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之間的爭鬥,利用女人,對女人下手,你真是,太下作!”霍漱清盯着江啓正,道,“就算這一切證據不能把你繩之以法,我也會讓你爲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沉重的代價,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代價!”
“看來,霍書記對自己很有信心!”江啓正笑笑,腿翹了起來,斜眼看着霍漱清,“我很佩服霍書記,很多方面都很佩服你,如果我們不是對手,就衝我們用過同一個女人,我們應該也能有機會成爲朋友,只不過,我想提醒霍書記,你選女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劉書雅,太差勁了!”
“江總的眼光,也是彼此彼此!”霍漱清道。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眼光不好,要不然也不會讓劉書雅那個女人有機可乘生下我的孩子。”江啓正笑了下,道,“是的,我承認,劉丹露是我的種,我驗過了。”
“讓她在我的眼皮底下晃,不是你的安排吧?”霍漱清道。
“那種小伎倆,霍書記看得上嗎?明知是無用功,何必費神呢?”江啓正道,“只不過,從劉丹露這件事上,霍夫人的氣量明顯比曾夫人要大!這麼說起來的話,讓那麼如花似玉的可人兒香消玉殞,還真是有點可惜呢!”
江啓正這明白不過的挑釁,霍漱清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只是淡淡一笑,道:“命硬纔是真的!”
“是啊,幸好尊夫人醒過來了,這要是她就那麼睡着再也醒不來,霍書記是打算一直守着那麼一個活死人呢,還是另娶佳人?我妹妹阿採向來仰慕霍書記的才幹人品,從霍書記在雲城之時就仰慕至極,江某倒是很有心撮合二位!啓正更喜歡和霍書記做朋友,而不是敵人!”江啓正笑着道。
“幸好江記者和江總不是一路,否則真是可惜了!”霍漱清道。
“是嗎?霍書記對我家阿採的評價這麼高,不做一家人才是真可惜了!”江啓正笑道。
霍漱清只是靜靜喝着茶,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雖然啓正很欣賞霍書記,可是我也不打算和霍書記坐在這裡喝茶守歲,不如我們就不要這樣拐彎抹角了,怎樣?”江啓正道。
“江總想要怎樣呢?”霍漱清道,“派人去查覃東陽的公司,是想查我呢,還是覃書記?”
江啓正搖頭,道:“此言差矣,江某怎麼會這樣呢?倒是江某想請教霍書記一句,抓着江某不放,又是何意?先是讓紀委進駐,緊接着又在系統吹風會上挑話題,把江某往風口浪尖上架,又是何意呢?”
霍漱清無聲笑了,狡辯至此,恐怕古今奸佞之人如此也算是極致了吧!
“那麼,我想請問江總一句,開槍殺死我妻子,讓她昏迷不醒,又是何意呢?該不會只是好心的關心自己堂妹的婚事吧?江總既然不明白霍漱清爲什麼這麼做,那我們就慢慢走着往後看,走到最後,江總就會知道了。”霍漱清道。
江啓正笑了下,嘆了口氣,道:“這麼魚死網破,真的好麼?俗話說,傷人一千自損八百,霍書記就不怕你們也損失一些什麼嗎?比如說你的好兄弟覃東陽,或者說,額,覃逸飛,霍書記想查江某的把柄,是不是也該爲你的好兄弟們擔心一下呢?不如,這樣,既然我們坐在這裡,外面下着雪,我們呢也就不要浪費時間,好好想個折衷的法子?”
“不知江總有什麼好建議呢?”霍漱清笑笑,問。
“我們的根源,就在劉書雅開槍殺尊夫人這件事上,那我們就從根兒上來說。”江啓正頓了下,開始用自己的邏輯來爲自己開脫,“劉書雅對尊夫人有仇,這一點不用啓正解釋,霍書記很清楚。所以她開槍去殺尊夫人,至於槍怎麼來的,不用啓正說明了吧!霍書記說的我和劉書雅通話的錄音,只能說明我們認識,根本不足以證明是我指使她去殺尊夫人的。劉丹露呢,是我的種,再怎麼不想見她,可畢竟她身上流着啓正的血,最起碼還得照看一下,霍書記盯得這麼緊,啓正只好把她藏起來,等過了這段時日再做安排。”
霍漱清只是淡淡笑了,聽江啓正繼續說。
“劉書雅開槍殺尊夫人,啓正也很痛心,可是呢,劉書雅已經畏罪自殺,尊夫人大難不死,霍書記有什麼不高興的呢?”江啓正道,“霍書記對啓正有着這樣深的誤解,歸根結底就是因爲當初啓正和劉書雅那一段,額,怎麼說呢,就算是那一段露水夫妻吧,事情呢,已經過去了,我們還得往前看是不是?沒必要抓着過去的那點兒事不放。誰都有犯錯的時候,誰都有荒唐的年輕的時候,霍書記當初爲了劉書雅和父母決裂,現在想來難道不會後悔嗎?對於我和劉書雅那段,啓正也是很後悔。不過你我都很清楚,後悔也不會改變過去的事。既然都這樣兒了,我們就放下過去這一些你我都不願去回想的事,放下劉書雅這個你我都不想回憶的人,爲現在身邊的人考慮一下?啓正當然是要爲江家的人了,霍書記也不是孤身一人吧,霍書記也不想看着好兄弟們遭遇什麼不測吧?我們就不要說什麼復仇啊,不要說誰對誰錯,爲了現在的人,我們盡釋前嫌,以後,啓正還要仰仗霍書記多多提攜,畢竟霍書記可是啓正的頂頭上司——”
“江啓正——”霍漱清打斷江啓正的話。
江啓正看着他。
“江總可以放得下,霍某卻放不下,我的妻子遭遇一切,霍漱清不會放下。如果就這樣簡簡單單當做什麼事都沒有,霍漱清如何面對家人,面對妻女?已經發生的,不會因爲你我一兩句話就抹殺。今天,我和你坐在這裡,我需要的,只是你的道歉,至於現在發生的,不是今晚我們討論的重點,霍某也不想在這裡和你討論。”霍漱清道。
江啓正沉默不語。
讓他道歉?霍漱清腦子進水了吧?道歉就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傻瓜!
可是,即便覺得霍漱清這樣的要求很傻瓜,江啓正依舊不會答應。要是在這裡跟霍漱清道歉,說我對不起,我不該派人去殺你老婆?不該把你老婆置於死地?笑話!落人口實不是這麼落的。
當然,霍漱清也不會傻到讓江啓正就道歉就怎樣。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
江啓正笑笑,道:“原以爲有機會可以和霍書記做朋友呢,看來是沒機會了,至於我家阿採,恐怕也只有望月空嘆了。”說着,江啓正起身,斂住笑容,望着霍漱清,“霍書記,一個人太執着了,受害的不止是自己,還有身邊的人。啓正奉勸霍書記不要再爲了這種執念繼續做無謂的事,牽累了你身邊的人就不好了。這些年,想對我們江家動手的,不止一個兩個,可是,沒有人可以動的了我們,這次,好運也不會站在霍書記這邊。若不是因爲我家阿採執意對霍書記一片真誠,啓正也不會和霍書記來見面談了。霍書記想查什麼就儘管查,想扳倒我們江家?不可能!”
說完,江啓正就走向了門口。
“江總這麼自信,希望這次好運可以繼續站着江總那邊!只不過,好運似乎總有用完的一天,江總應該祈禱自己的好運不要那麼快就用完了。”霍漱清的聲音,沉沉的從身後傳來。
“多謝霍書記提醒!”江啓正回頭,對霍漱清笑笑,拉開門。
雪,越來越大了。
江啓正離開後,霍漱清靜靜坐在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曾泉從他身後的屏風後走了出來。
“姓江的看來把握很大。”曾泉坐在霍漱清身邊,道。
“是啊,很難對付!”霍漱清道。
這個夜,連同整個春節,對於曾家和霍漱清來說都是極爲不平常的。
不過,蘇凡的狀況是好了很多,她已經可以畫出筆直的線條來,心裡很是欣慰,似乎距離自己重返工作崗位又近了一步。
霍漱清的這個新春,似乎比以往更加忙碌,只不過蘇凡不記得他過去是什麼樣了,只是覺得每天都很難見到他,原本說的可以一起去旅行的事,似乎也就擱淺了。她倒是沒有什麼可介意的,反正她現在還不能自己獨立出行,既然總是要給別人添麻煩,那她就待在家裡不要動好了。除了日常的康健,蘇凡只是在家裡鍛鍊一下行走,連大門都不出去。
回到家的蘇凡,除了日常服用的一些藥物之外,根本沒有再服用其他的藥物,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好像腦子清醒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覃逸飛來探望她的時候,她還跟他說了自己最近的進展,覃逸飛感到很開心,非常爲她開心。他也不知道蘇凡服用了什麼藥物讓她長時間昏迷不醒甚至出現間斷的記憶喪失現象,不過現在看起來整個人的確是精神了許多。
等道初七霍漱清開始上班的時候,蘇凡已經擺脫了對柺杖的依賴,開始扶着家裡的牆壁慢慢走路了。
身體,是每一天都在康復中,蘇凡也覺得自己的未來越來越美好了,似乎自己真的很快就能站在霍漱清的身邊,和他在一起了。
初八這一天,霍漱清去上班了,蘇凡也已經從曾家院裡搬回了自己的新家。她和平常一樣在院子裡慢慢走動着,雖然只能走很小的幾步就要使用柺杖了。
然而,就在蘇凡坐在院子裡休息的時候,家裡的僕人說有人要見她。
蘇凡也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的,自從她回家後,總有親戚們來探望,雖然並不熟悉,可是來人每天都很多。
“是什麼人?”蘇凡問。
“一位姓江的——”僕人答道。
“姓江的?”蘇凡一愣。
她不認識姓江的人,難道又是她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