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的半信半疑,到此刻的深信不已,胡強也是慎之又慎,他倒不是貪圖那民國的寶藏,那也不過是份附屬品而已,就連那胖子估計也不會知道,那藏在地下的那些東西到底能夠價值幾何,他最主要的目的是這塊地皮而已。
“呵呵,信不信倒是其次,我可沒敢抱着那麼大的希望,買這塊地去挖寶藏。我用這塊地是另有他圖,只不過你的價錢未免太高了,我想還是再到別處去瞧瞧看,興許會找到更合適的地方也說不定。”
買東西講價切忌表現得太過於需要了,讓賣家認爲你可要可不要,如果他要是急於出手的話,他自然會給你個滿意的價錢。胡強這才轉身要走,那光頭胖子就一如所料地將其給攔了下來。
“哎,有話好商量的啊,只不過這地方我們談生意不大合適,不如我們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仔細地談一談。”
胡強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要鬆口,可他偏偏表現得不太感興趣,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像是很趕時間一樣地說道。
“這不好吧,我的時間可不多,我可不想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耽擱太久。”
這個光頭胖子的確是想急於出手,至於其他那些買主們爲何沒成交,並不是他們不會講價,而是他們想佔更大的便宜,居然有人出了三十萬那麼離譜的價格,胖子就算昏了頭也不會這麼便宜賣了。
而他爲何要將其換成現金,那是因爲他這個人嗜財好賭,又有那些狐朋狗友攛掇,自然每天混跡在酒色之中,原本積攢下來的財富也日漸消弭,見到自己的積蓄見底,他非但沒有醒悟,反而變本加厲地在賭博當中,企圖在這方面一本萬利,誰知道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最後弄得輸光了老本欠下了一大筆的賭債。
巧的是那家賭場正是高陽所經營的,他們早在賒賬的時候就查明瞭對方的底細,知道這人還是有些家當的,所以並不急於讓這傢伙還錢,只是他們借錢時候的利息很高,這光頭胖子也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如果在賣不出去的,恐怕連養老的錢都不夠用了。
所以說,好不容易遇到胡強這麼個有心要買的主兒,他又如何肯放過。那光頭胖子拉着胡強到了餐館,選了個比較僻靜的包間,他們本就是爲了談生意的,所以也就不急着點菜,將那服務人員喊了進來吩咐了幾句,然後就無需再讓他們進來打擾。
“我實話就跟您說了吧,我這個地方實在不能夠那麼便宜就賣,我們雙方不如都各讓一步,您事先不是說八十萬,那是絕對不行的,那會讓我折了本錢,不如我給您讓個五萬塊,九十五萬如何?”
那光頭胖子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纔將這數字講出來,看到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彷彿就跟割了他的心肝一般,這也的確難怪他這般表情,此人本就是個視財如命的傢伙。
“呵呵,我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位老闆是不是將我當做是要飯的了,那五萬塊就想打發我了嗎!”
胡強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剛強,這使對方十分的感到棘手,他爲難地看了胡強兩眼。
“那您說到底怎麼個價錢,反正八十萬這個數目,離我的設想實在有點太遠了。”
胡強也不想與這傢伙做過多的糾纏,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頓了頓說道。
“既然看你這麼誠心想賣,我就給你個便宜,既達到了我的要求,也滿足了你的願望。”
“什麼便宜?”
對於這等號人來說,便宜對他們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公司最近由於想擴展銷售的渠道,所以想在各地方上尋找適當的經銷商,我看剛纔你對我們公司的那個產品很有興趣的樣子,不如我就讓你來當天水縣的經銷商,然後你的這個地方也就八十是萬賣給我。雖說表面上來講,我是佔了很大的便宜。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的潛力,相信不久之後你會得到更大的回報。”
光頭胖子稍稍吃驚了一下,等他從震驚中醒過來,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會有這等好事兒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要知道他原本是想用這筆賣地的款,去與胡強他們公司交涉,買這個產品的地方代理權的,就算是全部都付出到那上面,他也是心甘情願的,因爲之前有許多朋友都說,這個產品必然會大賣特賣。
“這,您不是在騙我吧?”
他故意求證了一下,以免怕是自己聽錯了,在見到胡強肯定的點了點頭之後,他終於滿懷欣喜地說道。
“那好吧,就按你的決定吧,只是不知道我們要什麼時候簽約呢?”
“哈哈,這個事情還是不急於一時的,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況且我不會以我自己的名義來買這塊地,我想你還需要再稍安勿躁地等上幾日,到時候我自然會叫人來與你聯繫的。”
胡強倒也不是故意打消對方的積極性,各種簽約的步驟實在是太繁瑣,而且現在他的出現太敏感,還是有必要等着扳倒了高陽,然後再現身也不遲晚。與那光頭胖子相約定之後,留下了他的聯繫電話,胡強就回到了林繼文書記所下榻的酒店,他還要去那邊觀察所有人的一言一行。
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等到他再次來到酒店,發現林書記與範叔叔已然早一步回來了,看看現在的時間,他們回來的實在是有些早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又能夠了解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過,這都是胡強低估了範永貴對天水縣的瞭解程度,這些年他走南闖北對地方上的事情很是敏感,一些特殊的地點他也必要地關顧,可以說着天水縣城內的賭場每日進出的數目,他大概要比高陽本人更加清楚。
而,範叔叔帶着林繼文書記親自體驗了一下什麼是一擲千金的感覺,當然這位紀檢書記在進入這種場所之前,已經做了一些必要的易容準備,也就是粘粘鬍子戴個假髮之類的玩意兒,雖說騙不了幾個明白人,可在那煙霧瀰漫的賭場內,想要認出他來也是勢必登天。
那賭場內其實不乏官場上的人員出沒,林繼文就是見到了這一幕才讓他恨得牙根都癢癢,因爲那傢伙纔是不久前在與自己酒桌上敬過酒的,想必也是縣中很重要的人物。
見他左擁右抱着兩個濃妝豔抹的小姑娘,隨手扔下一疊籌碼,無論輸贏都是一笑而過,真是好不灑脫,如若自己是女人的話,也會他這般的行徑所吸引。但恐怕當時這位的手氣實在太差,連連輸掉了四五把,手上的籌碼也空空如也了。
林書記心想這回此人畢竟作罷了,可誰知一旁的範叔叔告知,這些人都是賭場內的貴賓,每天都可以在這裡領一定的錢,輸了的話也不打緊,反正也不是他們的錢,而要是贏了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揣到自己的口袋裡。
林書記何等的見識,自然知曉其中的貓膩,這就是在暗中給這些當官的賄賂。他們兩個就這樣走訪了幾家地下賭場,都是一般模樣無二,所以才令林書記這番的氣惱,早早地回到了酒店內休息。
“看來這個叫做高陽的人,在天水縣已經根深蒂固了,想要拔掉這個釘子,的確要費上一番波折才成。”
林書記一臉的嚴肅,卻不見他有什麼難色,想必他已經心中有了計較。
“對了,胡強,你對於我身邊的那些人,是否觀察到有什麼可疑之處?”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想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那傢伙必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胡強此刻狡猾的一笑。
“林書記,不如我們配合演一出好戲,讓他們看看怎麼樣?”
林書記像是很瞭解胡強的想法,點了點頭說道。
“沒想到我們兩個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了,我也覺得有必要讓他們現身了。只是,這齣戲要演得真才成,不然反而弄巧成拙。”
“哈哈,林書記那就請您放心吧,這事情並不太難辦到。”
胡強雖然不喜吹噓,但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還是非常樂於幫忙的。就這樣二人一番商量之後,一出演給奸細看的戲碼上演了。
深夜,夜很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整個酒店都靜悄悄的,就連那鐘錶的滴答聲也能夠清晰地聽得見,許多人都早早地睡下了,因爲這一天的勞累使得他們很是疲憊。
只有那林書記的房間依然亮着燈,他在通宵達旦地看着一份資料,據說那是今天在無意間取得的證據,能夠舉證一個地方上的惡勢力團伙,林書記似是對這份資料相當的重視,特別用了一個文件袋將其裝了起來,然後放在那一個帶鎖的抽屜裡。
“胡強,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文件,除了你和我之外,再無第二個人知曉,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林書記很小心地對胡強說道,看樣子這的確是件極其重要的東西。
“林書記放心,我胡強的嘴是最嚴的。”
可是,轉身出去之後,胡強並不是那麼做的,他先是和幾個負責夜裡安全的人員談起,然後故意喝了幾杯酒,就那酒店內打掃廁所的大娘都知道出了很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