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嬈便端着果汁揹着書包去了擺放着鋼琴的房間,下個月,嬈嬈就要去參加一個比賽了。
“別給我倒了,我這兩天,不能碰冰的。”覃逸秋對蘇凡道。
“你怎麼了?那個?”蘇凡放下果汁,給覃逸秋倒了一杯熱水,道。
“是啊,這次好長,再這麼下去,我就感覺自己要血崩了。”覃逸秋苦笑着,躺在沙發上。
“你去醫院看了沒?”蘇凡問。
“喝中藥呢,調理一下。現在這個年紀,又擔心提前絕經,可是太多了又受不了。”覃逸秋接過熱水,吹着喝了一口。
“是哦——”蘇凡說完,纔開始想自己這個月的好朋友應該什麼時候來,一算,竟然驚呆了。
“你怎麼了?不會是中了吧?”覃逸秋看着蘇凡,笑着問。
足足八天了,她,她怎麼會沒有在意呢?怎麼——
見蘇凡不說話,覃逸秋驚呆了,笑容僵在臉上,然後立刻就笑了起來。
“你測了沒?”覃逸秋笑着問。
“沒,我,我忘了,我——”蘇凡一下子覺得自己軟了,頭靠在沙發上。
覃逸秋瞬間恢復了精神,放下杯子拉着蘇凡的手,道:“趕緊,趕緊下去藥店裡買一個測,不行,買上兩個,在漱清回來前搞清楚了,把這個大喜事告訴他!”
“可是,可是,現在,現在還,還不能——”蘇凡真是不知道怎麼辦了,萬一,萬一真懷上了怎麼辦啊?
覃逸秋盤腿坐在沙發上,拉着蘇凡的手緊緊不放,道:“你都快三十歲了,懷上了還不趕緊生?哦,不對,是漱清,他都四十多了啊,趕緊生一個,我敢保證,他那兩根白頭髮都會高興的變黑的,你啊,什麼都別想,趕緊去測,快快。”說着,覃逸秋拉着蘇凡的手,把她推到門口。
“走,我陪你去買。”覃逸秋笑着,穿上自己的鞋,拉開了門。
蘇凡幾乎是被覃逸秋拽進電梯的,到了藥店,也是覃逸秋去買的試紙。
“逸秋姐,萬一,萬一有了——”蘇凡和覃逸秋走在小區的林蔭道上,道。
“沒事啦,有了就生,你不是早就把環摘掉了嗎?既然準備着,就趕緊生,別猶豫。至於其他的事,漱清會處理。”覃逸秋勸道。
儘管現在還沒有檢測,可蘇凡已經猜得出結果,除非她是病了,否則,像她這種大姨媽準確的不得了的人,現在這種狀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又當媽媽了。
等兩人回到家,霍漱清和羅正剛竟然都在家裡。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快啊?”覃逸秋道。
“我們約好一起來檢查你們有沒有幹壞事!”羅正剛笑道。
“那你們抓到我們了?”覃逸秋笑道,走過去坐在老公身邊,說完,看着蘇凡。
蘇凡的表情很是奇怪,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如此。
“怎麼了?”霍漱清問。
“你看看你,真是老婆奴了!”覃逸秋笑着打趣霍漱清。
霍漱清直接從身後抱住蘇凡,下巴搭在蘇凡的肩膀上,笑道:“這還不是跟你家老羅學的?”
“我?”羅正剛笑了,看着妹妹妹夫,“我現在可不敢給你當老師了,你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甘拜下風!”
“是啊,漱清,你現在把迦因疼的,真是羨慕死不知道多少人!”覃逸秋笑着說。
霍漱清含笑不語,只是看着蘇凡,蘇凡看着他。
“和江採囡聯繫過了?怎麼樣?”霍漱清問她。
“她下週才能回來,說到時候帶我去幾個機構瞭解一下情況。”蘇凡道。
“啊?”覃逸秋叫道。
大家都盯着她。
“你還亂跑什麼啊?知不知道前三個月最危險?”覃逸秋對蘇凡道。
兩個大男人完全不明白狀況,看着兩個女人。
蘇凡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低頭推開霍漱清的手,跑進了臥室。
“怎麼了這是?”霍漱清看着蘇凡的背影,道。
“去看看吧,可能有喜事!”覃逸秋起身,推着霍漱清去蘇凡那邊。
“你知道出什麼事了嗎,小秋?”霍漱清問。
“哎呀,這種事,還是讓她自己和你說,我不能說。”覃逸秋笑道。
霍漱清推開了臥室門,覃逸秋就轉身走了。
可是,臥室裡,沒有人。
霍漱清滿心疑惑,四處找着蘇凡。
衛生間的門上,傳來敲門聲,還有他叫她的聲音——丫頭,你在裡面嗎?
蘇凡坐在馬桶上,卻一動不動,拿着那個驗孕紙。
霍漱清推開門,走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霍漱清蹲下身看着她,問。
蘇凡望着他,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
霍漱清低頭,看見了她手裡的一個盒子,以前和徐蔓還是夫妻的時候,徐蔓也懷孕過,可是他沒注意過什麼驗孕的,現在就算是盯着這個盒子,他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來。
“這是什麼?”他問。
說着,他伸手去拿,蘇凡卻一把搶了回來,臉上紅的簡直不得了。
“丫頭,怎麼了?是不是病了?告訴我——”霍漱清拉着她的手,柔聲道。
蘇凡注視着他的雙眼,張開嘴巴,卻說不出來,他急了,再度搶過那個盒子,看清了上面的字,完全驚呆了。
“這,這,這是——”他的語氣都不連貫了。
蘇凡跟着他站起身,小聲道:“我,我沒注意,我的那個,好幾天都沒來了,剛剛,剛剛逸秋姐帶着我下去買了這個,我,我還沒測,可能,可能是——”
“你,你的意思是——”霍漱清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眼裡全是驚喜的光芒,“你有了?”
蘇凡的手被他捏的疼,低下頭。
“有了嗎?”他緊攥着她的手,讓她覺得生生地疼。
他忙鬆開手,臉上都是控制不住的笑,撕開那個驗孕紙的盒子,急急地說:“快,快測一下,是不是還沒測?快點測。”
她完全被他給指揮着,被他推着坐在馬桶上。
“啊呀,趕緊脫了啊,快,別磨蹭了。”他催促道。
“你出去啊,別在這兒站着了。外面哥哥和逸秋姐在,你讓人家說什麼啊!”蘇凡道。
“不要管他們,他們自己照看去,來,我幫你,我們快測——”他簡直是着急死了,她從沒見他這樣過。
好吧,讓覃逸秋和羅正剛在外面自己料理去,可是,讓她對着他準備檢測的樣品,這簡直是,是不能接受的,她怎麼,怎麼——
她連褲子都脫不下去,看着他,他急了,直接上手。
“你,你幹什麼啊?”她驚叫道。
想到客廳裡還有人,趕緊壓低了聲音,卻再也沒有辦法阻止他了。
“乖,乖,快點。”他又哄又勸道。
蘇凡只得滿面通紅火辣辣地準備着檢測的樣品,儘管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而且也是夫妻,卻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這讓蘇凡極爲難堪尷尬,可他絲毫不以爲然。
“這個,怎麼用的?”他指着驗孕紙,問。
這人,怎麼,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啊?蘇凡看了他一眼,就算他沒見過她測,可他之前也結婚過啊,難道他一直都——
“好了,你別催了,我很快就準備好了。”她說道。
在霍漱清期待盼望的熱烈眼神裡,蘇凡按照說明書的提示,認真地做着檢測。和他一樣,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噗通跳個不停,視線緊緊盯着試紙上的顯示條帶。
“兩條——兩條線就是說,有了的意思?”他緊盯着條帶,看着條帶的顯示,道,說着,還不放心地拿起說明書仔細又看了一下。
蘇凡的緊張,被霍漱清的激動給徹底打散了。
他扔掉手裡的紙片,一下子抱起她,試紙就從她的手裡掉了出去,她反射性抱住他的脖子。霍漱清抱着她出了洗手間,坐在牀上,無言地注視着她的臉。
“怎麼了?”她望着他眼裡的濃濃的喜悅,可是他又不說話——
他卻什麼都不說,擁住了她,脣瓣在她的額頭上磨蹭着。
空氣裡,除了外面飄進來的嬈嬈的琴聲,什麼都聽不見。
“丫頭,謝謝你,謝謝你,我,我真的,太高興了,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我的心情,我真的——”他捧着她的臉,視線固定在她的臉上一動不動。
蘇凡微微笑了,望着他,道:“你啊,真是個孩子!”
他猛地滯住了,旋即卻哈哈笑了,捏着她的鼻尖,道:“小丫頭,現在學會用我的話來堵我了?”
她卻只是笑,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擡頭看他,道:“難道不是嗎?你啊,每次都這樣,一聽見孩子就——”
兩人都想起了在雲城的時候,想起他們失去的第一個孩子,臉上的笑容不禁都僵住了。
她低下頭,一言不發。
那個孩子,如果不是她那麼不小心,孩子也不會沒有了。
霍漱清擁着她,嘴脣在她的臉上輕輕磨蹭着。
“這次,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低聲道。
她擡頭望着他,點頭。
他的眼裡,是深深的笑容。
四目相對,長久的沉默着。
這時,門上傳來敲門聲,蘇凡忙從他腿上起來要去開門,他卻忙拉住她,道:“別那麼急,現在你一切要小心,明白嗎?慢慢來——”
他說着,輕輕按了下她的肩,走向了臥室門。
門口,是一臉笑眯眯的覃逸秋。
“是不是打擾你們了?”覃逸秋笑問。
“啊,沒,沒,沒有。”蘇凡忙說。
真是尷尬死了,她和霍漱清竟然把覃逸秋和羅正剛丟在客廳裡這麼久都沒理!
覃逸秋看着兩個人的表情,特別是霍漱清那根本不掩飾的喜悅,便拍了下霍漱清的胳膊,笑道:“恭喜你啊,老樹生新芽了!”
她這麼一說,蘇凡越發的尷尬,走過去拉着覃逸秋的手,道:“逸秋姐,你說什麼呢?”
覃逸秋哈哈笑着。
“你就饒了我吧!對了,老羅呢?”霍漱清笑問。
“在那邊看嬈嬈練琴呢!我過來看看你們這邊進展怎麼樣了。”覃逸秋道,“看來,我們一家真是有福氣,最先得知你們的喜訊啊!我趕緊把羅正剛叫過來。”說着,覃逸秋就走向了鋼琴聲傳來的房間,霍漱清和蘇凡跟了上去。
羅正剛正環抱着雙臂,站在女兒身側,雙眼盯着琴譜,手指卻在胳膊上輕輕彈奏着。
“羅正剛,羅正剛——”覃逸秋叫道。
嬈嬈和爸爸都看向門口,覃逸秋的笑容那麼的燦爛。
“漱清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大歲數了,都能當爹!哈哈哈!”覃逸秋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