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點頭,把身上那件塗滿顧西城口水的睡衣換了,又把小內內重新換了……
那動作,半點也不避諱顧西城。
昏黃的燈光下,女人的動作行雲流水,優雅又盪漾……
小顧西城差點把被子都給頂起來。
白珊掃了眼某個凸起,白了一眼,拿了小內內就砸過去:“流氓,你自己慢慢擼吧!”
顧西城滿臉黑線。
白珊已經打開門,去了隔壁。
洞房花燭夜,隔壁。
顧西城倏然明白這種神轉折的悲催意味了。
他手上仍抓着白珊的內在美,屋內仍然飄滿了獨屬於她的幽香,不是任何一種香水的味道,卻那樣獨特好聞,那是白珊的體香……
在白珊的臥室內做那種事,多麼盪漾的事情啊,顧西城以爲白珊會喜歡的……
可是啊,她,很討厭這樣!
顧西城那顆心,就那樣難過了一下。
在他心底,白珊始終上不了檯面;可在白珊心裡,他更加上不了檯面。
見光死!
他怎麼會過成這樣……
煩!
把她的小內內丟到一邊,把被子拉起,裹着自己,顧西城在白珊睡過的牀上特安靜地閉上了眼。
他發覺自己,有點想徹底融入她的生活。
或許結婚,有一個小baby,然後一起守着她長大,他不會有外遇,他討厭私生子這種生物,如果真要生孩子,一定是婚後再生……
吃避孕藥對身體不好,白珊卻在堅持吃,他心底說不上究竟是個什麼感覺。
阿白,你想要什麼?而我能給你什麼?
如若白珊在這裡,顧西城知道,她會回答:“自由,給我自由!”
那是顧西城絕不會給她的東西!
迷迷糊糊地,顧西城抱着枕頭睡了……
遇見白珊以後,他習慣性抱着白珊睡,可今夜,居然有點孤單了……
一牆之隔,白珊特淡定地臨幸狐狸,姐妹倆三年不見,如今住一個被窩,自然少不了“聯牀夜話”這個項目,別小看了兩個女人的聊天能力,這種臥談,通常能從十二點進行到第二天清早。
從男人到時事到八卦到家境,無所不包。
兩人擠在一個牀頭,便開始瞎貧,從劇本談到了顧西城。
小狐狸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三,記得咱們初中的約定麼?”
“什麼呀?咱約定的事情那麼多!”
白珊真不知道狐狸要說哪一齣。
“紅玫瑰和白玫瑰!”
張愛玲有一句道破男人的劣根性:“男人的一生中都在紅玫瑰與白玫瑰中徘徊。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玫瑰就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玫瑰還是牀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久而久之,白玫瑰就成了襯衣上的一顆鈕釦,而紅玫瑰卻是心頭的一顆硃砂痣。”
白珊和胡璃,都算是大美人了,一個是純真中透着豔情的紅玫瑰,一個是古典雅緻的白玫瑰。
她們屬於早熟的那種姑娘,三年級的時候就開始看張愛玲,早在成熟之前就窺伺到了愛情的涼薄和自私自利。
但這並不代表她們不相信愛情,不論白珊和胡璃,都相信人性的偉大一面,相信那種無緣由的對別的人的好,可男人從來反覆,你根本看不穿。
那時候白珊和胡璃就有個約定,如果白珊找了男朋友,狐狸就去試探那個男人,看看她會不會看上狐狸。
狐狸找了男朋友,白珊就去試。
慕言歌勉強沒經過這一茬,因爲他本就在兩人之間,對白珊可謂忠心耿耿,哪怕他天天對着狐狸都沒感覺。
現在到了顧西城……
“你不會去引…誘她了吧……”
白珊想到那種可能,就開始小口小口的咳血!
內傷也沒這麼傷啊!
自己千辛萬苦把兩人的關係拉開,這小妞倒好,主動送上去給那蜜蜂採蜜。
“沒,就暗示了下!”
“汗!”
“他都不看我,一眼都沒看,就你出來的那一下他纔可勁兒看我像是要讓你吃醋似的!”
“呃……”
白珊姑娘已經吐血身亡。
不會吧!
不是顧西城那騷包主動勾搭人小狐狸,而是小狐狸主動地……
omg……
白珊幻滅了!
難道……她誤會了那個人渣!
“所以說啊,他人還是不錯的,也喜歡你。你倆真的挺好的!”
狐狸做出以上判斷。
白珊默了,你丫什麼眼神啊,覺得他喜歡她,覺得他倆搭!
她吐了口血,倒地身亡。
狐狸曖昧地笑:“剛纔,是他去侍寢了吧!”
白珊小妞成吉思汗,但是也沒打算瞞着狐狸,點了點頭:“嗯。他在的!”
“怎麼進去的!”
這不死的八卦魂!
“爬牆!”
白珊捂臉啊捂臉,某人大門不走,翻牆,什麼興趣愛好啊!
狐狸也跟着笑了:“真是個活寶!”
白珊無語哽咽,活寶,那哪是活寶,那是冰山加人渣。
無力吐槽。
狐狸撩了下頭髮,說:“三,你還是那樣喜歡危險的刺激的事情,看上去溫良恭儉讓,可骨子裡的瘋狂。”
當年,慕言歌不懂白珊,甚至把黑…道的事都丟了,只想守着白珊,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可白珊哪裡是不經事的妞,這姑娘的死黨是卡卡和她,他們打架的時候,白珊永遠都是跑在前頭的先鋒。
見了慕言歌,這才知道要裝淑女裝溫柔,可那主動的架勢,哪裡淑女了!
慕言歌就算不放棄道上的事,白珊也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只是,兩人,爲何就分了呢!
狐狸想問,但她知道就算問也問不出結果,而且會觸及死黨的隱傷。
狐狸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她是最優秀的攝影師,豈會不知白珊那從未癒合的傷口,她笑得越燦爛,那傷口越是疼……
這些她都知道,可對着如此乾淨如此堅強的白珊,她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讓她不再受傷,而那些傷痕,只能等她主動放開,慢慢癒合。
“三,你總是能找上最危險的人!”
狐狸感慨。
不論慕言歌還是顧西城,都足夠危險,哪怕表面上看上去和常人毫無二致,但骨子裡的不羈和危險。
白珊,就好這口。
白珊挺想否認的,但是想想這些年遇到的男人,她反駁不出,慕言歌、粱胤鳴、顧西城,一個比一個危險,一個比一個狠辣。
而她骨子裡更是瘋狂愛冒險,小瘋子似的。
就像是懸崖走鋼絲,那種危險和刺激,並不是她的心臟能附和的,可她喜歡。
平庸的活着,那是別人,而不是她白珊。
笑了笑,明媚傾城,燦爛無瑕,白珊見不得狐狸這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打岔道:“剛纔顧西城讓我轉告一句話給你,想聽嗎?”
顧西城轉告她的話,有什麼好話啊!
“不想聽!”
狐狸抗拒的很。
白珊微微一笑:“不想聽你也得聽。”
狐狸去捂耳朵,白珊就把她的手掰下來,說:“他讓我轉告你,他對中國古典藝術的鑑賞力有限!”
“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他,這麼直接做什麼!”
狐狸咆哮、抓狂!
這話其實特委婉了,說是談藝術,其實是人,狐狸不跟白珊說剛纔那事兒,白珊根本不懂。
所謂中國古典藝術,自然值得是狐狸。
小狐狸長得古典美麗,就像是從中國古代仕女圖中走下來的仕女,美得古典寧雅,美得黑白分明,美得傾國傾城。
可顧西城,說自己鑑賞力有限,那是表明自己對狐狸沒興趣。
大抵顧西城也沒料到狐狸會主動說這一茬,更不知道兩人從初中的約定和試探,才如此委婉地拒絕。
白珊呢!
想到小狐狸還是自家的小狐狸,開心得很,她頓時問道:“小狐狸,有喜歡的人沒,沒有我給你介紹啊!”
狐狸目光一閃。
白珊察言觀色那是何等的功夫啊,立馬就捕捉到了那微光,笑着和她鬧在一起:“有了哦,有了!”
狐狸眨了眨漂亮的丹鳳眼:“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
白珊立馬起鬨道:“表白啊,姑娘!”
狐狸搖頭:“表什麼白啊,我要努力走出失戀的陰影!”
白珊特大氣:“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世上最多的生物是什麼,男人啊!一打一打的,足夠你挑了!”
狐狸大笑,白珊實在是太犀利了!
這世上最多的生物,男人!
哈哈哈!
爲此當浮一大白!
兩人又天南海北地說了許多,校園裡的事,網上的事,生活的事,各種,說到凌晨四點鐘,白珊熬不住,這才抱着狐狸睡了!
抱着個較軟的小身子,色妞感慨道:“誰娶了你誰最幸福,這身體,好軟好軟!”
狐狸默然,你抱慣了顧西城,自然覺得姑娘我身嬌體弱易推倒。
而白珊已經睡着了。
狐狸看着從小到大的最好朋友,心底有些感傷。
她在笑,電視上,他們面前,她一直笑。
世界在笑,她也在笑。
可白珊不快樂,那笑不過是保護色。
只有當那悲傷揭開,當她真的哭出來,走出來,才能重新笑得燦爛。
只是,三,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呀,把那麼燦爛的你折騰得如此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