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一幕幕,如同昨日一般,可是眼前的一點一滴,卻清楚的提醒着他,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眼前,這棵梧桐都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沉默的看着向晨,席若辰只是一臉淺笑,既不催促他,也不打擾他。
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向晨纔回過神來,順着聲音看過去,原來是一隻雁子,長舒一口氣,這纔想起站在一旁的席若辰,臉色微微一沉,但是語氣中還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抱歉,讓席少久等了。”
“你對這棵梧桐很有感情嘛。”
“那裡,席少誤會了,我只是很喜歡梧桐罷了。”
笑着聳聳肩,席若辰倒也不再深究,提步向主屋走去,自從夏心語他們從這裡搬出去之後,雪晴雖然來過幾次,但是從來都不肯進來,每次只是在門口停留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席若辰直到雪晴是在等待,等待着和哥哥重逢之後,兄妹兩個一起回到這裡來。
“請進。”
看到席若辰直接推門進入,向晨微微一怔,原來這裡只有大門上了鎖,主屋的門是開着的,就好像是特意爲什麼人留的門一樣。
“這裡面倒是挺乾淨的。”
夏家的人搬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向晨仔細地看了一下,這裡卻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就好像到今天爲止,還有人住在這裡一樣。
“偶爾會有人過來打掃一下,畢竟,這裡時刻走準備着迎接着他的主人回來呢。”
“他的主人?據我所知,席少應該也算是他一半的主人吧。”
“不,這裡和我沒有半點兒的關係,我只是幫雪晴過來看看而已。”
走到廚房煮了一壺開水,泡了一壺熱茶,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席若辰就很想好好的和向晨聊聊了,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如果主動去找向晨,那根本就沒什麼意義,難得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
“那她自己爲什麼不來?這裡不是她的家嗎。”
“因爲她
不想自己回來,只有她一個人,這裡算不上是家,所以她一直都在等一個人,一個可以和她一起回家的人。”
聽了席若辰的話,向晨劍眉微蹙,但是轉瞬之間,便換上了淡淡的笑容。
“席少的話倒是挺有意思的。”
好似早就料到向晨會這麼說一樣,席若辰的神情沒有半點兒的變化,更沒有絲毫的意外。
“那是因爲你沒有看到她當時的樣子,否則你就不會覺得有意思了,有一個問題我已經疑惑很久了,一直想要當面問問你,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
“那就現在問吧,看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輕品了一口茶,淡淡的,沒有什麼味道。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非要如此不可,夏晨。”
席若辰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聽在向晨的耳中,卻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握着茶杯的指尖不自覺的收緊,雙眸也閃過瞬間的詫異,但是僅僅幾秒鐘,便恢復如初。
“看來席少和尊夫人一樣,都犯了同一個錯誤。”
“這裡只有你我兩個人,沒有必要在掩飾了,如果你不希望她現在就知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告訴她。”
“席少的話,我真是越來越不懂,看樣子,席少是從心底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不是我把你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是你本來就是另外一個人,至少以向晨的身份說來,你確實還有另一種身份。”
迎上席若辰那自信的眼神,向晨劍眉微蹙,片刻之後,向晨別過頭去,逃開席若辰那探尋的目光,或者說,向晨實在擔心,在持續下去,會被他發現自己眼神中的漏洞。
從席若辰自信滿滿的態度看來,他已經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不過他既然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選擇用這種試探性的方法,也剛好證明了,他其實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
淡然一笑,掩飾掉心中的驚慌不安。
“多謝席少的招待,時間不早
了,我要先告辭了。”
“怎麼,這麼快就想要逃走了?”
向晨正準備離開的腳步因爲席若辰的這句話而停下,深吸一口氣,向晨點點頭,好,席若辰,算你厲害。
“席少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對這裡有些好奇,想要四處看看,我想席少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請便。”
席若辰向樓上做了個請的手勢,向晨也順勢向樓上走去。
“怎麼,席少不一起來嗎?”
“不了,你一個人去會更好。”
端着茶杯走到窗前,席若辰淡淡一笑,在這裡,有着太多過去的記憶,只屬於向晨的記憶。
席若辰話中的意思向晨自然明白,便也不再和他多說,而是i上了樓,徑直回到了自己以前的房間,推開門的剎那,向晨的神色霎時黯淡了下去。
空蕩蕩的房間裡堆放着幾件陳舊的傢俱,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許久,向晨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十五年的時間,真的是改變了太多的事情,在這裡,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和自己相關的印記。
忍不住搖搖頭,神情之中,難以掩飾的失落感那樣的明顯,轉身退了出去,是啊,對於他們而言,自己也許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
隔壁是邵雅琴的房間,走進去,卻和剛纔的房間差不多,和邵雅琴相關的東西已經一件都找不到了,邵雅琴病逝之後,夏心語母女就搬了進來,想必就是那個時候吧,把所有與邵雅琴相關的東西都處理掉了。
走過邵雅琴的房間是夏雪晴以前的房間,裡面的東西倒是一樣不少的都還在,只不過,都已經被弄壞了,就連抱枕也都已經被剪子剪得亂七八糟,裡面的棉花都已經飛了出來,上面掛滿了灰塵。
“真是的,席若辰不是說偶爾會有人來打掃的嗎,怎麼這些都沒收拾一下。”
幾乎是本能性的,向晨低聲的自言自語的一句,神情專注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甚至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席若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