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這樣害羞的小女人的反應,讓他的身體再度有了感覺。或許,是她時而冒出來的那股子有些大無畏的“傻勁”,還有勇敢之後的羞澀,總之,霍漱清覺得自己這輩子是再也無法控制對她的情愫。她的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和神情,都能讓他心神搖曳。
他的吻,又席捲了過來。貼在她肌膚之上的手掌,散發着屬於他的熱量,修長的手指開始在這如玉的肌膚上演奏起來。
她想躲,卻怎麼都躲不了。後座上就這麼大的地方,即便是她再怎麼瘦,他的身材也很勻稱,卻終究是嫌擠了。她只要一動,就能感覺到他那勃發的熱情,再度包圍着她而來。
“我們,再來一次,怎麼樣?”他下巴的胡茬冒出來,在她的肌膚上磨蹭着,讓她覺得癢的不行。
“你,怎麼又——”她微喘,道。
他卻輕笑,道:“是你讓我知道這樣更好玩的,這麼好玩的,會讓我上癮,怎麼辦?”
她大囧,爲什麼她總是那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一個呢?
車身,開始有節奏地顫動着,天上的羣星,卻似乎都已入眠。
新婚之夜的特別禮物,是他給了她的,也是她給了他的,平生以來的初體驗,都是因爲對方的存在!
晨曦,漸漸在東方破曉。
而隨着新一天的來臨,榕城市委書記結婚的消息,開始在省市機關裡悄悄傳播。且不說這是霍漱清本身有多大的人氣,關鍵是他離婚兩年多以後再婚,還有新娘子的神秘身份,讓整件事的新聞效應不可小覷。儘管,所有的一切消息都是在私底下傳播。不管是什麼級別的領導還是普通工作人員,大家都很好奇霍漱清二婚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從玉湖區那邊傳來的消息是,書記夫人是一位非常年輕又漂亮的女人。
儘管古人說“人多智慧大”,可是怎奈霍漱清在整個辦手續過程中都下大了嚴密的封口令,因此,新任書記夫人的真實姓名和相貌,依舊是個秘密。至於那夜去看流星,見過蘇凡也只有那麼有限的幾個人,相對來說還是安全的。
不少人都覺得霍漱清小題大做了,就算全市人民都知道他妻子的身份又怎樣呢?人家第一夫人還時常出來讓全國人民認識呢,你一個市委書記的老婆就這麼貴重?可是,霍漱清的原則是工作和生活嚴格區分,即便辦理結婚手續後的第二天,霍漱清就帶着蘇凡一起宴請了市裡四大家的領導及其家屬,可是,他依舊不願意讓自己的工作和蘇凡牽扯在一起。覃東陽笑着說他真是保護過度了,“小蘇那麼年輕漂亮,是要盯緊一點,可是你也太誇張了,怪不得皇帝要金屋藏嬌呢!你啊要是有個金屋,小蘇還能出得了家門嗎?”
領完結婚證的第二天,霍漱清和覃春明、曾元進通電話確定了婚禮的日期,並在宴請市裡四大家領導時通知了此事,笑着說“等請帖印出來,再正式給大家送一份,今天就先口頭說一下,到時候可一定要來”!
雖然,對於霍漱清的各種非議不止來自於省裡,市裡也是上上下下一堆的意見,可是,全國兩會之後,榕城市正式啓動了新城土地招標。面對着豐厚的,足夠榕城市財政吃三四年的土地出讓金,還有其他隱形的巨大利益,讓那些針對霍漱清的非議漸漸熄滅。“沒有誰會和錢過不去,”這是蘇凡聽覃逸飛說的,在她陪同霍漱清宴請他的同仁之時,深切體會到了這一點。
婚禮,就定在五月一號,距離這一天,還有四十多天。
蘇凡和霍漱清的婚禮,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着。
這段時間,曾元進的母親生病住院,羅文茵便留在京城裡伺候婆婆,極少來榕城監督女兒的婚禮準備,只是打電話詢問,或者通過網絡來檢查自己的那些要求有否落實。蘇凡也去了京城探望祖母,見了母親,就勸她多休息休息,家裡家外到處跑,就算是鐵人也撐不住。可是羅文茵只是嘆氣搖搖頭,道:“我不這麼做怎麼辦呢?在他們的眼裡,不管我怎麼做,都比不了泉兒媽媽。雖然他們這麼看待,可我又不能不做。”
蘇凡看着燈下母親那疲憊的面容,全然沒有素日裡光鮮照人,心裡也爲母親難過。嫁入曾家二十多年,卻總是小心翼翼——
和母親相比,她,真的是幸福多了。儘管婆婆最初也對她不悅,可是,現在把她疼的跟什麼似的,每天晚上都等着她回去家裡喝湯。婆婆的用意,蘇凡很清楚,霍漱清也明白,偶爾婆婆旁敲側擊說二胎的事,兩個人都不忍讓老人家失望,就那麼含糊過去了。
猛地,蘇凡想到一件事,問母親道:“現在奶奶生病住院,我還在那邊辦婚禮,會不會讓家裡人不高興?”
羅文茵搖搖頭,笑了下,道:“你是怕他們說我不管婆婆生病,就着女兒辦婚禮?沒事的,老太太雖然對我還是有隔閡,可是呢,畢竟是老人,總有那麼點小心思的。辦喜事衝一下,或許還把老太太的病給衝好了。”
蘇凡知道羅文茵這話只是說說,沒什麼依據,不過,家裡辦喜事總歸是好的,有了喜事,人的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病也容易好。如果奶奶真的心情好的出院回家的話,那纔是真的好。
“你爸爸和家裡他們說了你婚禮的日子,不過,他們都不去的,到時候只有我和你爸過去。”羅文茵望着女兒,蘇凡擠出一絲笑容。
“對不起,迦因,他們,畢竟都是在意的,接納你是一回事,出席婚禮又是一回事,我——”羅文茵拉住女兒的手,道。
蘇凡含笑搖頭,道:“沒關係,只要您和我爸爸在就好了,其他人,沒關係的。”
“你能這麼想,真是——”羅文茵頓了片刻,道,“迦因,還有件事,我想應該先和你說,其實,我和霍漱清已經說過了。”
蘇凡望着母親,聽着。
羅文茵的面色有些難堪,儘管她早就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了,可是,面對着女兒,終究還是——
“媽媽,您要說什麼,說吧。”蘇凡對母親笑了下,道。
羅文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是這樣的,在你的婚禮上,我和你爸爸,不能以你的父母的身份出現,只能,只能是,是——”羅文茵有些難以啓齒,心裡也難過地不行,自己的女兒出嫁,自己卻不能作爲母親出現——
蘇凡的確是很意外的,也有些不明白。
曾家的人不出席,也沒有關係,原本都不認識,就在一起吃了頓年夜飯而已。可是,一直盼望出現的父母竟然——
好一會兒,蘇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低着頭。
“對不起,迦因,我們,沒有辦法。婚禮上的人雖說不多,可是畢竟也不少,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們非婚生的孩子,對你爸爸不利——”羅文茵拉着蘇凡的手,解釋道。
是啊,她是私生女,不管到什麼時候,私生女都是不光彩、見不得人的,哪怕曾家內部的人接受了她,也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她就是曾元進和羅文茵的女兒!
如果換做是之前,蘇凡或許還會和羅文茵爭執,或者生氣地離開,此時,即便母親的這個消息讓她很難過,卻還是平靜地接受了。
“你們,和霍漱清商量過了,是嗎?”良久,蘇凡才擡頭望着母親,問道。
羅文茵點頭。
蘇凡深深呼出一口氣,道:“沒什麼,只要你們能出席就好了。”
羅文茵欣慰卻又訝然地,同時又對女兒的態度充滿了愧疚,望着蘇凡。
“真的沒什麼,”蘇凡見母親如此,安慰她地笑了下,“不就是婚禮嘛,形式而已,沒那個東西,日子不也過下去了?沒關係的,您也別多想了,我沒事的。真的!”
羅文茵嘆了口氣,握緊了蘇凡的手。
“而且,我的結婚證上寫的是蘇凡,您和爸爸又沒有姓蘇,到時候江漁的媽媽和弟弟會過來的,我也還是有孃家人的,沒事!”蘇凡道。
的確,蘇凡和霍漱清是邀請了蘇凡的養母和弟弟蘇子傑,只不過邀請的時候沒有說明是什麼身份參加,現在好了,等他們來了,就直接是孃家母親和弟弟了。
“迦因,我和你爸爸很對不起你,可是,很多事我們都身不由己。你能這麼懂事,我們很高興,可是就覺得,對你虧欠更多了,這輩子都沒辦法——”羅文茵道。
蘇凡搖搖頭,道:“您別再說什麼虧欠不虧欠的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這段時間您爲了我婚禮的事情,也是兩頭跑,家裡的很多事都沒有管。我爸工作那麼忙,還要打電話問婚禮的事,真的,你們已經做了很多了,我沒關係的,也別說虧欠的話了,你們給了我生命,這就足夠了!”
羅文茵擁住女兒,沉默不語。
蘇凡的心裡,雖然很是失落,卻依舊——
“你的嫁妝,我和你爸爸老早就準備好了。”羅文茵說着,起身走到博物架邊上,從架子裡的隱形鬥櫃的保險箱裡取出一個文件袋,坐在蘇凡身邊,“這些,是給你的,已經辦好手續了。”
蘇凡訝然地接過母親遞給她的一份份文件。
“這是榕城槐蔭巷那個院子的房產證,已經換成了你的名字,還有這是我們在京裡的兩處房產,還有這個,這是前幾年在日本買的一個房子,這些全都過戶到你的名下了,還有這幾份股票。”羅文茵一份一份遞給蘇凡,“這些,是我和你爸給你準備的嫁妝,你要收好了,明白嗎?”
蘇凡驚呆了。
“這,這些,我,我不能,不能要——”她說。
“傻孩子,說什麼呢?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做父母的怎麼能不給你嫁妝?”羅文茵道。
“可是,我,我不需要這些,我和霍漱清有房子,我自己也在賺錢,我——”蘇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