫柔體貼。
這個新家,與之前的那個相比,浴室要大很多,特別是浴缸,圓圓的,她喜歡在裡面泡着,好舒服。
看着浴缸裡的水慢慢漫上來,蘇凡卻腦子裡空空的。
她喜歡和他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夜,可是,越是這樣喜歡,內心裡另一個聲音就越是強烈。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偷來的一樣,她就是個小偷,在偷取孫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