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茂密,樹冠之間一座岩石的石城聳立在綠色的樹林露出了凌厲的棱角。
石城上爬滿了植物,血色、青色、白色的藤蔓,緩慢無比的蠕動着,交纏在這整座石城驛站周圍。
藤穿着藤、根纏着跟、葉連着葉,誰也不知道這片寂靜無比的石城驛站周圍究竟隱藏了多少自然的殺機!
這座驛站石城離要塞還有十公里左右,如果說東狂林要賽城是進入新月之地的堅固鐵門的話,那麼這座岩石驛站城就是城牆前門,它以這座岩石小城爲中心,向兩邊延展開高聳到樹冠之上的城牆,將這條通往新月之地的東狂林道給完全保護在裡面。
人們要想進入新月之地,就必須經過城牆形態的驛站石城,橫穿東狂林要塞,否則大軍必須踩過禁域其他魂寵世朝的領土。
其實隊伍主宰級、帝皇級來說,十公里的距離根本算不得上什麼,這石城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籬笆的牆,大軍一過,絕對直接夷爲平地。
但它真的只不過是一座形如虛設的城牆嗎??
朝冷川並不那麼認爲,因爲現在這座石城上站着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楚暮!
朝冷川站在東狂林要塞城城樓上,他是新月殿軍的最高領袖,他必須站在這裡統帥萬軍。
而從他這個位置平視,目光穿過十公里的森林抵達外圍驛站石城,正好可以看見楚暮孤傲的背影。
再穿過楚暮孤傲的身影,正好可以看見遠方東狂林地平線上劇烈翻滾的塵土,浩浩蕩蕩,氣勢磅礴!!!
那是聯盟討伐的軍團,他們終於來了!!
朝冷川深呼吸了一口氣。隔着這十公里的戰區,遠遠的對楚暮說道:“楚暮,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放心,你死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說。”楚暮頭也沒回的說道。
“我沒說我會死。”朝冷川苦笑,繼續道。“我在北部戰地的時候,滅了亡靈宮的一個小門派,亡靈宮1500主宰軍團中,鬼派派主丹榭和她的一千主宰軍團是找我來爲她兒子抵命的。”
亡靈宮會參與到刮分新月之地的討伐聯盟中,這件事算是因他而起,他在爭鳴大地戰爭歷練的時候,一怒之下滅掉了亡靈宮的血鬼門,牽扯到了亡靈宮更具權威性的鬼派。
這件事還要從朝冷川自己開始修行開始說起。
朝冷川當初和楚暮他們一起到了爭鳴城,看到楚暮拿下了翹楚賽冠者後的當天晚上。他沉思了很久。
這件事他其實很早就在思考了,直到那一夜他才下了一個決心。
他不告而別,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甚至離開了自己總不太放心的夏芷賢。
他踏入到了戰爭紛亂最爲嚴重的爭鳴城北部,以一個無名的身份在不同的紛爭勢力、家族勢力、私人領土、蠻夷種族之間遊走,凡是出現戰亂的地方几乎都可以看到他朝冷川的影子。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得罪了同樣在殺戮、血腥中不停擴展勢力的亡靈宮鬼血門。
鬼血門在亡靈宮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門派,但只要它和亡靈宮掛鉤。它的滅亡就意味着亡靈宮的顏面受損,它們有了足夠的理由和藉口去討伐新月之地的領袖朝冷川!
朝冷川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牽扯到這場聯盟討伐中。但就算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也會再滅一次血鬼門,這些把活人當做修煉品的人渣!
“蝨子多了,也不在乎這一點。”楚暮回答道。
這次聯盟討伐中出現了不少熟面孔,神宗的秦廣、火派的火夫人、蛇龍教的曾隆,這些人除了貪婪新月之地之外。更是爲了楚暮手上的碑泣而來。
現在新月之地真的是蝨子多了,朝冷川惹不惹亡靈宮,該貪婪的還是會找各種理由來啃一口新月之地。
與其讓他們煞費苦心的去找一些冠冕堂皇的藉口攻擊新月之地,倒不如給他們個乾脆!楚暮沒覺得朝冷川有什麼做錯的地方。
楚暮和朝冷川的對話並沒有用精神之音,要塞城上所有人在屏氣凝神注視着聯盟討伐軍朝這裡氣勢磅礴的碾壓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楚暮和朝冷川這兩位領袖的對話。
朝冷川不惹亡靈宮,聯盟討伐軍就變成7個了?
不,新月之地已經被一羣紅眼人盯着了!
多它一個亡靈宮又怎麼樣?
楚暮淡然的回答讓衆軍明白了什麼叫做王者風範,這比無意義的呼籲和煽情強太多了!
“最前面的是亡靈宮,他們的趕屍血鬼大軍,讓我來守驛站石城吧?”朝冷川說道。
楚暮之所以會一個人站在石城,不是因爲他帶着個人主義,而是楚暮要在魘魔大軍、花妖軍團、海族軍團這些隱藏力量付出水面之前告訴整個新月之地的守城人,這場戰爭新月之地不會敗!
要如何給所有守城者豎立起面對八大勢力聯盟討伐的堅決戰心和勝利的信心,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他獨當一面的絕對實力來證明給整個要塞城的新月軍團看。
戰心不能崩散,楚暮身爲王,需要在戰爭完全爆發之前便給所有人種植一個信念!
“不用,我不會指揮軍隊,我會幫你重點照顧亡靈宮。”楚暮拒絕了朝冷川的好意。
朝冷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還記得萬象城之戰,楚暮一個人殺入一座城。
當時還有些懦弱的朝冷川看到這一幕後,無法用言語形容內心的震撼和欽佩!
在妖冢中,面對刺傷了朝冷川尊嚴的烏盤海軍千軍萬馬,朝冷川便堅信站在自己身後的楚暮,便猶如千軍萬馬。
而現在,他獨自一人站在防禦石城,前方整個外設石牆驛站城看上去空蕩蕩的,可是朝冷川相信,這整個防禦石城卻要比幾千幾萬主宰、帝皇防守的東狂林要賽城還要牢固!
朝冷川當初會不告而別選擇前往北部戰場是因爲他明白了,自己實力的增長不能依靠着楚暮的拖拽,必須要將把自己扔到一個煉爐中,獨自承受千錘百煉,獨自承受反覆涅槃之苦,才能夠在楚暮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也能夠站在他身後!
過去,他是站在楚暮身邊戰鬥。現在與他隔着十公里,朝冷川知道這是楚暮在漸行漸遠。
但他更明白了,楚暮將東狂林要塞城交給他來守,正是一種完全的信任,因爲他朝冷川的背後便是整個新月之地,大家守護的包括楚暮守護的全在他的身後!!
或許真如楚暮所說的,他不會死,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慢慢說,可如果……發生瞭如果……朝冷川心中會有他自己的抉擇。
“朝總帥,敵軍已經進入我們地界了。”軍師羅毅說道。
“恩,沒我的命令,我不希望看到城市有任何的能量波動。”朝冷川點了點頭。
軍師羅毅是新官上任,他是朝冷川從北部戰場中帶回來的,在朝冷川滅掉喪盡天良的鬼血門後,羅毅這位在戰爭中飄搖了數十年的老軍師便誓死追隨,因爲他已經沒處可去了。
“恕屬下多言,一位王者,不應該這樣冒險,他活着,整個新月軍團的信念也會活着。”羅毅低聲說道。
“他就是這樣格格不入,新月之地也是如此,註定會俗世風暴的洗禮。”一旁的穆清伊用平緩的語氣說道。
主帥中,柳冰嵐暫不參戰,穆清伊便是唯一的女性。
女戰神的名聲早就在新月之地流傳很長時間了,更熟悉她的人應該還知道她是掌管着這周圍幾個疆界的神宗新主官。
她脫掉了神宗神聖不可冒犯的衣裳,穿上了新月之地標誌性的銀色鎧甲,意氣風發、英姿颯爽!
有人告訴她,她應該繼續穿着神宗的衣裳……
可她就是一個這麼愚蠢固執的人。
至少站在這座東狂林要塞上,還有數名主帥,衆多主將,成千上萬的軍團……這些似乎遠沒有前方十公里的男人那麼愚蠢。
穆清伊差點忘記了最初遇到這傢伙的時候,他是一個迷茫得找不到自己是誰的魔。
他的眼睛是迥異的銀色,空洞、孤獨、迷惘、痛苦、……
那麼現在他的眼睛呢?
穆清伊很想知道楚暮這個獨行俠現在的眼神是怎樣的,銀色的專注、執着、冷靜?還是黑色的孤傲、自信、瘋狂?或者兩者皆有!
可惜,穆清伊看到的只是楚暮遠遠的背影。
這個背影同樣落入到了所有新月之地守護軍團的視線中,所有人在看到聯盟討伐軍恐怖的大潮之前,都會先看到他的身影。
一個人,一座城,隔在敵人和他的領土之間。
已經不需要多說半個字,更不需要戰前信誓旦旦的冗長宣言,這樣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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