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君澤的心中頓時就感覺不妙,十有八九沈清瀾是想拿自己打着沈老爺子的旗號的事情說出來,狠狠地瞪着沈清瀾,“沈清瀾,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件事就是你告訴大哥的。”
要不然沈君煜之前一直沒有動作,那天他跟沈清瀾撞見之後,君瀾集團忽然就看上了那塊地,還以火箭般的速度跟鎮子上的人談妥了條件,等他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甚至連合同都已經簽好了,而這中間才只有短短四五天的時間。
“是我告訴大哥的,這隻能說明大哥的條件更加吸引人而已。”沈清瀾在沈老爺子的身邊坐下,淡淡開口,其實現在她根本不知道沈君煜已經跟那些人談好了條件,甚至簽好了合同。
沈老爺子的臉色並沒有因爲看見沈清瀾來了而有所好轉,他看向沈清瀾,問道,“瀾瀾,你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
沈清瀾笑了笑,挽着沈老爺子的胳膊,“爺爺,沒事。”
見沈清瀾不願意多說,沈老爺子也沒多問,只是看了一眼沈君澤,淡淡說道,“沈家的人做事就要踏踏實實,問心無愧,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在外面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就別怪我老頭子做事不講情面。”
話音剛落,沈清瀾和沈君煜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沈君澤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這話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他舅舅說的沒錯,沈家人根本就沒有將他當做自己人,以前他爸還活着的時候對他就很冷淡,現在他爸死了,哪裡還將他放在眼裡。
沈君澤眼底是深深的怨憤,尤其是對沈老爺子,一樣是孫子,對自己和對沈君煜完全就是兩種態度,這樣的爺爺不要也罷。
他站起來,“爺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媽,連帶着也不喜歡我,你也甭說這些話,我算是聽出來了,沈君煜和沈清瀾纔是你的親孫,我算是什麼東西,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
他看向沈君煜,“謝謝大哥今天給我上了這麼深刻的一課,我受教了,以後商場上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這次,輪到沈老爺子黑臉了,只是沈君澤不等他說話直接就走了。
“爺爺,別生氣了,瀾瀾和衡逸好不容易回來,你這一生氣,衡逸還以爲您不願意他們回來呢。”沈君煜見老爺子要發火,趕緊說道。
沈清瀾就是沈老爺子的軟肋,更不要說是現在的沈清瀾了,果然,沈君煜的話音剛落,沈老爺子的怒容就是一收,瞪了一眼沈君煜,“胡說八道,我巴不得瀾瀾天天回來。”
然後慈愛地看向傅衡逸,“不是說出去玩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傅衡逸溫和一笑,“原本是想帶清瀾去泡溫泉的,但是據說懷孕初期儘量還是不要泡溫泉的好,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聞言,沈老爺子點點頭,“那就等以後再去,家裡人多,可以好好照顧清瀾,就先待在家裡吧。”
“嗯,我和清瀾也是這麼打算的。”傅衡逸說道。
傅衡逸一直是個有分寸的人,他做事,老爺子自然是放心的。
第二天,沈清瀾就去見了弗蘭克和諾亞,原本沈清瀾是想讓傅衡逸一起去的,但是傅衡逸拒絕了,這是沈清瀾的事業,傅衡逸會給她充分的尊重和充足的私人空間。
和沈清瀾一起去的是丹尼爾,丹尼爾畢竟是沈清瀾的經紀人。
見面的地點約在京城的一家特色餐廳,這裡的位置是丹尼爾訂的,沈清瀾到的時候丹尼爾和和弗蘭克已經在了。
弗蘭克見到沈清瀾,很是高興地迎了上來,“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沈清瀾抱歉的笑笑,“十分抱歉,我遲到了。”其實按照約定好的時間算,她並沒有遲到。
“是我們早到了,自從上次跟你分別以後就一直想找個機會跟沈小姐再見一面,這次來到京城,知道沈小姐正好有空,我們就迫不及待過來了。”
沈清瀾微微一笑,在丹尼爾的身邊坐下來,看向另一位棕色頭髮的男人,“諾亞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諾亞紳士一笑,“我也高興見到沈小姐。”
“好了,大家都是熟人了就不必客氣了,這麼客氣來客氣去的,反而生分了,弗蘭克,諾亞,這是你們第一次來到Z國,我請你們嚐嚐正宗的京城菜。”丹尼爾笑着說道。
弗蘭克和諾亞笑着點點頭。
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飯後,弗蘭克提出想去丹尼爾的畫廊看看,丹尼爾自然是沒有意見。
“果然只有在丹尼爾這裡才能看見這麼多沈小姐的作品啊。”弗蘭克一邊欣賞畫作,一邊感嘆道,心中對丹尼爾那叫一個嫉妒。
丹尼爾洋洋得意,“那是,我可是清瀾的經紀人。”
“沈小姐,這些畫作不知道你賣不賣?”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諾亞開口。
沈清瀾微微一笑,“這些事情一般都是丹尼爾負責,諾亞先生要是對這些畫有興趣,可以跟丹尼爾談談。”
當初說好這些事情會交給丹尼爾,那麼她就會給丹尼爾絕對的信任和發揮空間。
丹尼爾微微一笑,“既然是掛在畫廊裡的,那麼自然是可以出售的,只要諾亞先生給的價格合適,您想要買畫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諾亞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喜色,自從上次雪梨市藝術節之後,他對弗蘭克的建議認真考慮過,只是當時心中依舊有些猶豫,誰知後來沈清瀾的畫作價格忽然又被炒上去,讓諾亞有點後悔沒有早日下手。這次會和弗蘭克來到京城,就是衝着沈清瀾的畫來的。
幾人正說着話呢,弗蘭克的學生凱瑟琳·博伊德就過來了,“老師,原來你們在這裡,我今天找了你好久。”
說着看了一眼沈清瀾,“原來沈小姐也在這裡。”
沈清瀾微微挑眉,依稀記得這位凱瑟琳小姐家中在雪梨市也是數一數二的望族,“凱瑟琳小姐,沒想到你和弗蘭克先生一起來Z國了。”
凱瑟琳笑笑,“我是陪着老師一起來的,只不過今天上午我去辦了一點事,所以沒跟老師一起。”
“你啊,一來就只知道亂跑,應該好好跟沈小姐學習一下,你看看人家,比你還小几歲,人家的水平已經遠遠在你之上,你以前還覺得自己很不錯,現在見到比你更優秀的人了,應該多跟人家交流交流。”
弗蘭克看見自己的學生,忍不住說道,凱瑟琳什麼都好,就是太自負,認爲自己的天賦好,就沒將其他人看在眼裡,而在沈清瀾沒有橫空出世的時候,凱瑟琳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她的驕傲和自負也是有底氣的。
正是因爲這樣的驕傲和自負,讓她的心漸漸浮躁,弗蘭克知道她身上的問題,也說了好多次,但是凱瑟琳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個沈清瀾,弗蘭克自然是要好好鞭策一下自己的學生。
而最近,凱瑟琳也確實沉了很多,所以這次知道他要來Z國,凱瑟琳央求他也帶着她一起的時候,弗蘭克纔沒有反對。
“弗蘭克先生,您太過獎了,我遠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凱瑟琳小姐是個十分優秀的畫家。”沈清瀾溫聲說道。
弗蘭克摸着鬍子笑得開懷,自己的學生被人肯定,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人誇獎一樣,都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不管這話是處於客氣還是真心。
凱瑟琳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垂着的眼眸中卻閃過一道冷光。
丹尼爾的畫廊裡自然是不止沈清瀾一個人的作品,帶着弗蘭克幾人將整個畫廊都看完了,丹尼爾才帶着幾人去了自己的工作室,就在畫廊的樓上。
剛到工作室,丹尼爾就離開了,回來時手裡拿着兩幅畫,開口說道,“弗蘭克,不要說我沒有給你們面子,這兩幅畫都是清瀾最近的作品,我都還沒掛出去呢,你們要是想要,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十分優惠的價格。”
諾亞聞言,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過其中的一副展開來,嘖嘖讚歎,“果然是沈小姐的作品,每一幅都是精品。”這幅作品雖然不能跟參展的那幅畫相比,但是也算是很不錯了。
“那是,我們清瀾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出手的東西自然是好的,要不是看在我跟弗蘭克的交情上,這幾幅畫我是真的不捨得出手。”丹尼爾說的那叫一個捨不得,將弗蘭克給感動的。
沈清瀾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她還以爲丹尼爾拿出來的真是她昨天給他的新作了,原來是之前參展回來之後隨手畫的兩幅。
不過,丹尼爾也並沒有說錯,這兩幅畫確實沒有在外面展出過,原本丹尼爾是打算在十一月份專門給沈清瀾開一個個人畫展,將這兩幅畫展出的,但是現在他有了更好的作品,這兩幅畫自然就要靠後了。
沈清瀾聽着丹尼爾和諾亞討價還價,眼睛裡的笑意更濃,真是可惜了,丹尼爾活脫脫就是一個被藝術耽誤的商人,要是他當初進入商界,恐怕現在的京城商界必然是有他的一席之地,那張嘴,就是死的都能給他說成活的。
“沈小姐,我的老師對你的評價非常之高。”凱瑟琳走到沈清瀾的身邊,笑着說道。
沈清瀾笑笑,“那是弗蘭克先生太高看我了,藝術這條路永遠無止境,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沈小姐可真是謙虛,難怪我的老師經常說我不如你,要我向你學習。不過你們Z國有句話叫什麼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還是虛僞來着?”凱瑟琳說的別有深意。
沈清瀾眼底劃過一抹幽光,這個凱瑟琳對她似乎很有敵意啊,笑笑,“凱瑟琳小姐你也很不錯,我們互相學習,互相進步。”
凱瑟琳微微一笑,並不接沈清瀾這話。
那邊,丹尼爾和諾亞已經談妥了,沈清瀾幾人剛剛走出工作室,就看見了等候在外面的傅衡逸,傅衡逸靠在車門上,手裡拿着手機正在跟人打電話,神情淡漠。一隻手上還拿着一件女式外套。
凱瑟琳第一眼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是被驚豔了的,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矜貴無雙,氣質淡漠的男人,她剛想上去搭訕,就見男人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掛了電話朝着他們走過來。
凱瑟琳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劇烈跳動的聲音,她專注於藝術,又是年少成名,能讓她放在眼裡的男人少之又少,但是這一刻,凱瑟琳相信,這個男人進駐到了她的心裡。
後來,她才知道,在Z國,有個詞叫“一見鍾情”。
凱瑟琳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嬌羞的笑意,剛想跟傅衡逸打招呼,沈清瀾已經快了她一步,走向了傅衡逸,“你怎麼來了?”
傅衡逸微微一笑,“來接你。”將手上的外套披在沈清瀾的身上,“出門怎麼也不記得帶一件衣服。”神情之溫柔,彷彿要溢出水來。
凱瑟琳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看着兩人熟稔的樣子,眼睛裡的嬌羞漸漸消失,變成了黑沉一片,她開口,“這位先生是?”
“這是我的丈夫傅衡逸。”沈清瀾淡淡的說道。
傅衡逸朝着衆人微微點頭,神情算不上淡漠,卻也不見得溫和。
凱瑟琳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傅先生你好,我是沈小姐的朋友,凱瑟琳·博伊德。你可以叫我凱瑟琳。”
聞言,沈清瀾挑眉,她怎麼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親近到這個地步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凱瑟琳。
傅衡逸神情淡淡的,只是說了一聲“你好”就沒有了下文,對於凱瑟琳伸出的雙手並沒有伸手與之相握的意思,凱瑟琳眼底閃過一抹難堪,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傅衡逸看向沈清瀾,“事情都辦完了嗎?”
沈清瀾點點頭,“已經好了。”說着看向諾亞和弗蘭克,“弗蘭克先生,諾亞先生,十分抱歉,等下我和我的丈夫還有事情要辦,就先離開了。”
弗蘭克微微一笑,“沈小姐有事先去忙,我們這裡有丹尼爾就行了。”
沈清瀾看了一眼丹尼爾,丹尼爾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沈清瀾就和傅衡逸一起離開了。
“這位沈小姐的丈夫是什麼人,看着很冷的樣子?”等沈清瀾他們走後,凱瑟琳悄聲問丹尼爾。
她對傅衡逸的興趣自認爲隱藏的很好,但是卻被丹尼爾一眼看了出來,心中嗤笑一聲,笑着開口,“他除了對清瀾,對其他人一向是這樣,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連一個笑臉都沒有得到。”爲了打消凱瑟琳的念頭,丹尼爾不惜詆譭傅爺。
“他是做什麼的?”凱瑟琳並沒有因爲這樣就對傅衡逸失了興趣,繼續問道。
“一個當兵的。”丹尼爾隨口說道。
凱瑟琳對丹尼爾的話將信將疑,“他不是普通的當兵的吧?”
“凱瑟琳。”弗蘭克在一邊聽着凱瑟琳和丹尼爾的問話,臉上有些不好看,沉聲開口。
凱瑟琳笑笑,不再開口。
丹尼爾陪着弗蘭克他們用了晚餐,又將他們送到酒店這才離開。
回到酒店,凱瑟琳躺在牀上,腦中全是今天見到傅衡逸的情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見過的優秀男人也不少,甚至連追求者中也不乏很多的出色的男人,她一個也沒有看上,但是今天,卻偏偏看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她拿出手機,撥出了一串號碼,“幫我查查那個冷清秋的資料,尤其是她的丈夫,我想知道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掛了電話,她的眼睛裡滿是冷意,她不喜歡沈清瀾,從見到沈清瀾的第一眼起她就看沈清瀾不順眼,或許是因爲自己的老師對沈清瀾的讚賞,也或許是因爲沈清瀾的容顏讓她心中不爽。
沈清瀾和傅衡逸並沒有將凱瑟琳放在心上,回到家裡,傅衡逸去做飯,沈清瀾在一邊給他打下手。
**
南城,顏家。
顏安邦從部隊裡回來,家裡依舊是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顏夕和趙佳卿去了國外,顏盛宇自從顏夕走了以後也基本不再回這個家,只除了偶爾給他打個電話。
只有一個人,顏安邦也懶得吃飯,靠在沙發上自己喝着一瓶紅酒,忍不住想起了以前沒跟趙佳卿離婚的時候,夫妻倆雖然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恩愛,但也算是相敬如賓,顏夕和顏盛宇都與自己那般親近,哪裡像是現在,整座房子就孤單單的自己一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淒涼。
這一刻,顏安邦心中隱隱有些後悔,只是這樣的念頭剛一冒出來,又被他自己死死地掐滅了,要不是趙佳卿太過狠毒,秦沐現在應該還能好好地陪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門鈴響,顏安邦起身去開門,就看見了秦妍,紅腫着雙眼,神情憔悴,顏安邦一驚,“妍妍,你這是怎麼了?”
秦妍扯了扯嘴角,“安邦,能不能先讓我進去?”
顏安邦側身,讓秦妍進屋。
秦妍坐在沙發上默默垂淚,顏安邦看着她,“妍妍,你先別哭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妍不說話,就是哭,看的顏安邦很是心焦,他起身,給秦妍倒了一杯水,秦妍忽然抱住了他,顏安邦的身子一僵,“妍妍,你……”
秦妍埋首在顏安邦的懷中,失聲痛哭,“安邦,我後悔了,我根本不應該離開你,那個混蛋根本不是人……”
顏安邦連忙將手裡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輕輕拍着秦妍的肩膀,“妍妍,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嗚嗚嗚,安邦,他竟然在外面有女人,而且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原來,今天秦妍在家裡,忽然有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上門,說是要找她的丈夫,並且稱這是她丈夫的孩子,秦妍自然是不信的,給丈夫打電話,丈夫回來,看見他那個表情,秦妍就知道原來孩子真的是丈夫的。
秦妍氣怒,跟丈夫動起了手,男人竟然當着那個女人和孩子的面將她給打了。
顏安邦聽完秦妍的話,臉上全是怒氣,將秦妍推開就打算去找那個男人算賬,“我打死那個王八羔子。”
秦妍一把拉住他,“安邦,不要去,不要爲了我惹麻煩,那個男人身後是道上的勢力,你要是惹上他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顏安邦掙開秦妍的手,“那也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秦妍一把抱住顏安邦的後腰,“安邦,我求你,不要去,你要是去了,我跟他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顏安邦身子一僵,聽着身後秦妍可憐兮兮的哭腔,顏安邦的心頓時就軟了,轉過身,將秦妍抱在懷裡,輕聲安慰着。
等秦妍情緒平復一些了,顏安邦才放開她,“妍妍,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秦妍眼睛通紅,聞言,苦笑一聲,“我能怎麼辦,我從生了沐沐以後就傷了身子,這麼多年跟他之間也沒能有個孩子,現在人家帶着孩子找上門,我除了退位我還能怎麼辦?”
顏安邦一臉的怒氣,“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大哭大鬧嗎?安邦,我只是一個女人,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一個溫馨的家庭,而且這些年,他對我其實挺好的,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我雖然不愛他,但是不可否認,我的心裡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我自己的身子不爭氣,也許我跟他的孩子也挺大了。”
“你……你不愛他?”顏安邦抓住她話中的重點,問道。
秦妍一滯,低下頭,沉默不語。
顏安邦卻沒有就此就算了,他定定地看着秦妍,“妍妍,你既然不愛那個男人,當年爲何要嫁給他?你當年離開南城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邦,你別問了,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秦妍嘴角的笑意很是苦澀。
顏安邦一把抓住秦妍的肩膀,卻聽得秦妍低聲叫了一聲,他連忙鬆手,“他打你哪裡了?”
秦妍搖頭,“安邦,不要問了。”
聽到這話,顏安邦反而更加不放心了,一把將她肩頭的衣服拉開,就看見她的半邊肩膀都腫了,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顏安邦的眼神瞬間就變了,“這是他打的?”
秦妍推開他的手,將衣服拉好,不說話,顏安邦站起來就要走,秦妍一把抱住他,“安邦,不要去,給我留一點面子吧,這件事也不光是他的錯,要不是我還留着你我的照片,刺激了他,他也不會下這樣的重手。”
顏安邦豁然轉身,定定地看着秦妍,“你剛纔說什麼?”
秦妍眼睛裡閃過一絲痛楚,雙手捂着臉,“安邦,不要問了,我求求你。”她垂着頭,聲音悶悶的。
顏安邦猜到什麼,心裡閃過一抹了然,深深地嘆息一聲,在秦妍的身邊坐下,“行,我不去找那個男人,你別哭了。”
顏安邦等到秦妍的情緒完全平復了,纔開口,“妍妍,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明天就去跟他把手續辦了,以後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顏安邦不知道該說什麼,秦妍笑笑,“不要難過,我沒事的,又不是離開他我活不下去,當初那麼艱難我也過來了,現在這些不算什麼。”看見桌上的紅酒,秦妍拿過來,“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陪我喝酒吧?”
顏安邦沒有拒絕,起身去拿了一個酒杯,遞給秦妍。
秦妍一連喝了好幾杯,見她喝的那麼兇,顏安邦一把拉住她,“喝酒可以,但是不能這麼喝,妍妍,你難過可以哭出來,不要折磨自己。”
秦妍揮開顏安邦的手,笑笑,“安邦,你說我這樣算不算報應,當初如果不是因爲我回來找你,那麼趙佳卿就不會對沐沐下手,我也不至於遇上那個男人,現在也就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安邦,你知道嗎,沐沐剛丟的時候我真的快瘋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她,趙家的人還……算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現在只希望我的沐沐還活着,還能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她,只要她能幸福快樂,我就很滿足了。”
“等等,你剛纔說趙家,趙家對你做了什麼?秦妍,不要隱瞞我,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會離開南城?而且一走就是這麼多年?”
秦妍彷彿想起了什麼,神情痛楚,“安邦,不要問了。”
“不行,你必須告訴我,難道你要我親自打電話去問趙佳卿還是希望我自己親自去查?”
“安邦,你這又是何必呢?”秦妍苦笑。
“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這件事到此爲止,不要再追究了。”
“好。”
“砰。”酒杯被顏安邦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秦妍身子一抖,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盛怒的顏安邦。
顏安邦神色陰沉,站起來就要走,秦妍拉住他,“安邦,你去哪裡,你答應我不追究這件事的。”
“我要去跟趙佳卿那個毒婦算賬。”顏安邦咬牙說道。
“安邦,不要去,這件事就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要不是我回來找你,他們也不會這麼做,是我錯。”秦妍祈求。
顏安邦轉過身,“當年是趙家拆散了我們,是我們相愛在先,她趙佳卿橫插一腳,你又有什麼錯?如果不是她趙佳卿,那麼我的妻子就是你。”
秦妍落淚,“安邦,不要說了,當年要不是趙家,你們家的危機該這麼辦?趙家幫了顏家,這是事實。”
顏安邦擡起秦妍的頭,滿眼的疼惜,“你就是太善良,所以纔會被人這樣欺負,爲什麼不早點將真相告訴我?”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沐沐已經丟了,我當時又是那個樣子,而顏夕,又是剛剛出生,我不想她剛出生就沒了爸爸,我的沐沐沒有得到幸福,我不能讓另一個孩子也沒有幸福。”
顏安邦說不清自己心中是個什麼樣的感受,很悶很沉,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看着默默流淚的秦妍,心疼地將她攬在懷裡,“妍妍,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爲我,你根本不用受這麼多的苦。”
秦妍微微一笑,“安邦,我不覺得苦,這輩子可以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要是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麼做。”
過了許久,顏安邦才放開秦妍,他深深地看着秦妍,像是下定了決定一般,開口說道,“妍妍,跟我結婚吧。”
秦妍豁然擡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安邦,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跟我結婚吧,等你跟那個男人離了婚,我們就結婚,前半生我虧欠你太多,後半輩子就讓我來照顧你。”顏安邦神情認真,絲毫沒有玩笑的意味。
秦妍定定地看着他,“可是盛宇和顏夕他們不會同意的,還有趙佳卿。”
“我已經跟趙佳卿離婚了,盛宇和顏夕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我現在與孤家寡人也沒有任何區別,過去我已經辜負了你。”
“可是……”
“沒有可是,秦妍,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幾年,現在我們都這個年紀了,剩下還能有幾個十幾年,難道我們還要繼續蹉跎嗎?”
秦妍還是有點猶豫。
“或者你已經不愛我了?”
“不是的,我心裡的人一直是你,這點從來沒有變過。”秦妍下意識地說道,“我只是擔心你的前途,要是我跟你在一起,會不會……”
“不要想這麼多,這些事情我都會解決,那個男人只是跟道上的人有點關係,他本身不是,而你就更加的沒關係了,這些影響不到我。”顏安邦說道。
秦妍猶豫了片刻,看向顏安邦,“安邦,我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說着,她忽然俯身,吻上了顏安邦的脣。
顏安邦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一把抱起秦妍,朝着樓上的臥室走去。
事後,秦妍起身,看着已經熟睡過去的顏安邦,穿好了衣服,離開了顏家。
回到自己的家,客廳裡的燈還亮着,男人坐在那裡,一臉的黑沉,看見進來的秦妍,頓時起身,“你到哪裡去了,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一直關機,你是想要急死我嗎?”
秦妍避開男人的手,在沙發上坐下,“我們離婚吧。”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妍,“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婚吧,我已經不想跟你過了。”秦妍冷漠地重複了一次。
“妍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就因爲中午我們吵了一架,你就要跟我離婚?”
秦妍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是。”
男人在秦妍的身邊坐下,“妍妍,不要說氣話,我知道中午我兒子說話過分了,但是我已經教訓他了,現在他也已經回了M國,以後沒事不會來國內,你就不要跟他一個小孩子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根本不適合,我很感激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要不是你,我當年也許就死了。”
“既然這樣,你現在又爲什麼要離婚?”男人不理解。
秦妍嘆息一聲,“我不愛你,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愛你,這麼多年,你對我那麼好,我也很想愛上你,但是抱歉,我做不到,我想你也知道這次我回來南城,就是因爲我放不下心中的那個男人,我知道你好,可是不愛就是不愛,你放了我吧。”
男人臉色鐵青,“秦妍,不要說了,我不會跟你離婚,除非我死,否則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今天你也累了,先休息吧,今晚我睡書房。”說着,男人就要走。
“我跟別的男人上牀你也不介意?”秦妍淡淡地說道。
男人轉頭,死死地瞪着她,臉色黑沉的可怕,“你剛纔說什麼?”
秦妍一點也沒有被他的樣子嚇到,淡淡開口,“我已經跟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這樣了你還不願意離婚?”
“你……秦妍,你不要臉。”
秦妍冷笑,“我是不要臉,所以你到底離不離婚?”
男人的氣息很是可怕,看着秦妍的樣子像是要生吃了她,“想跟我離婚好去跟你的姦夫成雙成對,秦妍,你做夢!”
秦妍神情未變,“不離婚也可以,三人行我也不介意,只要你覺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頭上一片綠。”
“啪。”男人的巴掌狠狠地落在秦妍的臉上,秦妍被打地身子一歪,倒在沙發上,她坐起來,臉上已經是紅腫一片,嘴角還掛着血絲。
男人的臉上沒有一點憐惜,冷冷地看着秦妍,“秦妍,剛纔的話我就當你是一時氣急口誤,要是再讓我聽到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秦妍笑了,絲毫沒有管臉上的傷,“我剛纔說的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要麼離婚,不然我就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頭上一片綠。”
------題外話------
凱瑟琳看上了傅爺,你們怎麼看?
之前手疼,醫生說碼字太久,肌肉和頸椎勞損,下午還要去做鍼灸,想想就害怕,這世上爲啥會有鍼灸這麼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