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韓氏的合同送來的時候，雲淺夜看的渾身發麻。
她昨天晚上哄着樂樂和安安，一大早趕過來，就聽說韓氏已經將合約送過來了，當時王總說的時候臉色有些古怪，只是她沒有看出來，現在，雲淺夜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完全是一款霸王合同！
她雖然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但是在韓氏還是學了不少東西，更何況跟在韓黎辰的身邊，她看一眼就知道，是韓黎辰的風格。
條條框框約束了葉氏的很多事情，也就是說，葉氏的市場被限制，只能依靠韓氏，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韓氏的一個子公司。
手指有些發顫，雲淺夜搞不懂韓黎辰的想法，乾脆放下了文件，衝面前站着的秘書說：“這個合同不必籤，你去安排一下，讓手下的人，去找張氏集團的人合作。”
憑藉當時張凌天能將葉氏買回來送給她的態度來看，這個忙，張氏不會不幫。
秘書是個大學生，歲數不大，圓潤的一張小臉，同事們直接叫她小圓臉，此刻她愁眉不展，拿了文件之後，小心的跑了回去。
心裡還在想，不是說韓總和雲總是男女朋友嗎？怎麼會設這麼苛刻的條約呢？
彼時，辦公室裡一片安靜，雲淺夜的手指落到鍵盤上敲敲打打，過了片刻，又緩慢的落下去，有一點陌生的感覺，由此襲來。
大抵是因爲擡頭就不能見到那個俊朗的男人的眉眼，她就一直低着頭盯着筆記本，可是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曲線又覺得犯愁——她到底還是不太懂這些。
煩躁，煩躁。
手中的筆劃過文件，將文件的兩層紙劃開，墨色醞釀開來，雲淺夜最終還是沒有按捺住心裡的心思，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卻也沒接通。
那邊聲音甜美的秘書，是雲淺夜熟悉的聲音，一板一眼的說：“雲總您好，韓總現在正在開早間會議，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在會議結束之後，我可以轉告。”
雲淺夜的手有些發僵
，以往她打過去的電話，從來沒有轉給內線接通的。
勉強跟那內線秘書說了兩句，雲淺夜的手指費力的掛斷了電話，臉色有些發白，手指緊緊的抓着手裡的手機，過了半響，又拿起了筆記本，去看那些曲線。
但是電話再也沒有響起來，雲淺夜就再也沒有碰過它。
同樣，別人的手機也一直都沒有響起來。
“總裁，葉氏回消息了，說對這份合同一些條款有異議。”秘書晃着柔韌的腰肢，風情萬種的從門外進來，瞥了一眼韓黎辰，輕聲道：“剛剛送來的，意思是不簽了。”
頓了頓，那秘書還好死不死的補充：“聽說葉氏的人去找張氏合作了，張氏很痛快，跟也是簽下了好幾個合同。”
彼時，韓黎辰的目光正淺淺的落到手機上，手機上偶爾閃過一條消息，但是從來都沒有那個女人的。
是該說她沉得住氣呢，還是該說她壓根就想躲得遠遠的呢？
俊朗的男人渾身沉着淡漠的氣場，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心動，秘書小心的垂下頭，沒有再看——她可沒忘記，她的上一任秘書是怎麼走的。
“劉秘書。”
清冷的聲音落下，劉秘書一擡頭，就看到韓黎辰略帶幾分冷的眼：“今晚有什麼行程？”
“今晚有一個會議要開，和城南的——”劉秘書手忙腳亂的去翻文件夾，文件夾還沒有翻出來，就聽到韓黎辰敲了敲桌面。
他不耐煩了。
“推掉。”淡漠的聲音落下，韓黎辰清淺的眼眸夾雜着幾分冷，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冷冷道：“除了推掉合約，葉氏還有什麼消息？”
“沒有了。”劉秘書忙不迭地搖頭，一猶豫，輕聲地道：“雲小姐打了個電話過來，不過是轉到內線的，當時您正在開會，所以——”
一句話落下，對面的男人眉眼似乎更冷了些，那秘書沒敢說話，只是抓着手裡的文件，手心都滲出一絲冷汗。
“出去。”半響，他冷漠的轉頭。
劉秘書如釋重負，小心的走出去，還沒忘隨手帶
上門。
彼時，辦公室裡一片空曠，只有陽光灑下來的時候的暖，可一擡起頭，對面原本應該坐着一個清麗的影子的地方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空曠的座位。
心裡略微有些發酸發脹，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只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本來是要從人羣之中穿過去擁抱她，就看到她站在那裡，字句清晰的說：“沒有。”
沒有拍拖。
所以，就這麼急迫的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麼？
心裡灼燒着淡淡的痕跡，韓黎辰想，那麼，她是怎麼認爲的？真的是在想，關於最開始的那一段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嗎？
或者說，纔剛剛有了另外一個靠山，他韓黎辰就可以隨便地推開，什麼都不算了？
彼時，天色被夕陽染的紅彤彤的，韓黎辰的心理灼燒着一點痛，電話卻突然在這個時候打進來。
上面閃爍着“樂樂”兩個字。
手指摩擦着那個鍵，韓黎辰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只是過了片刻，纔將電話接通。
“叔叔，你在哪裡啊？樂樂想吃棒棒糖！”
電話那邊的聲音清脆，莫名的就把韓黎辰心裡燃燒的火焰給澆滅了一些，他本來想說什麼，張口卻變成了：“你在哪裡？叔叔給你買棒棒糖送過去。”
“樂樂在家！”電話那邊一片歡呼雀躍，樂樂的聲音有些委屈：“媽媽出去跟人喝酒去了，阿姨今天有事沒由來，只有我和安安在家。”
“跟人喝酒？”重複唸了幾個字，韓黎辰眼眸發冷：“和誰去喝的酒？”
“樂樂不認識，是一個長得很帥的叔叔。”樂樂的聲音剛落下，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些許聲音，有些零碎，樂樂疑惑的叫了一聲“叔叔”，電話卻突然掛斷了。
夜色此時也變得更濃郁了些。
上車的時候，手下的短信正好發上來，只有幾個簡短的字：“城南酒吧，商業聚會。”
嘴角扯了幾分冷冷的笑，韓黎辰瞥了一眼天色，想，果然是長本事了，才一天時間，就能自己竄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