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住院部裡,病人沒有平時那麼多,電梯也顯得空蕩一些。
蘇凡看着曾泉道:“要不你等會兒回家休息一下?”
曾泉看着她,道:“不是說今晚回滬城的嗎?”
“沒事啊,你就算是在這邊住一晚,也沒關係吧?”蘇凡道。
曾泉也知道蘇凡是不想他太累,可是,在這邊——
“沒關係,挺好的。”曾泉說着,不禁笑了,道,“要是連這點都熬不過去要休息,還怎麼做事?我都習慣了。”
蘇凡也笑了下,沒說什麼。
兄妹兩個和邵瑞雪一起走出電梯,走向了薛麗萍的病房。
畢竟薛麗萍是霍漱清的母親、蘇凡的婆婆,曾泉此來也是代表曾家來的,也是爲了蘇凡。這一點,霍佳敏很清楚,邵瑞雪也很瞭解。事實上,曾泉也並沒有必要一定要過來探望,畢竟他也工作很忙,而且不是在本地——距離近是一碼事,也不是說必須要來,畢竟薛麗萍此次住院也只是調養一下而已。
“麻煩你了,阿泉。”霍佳敏對曾泉道。
“別客氣,家裡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大姐您就跟我說,不用客氣。漱清和迦因離得遠,照顧不到伯母和家裡,滬城離榕城就這麼點距離,有事隨時找我就可以了。”曾泉道。
邵瑞雪站在一旁,看着曾泉,心裡真是爲蘇凡感到高興。以前蘇凡那個弟弟,蘇子傑,除了給蘇凡找麻煩就是惹事,要麼就是來要錢什麼的,哪有爲蘇凡着想過?雖然後來他變了,可是以前也是挺頭疼的一個人。蘇家養大了蘇凡,可是曾泉纔是真的關心蘇凡的。不管怎麼說,現在的蘇凡,真是越來越好了啊!有了關心疼愛她的家人,還有那麼愛她的霍叔叔,還有兩個孩子,婆婆和大姑姐也都對她好,這就是一個女人所要的圓滿了吧!
從醫院離開,蘇凡便帶着曾泉一起去了霍家,霍佳敏和他們一同離開,而邵瑞雪則乘車返回了自己的家和蘇凡告別了。
到家的時候,嘉漱還在午睡,曾泉便說等等,讓孩子睡飽了再走。
蘇凡看着曾泉有點疲憊,便說:“你去樓上休息一會兒吧!”
曾泉打了個呵欠,也沒有拒絕,霍佳敏便讓蘇凡把曾泉安置在三樓的客房裡,那裡基本沒有人住。蘇凡便帶着曾泉上樓了。
“是不是現在比以前忙多了?”蘇凡問。
曾泉點頭。
蘇凡看着他,笑了。
“你笑什麼?”他看了她一眼,不解地問。
蘇凡搖頭,道:“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他問。
蘇凡想了想,道:“成熟了。”
“不是吧?”曾泉趕緊摸了下下巴,驚叫道,“你居然說我老了?我沒老啊?”
“哪有說你老?成熟就是老嗎?”蘇凡對他簡直無語了,道。
“那當然,成熟說的就是你老公霍漱清那樣的男人,老,男人!我這麼年輕帥氣的,我纔不要說什麼成熟——”曾泉道。
結果蘇凡出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曾泉的胳膊上,明明是很輕嘛,曾泉卻很誇張地叫了聲“你太狠了吧?怎麼這麼暴力啊?”
“讓你亂說話!”蘇凡道。
“亂說話?我沒有啊!我說的都是真話。難道你家霍漱清不老?”曾泉道。
“你再說一遍試試?”蘇凡威脅道。
曾泉聳聳眉,道:“還不讓說了?你這也太護短了吧?”
“你還說?”蘇凡道。
曾泉只好求饒了,道:“得得得,你啊,真是,一句話都不讓人說,簡直就是個法西斯!”
“我哪有?只是讓你別亂說。霍漱清纔不老。”蘇凡道。
曾泉看着她,蘇凡被他看的臉紅了,他就笑了。
“你笑什麼?”蘇凡道。
“我笑你是個花癡!”曾泉說着,就繼續上樓了。
“花癡就花癡,也比你好,你簡直就是個自戀狂!”蘇凡道。
“那也是我有本錢可以自戀啊!這麼玉樹臨風,這麼——”曾泉道。
蘇凡立刻做出要嘔吐的樣子,曾泉“哈哈”笑了起來。
整個家裡,似乎都能聽到他的笑聲。
霍佳敏站在樓梯口看着曾家兄妹的背影,也不禁笑了。
曾泉並沒有把昨晚的事告訴蘇凡,可是,他剛躺在牀上,就接到了方希悠的電話。
“那我先出去了,你休息吧!”蘇凡道。
“嗯,我稍微睡一會兒就好。”曾泉說着,就接了妻子的電話,蘇凡拉上門離開了。
事實上,從昨晚離開後,曾泉就沒有再和方希悠通過電話,只是蘇以珩把結果告訴了她,而她,也沒有更他打過電話,直到現在。
上午的時候,父親和岳父也都打電話過來和他聊了,這次的事很突然,很麻煩,兩位父親都說“如果不是漱清,還真是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霍漱清,這件事不會這麼快就結束,這麼快就消失。而霍漱清這樣不動聲色就把葉首長給打到一口氣都發不出來,真是很可怕。霍漱清能這麼快就出手,又快又狠又準,肯定是他老早就在佈置着的,這步棋,他遲早都會出,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了,如果不是因爲這一場意外,可能霍漱清要留着這一招到關鍵時刻使用。而現在——
父親說,霍漱清在書記處的時候培養了一批的人,而那些人,是完全衷心於他的人。從這次的事情看,那些人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曾泉並非不清楚霍漱清隱藏的實力,可是,父親也說,霍漱清有這樣的力量,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霍漱清也不可能完全依靠曾家和覃春明扶他上位的,他自己肯定都是有所準備。不過,霍漱清在這樣的關頭爲了保護曾家而暴露出自己的實力,也是,逼不得已。
“漱清,是真心幫着你的。”父親這麼和他說。
是啊,漱清是真心幫他的,他一直都知道。
手機響了,他接通了電話,方希悠的聲音傳了出來。
“阿泉——”她叫了他一聲。
“嗯,怎麼了?”他問。
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沉默了。
“額,那件事已經結束了,你不用擔心了。”曾泉道。
“阿泉,對不起!”方希悠道。
“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曾泉道。
方希悠沉默不語。
“我在榕城,漱清家裡。”曾泉道。
“你怎麼去了那裡?”方希悠問。
“他母親住院了,迦因過來照顧老太太,我就過來看一下情況。”曾泉道,“等會兒迦因和嘉漱跟我一起去滬城,讓他們在家裡住兩天。”
方希悠“噢”了一聲,道:“伯母怎麼樣?不要緊吧?”
“還好,不嚴重,還是她的老毛病。”曾泉道。
“那就好,要不然漱清在那邊也不會安心。”方希悠道。
曾泉躺在牀上,“嗯”了一聲。
“阿泉,我還沒給漱清打電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方希悠道。
“我,也沒有。”曾泉嘆道。
“我覺得很對不起他,這些日子我那麼猜忌他,可他還是——”方希悠的心裡真是很難受。
“沒事,我早就說過了,他是我們的朋友。”曾泉道。
“我,是我太小心眼了。”方希悠道。
曾泉沒有想到方希悠會這麼說,想起昨晚方希悠在他面前哭泣流淚的樣子,他也覺得,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過去就別說了,你只要記着霍漱清是不會和我們爭什麼的,你只要記着這一點就夠了。其他的,沒有關係,不要自責了。”曾泉道。
“嗯,我知道了,阿泉。”方希悠道。
“你今天休息嗎?”曾泉問。
“沒有,還在辦公室呢!等會兒我就出去辦點事。”方希悠道,“以珩那邊會不會有事?”
“應該不會了,他已經把葉黎送到葉家了。現在有個葉恆在,葉首長也不敢把以珩怎麼樣。畢竟葉恆是他的嫡出兒子,葉黎的地位和份量,也不可能和葉恆相比。”曾泉道。
“是啊,葉首長現在就只想把葉恆救出來。”方希悠道。
曾泉沒說話。
“阿泉,我覺得葉首長肯定不會這樣安安靜靜救葉恆。”方希悠思考道。
“嗯,他肯定不會的。”曾泉說。
“那,你——”方希悠問。
“你別擔心,爸爸他們會處理。”曾泉道。
“嗯,我知道了。”方希悠應聲。
聽着曾泉打了個呵欠,方希悠便說:“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休息吧!”
“沒事。”曾泉道,說着,他想起早上見到的那個男人,便說,“今天早上我見了沈家楠。”
方希悠的神經,猛地一緊。
“哦,他,怎麼了?”方希悠問。
“他過來和我談一個項目,我覺得他的想法很好。”曾泉道。
方希悠“哦”了一聲。
曾泉沒有再說什麼,便說:“那先睡會兒,嘉漱還沒醒來,等他醒來我們就回滬城。”
“好,那你休息吧!”方希悠道。
“嗯,那我掛了。”說完,曾泉就掛了電話。
方希悠聽着手機聽筒裡的鳴音,放下了手機。
沈家楠——
她沒有給霍漱清打過電話,沒有給曾泉打電話,也,同樣沒有給沈家楠打過。
或許,她是應該跟他打電話說個抱歉。
想了想,方希悠拿起桌上的電話,給秘書打了過去。
“給我查一下滬城沈家的沈家楠先生的號碼。”方希悠道。
過了兩分鐘,秘書就把電話打來了,方希悠拿出手機,給沈家楠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