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可以過去的。
如果是別人,她真的可能就過去了。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他呢?
顧南喬閉了閉眼,就是這一刻,她真的很想不顧一切、聲嘶力竭的問他一句:霍靖廷,爲什麼是你?
“結婚後,我住在婚房裡,傅凌封從來沒有回去過,那個地方,我一個人住了三年。”
“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晚上我自己一個人睡,連關燈都不敢,我太害怕了,那夜的記憶太恐怖,它刻在我的腦子裡,怎麼也忘不了。”
她回想起四年前的每一個夜晚,無助而惶恐。
那時候的她,真的好恨啊。
顧南喬越說情緒越激動,肚子伴有不適感襲來,她手掌落下去,輕輕撫着,想要藉此來緩解自己的難受。
“霍靖廷,你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可是你知道它過去的有多麼不容易嗎?”她自嘲的笑了聲,“我現在都不敢回想,我是怎麼挺過來的。”
霍靖廷掀了掀脣,卻連句蒼白的安慰都說不出口。
他是在騙她,可他還做不到那麼虛僞,在她說出自己的痛苦時,還能像個局外人一般的對她說好話。
顧南喬擦掉眼角的淚,可根本沒用,很快又繼續流了出來。
她眼中的哀傷藏匿不住,彷彿沉浸在那個噩夢裡,走不出來一樣。
過了好久,失控的情緒才總算是有所緩解。
顧南喬重新盯向霍靖廷,“我沒想到你竟然會不計較,還對我這麼好。”
霍靖廷沉默半晌,才艱難的擡起手臂,再次試圖摟住她的肩,“受傷的是你,我跟你計較什麼。”
她極力隱藏起臉上的嘲諷之意,霍靖廷幫她擦拭着眼角的淚,一語不發。
很久之後,顧南喬又輕輕出聲,“霍靖廷,四年前的監控被毀了,那個人也沒有留下點痕跡,你說我還能不能找到他?”
霍靖廷搖搖頭,道:“我不希望你找到。”
“嗯?”
他嘆息聲,“小喬,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遺忘纔是最好的結果,如果找到那個人,無異於在你的傷口上撒一把鹽,你會再痛一次。”
“那你是想讓我就這麼過去這個坎嗎?”顧南喬尖銳反問,“那個畜生強暴了我,卻沒得到法律的制裁,我痛苦了那麼久,憑什麼他就可以逍遙法外,不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霍靖廷見她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又趨於失控,連忙安慰,“好好,我幫你,我儘量幫你找到他。”
顧南喬死死握住他的手腕,她試圖從他眼裡看出心虛,哪怕一點也好。
可他面色卻始終很坦然,彷彿自己真的是個局外人,對那件事毫不知情。
她心裡愛恨交織,眸子微瞠,一字一語道:“霍靖廷,我不想看到那個人還活着。”
“……”
霍靖廷一時無話,他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恨到這種程度。
恨不得……讓他去死。
“你聽到了嗎?”顧南喬眼眸中是一片無垠的黑暗,照不進一縷光線去,“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