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兩個小男人的幸福時光,可突然卻來了個女人,攪合得翻天覆地,連睡覺也不得安生。胡強本是要睡在範永貴的那個房間的,那女人也不知是專門跟他作對怎地,將他哄了出去,淪落到睡在沙發上。
一夜好睡,腦子裡面像是搗了整晚的漿糊分不清個東西南北,掀起身上蓋着的毛毯,跌跌撞撞地進了廚房,找出一罐旺仔牛奶來,咕咚咕咚連氣也不喘地喝了進去,立時覺得清爽了許多。
重新歸到客廳,往那電子鐘錶上瞧去,猛然間嚇了一跳,竟然已經上午八點鐘了,急匆匆地就穿上衣服,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不禮貌,猛敲鐘彤彤所在的房門。可能是她昨夜熬到很晚,一打開門就能看到她那嚴重的黑眼圈。
“幹嘛?這麼早就吵醒人家,我還沒睡足呢!再吵,我可不給你們做早餐。”
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似是從感覺上就知道是胡強的樣子,打着哈欠就準備將門合上,重新躺回牀上去做她的美夢。可胡強事情很急,用手忙搪住了門,讓其難以合上。
“我要出門一趟,你幫我照顧一下大成。”
胡強忙對她交代了這麼一句,就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只留下鍾彤彤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等聽到了胡強出去關門的聲音,她似乎才醒悟過來,望着頭上的天花板自言自語道。
“咦?剛纔胡強是不是跟我說過什麼話,我怎麼記不得了呢?”
在魔女大人百思苦想着胡強啊交代的事情時,胡強已經趕上去往市裡的客車,這時候的鐵路線還沒有修到天水縣,也大概是三年之後才能夠通火車,同時也是縣城經濟飛速發展的時期。
可能是昨夜真的沒睡好,坐在車上看了會兒外面的風景,不覺之中就睡着了,直等到中途司機停下車讓旅客們下去解手,冷風順着大敞四開的車門鑽進來,才被硬生生地凍醒了。
瞧了瞧不遠處的站牌,還有差不多一站地就到市裡了,心中說不出來的激動,儘管日後明星大腕也見過不少,可拍廣告的時候卻沒見過,而且這次聽周家明說是拍的沐浴露廣告,那必然是要露的,至於露的尺度問題,那就要全看導演和廠家的要求了。
一路無話,客車進了站,胡強下了車在門前等着,車站附近比較空曠,沒有什麼擋風的建築,所以寒冷非常。此時此兒科,胡強才親身體會到,當初孫寡婦母子三人在那裡等他,那段時間是多麼的難熬。
周家明這人還是比較守時的,與相約的時間差了三分鐘到的,他開着廣告公司的車來接的胡強,是一輛噴着紫色漆的老款捷達,車門兩側都貼着公司的廣告標語,真不愧是做廣告的,無論幹什麼都不會忘記爲自己宣傳。
不知是胡強長得太過於出衆,還是周家明本人太聰明,車一開進站裡兩個人就彼此相視一笑,就這樣認出了對方。胡強是根據他車身上的廣告來判斷的,而在交談之中得知,周家明是從他站在那裡的氣質瞧出來的。
有沒有氣質不說,可胡強和這個周家明很是投緣,與他談了幾個當代比較冷門的話題,他都能夠與胡強侃侃而談,如果要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線,一定會誤以爲他是哪個名牌大學出來的高材生。
言語之間,胡強能夠深深地感受到,周家明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儘管在廣告公司現在的薪水,對於此刻的生活來講,已經是很令人滿足的了,可他似乎稍有抱怨。他認爲自己的能力,不可能一輩子都給別人打工。
胡強也正愁着這個行業沒有爲自己衝鋒陷陣的排頭兵,要是能夠得到周家明這樣精明強幹的人來幫自己的話,那事情就要比自己去折騰好辦多了。可看周家明這人的個性十足,恐怕不怎麼好駕馭,還要多多觀察,將關係處得再深一點,然後再具體地和他談這件事情。
很快周家明就載着胡強到了他們公司門前,廣告公司大概都是那麼喜歡招搖,門臉裝修得跟皇宮似地,就連臺階也是玻璃磚砌的,大大的牌匾上掛着無數的霓虹燈,這附近靠近步行街,所以餐館也有不少,沒有一個能夠有這種排場的,晚上他們這邊霓虹燈一亮,所有的目光都被它所吸引了。
胡強心說這家廣告公司的老闆,還是真捨得在這方面花錢,看來也是個高瞻遠矚的人物,不然當初也不會付錢給自己這個連名字都沒聽說,只是隨便給了個創意的小孩子。
等見到那個老闆的時候,很是出乎胡強的意料,竟然還是個女的,看她的穿着打扮還有皮膚的光澤度,大概不超過三十歲,以她這種年齡來講,能夠有這樣的產業,實是可以說難得。
周家明主動將胡強介紹給了他的老闆,她很熱情地與胡強握了握手,而後似乎她的業務太忙,告了聲抱歉就走開了。周家明偷偷地告訴胡強,他們老闆不止有這一個公司,在周邊的市裡也有許多分店,所以說平時見她一面都很難。今天要不是那個廠家和那個明星要來,估計她也不會在百忙之中抽空到這裡來。
才爲胡強介紹了一番,本想再領着他四處轉轉,可還沒等動身,剛走掉的老闆就將他喊了過去,此刻就又變成了胡強孤家寡人地站在那裡。他站的地方正是走廊,誰進門或者出去都要奇怪地看他一眼。
被人當做怪物一樣看的感覺一點也不爽,在那站了一會兒工夫,胡強待不下去了,瞧了一眼周家明正在那邊和老闆很是認真地談着事情,又不好意思現在就去打攪他,心想就在他公司裡面隨便轉一轉,等他忙完了自然就會來找自己了。
心裡面這樣想着,人就在公司裡轉開了。廣告公司所用的員工不是很多,主要核心人員也就那麼幾個,常駐在公司辦公室,其餘大部分都是在下面做業務的,辦公室裡的大多是宅男宅女,而那些聯繫業務的,清一色的帥哥靚妹,看來那個老闆挺會做生意,這樣的業務員誰都願意和他們談談。
閒逛了大約有四五分鐘,突然間就覺得肚子有些不適,本以爲是哪裡動得不對了,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可才找個椅子靠了片刻,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胡強覺得有些不妙,不會是昨天那幾個西紅柿不太新鮮吧,這下可是貪了下便宜吃了大虧了。
一陣兒捂着肚子擠眉弄眼,惹得一個正在繪圖的美眉,誤以爲是與她在眉目傳情,只見她害羞地笑了笑,露出那排整齊的牙套。搞得胡強差點沒當時就斷了那口氣,幸虧他定力過人,這才勉強地衝着對方一笑。
可是,他肚子裡面的狀況卻是越演越兇,大有噴發之勢,如果真要是那樣,日後胡強也就不用做人了。爲了大面子而捨去小面子,是胡強的做人原則,他紅着臉半低着身子湊到了剛纔對自己笑的那個美眉近前。
美眉發現注意自己的小帥哥突然向自己走了過來,那顆心像是揣了一隻亂蹦亂跳的小兔子一樣,臉紅就跟像是那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大概人家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認爲胡強過來是準備向他來表白的。
“姐姐,有沒有手紙,給我幾張,我鬧肚子。”
此語一出,幾乎將那位美眉打擊的外焦裡嫩都快熟了,只見其甚是失望地從辦工桌的抽屜裡拿了卷手紙,雙目無神地遞給了被疼痛百般折磨的胡強。胡強根本沒看就接了過來,等拿到手裡才發現是一大卷。
“姐姐,用不了這麼多,夠一次的就好了,你真慷慨。”
說着,胡強撕下了夠自己這次使用的,然後就將剩下的還了回去,見那位美眉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想去安慰安慰她,可是現實的生理狀況卻是無法等下去,只能說了聲抱歉之後,就迅速地衝着門口跑去。
等他人到了門口,四下望了望才發現,他不知道洗手間在什麼地方,這可真是屋漏偏遇連夜雨,好在走過來一個打掃衛生的大娘,跟她簡單地詢問了一下才知道這個樓層沒有洗手間,要到樓上才能夠找得到。
胡強強忍着來到了樓梯旁,向樓上望了望,也不知道哪個建築師設計的,樓層之間弄那麼大空間幹嘛,在一邊忍痛一邊詛咒着設計樓房的人員,終於捱到了樓上那一層,順着打掃衛生大娘所說的路線找了過去,果然見到了洗手間的標誌。
“請注意路滑!”
聽人勸吃飽飯,儘管只是個牌子放在那兒,也是有它的道理的,所以胡強立即就放慢了腳步,等他來到走廊,就看見一個穿着深色西裝戴着副墨鏡,絲毫不見表情的大漢屹立在洗手間門前,胡強心說這種扮相也就是兩種人,一種是混黑社會的,另一種就是有錢人和有身份的人僱傭的保鏢。
胡強實在是太急了,時時刻刻都有火山突然爆發的危險,他不敢耽擱一秒,但又怕運動幅度過大難以憋得住,所以又是擔驚又是害怕,就在他用小碎步一點一點向前移動的時候,那個門神般的保鏢或者是黑社會,似乎聽到了另一個方向有什麼動靜,隨即警覺地過去查看,大概他連胡強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胡強也就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了,心無雜念地奔着裡面就衝了進去,將積攢了一夜的廢物,如傾盆大雨般地款款而下,那陣舒爽的感覺真是絕無僅有,在痛痛快快地解決了後顧之憂後,胡強萬般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非常瀟灑地推門而出。
可是,等他才一出去,就見到了驚人的一幕,竟然有一個美女,躲在男洗手間裡,在對着鏡子換着內衣,她那潔白如碧的後背,胡強在這個位置都是一覽無餘,他立即就糊塗了,這難道是幻覺?
三秒鐘之後,一聲刺耳的大叫,讓胡強認識到,面前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麼幻覺,而是比現實還要現實的現實。大概是那個美女從鏡子中突然發現了胡強的存在,花容失色地用雙臂護着她那極其誘惑性的胸部。
但她那細細的手臂,又如何能夠擋得住,那樣豐滿的地方,邊邊角角還是要露出一點的。美色當前胡強怎麼能不心動,況且人家美女的身材還那麼好。不僅這樣,美女竟然只穿了一條內褲,這女人也未免太瘋狂了,居然在男洗手間這麼暴露,應該是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吧。
聽到了洗手間的怪叫,外面那位保鏢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不過他卻沒有立刻就衝進來,因爲他知道有人在裡面換衣服,他用力地敲打着門板,衝着裡面大聲喊道。
“左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要不要緊!”
那被叫做姓左的小姐,用顫抖的聲音,指着胡強說道。
“有色狼,有色狼偷看啊!”
胡強當時就火了,你自己跑男洗手間來換衣服,還懶人家偷看你換衣服,這哪還有什麼天理了。
“喂,這位左小姐,這事兒可不能怨我,我是來這裡方便的,誰知道你有到男廁所來換衣服的癖好。你一口一個色狼地叫着,不明白事理的人,還真以爲我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情了。”
胡強嗓門是大了點,可是他覺得自己有理啊。
那姓左的小姐也被胡強這麼一喊給嚇蒙了,一時半刻竟然不知說出什麼來是好,直到那個外面的保鏢,言辭劇烈地衝着胡強喊道。
“小子,不要傷害我們左小姐,有什麼要求的話,咱們好商量,你要多少錢,只要你開個數碼,也讓我能夠衡量一下。”
胡強聽着這話就有些不順耳,難不成那小子還把自己當成了綁票的,就算窮瘋了也不至於來幹這一行,就算幹這一行也不至於到男廁所裡面來綁一個一絲不掛的美女,他寧可把她按到牀上。這根本就是哪裡都不挨着的事情。
“沒什麼好商量的,這事兒你們必須道歉,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要不是外面那個保鏢的人物剛纔那番話,胡強就想這麼算了,畢竟美女的身材也欣賞了,可現在他非治治這些不講道理的有錢人。
姓左的小姐突然間又緩過來神兒,恍然大悟似地指着胡強道。
“不對,這裡是女廁所,是你進錯了。”
胡強眨巴了一下眼睛,心想這美女可真能強詞奪理,還以爲能找到什麼好的理由,這不都是明擺着的事情嗎,可等胡強四周瞧了瞧,不覺有點傻眼,怎麼這個洗手間這麼奇怪,連小便池都沒有。
面對面前美女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胡強真是羞愧的無地自容,看來真是自己搞錯了。但是,這怨還要怨這個姓左的美女,你好好地叫個男人守在門前幹什麼,人家又不是對這裡很熟悉,還以爲門前站個男人就是男廁所呢!
“對,對不起啊!好像是我給搞錯了。”
胡強很是尷尬地笑了笑,轉身想開門出去,可卻被姓左的小姐給叫住了。
“那個,你等一下,我還沒把衣服穿上,你現在一開門我怎麼辦!”
胡強想了想也是,門後面還站着個大男人,所以就停下了動作,可他留在這裡又覺得有些不自在,只有將臉轉了過去,面對着門板,然後說道。
“那個左小姐,你快一點換,我出來有一陣子時間了,估計我朋友找得我該急了。”
也不知道那位小姐聽沒聽進去,只聽到她嗯了一聲,就沒有下文。儘管胡強背過了臉去,雙眼無法看到那位小姐,可耳朵還是能夠聽到聲音的,美女穿衣服也難免身體上有些摩擦,又兼剛剛目睹了那樣豔麗的景色,任誰也會浮想聯翩。
就在胡強自己在那兒坐着春秋大夢的時候,那位姓左的小姐氣急敗壞地甩了甩手,憤恨地踱着腳說道。
“什麼破衣服,拉鎖也這麼難弄。”
胡強方纔與她爭持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她有什麼特別,可現在迴歸了安靜之後,他卻察覺這位小姐的聲音非常的動聽,單單是聽她的聲音就能夠猜測出她會是個怎樣了不起的絕色美女。
“那個,那個,你……!”
姓左的小姐突然衝着轉過去身子的胡強指指點點道。
胡強聽了半晌才明白過來說的是自己,他萬分榮幸地轉了過來,指着自己說道。
“左小姐,你是在叫我嗎?”
姓左的小姐冷冰冰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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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說的是你,不然這裡還有另一個男的嗎?”
胡強望了望四周,然後如實地回答道。
“好像是沒有,就我一個。”
姓左的小姐被胡強的一番舉動逗得撲哧一笑,只見她捂着嘴說道。
“那好,你過來幫我把後面的拉鎖拉上,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胡強眼中射出無數道金光,這可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期待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在他自己身上竟然馬上就要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