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門緩緩開啓,他擡手指向裡面的一個櫃子,“婚紗我放在裡面了,你忽然找它做什麼?”
他回來後,從美國帶回來了一些東西,基本,都是與她有關的。
有衣服,有照片,還有一些別的零零落落的東西。
他最初回來時,她還頂着別人妻子的身份,他睡眠不好,有時候半夜醒來,看到一點點關於她的東西都會徹夜失眠,後面,就索性全放到了裡面。
後來因爲她懷孕,婚期拖延了下來,這件婚紗,他也收到了裡面。
顧南喬站起身,“沒事,我就看一眼。”
她走進那間暗門裡,蹲下身從櫃子裡面搬出一個紙箱,然後打開。
那件婚紗時隔一年多,依然嶄新如初,沒有半點舊痕。
如果一直這樣放着,肯定不會這麼幹淨嶄新,看得出來,他肯定拿到婚紗店做過保養。
顧南喬轉動下視線,忽然又在櫃子底下看到了好幾本相冊。
她拿出其中一本看了眼,翻到最後時,眼底充斥上些微錯愣。
沒想到,這裡面都是她的照片,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有一起出去玩照的,也有在學校裡照的。
顧南喬一本一本的翻過,眼圈不禁有些發紅,喉嚨也微微堵住。
二十多年的記憶瞬間如潮水般席捲上來,幾乎將她整個人給淹沒。
她不經意的想起,在十幾歲的時候,她是發過非他不嫁的誓言的。
翻看完這本,顧南喬又拿起一本,照片裡的背景,是在闌城的一家花海公園。
照片裡,她捧着一束自己摘的花,穿過了整個花海,他跟在她身後,因爲距離有些遠,所以有些模糊。
攝影師把焦點對準了他的腿,他正一步步踩着她的腳印,不疾不徐的追隨着她。
看這照片的效果,也不像是偷拍,那麼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性,攝影師,是他找來的。
反正在她的記憶裡,不記得自己拍過這些照片。
顧南喬指尖輕觸那些相冊,光潔如新,沒有半點灰塵。
眼眶裡似有溼潤的淚溢出,順着臉頰流下來,“你怎麼會知道……我想在花海里面拍婚紗照?”
當年,在他們還上學的時候,在她對感情還處於一片懵懂狀態的時候,是幻想過這一幕的。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跟他提過,卻沒想到,他竟對她的心思瞭如指掌,一清二楚。
顧南喬翻完所有的相冊,然後一一合上,放回原處。
放好後,她轉身回到霍靖廷的身邊,小手握拳,打在他肩膀上。
她眼睛裡面氤氳着水霧,視線也模糊不堪,“以前,你都瞞着我做過什麼?”
他做的事,幾乎每一次都不會主動跟她說,不管是不是爲了她,都將她蒙在了鼓裡。
很多事,如果能早一點說出來,那他們也不必繞這麼大一圈,不必錯失那麼多美好。
霍靖廷潭底漾起笑意,長臂一伸,將她緊緊擁進懷裡,下頜抵在她肩膀上,硌得她有些難受。
他眼瞼輕合下,“其實也沒什麼,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所以懶得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