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等消息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可胡強並不是那種靜靜坐在一張凳子上的人,他將夏軍留在了酒樓內,以便有什麼情況他可以做個簡單的記錄,而喬文則陪同着胡強隨便出去散散步。
天水縣最讓胡強留念的地方實在不算很多,天水縣第一中學可以算是一個,剩下的幾個地方就深深地埋在了記憶深處。現在這個時間正巧是學校上課,大門已經緊閉任何人都不得任意出入。
喬文望了望那門衛室裡面,兩個年級稍大一點的老人,正對坐着下象棋,大概其中一個棋藝不怎麼樣,一臉的糾結寫在臉上,而另一位則胸有成竹,手摸着下巴端着一杯熱茶津津有味地品着,相當瀟灑地望着對手的一舉一動。
“胡老大,我們怎麼進去?看樣子現在管得很嚴,應該不會讓我們隨便進去的,我看不如換個地方跳進去。”
“呵呵,只不過是到裡面找找熟人,沒有那麼多阻礙的吧。再說那看門的老大爺,應該還是認得我的,看我喊他出來給我開門。”
胡強將一籌莫展的喬文推到一邊去,向裡面大喊了一聲揮動着手臂,那裡面的兩個人雖然是全神貫注的在下棋,可也不敢對門外面的事情有所鬆懈,誰知道那些教育局的官老爺們,什麼時候發瘋到學校來檢查工作,萬一見到了他們玩忽職守,那這份工作可就不保了,儘管那工資不算是很多,但也是個生活的保障。
“誰啊?現在學校不讓進,有什麼事情等放學了再來。”
那輸了棋的老頭轉回頭來看了一眼,見那兩個傢伙並不像是當官的模樣,想是哪個淘氣孩子的家長,他也懶得走到外面去給開門,黑着臉冷冰冰地將胡強給頂了回去。
胡強愣了一下,仔細一看,那老頭並不是自己認識的,想必是最近才僱的,只是不知道這老傢伙的脾氣如何這麼的火爆,沒有給人任何解釋的餘地,那另外的老頭卻是相當的和藹,忙起身探出窗外來看了一眼。
“哎呦!這不是胡強嗎?據說你連保送的大學都不上了,怎麼今天有時間回學校看一眼!”
那老大爺別看年歲挺大了,可記憶力是相當的好,每個老師的筆記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哪個學生的請假條上作假,他立刻就可以辨別出真僞來。更何況當初胡強在學校中,的確也是風雲一時,幾乎每個老師對他都有些印象,畢竟有他這麼進步神速的學生很是罕見。
“哈哈,大爺,咱們可是好久不見,您身體還好嗎?”
胡強笑嘻嘻地問候着,那老大爺們笑臉迎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將那大門上的鎖鏈打開了,胡強也沒跟他客氣帶着喬文走了進來,先是與那老大爺握了握手,老大爺上下打量了胡強一番,讚賞道。
“哎呀,你這孩子混得不錯啊,看看這身行頭就知道是幹大事情的。對了,要是有什麼好點的工作,可千萬別忘記給大爺介紹介紹。”
既然人家開口相求,胡強怎麼會立刻拒絕,他點頭應允了下來,但他的地方職位可不好等。
“哈哈,既然大爺看得起我胡強,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要您一句話,就算要坐我現在的位置,我也會立刻讓給您老的。”
雖然明知胡強這是開玩笑的話,可聽着也是極其的舒服得勁兒,那老大爺眉開眼笑樂個不停,那另外一個老頭子卻是一直在那門衛室內沒有出來,依舊還冷着那張臉注視着這三個人。
又是寒暄了一陣子,這番敘舊纔算告一段落,胡強推說找某個老師有事,匆匆地進了那寬闊的操場上。操場上此刻瀰漫着青草的芳香,豐厚的雨水讓泥土中的草籽,發芽茁壯地成長起來,昨夜還是擦着地皮的小傢伙,今早就長到了膝蓋。那正中央的兩個球門柱,都已經被爬山虎緊緊地纏繞着,彷彿像是條葡萄藤。
不知何時,那學校柵欄四周的楊樹與柳樹都被砍伐殆盡,只留下了那光禿禿毫無生機的松樹,那些原本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喜鵲和百靈,似乎早已經不見了蹤跡,卻不曉得換了這個,能否吸引一些可愛的小松鼠來光顧。
那操場左側的運動場上,是方纔修葺沒多久的籃球場,幾個男孩子正赤膊在籃下爭奪着,看他們在這種時間還在外面打球,可能是學校內的那一批專門搞體育的特長生,這些傢伙各個都是體育健將,未來的世界冠軍有可能就在他們之中產生。
再轉到正面就是教學樓了,在此地你無法聽得到那朗朗的讀書聲,那種場景你需要到小學才能夠體會到,這個高中階段已經是默讀的發展階段,所以整個大樓內相當的肅靜,只有那音樂室內傳出來的鋼琴聲,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那是舞蹈班的學員們正在排練演出的舞蹈。
此刻的胡強彷彿又回到了高中生活中一樣,他充滿幸福感地摸着扶手向樓上走着,腦海中不斷地回放着當初的那一幕幕的畫面,其中五味混雜在一起,讓人難以說得出是美好還是糟糕。
正在他爲此犯愁之際,突然迎面走下來一個人,那是位容貌不錯的女教師,此刻正捧着教案向樓下走,胡強也沒去太注意這個人,可那人與自己擦身而過之後,突然停住了腳步指着胡強大喊道。
“咦!你不是胡強同學嗎?”
胡強立刻轉過身來看着她,能夠叫出自己名字,那必定是認得自己,他仔細地將面前這位女教師辨認了一番,終於拍手恍然大悟地說道。
“哦!這不是周老師,您怎麼似乎變了模樣了,我都認不出您來了。”
原來這就是當初教胡強英語課的周雪嬌老師,大概是她此刻戴了一副眼鏡的關係,所以剛纔那麼一瞥沒有將她認出來,多虧胡強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所以纔將他給認出來了。
“呵呵,還說我呢,我也差點認不出你來了,看看你都像個大人了,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是我的好學生呢。對了,聽說你放棄了保送的大學,你又沒有參加高考,那麼現在你在做什麼事情?”
周雪嬌看起來還是很關心胡強的近況的,很熱心地問道。
“我啊,還能夠幹什麼,就是隨便地到處走走,然後做點小生意,能夠養家餬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像我們家的那種狀況,實在不敢奢求什麼大富大貴,恐怕就算得到了,也是享受不起的。”
胡強並沒有直說自己現在的狀況,要是告訴他自己弄了那麼一個萬邦公司,恐怕她又會驚爲天人。不過,現在看來自己從前乾的那些事情,似乎並沒有傳揚出去,畢竟那賣黃豆的一筆生意,就賺了很大一筆的數目,如果讓其他人知曉了,那就更不得了了。
“看你這孩子說的,哪裡有那麼倒黴的事情,現在是市場經濟了,許多人有正經工作都不要,然後下海經商,以你的頭腦和知識,想要到那邊去做點事情,一定會有很大的作爲,我是很支持你的。對了,你來學校是見你們班主任的嗎?”
胡強的本意只是隨便逛逛而已,現在被她這麼突然一問,有點不知道怎麼答好了,所以只有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
“哦,那可就太不巧了,上個月你們班主任才調走,現在是教委的副主任了。既然他已經不在這裡了,那麼就和周老師坐一坐吧,我弟弟很長時間就和我嘮叨,說很想再和你見上一面,希望你點撥點撥他那顆笨腦袋。”
周雪嬌老師笑起來十分的動人,既然向他發出了邀請,怎麼好不答應呢。
到了英語組的辦公室內,大部分的老師都有課,只有兩個老師還在桌前批改着作業,胡強掃了一眼發現這兩個都不認識,想必是後來招募過來的,想想一些年紀大的老師,的確是到了年齡退休了。
胡強在周老師的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現在的辦公室內每張桌上都配了一臺電腦,交給老師們用作辦公用的,只可惜普遍都淪爲了他們玩撲克牌的工具,甚至有的年輕老師組建了局域網,幾個人相約打起來了反恐精英。
周老師是個十分老實本分的人,先是給胡強二人衝了兩杯速溶咖啡。
“我這裡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你們兩個可千萬別嫌棄。”
胡強笑了笑說道。
“周老師說笑了,雖然現在不上學了,但我還是您的學生。”
這句話深得周老師的心,她淡淡地一笑,望向了胡強身邊的喬文,胡強立刻給其介紹,假說喬文是自己的遠房表哥,這次特地來到天水縣旅遊觀光的,儘管胡強說出來才覺得有些不妥,因爲天水縣並沒有什麼風景名勝,但此刻也改不了口了,索性是周雪嬌老師沒有注意那麼多。
“對了,周老師你要是不說的話,我還想向您打聽呢。您弟弟現在是否還在那家公司工作呢?”
“呵呵,當然還在那裡工作啊,那老闆對他相當的不錯,據說有什麼大的單子,都是交給他完成的,現在他在廣告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這還是要多虧當初你幫了那麼大的忙,不然恐怕他也沒有機會在這個行業大放異彩。”
“不,周老師太誇獎我的作用了,這一切都還是靠他個人的努力分不開的,我只不過是穿針引線,提供了個建議而已,並沒有什麼至關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