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而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有什麼話,就和漱清好好說,再怎麼相愛的兩個人,也是需要溝通的。只是,你要注意分寸和方式,不要無理取鬧,不要給他添麻煩。他本來就工作很辛苦,你要是再因爲一個人的緣故而鬧鬧他,你們就會麻煩了,知道嗎?”羅文茵道。
蘇凡點頭。
婚姻裡,夫妻之間相處也是講究方式方法的,也是有哲學的。一個“我愛你”並不能代表全部。
望着女兒,羅文茵想起了覃逸飛,想了想,還是說“和異性交往的時候,注意一些分寸,我們是被人盯着的”。
蘇凡愣住了,盯着母親。
羅文茵看着她,繼續說:“我們這個圈子很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盡人皆知,很多時候往往是無心之過給人帶來的麻煩。”
“媽,您,什麼意思?”蘇凡問。
“逸飛是個好孩子,他對你好,你也就該多爲他想想。”羅文茵也沒有再繼續遮掩了,道,“敏慧喜歡他很久了,這麼多年一直在他身邊,爲了他跑到榕城去——”
蘇凡不語。
她明白母親的意思。
那天在霍家,婆婆也同樣問及葉敏慧和覃逸飛的現狀——
“逸飛是我的朋友——”蘇凡道。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他對你好,對念卿好,我都知道,可是,”羅文茵頓了下,“你有你的幸福你的家庭,逸飛也該有,明白嗎?如果他不能擁有自己的愛情,你的心裡能舒服嗎?難道你不想看着他得到幸福?”
“我,沒有,沒有那麼想。”蘇凡低頭,道。
“逸飛是漱清好兄弟,這麼多年,漱清是看着他長大的,漱清疼逸飛,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有些話,漱清是不方便說的,可是,你也要爲他考慮考慮,考慮一下他的處境和他的地位——”羅文茵道。
“媽,您的意思是我和逸飛——”蘇凡打斷母親的話,道。
“我知道你愛漱清,可是,當初直到現在,逸飛對你那麼好,當然,換做是我,我也會感動,有些話,我也會說不出口,那麼好的一個孩子,誰忍心去傷害他?可是,很多時候,你以爲的善意,你以爲的保護,對於對方來說都是傷害。”羅文茵道。
蘇凡沒有說話。
“我和你說了,我們這個圈子很小的,你和漱清,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一言一行都要注意。逸飛再好,也是旁人,不是你的男人!”羅文茵說道。
母親說的,蘇凡並不是不明白,想要對一個人好,就要爲他考慮,就像當初她總是爲霍漱清考慮,爲他犧牲再多,爲他受再多苦都不怕。不管做什麼都想着怎麼纔是對霍漱清好,而不是自己需要什麼。
可是在覃逸飛這裡——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你自己該有個掂量。”羅文茵道。
蘇凡靜靜坐着。
母親什麼時候離開的,蘇凡也不知道,只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就自己一個人了。
來到書房,打開畫板,蘇凡削好筆,鋪上紙開始畫圖紙。
一筆一筆,畫着的不知道是誰的夢,誰的過去,誰的未來。
“是你?”蘇凡猛地擡頭,就看見霍漱清站在身旁。
好幾天沒見他,他卻已經消瘦了好多。
儘管他不可能鬍子拉碴,看起來依舊是風光滿面,可是眼神裡明顯透着疲憊。
筆從蘇凡的手裡掉出來,她趕緊起身走到他身邊,擁住他。
霍漱清抱住她,下巴在她的頭頂磨蹭着。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她捧着他的臉,仔細審視着,問。
他卻笑了下,道:“放心,不是被炒魷魚了。”
說着,他就拉着她的手坐在沙發上,薄脣烙上了她的。
呼吸交錯,思念在這混亂的空氣裡傳達着。
等他喘着氣鬆開她,眼裡是蘇凡那嫣紅的小臉,看的他的心又是一陣熱。
蘇凡靠在他的懷裡,道:“你想喝點什麼嗎?”
“不了,就想這麼和你坐會兒,這些日子,太,忙了。”他說。
話畢,他捧着她的臉,認真地注視着,懂啊:“對不起,我沒有陪你去——”
“沒事沒事,”蘇凡搖頭,道,“一切都沒事,一切都好了。沒事。”
“我和徐醫生通過電話,她說你很了不起,你很勇敢。”霍漱清道。
蘇凡微微笑了,又偎依在他的懷裡,道:“那天,其實我感覺自己看見劉書雅就在店外,我看見她在看我。”
“那只是幻覺,是心理作用。”霍漱清道。
“是的,我知道,她是一直活在我的幻想裡,我的恐懼就是她存活的土壤。所以,我——”蘇凡便把自己的那個夢告訴了他,霍漱清靜靜看着她。
“我想,或許只有那麼做,才能讓我戰勝那件事的恐懼,才能讓我拜託劉書雅的影響,所以,而事實證明,那樣做真的是很有效,我不用再去看心理醫生,不用心理疏導,不用吃藥,我——”她說着,可後面的話語全部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丫頭,你太棒了,太棒了!”他簡直不知道怎麼說,瘋狂地吻着她。
蘇凡擁着他,身體向後倒去,他就壓了過去。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此時,兩個人似乎是隔了好久好久才見了面,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在強烈的渴望着彼此。
裸袒相見,肌膚相親,思念燃燒着。
驚濤駭浪裡,兩個人顛簸着,高高低低,飛翔着。
直到一切都平靜下來,蘇凡趴在他的胸口不停地喘着氣。
霍漱清擁着她,一言不發。
凌亂的呼吸,在房間裡縈繞着。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蘇凡道。
兩個人相擁躺在地毯上,身上只蓋着他的襯衫。
“什麼?”他輕輕撫着她那依舊紅潮未散的臉頰,道。
“我想把念清搬到京裡來,這些天我找了個公司做了下市場調研,感覺還是有希望的。我不想再這樣兩頭跑了,你說呢?”她望着他,道。
“很好啊,你早該這麼打算了。只是,你現在身體完全沒問題了嗎?重新開店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再說了,榕城那邊怎麼辦?徹底放棄嗎?”他問。
“我的身體沒問題,榕城那邊,也不會放棄,畢竟已經積累了那麼多年,有一定的客戶基礎和知名度,我想把那邊交給雪兒來打理,她做的很好。至於設計嘛,還是我這邊做。”她說。
他點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麼決定了,那就做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
她搖頭,道:“我只是在想,這邊的公司是要像過去那樣什麼層次的霍客都接受呢,還是主要針對中等收入的客戶來做?這邊高端市場的口味太固定化,而且競爭很激烈,我怕自己根本打不進去——”
霍漱清想了想,道:“你是對自己的設計沒信心,還是其他的問題?”
“我,都有吧,我畢竟是半路出家的,就大學裡那點基礎,後來的都是自己瞎摸索的,和那些大設計師的差距很大,我沒辦法和他們競爭——”蘇凡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有沒有考慮過再去讀書深造一下呢?”他說。
“讀書?”她愣住了。
霍漱清點頭,道:“如果你知道自己的不足,就要去努力彌補克服,我想,你不如趁着現在還年輕去讀書,這樣更有針對性,你說呢?”
她的雙眼突然有種發光的感覺,欣喜地盯着他,道:“其實,我想親自去巴黎倫敦米蘭紐約看看他們的婚紗展,也許會有更好的思路和感覺——”
霍漱清望着她,她的聲音放輕了。
“我和逸飛商量了下,我想出國去進修,我想去旅行看看——”蘇凡道。
“對不起,丫頭,現在,規定很嚴格,不會給你審批讓你出去,現在——”他沉聲道。
聽着她在懷裡深深嘆了口氣,霍漱清也覺得自己這樣說話太不負責,給了她一個希望,卻又親自立刻破碎了這個希望。
“我想讓你出去多見識見識,可是,規定是規定——”
“我,我想——”她猛地擡起頭,道,“可以讓雪兒出去啊,讓她多給我拍一些視頻和照片,然後,咱們這邊不是也時常有一些交流嗎,到時候我想辦法去和那些大牌設計師交流交流,應該也有提高吧。還有呢,可以去大學裡報個短訓班,充實一下自己的基礎。你說呢?”
他望着她,認真想了想,道:“這樣倒是可以,可是,不去國外,你覺得可以嗎?”
她笑了笑,道:“有什麼不行的呢?現在中國是全世界的市場,國外的奢侈品可都指着中國人消費呢?那些大牌設計師也時常來我們這裡宣傳的,雖然出國去看會有所幫助,不過,現在也沒辦法,既然規定都那樣了,我們還是要遵守的,對不對?”
“不過,等我什麼時候跟着首長出國的時候,你也一起去,到時候你就可以去國外的展覽參觀了,怎麼樣?”他想了想,道。
“那樣可以嗎?”她問。
他點頭,道:“雖然會有所限制,不過應該還是可以的。而且,你也知道的,希悠前陣子不是在跟着夫人招待那些到訪的元首女眷嗎?她現在已經正式成爲了夫人身邊的人。首長說,等你身體康復了,就讓希悠帶着你一起去。”
蘇凡緊緊抓住他的手,興奮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我可以嗎?嫂子,嫂子可是,可是比我,比我——”她說。
“傻瓜,你不比你嫂子差的,除了腦子不如她——”他笑着說,“開玩笑的——”
“其實,你說的對,我根本和嫂子不是一路人,她,她那個人,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嘛?我就覺得她簡直就是獨家定製的一個人,完美到了骨子裡,站在她面前,我真是感覺自卑的不行。我也看過她和夫人在一起的視頻,她那麼端莊典雅的,和夫人站在一起,真是絲毫不遜色,舉手投足都是毫無瑕疵。”蘇凡嘆道。
“沒關係的,人和人不一樣,你跟着夫人去,多接觸接觸高層的人,也會培養一下你的眼光和感覺,說不定對你的設計也是有幫助的呢?”霍漱清道。
蘇凡不語。
“如果你想要和大牌設計師比拼,就必須有自己的特點,你現在的設計就很有特點——雖然我也不懂,只是看了雜誌說的——”他說。
“你還看了我的報道?”她驚訝地打斷他的話,霍漱清含笑點頭,道:“你是我老婆,我怎麼能不看呢?”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