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唯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麼些天過去許墨蓮對這件事也不曾提起半分,她還心存僥倖以爲就這樣揭過去了,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媽,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唯媽急了,“什麼慢慢說,現在都要告我們了,還慢!你叔不過是正當……正當什麼,對對,正當防衛用椅子保護自己,他們受傷關我們什麼事啊!”
小唯媽就是這樣,永遠都是別人錯,她沒有錯,她的男人也不會有錯,不管哪一任男人她都是這樣維護的。
這也是張小唯非常受不了的地方。
“媽,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傷人啊!那個房子補償一百多萬已經是極限,你們開口就要一個億,那怎麼可能呢?分明就是你們不對在先,現在還動手……媽……”
張小唯揉着脹痛的額頭,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小唯,你到底是幫哪邊的?你不是在那個收購的公司上班嗎?小紅說親眼看到你上了那個大老闆的車,你明天去求求他,讓他別告我們了,沒有一億,五千萬也行。”
小唯媽把高於市價五十倍索要補償說得跟砍瓜切菜一樣輕鬆。
“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那一區90%的舊房已經被收購了,你們釘在那裡沒有用,集團是可以強行徵收的,你們今天傷人就是不對!再說了,我人微言輕在公司根本說不上話,你就不要爲難我了。”
“哼,翅膀硬了就不要我這媽是不是?你當你姐眼瞎還是當你媽傻?人微言輕能上大老闆的車?我不管,這事你必須給我辦了,不然我鬧到你們公司去!”小唯媽說完還喃喃自語似的說了一句,“養你這麼大需要用到你的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張小唯覺得很悲涼,她對親情、愛情已經都不敢心存幻想,因爲她知道,總有一天會遍體鱗傷的,正如她所料,一次比一次徹底。
“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是生我沒錯,但是你養過我嗎?這些年我還給你的還不夠嗎?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
“我跟你明說了,別說五千萬,五百萬都不可能,你們要麼收了錢就搬走,我跟許……老闆說說情,讓他儘量撤訴。要麼你讓那個男人把牢底坐穿,最後還是這麼多錢,你們看着辦吧。”
說完這些,張小唯已經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全身心都覺得疲憊。
她依着衣櫃跌坐到地上,頭髮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木地板上,讓一起滴下來的眼淚顯得沒有那麼的孤獨。
“去把頭髮擦乾。”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張小唯擡眸,然後纔想起來要抹一把臉。
也不知道電話的內容被他聽去了多少。
微紅的眼,微紅的鼻尖,像極了一隻小可憐,許墨蓮的心頭動了動,嫣紅的薄脣蠕動着,“我說過,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律師信只是恐嚇性質,並不是真的要告他們。”
張小唯微愣,電話的內容大概全數被他聽去了吧。
“你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