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胡強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全身的骨頭彷彿都被壓碎了,就連翻個身也是難上加難。
是啊,從百米的懸崖上跌落下來,粉身碎骨也是正常。
胡強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狗屎運,竟然沒有摔死,只是覺得頭暈腦脹,身體的溫度急速在升高,就和感冒發燒的症狀差不多。
說來這事也是自找的,胡強那該死的老闆非要讓他陪着去攀巖,閒暇之餘出去做做戶外活動也好,可這才下過暴雨不到三個小時,這可就要了親命了。
十月份左右的時候,溫度還不穩定,一會兒溫暖如春,一會兒冷如寒冬。這不,才下過雨,天又幹癟冷了起來,從零上幾度抖地竄到了零下。
可怕的是還沒太陽,地面上的雨水還沒被蒸發乾淨,就結成了冰。年輕人走在上面都容易滑倒,更別提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了。
胡強原本想推掉的,可一想老闆脾氣實在太壞,八百年也不見得找自己出門一次,如果不給面子的話,恐怕年底的獎金就要泡湯了。
權衡一下利弊,還是看在獎金的面子上,勉爲其難地去了。
攀巖這項運動極其危險,就連專業運動選手,也要配備全套的安全設施,這樣才能夠保證安全。
胡強的老闆是個暴發戶,趕上了經濟快速增長的好時候,再加上敢打敢拼的幹勁,纔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可他畢竟不算是什麼成功的企業家,品味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搞出來的事情讓人發笑,還非要學人家東施效顰。
攀巖的嗜好就是這麼來的,他從電視看到了一位成功的企業家去攀登了珠穆朗瑪峰,被各大媒體和報紙大肆渲染了一番,那位企業家說了一大堆成功者的哲學和道理之類的東西,然後文化界和商業界叫好聲不斷。
你說那些記者是不是閒出屁來了,人家爬山有你們什麼事。同時也要說說那位企業家,你就爬你的山得了,沒事面對電視拽什麼文。更可氣的就是那些評論的人,整天沒事幹地在那兒捧臭腳。
老闆更是個二百五,能凍掉下巴的天兒就穿了件保暖襯衫,還說這樣看起來比較像是成功人士。
我日了,甭用什麼襯衫領帶的玩意,您那憨態可掬的樣子,和那波浪不斷的大肚腩就足夠了,那些漂亮的小妞還不是主動投懷送抱。
這次去的也就三人,老闆和胡強,還有是一個部門的經理。
實話說,胡強是個沒有運動神經的人,有時候伸個懶腰也會閃到腰。而那個經理卻是個陽光運動男孩,是剛纔某所名牌大學畢業的,也不知道通過什麼關係,纔到公司沒兩個月,就升到了部門經理的位置。
但,胡強的業務能力不錯,公司的大部分業績都是他的那個部門搞出來的,所以老闆也對他很器重,最近聽聞據說老闆要在各部門經理當中選出一個人來,讓那個人去當總經理,然後老闆卻當撒手掌櫃的。
若論學歷高低,胡強在公司是排倒數的,就連負責辦公室內打掃衛生的清潔員也要比他高。若要論勤勞肯幹,那麼胡強在公司就是首屈一指的。可以說這個總經理的位置,板上釘釘就是胡強的。
可誰想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那個運動男孩也想分一杯羹。胡強原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才從學校裡面出來的毛頭小子有什麼可怕的。
不過,最近有了個驚人的發現,那小子竟然是老闆娘的姘頭,有那娘們整天在老闆枕頭邊上吹風,自己的勝券似乎就少了幾分。
胡強最近對他多了幾分提防,儘量在工作中少出錯,讓別人挑不出自己的毛病來。大概是老天爺也覺得這事情不公,所以讓那小子犯了個大錯,使公司損失了一個大客戶,胡強再次佔了上風。
其實,與那小子出來讓人很不爽,他那種人總是喜歡炫耀自己,喜歡人中顯貴。不過,這次是與老闆一同出來,他就裝的跟個乖寶寶似的,這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把戲,是那種極其陰險的人才會耍的。
想到了他的陰險,卻沒想到他玩的那麼絕,竟然偷偷地將老闆的安全繩地割了個小口子。老闆的體重本就超標許多,沒爬多遠繩子就斷了,大頭朝下從上面摔了下去,來了個腦漿迸裂。
胡強一想這不是謀殺嘛,但他沒敢聲張,想着等回去再偷偷地報案,可那小子卻沒給他機會,在上面舉起一塊石頭就砸了下來。
胡強在巖壁上面騎虎難下,眼見着上面的大石頭就要砸在腦袋上,如果被打中的話那必死無疑。記得從前看過許多小說和電視劇,從懸崖跳下去都沒什麼事,還要有一番奇遇。到了現在也只好拼了,想到這裡他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索縱身向下跳去。
這都是前不久發生的事情,所有的情景還是歷歷在目,那小子毒辣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慄。
冰涼的液體自靜脈緩緩地流入,似是聽到了輸液管內滴答滴答的流水聲。
而後,漸漸地聽覺恢復了,能夠聽到護士忙碌的腳步聲,還有問診處那嘈雜的吵鬧聲。
這是什麼鬼醫院,怎麼亂的跟菜市場一樣。
胡強被外面的噪音擾的心煩意亂,雖然知道自己得救了,但卻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
胡強有些疲倦,將意識收了回來,在病牀上面小睡了一下,可才進入夢鄉不到幾分鐘,就被附近的說話聲給吵醒了。
“大夫,孩子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大問題,怎麼好好地就暈倒了呢!”一個頗爲熟悉的男聲問道,在胡強的記憶中似乎無數次聽到過這個聲音,但此刻卻怎樣也分辨不出來。
“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勞累過度了,再加上最近天氣不是太好,可能染上重感冒了,打兩瓶點滴就沒事了。”大夫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胡強心中暗罵:“我日了,你是什麼蒙古大夫,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能給我看出來是感冒,要是老子起來的話,非要到法院告你不成。”
可奇怪的是那問話的人還真信了。
“哦!原來這樣啊,怪不得前幾天他總打噴嚏呢!”
“那就沒錯了,以後記得可要讓他及時增減衣服,最近兩天有好多學生都病倒了,你說那多耽誤功課啊。”
“那可不是嘛,我家胡強現在正好高三,馬上就要高考了。”
“你看看,這多耽誤事兒啊!一會兒走的時候,我給你開點藥,回去抓點吃了,幾副下來保證你兒子還是活蹦亂跳的。”
“那可就多些大夫了,哪天你有工夫的話,到我家喝一杯,讓我們好好招待您。”
“哎呀,你這是什麼話啊。我和秀芹是老同學了,這點小事你們也記在心上。你們兩口子就別費心了,我診所裡面的事兒還多着呢,等抽出時間來再去看你們。”
說着話,就聽那大夫的皮鞋聲越來越遠,大概是離開了。
胡強心中奇怪,這一幕似乎自己什麼時候遇到過似的,感覺這一切像是電影似的又過了一遍。
他懷着無比的好奇心,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可眼前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時,門突然被大力地撞開,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個人,那人是直衝着病牀前來的,一到跟前還沒等氣息變得平和,就劈頭蓋臉地一陣數落。
“胡國富,你這麼大的男人幹什麼吃的,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我這纔回孃家辦點事情幾天啊,你就讓咱們家胡強打吊瓶了,這孩子要是讓你養的話,還不活活地被弄死。”
“胡國富?”
胡強聽到這個名字身上一激靈,差點沒從病牀上跳下來,那不就是自己老爹的名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