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強強拉着走了一段,將其帶到了一個比較背景的地方,然後突然用胳膊肘子抵住了對方的咽喉,隨即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那傢伙居然馬上全身哆嗦不已,絲毫沒有那種見過大世面的鎮定神色。
當下胡強就有點起了疑心,一把就將那傢伙手裡的包包搶到了手裡,可能這個動作使得對方以爲自己是劫匪了,所以他哭天喊地叫着,只要將他放了錢隨便拿。胡強也沒有去理會他,翻了翻那包裡面的東西,居然只有幾百塊錢而已,如果要是那大毒梟出門的話,怎麼會如此的寒酸。
可是,胡強怎麼會相信自己認錯了人,又在那人的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除了一張蹂了不成樣子的火車票之外,居然再無他物,看來這事情的確是誤會了,胡強望了一眼這個無辜的傢伙,心中甚是有些抱歉,可表面上他還不能夠表現出來,依舊板着個臉。
“他孃的,原來是個窮鬼,拿着你的包快點給我滾蛋,告訴你我附近的兄弟可多,千萬別以爲我看不到你,要是敢報警的話,殺了你全家老少不留。”
胡強之所以出言恐嚇對方,完全是爲了不想打草驚蛇而已,一旦警方有所行動的話,那大毒梟必然會嗅到一點味道,到那時候自己再想找到人豈不是大海撈針,儘管此刻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個無辜的傢伙此刻點頭就跟小雞牽米一樣,胡強看到了他這副可憐相,就知道他是不會說謊的,所以表現得極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人連頭也不回地就要走,可才走出去幾步就被胡強抓住了衣領給拎了回來,他頓時嚇得鼻涕和淚水都混在了一起,哀求着對胡強說道。
“大爺,你放過我吧,我一定不報警,你相信我好嗎?我上有高堂八十老母,下有未滿週歲的嬰兒,要是家裡面沒了我的話,那麼全家人就得餓死了。”
這傢伙將自己說得天下間只有他最可憐,胡強撇了撇嘴哪裡肯信他的這番話,心說這只不過是他爲了活命的說辭罷了,可是抓他回來也不是想爲難他。胡強見他這麼害怕,笑了笑將手裡的包塞到了他懷裡。
“你這個人怎麼走路丟三落四的,這包你也要拿上再走啊。”
面對胡強突然的行爲,這個傢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見他抿了抿嘴脣很是激動,大概是要發表什麼特別的演說,胡強立刻沒興趣地搖了搖頭,向人羣中走去了,他可沒那麼多空閒時間去聽他說什麼“大恩不言謝,日後必當涌泉相報”之類的話語。
又一次混跡在人羣當中,此刻胡強擦亮了自己的眼睛,再也不想去犯剛纔那種低級的錯誤了,看來方纔那是個十分湊巧的巧合,胡強的雙眼以十分高的頻率掃視着車站內的所有人,突然他發現在人羣中有着主僕一樣的二人,一個年紀稍長的斑禿的頭髮寥寥幾根飄在頭上,另一個挎着個十分不顯眼的白布兜,一手攙扶着那個長者。
不過,雖說那人的年紀要大了一些,可看他的手腳並沒有什麼不靈便的地方是,那個身旁的年輕人實沒有必要去攙扶他。那年紀稍長的人上身穿着紅藍相間的花色,下身穿着白色的寬大到膝蓋的短褲,腳上只穿了一雙跟腳的拖鞋,手上握着一根似是象牙製成的柺杖,而在其那些手指上面都戴着各色的戒指,胡強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價值不菲的奢侈品,單單隻說起他一身行裝,起碼就夠普通人家奮鬥一輩子都換不來的。
其實,最值得注意的還是那人的神色,他一直是戴着黑色的墨鏡的,微微揚起來的頭,頗有些不在意那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羣,那不屑的神情顯示出此人大概無比的孤傲,但可能他真的有那個實力。身旁的那個年輕人更是對其十分的照顧周到,一旦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踩到了那人的謝,他立馬會蹲下身子用乾淨的手帕去給其擦乾淨,胡強見了這一幕頓時一陣的唏噓,這人未免也有點太沒自尊了吧。
可轉念一想這個時代造就的,就算是自己的話要給你幾百萬,讓你做這些事情大概也沒什麼想不開的。就在之前上班的那時候,大家同事之間也經常的開玩笑,說有人給你一個億,讓你去吃狗屎你幹不幹?胡強當時的回答非常之乾脆,“當然幹,不幹的是傻子。”現在就是這樣的金錢社會,而且那還是一筆能夠讓你享受餘下人生的財富,再矜持的人物在那時也會屈尊降貴的。
很明顯那個有着十分氣度的傢伙是個大人物,從他那走步子的姿態就可以瞧出來一二了,更不用提他全身上下的那些零碎東西,可按照胡強的所見所聞來看,以他這種身份的人物,是決計不會坐火車這樣的交通工具耽誤時間的,一是由於火車上的扒手實在太多,他這樣的有錢主顧正是扒手眼中的大肥羊,二是由於火車上的旅客衆多,各色人什麼樣的都有素質不一,以他這般的尊貴怎能忍受的了與這些人擠在一塊。
胡強思索了半天終於得到了一個勉強讓自己滿意的答案,那就是這個人不想引起諸多地方勢力的注意。按理說以這個人的財力座駕必定都是名車,而在這個年代一旦出現在路上的話,必然會成爲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而且車匪路霸衆多怎能不一一打點,看來這人的行程應該是很遠。
想到了這一點之後,胡強就有些眉目了,懷着笑容向那兩個人走去。胡強的腳步放得很輕,並且目光也沒放在他們兩個身上,只是穿插於人羣當中而已,所以對方那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他。
“對不起,老先生,這是您丟的錢嗎?”
胡強走到了那年紀稍長的老者身後拾起了地上的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胡強這邊纔剛說完,那周圍的許多人就都圍了過來,似乎要爭搶着當這個錢的主人一般,只是胡強先問了那個老者,他們都不好意思開口而已,畢竟這些人心裡都明白,那錢並不是屬於自己所有的。
令衆人意外的是,那年紀稍長的老者,連回頭看也沒看地就說了一句。
“不是我的,你拿去吧。”
這話說得極其瀟灑,沒有一點憂鬱的感覺。一聽老者說了,那旁邊的幾個立刻就來了勁頭,紛紛表示那錢是自己掉的,胡強心說這些傢伙真不要臉,明明這錢是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做戲用的,何時又成了你們口袋裡的錢財了,真是些恬不知恥的傢伙。
“這個案子可真是太難斷了,我現在手裡只有一張鈔票,你們卻來了七個人來領,我也不知道給誰是好。爲了不偏袒任何一方,我放在那錢應該在的原來地方,這樣你們誰搶得快到手裡的話,就是誰的好了。”
胡強也不給那幾個人時間思索,將錢放在了地上就向前方追了上去,他這才離開幾步遠,就聽身後面一陣的大吵大鬧,那幾個人因爲這一百塊錢,竟然扭打在了一起,這簡直是太沒有出息了,那麼點至於如此嗎?
那兩個人幸虧走的不算快,胡強沒多久就跟了過去,可沒走幾步他們兩個就突然拐到了另一個方向,胡強感覺有些奇怪地繼續跟着,直到走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那兩個人同時突然回過頭來,與胡強正面對視。
“朋友,你有事?”
年輕人首先上前一步,將那年紀稍長的老者擋在身後,似乎很怕胡強對他們有所不利。
“哈哈,沒事,沒事。”
胡強嬉皮笑臉地裝傻充愣,忙擺着手說道。
這麼唬人的話,對方怎麼能夠信。
“呵呵,沒事的話,你跟了我們一路幹什麼。”
“咦!誰說我跟着你們來着,我是過來找廁所的,我有些尿急,再說這大路也不是你們家的,我愛走哪裡就走哪裡,關你什麼事情。”
“廁所是吧?那我想你剛剛纔錯過去!”
那年輕人指了指胡強的身後,胡強回過頭一看,一間公用廁所正好立在那裡,這謊話說的可真不巧。
“哈哈,你看我這眼神,多喝了幾杯酒,居然連廁所都沒看見。多謝了,兩位。”
說着胡強十分客氣地對着兩個人拱了拱手,故作十分內急地捂着肚子朝着廁所跑去。那兩個人很是疑惑地望了胡強一眼,其中那年輕人衝着年紀稍長的看了看,像是在請示着什麼,那年紀稍長的卻是晃了晃腦袋並沒有同意,然後兩個人又是一主一仆地向着前面走去。
胡強從廁所中探出頭來,看看他們已經漸行走遠,過了一個拐角之後,他立刻從裡面跑了出來,沿着那條路也追了上去,可剛過了那個拐角,突然一道黑影從斜裡鑽了出來,將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胡強的脖子上,那人用着極其細微的聲音咬着牙問道。
“說,是誰派你來的,要是不說實話,割了你的喉嚨。”
胡強一聽這人講話,就知道是個狠角色,雖說他可以完美地脫身,並且制服對方,但那樣搞起來的話,似乎沒有太大的意思,所以他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很配合地微微點了點頭偶。
“呵呵,誤會,誤會,千萬不要動手啊,我是高哥派來接你們兩位的。”
“什麼高哥,老子可不認識什麼姓高的,你最好給我說明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