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還是對護牆照顧的很周到得,臨上車得時候還特別在站前得小販那裡買了兩瓶礦泉水和麪包送過來,胡強感激地問了對方纔知道是汪師傅,小聊了幾句客車就發動了,揮別了汪師傅,胡強滿心歡喜地坐在車上,幻想着將保送大學這個好消息,告訴父母之後會是什麼樣得反應。
一路無話,無非就是車停車走之類的,等到了範家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也不知道怎麼搞得,大概是被哪個專門盜取門鈴得小偷給光顧了,門前光禿禿的,那本是安裝了門鈴得地方,現在就剩下幾根與裡面連接的電線露在外面。
胡強心說自己才離開了沒到一天時間,這範大成和鍾彤彤就把門鈴搞丟了,要是自己今晚上住在市裡了,還不把屋裡面得傢俱被人搬走了。砸了好一陣子門板,將手都敲得紅腫了,這屋裡面纔有動靜出來開門。
胡強一瞧出來得是範大成,見他面色土黃捂着個肚子,像是病入膏肓了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面走廊得風時在是太冷,先走了進去一把就將門關上了,這纔開口詢問原因。
“強子,你可是害苦我了,我被鍾小姐下了毒藥了。”
範大成那張臉像是吃了黃臉一般,苦的不能再苦了。
“到底怎麼回事?彤彤怎麼會給你下毒藥,她人哪裡去了!”
胡強一時半刻聽着這事有點發懵,鍾彤彤沒有理由對範大成下毒,難道那女人接近自己得目的,就是爲了能夠對範大成下毒,那未免這女人得心機隱藏的也太深了些,就連看人如此準確精明得自己也被騙了。
“她也肚子難受,正在臥室躺着呢!估計情況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範大成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可他立即就得到了懲罰,肚子咕嚕一聲怪叫,急忙忙地就衝着洗手間的方向跑了過去,門一關上後就聽到稀里嘩啦如瀑布般的流水聲。
胡強略微猜測出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等其打開臥室得門見鍾彤彤正蓋着大棉被在那皺着眉頭睡着了,就完全肯定了自己所猜測得事情。一定是鍾彤彤又給範大成做了晚飯,這回不知道又搞出什麼決定得配方,連她自己和範大成一起都被毒倒了。
胡強輕輕地合上門退了出去,躲在沒人見到的地方偷偷地笑了一會兒,等到範大成幾乎癱軟着身子從洗手間扶着牆走出來,這才收斂了笑容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將他硬按在了書桌得旁邊。
“給我繼續學習,還沒到你應該休息得時間。”
範大成欲哭無淚地說道。
“強子,我現在可是病號,今天是不是能免了,我可是連筆都拿不起來。”
“拿不起來筆?”
範大成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胡強,大概他真得沒有什麼力氣了,以前朝氣蓬勃的大男孩,像是個老頭一樣坐在椅子上,背也陀了腰也彎了,一點精氣神兒都沒有。
別看範大成這麼慘了,胡強也還不放過他,這並不是他心狠手辣,完全是爲了兄弟着想。這纔是特訓計劃實施得第一天,難道就因爲肚子不舒服吃了壞東西而被擱淺嗎?那日後有個小傷小痛也都要休息,那自己得這個計劃就是形同虛設一般。
胡強在屋裡轉了兩圈,找了一根繩子,來到了書桌前,連話也沒說就拿起桌上那隻圓珠筆,三下五除二就和範大成得手綁在了一起,然後還手把手地在紙上試驗了一下,阿拉伯的數字還是可以正常書寫的。
“好了,這回應該沒問題了,必須堅持到夜裡十點,不然不能睡覺休息。當然,我會親自在客廳監視你的行動,如果你要是敢在我面前打瞌睡的話,嘿嘿,那就懲罰你熬夜學個通宵。”
“不會吧,強子,咱倆應該沒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我也沒搶你老婆,不用這樣狠心地對待你的兄弟啊!”
範大成叫苦連天地說道。
“呵呵,大成,咱倆是好哥們兒不假,可爲了我對你的承諾,必須是要付出一點代價。作爲男子漢大丈夫,你把腰桿挺直點,古人都能頭懸梁錐刺股地學習,你個現代人吃好得穿好得,還找這麼多得理由。”
“拜託,你讓古人出來,吃一頓鍾小姐做得飯菜嚐嚐,我敢保證他當時就得毒發身亡。”
“少貧嘴,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還把古人拉出來了,你是不是穿越小說看多了。把你看小說的精力,多用點在學習上,你今天也就不用受這份洋罪了。”
胡強手抓着沙發上的抱枕,時刻關注着範大成的一舉一動,只要是他稍有鬆懈的樣子,立即腦袋上就遭到一頓痛打。
可胡強一路舟車勞頓,本來就疲憊的很,坐在那裡盯了一會兒,上下眼皮就開始捉對打架,強挺着又熬了半個鐘頭,實在忍不了將眼睛閉上,趴在沙發上用胳膊枕着腦袋,準備稍微地休息片刻,可這片刻未免有些太長了,等再一睜眼發現已經到了第二天四天多,外面都開始矇矇亮了。
從沙發爬起來就瞧見範大成已經累得趴在書桌上睡了起來,嘴邊還留着長長的口水。胡強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他不想吵醒範大成,也該是讓他好好睡一會兒的時候了。他悄悄地來到了書桌前,把壓在大成身體下面的練習冊抽了出來,隨手那麼翻了一下,見到書本上面像是被蟑螂爬過的漢字和數字,其中還有一些被他標記了圈圈的地方,那些大概就是他無法搞明白的。
胡強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成這小子估計很晚的時候才睡着的,不然這本練習冊也不能完成得這麼快,總的來說他還是有點上進心的,也不枉自己這麼用心良苦的去幫他,只求他日後能夠對自己感恩戴德了。
特別找來了個毯子給大成蓋了上,小區要在五點多才會正常供暖,此刻正是冷得要命的時候,弄個毯子也省得讓大成被凍感冒了,胡強其實還挺害怕這個好哥們突然病倒的。
照顧過朋友之後就要擺弄自己了,跑進洗手間去擠了點牙膏,狠狠地清洗了一下牙齒,昨天不知不覺地睡着之後,剛纔起來的時候就覺得牙齒不對勁。等照着鏡子一瞧,果然後槽牙上面有個黑洞,找來了根牙籤試着捅一捅,這不捅還好,一捅之下那就是鑽心得疼。
手捂着腮幫子,接了一杯冷水,準備放到冰箱裡面凍上,一會兒好放在臉上敷一敷,才把冰箱門打開,就聽見砰地一下關門聲,忙探出頭來瞧了瞧,範大成還趴在書桌上熟睡着,可能是範叔叔落下什麼東西特別回來取了吧。
可等胡強將冰箱門關上,一到客廳才發現,進來的人並不是範永貴,而是小臉被凍得通紅的鐘彤彤,見她全身上下都武裝上了,就留了對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捂了層厚厚的棉服,這要是不在近處仔細地看她,還真難以分辨出來她是誰。
再往下看了看,才發現她手上拎着兩個塑料袋,裡面裝着黑白相摻的東西,胡強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在自己家附近賣的豆腐腦。而另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的就是幾個金黃色撒了芝麻粒子的燒餅。
胡強心中想着,她不會專門爲了買早餐,而特別跑回去自己家附近買的吧。
“彤彤,這麼早就出去幹嘛了?”
鍾彤彤一邊解大衣上的扣子,一邊喘着粗氣地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胡強。
“我出去買早餐了,怕去得太晚了都被那些老大爺老大娘們給搶光了,再說路也很遠,所以纔想着早點去,可等我人到了那裡,才發現沒有一個人去買。”
胡強一聽就明白了,的確是讓自己猜中,她一個小女人一大早上天還沒亮就跑了好幾裡的路,去給兩個男人買回來早餐。胡強想大概她是爲了彌補昨天她的過失吧,所以他並沒有責怪鍾彤彤的意思說道。
“你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呢吧,那麼早睡能起來去吃飯。起碼也要到五點鐘的時候,大街上才能看到幾個人,現在又不是什麼夏天,那時候天亮的早,都起來出去晨練什麼的,四點多鐘這還都在被窩裡面躺着呢。”
鍾彤彤默默地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將衣服脫下來掛在了牆上,從胡強手裡強過來兩個塑料袋,就往廚房裡面走去,胡強肚子也有點餓,就跟着她進了廚房,卻誰想被她硬推了出來。
“去,去,把手洗洗,不然不許吃東西。”
胡強舉起自己的雙手在面前瞧了瞧,很是不服氣地對鍾彤彤說道。
“我的手很乾淨了,不用洗。”
說過之後纔想邁步進去,可見到她那兇狠要吃人的表情,立即就退了出去,笑呵呵地去洗手了。等胡強人從洗手間出來,豆腐腦和燒餅已經擺在了飯桌上,胡強坐在椅子上拿起小勺舀了點放進口中,雖然不是什麼人間美味,但卻也是吃了後讓人難以忘懷,就算是日後步入社會工作了,胡強也經常在路邊的小攤上吃上一碗。
吃飽喝足了胡強抹了抹嘴就站了起來,穿衣服準備走人,那收拾桌子和洗碗的活兒都是老孃們乾的,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乾點男人應該乾的事情。整裝待發之後邁着闊步,就出了門直奔自己家的方向行去。
纔剛剛走出小區的單元門,就被一陣冷風吹的縮了縮脖子,也真難爲了這個城市中溫室裡長大的鐘彤彤,大概在家的時候都沒早起過吧,現在卻要天還沒亮就出門弄早餐。但是,這也是一種特殊的鍛鍊方式,人會慢慢地成長和適應環境的,不然人類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
爲了避免與寒風做鬥爭,胡強朝着家的方向一路飛奔,沒用多久就到了家門,掏出鑰匙開門進屋,母親李秀珍正在家裡面做着早餐,從味道上聞着像是胡強最喜歡的大米飯炒雞蛋。
“媽,您是不是知道今天早上我要回來啊,這麼早就起來給我做好吃的了。”
李秀琴手上正忙着,聽是兒子的聲音,忙放下了手裡的活,將手在圍裙上面擦了擦,樂呵呵地走了出來,像是非別了許久的母子一般,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兒子。
“哎呀,你看看你才離開一天多一點,就快把媽給想死了,快點坐下來,等你爸起來以後,咱們就吃早飯。”
胡強見母親李秀琴還真把自己的話當真了,忙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媽,我跟您開玩笑的,我已經吃過了,還是你和我爸吃吧,我只是回家看看。”
說着胡強笑着在屋裡走了兩圈,李秀琴也就放心地回去做飯,順便問了一下在範家的具體情況,當得知範大成和鍾彤彤都被飯菜毒到的時候,還特別叮囑了一番胡強,將一些不能夠放在一起的蔬菜和水果摻着吃的話,就會使人中毒,這次還算比較幸運,只是拉肚子而已,搞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胡強以前在報紙上也見到過這些報道,所以很是認真地在腦子裡面記下了母親李秀琴說的幾種蔬菜瓜果,以便回去之後言傳身教地傳授給鍾彤彤,以免她的好心又一次傷害了大家。
“媽,離高考也沒幾個月了,我聽大成跟我提起,說學校裡面老師已經讓同學們開始儘早地挑選學校了,你看我選哪個大學比較合適。”
母親李秀琴想了半晌,一時半刻地拿不定主意,只見她對胡強說道。
“這事兒媽也做不了主,你還得去問問你爸,他比我懂得多,見得廣,我可挑不好。”
“呵呵,媽,我就是隨便問問,離着報志願的時間還早着呢,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意見而已,你們倆位家長的意見我都會認真地聽取。”
“那就最好是進京了,如果進京的話,你姥爺一定會很高興的。不過,對於我兒子來說,有點太難了,咱們求其次,上個重點大學就可以,也不去圖那個虛名了。”
胡強點了點頭,心說還是老媽疼自己,並沒有給自己攤派什麼硬性指標。正琢磨怎麼跟父親胡國富說這事情,就瞧見胡國富穿上了衣服從臥室裡面伸着懶腰出來了。
“爸起來了。”
“呵,你們娘倆大早上地就在外面那麼大聲說話,我還能繼續睡消停,打從你進屋我就醒了。”
父親胡國富走到了胡強坐在的那張桌子旁,拿起果盤裡面的一個紅蘋果擦了擦就在上面啃了一口,李秀琴見了衝他喊道。
“你怎麼不洗洗再吃啊,上面都是農業,吃了對身體不好。”
父親胡國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我看報紙上說,就算你用水洗了,也根本洗不靜上面的農藥,那隻不過是爲了解心疑而已。再說我都快土埋半截的人了,哪裡還在乎這個,早死一天少受一份洋罪。”
李秀琴有些不高興地甩了甩手上的抹布,道。
“這一天到晚地把死掛在嘴邊,纔多大的歲數就這麼沮喪,別說像你了,就說咱們院裡的張大媽,人家還整天四處裡擰着秧歌有說有笑的。”
“不和你說,不和你說!”
胡國富也不知道最近哪裡來的脾氣,竟然敢當着李秀琴的面上頂撞,這工作弄丟了,膽子卻壯了,實在是奇怪得很。
“胡強啊,聽剛纔你和你媽說,要選學校了是嗎?”
胡強點了點頭,沒想到老爸耳朵這麼好使,隔了那麼厚的門也聽見了,看來日後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防備隔牆有耳。
“是啊,我也正想聽老爸你說說,到底選個什麼學校好!”
胡國富呵呵一笑,拍了拍桌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當然是國家名牌大學了,什麼清華北大南開之類的,你要是能考上,老爹砸鍋賣鐵地,就算去賣血也能供你上學。不過,你能考上嗎?”
胡強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套話,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同樣的東西,連半個詞都懶得給你換換。胡強就知道父親胡國富就會瞧不起自己,儘管最近的那次成績很是理想,但那也不代表在他心中就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
胡強不想過多地關於此事與老爸辯駁,所以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沒有發表自己的想法。
“如果考不上這些學校的話,起碼也要弄個重點大學,讓我們當父母的能夠擡得起頭來。”
胡強心說那照父親這樣一說來,那些孩子上了普通大學的家長,就必須整天低着頭走路了。胡強略微有些氣不過,立即說道。
“爸,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不過你要先做好心理準備。”
胡國富先是看了一眼胡強,面上略有不樂,他知道胡強只要每次這麼一說,就保準沒有什麼好事情,上次和他這麼說的時候,是因爲在學校跟人家踢足球打架,把對方給打傷了,要賠人家醫藥費,心說這次又不知道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
“我昨天得到了個確切的消息,我已經被保送松江大學了,就是我就算不參加高考,也一樣能夠進大學。”
胡國富才用手抓住的水杯,當即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這消息對他來講,未免太驚人了點。
“什麼!你沒說謊嗎?”
胡國富很是嚴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