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的門被打開,護士抱着孩子走了出來,沈君煜走過去,“我妹妹怎麼樣了?”
“產婦大出血,現在已經陷入昏迷,正在搶救,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好,需要送進保溫箱。”
剛剛提起一點力氣的楚雲蓉聽了這話,身子一軟,就往地上滑去,沈君煜顧不上自己的母親,跟着醫生去看孩子,雖然這幾個醫生都是值得信任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產房裡,傅衡逸握着沈清瀾的手不放,看着她緊閉的雙眼,心痛的難以呼吸,“清瀾。”他叫着沈清瀾的名字,卻得不到迴應。
“醫生,血止不住。”助產士一臉的焦急。
醫生神情凝重,看着儀器上不斷下降的數字,沉聲道,“準備搶救。”
“傅先生,請你讓開,不要妨礙搶救。”醫生說話很不客氣,傅衡逸被推到一邊,眼睛卻緊緊地盯着沈清瀾。
耳邊是醫生和護士的話,但是他已經什麼都聽不見。
沈清瀾,你不可以有事,你要是有事,我也活不成了。
一袋袋的血液往沈清瀾的身體裡輸送,沈清瀾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三十二年的人生裡,傅衡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哪怕是他自己受了重傷,幾近死亡都不曾害怕的傅衡逸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的手垂落在身子的兩側,輕輕地顫抖着。
要是天上有神明,他現在一定虔誠祈禱。
沈謙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的妻子靠在溫兮瑤的身上,神情木然,兩位老爺子也是一臉的着急,沈君煜和傅衡逸也不在,於曉萱坐在一邊默默流淚。
沈謙只能去問韓奕,但是韓奕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知道沈清瀾難產大出血,孩子雖然是生下來了,但是人還在搶救中。
“誰是沈清瀾的家屬?”產房的門再次被推開,護士從裡面走出來,喊了一句。
“護士,我是她的父親,我女兒怎麼樣了?”沈謙上前說道。
“沈清瀾大出血,需要繼續輸血,血庫的O型血緊缺,你們誰是O型血?”護士問道。
“我,我是。”沈謙說道。
“那你快跟我進來。”護士說了一句,楚雲蓉反應了過來,“護士,我也是O型血,我的血也可以。”她和沈謙都是O型血。
“你們都進來。”護士說道。沈清瀾的血暫時止不住,醫院血庫裡的血都用上了都不夠,傅衡逸的血型也不符合。
剛剛走進產房,就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楚雲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手術檯上的沈清瀾,臉色蒼白,眼睛緊閉,就連胸膛的起伏都微不可見,彷彿死了一般,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卻不敢哭出聲,只能捂着嘴站在那裡默默流淚。
“你們誰先來?”護士問道。
“我先來吧。”沈謙說道,他在沈清瀾旁邊的病牀上躺下,看着自己的血液慢慢流進女兒的身體裡,眼神慈愛,“醫生,不用顧慮我,先救我的女兒。”
溫兮瑤已經去將沈君煜叫回來了,生怕等下血液量依舊不夠,沈君煜得知父母已經進去了,就想要進去,溫兮瑤拉住他,“你先等等,等下醫生會來叫人的。”
而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天光微亮,產房的門纔再次打開,沈清瀾被推了出來,傅衡逸緊緊地跟在她的身邊。
伊登一臉疲憊地從裡面出來,從醫生將孩子抱出來之後,他就進去參與搶救了。
最後被推出來的是楚雲蓉,這次爲了救沈清瀾,她被抽了不少的血,已經遠遠超過了身體能承擔的極限,現在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沈謙也是如此,只是他的身體比楚雲蓉好很多,沒有那麼明顯而已,沈君煜將沈謙扶到一邊坐下。
沈清瀾被推進了ICU,傅衡逸站在外面,靜靜地看着她,他已經站立很久了,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提醒着他,他的腿已經超出了負荷,但是傅衡逸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
最後還是伊登看不過去了,將他拉到了椅子上,“你的腿剛剛有了起色,你要是將它折騰斷了,清瀾醒來是會自責的。”
傅衡逸神情麻木,眼睛還看着沈清瀾的方向,伊登繼續說道,“清瀾的情況現在已經穩定了,送進ICU也只是擔心出現意外狀況而已,等到她醒了就可以轉道普通病房。只是這次她的身體虧損很大,需要休養很久。”
說道這裡,伊登的神情變得凝重,“傅衡逸,清瀾這次的大出血不是意外,是人爲。”
一句話,瞬間將傅衡逸的思緒拉回來,他直直地看着伊登,眼神仿若萬年的雪山一般,冷漠而死寂,“誰幹的?”
“暫時不知道是誰,但是我從清瀾的血液裡檢查出了一種物質,她生產時服用過活血的藥物。”伊登說道。
產婦生產過程中本來就會出血,一旦服用了活血的藥物,那麼很有可能會造成血崩,這是有人想要沈清瀾的命啊。
傅衡逸的眼神變得嗜血,神情陰狠,渾身都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咣噹。”東西掉落在地上喚回了伊登和傅衡逸的思緒,兩人尋聲看去,就看見溫兮瑤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裡,一臉的不可置信,地上滾落了一隻保溫桶。
“你們剛剛說的是真的?有人想要害清瀾?”她艱難地從嘴裡擠出一句話。
傅衡逸沒有說話,站過頭繼續看着沈清瀾,伊登走過去,將東西撿起來,“這件事你暫時先不要告訴其他人,我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溫兮瑤點點頭,沒有接保溫桶,“這是給你和衡逸帶的飯,你們先吃點補充一下體力,清瀾的爸媽那裡我會去說的。”
等溫兮瑤走了,傅衡逸才看向伊登,“能查出來是誰幹的嗎?”
伊登搖頭,“暫時不清楚,恩熙他們已經在查了,最遲明天,就會有結果。”
“我想進去陪她。”傅衡逸說道。
伊登想了想,答應了他的要求,沈清瀾現在的情況,要是有傅衡逸的陪伴,對她的恢復也是有利的。
傅衡逸穿上無菌服,坐在沈清瀾的身邊,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彷彿沒有溫度一般,傅衡逸將她的手整個包在手心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她。
“清瀾,你今天嚇死我了知道嗎?”傅衡逸溫聲開口,哪裡還有剛剛的嗜血,“我當時就想,你要是走了,歐我就跟着你一起走吧。你聽了這話可千萬別笑我,我真的是這麼想的。沒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個人,讓我愛之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
傅衡逸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傅老爺子原本是過來看看沈清瀾的情況的,見到這一幕,默默回去了。
“瀾瀾怎樣了?”沈老爺子見老友回來了,連忙問道。
“衡逸在裡面陪着她,我沒進去。”傅老爺子說道,其實今天他是想讓傅衡逸去看看孩子的,從孩子出生到現在,他們每個人都去看過孩子,除了傅衡逸。
楚雲蓉這次也算是傷了元氣,在醫院裡住着,她想爬起來看沈清瀾,但是卻被沈謙給阻止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清瀾醒了你纔好照顧她。”
楚雲蓉拉着沈謙的手,“清瀾她沒事嗎?”
“沒事,過幾天就會醒了,但是這次她的身子虧損嚴重,需要好好養,之後你有的忙了,所以你現在更要照顧好自己。”
楚雲蓉一聽,頓時連聲說道,“好好好。我一定好好照顧,但是清瀾要是醒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你現在先躺下好好休息,就算是睡不着,你也閉着眼睛養養神。”
“孩子呢?”楚雲蓉終於想起了孩子,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孩子出來的時候,渾身都發紫了,在那一聲嘹亮的哭聲之後瞬間沒了動靜。
“孩子還在保溫箱裡,但是沒有大的問題,過兩天就可以出來了,不要擔心,不管是清瀾還是孩子,都會沒事的。”沈謙安慰者妻子,這次女兒生產,可以說太過驚險刺激,絲毫沒有了迎接新生命的喜悅。
“孩子真的沒事嗎?你可不許騙我。”楚雲蓉不放心。
沈謙溫和地笑笑,“我還能騙你不成,孩子真的沒事,你要是不放心,我扶你過去看看。”
“好。”楚雲蓉立刻說道。
沈謙無法,只好扶着妻子去看孩子。他指着其中一個保溫箱說道,“那個就是清瀾的孩子。”
楚雲蓉定定地看着保溫箱裡的孩子,孩子的眼睛緊緊地閉着,手放在嘴邊,睡得香甜,楚雲蓉的心一瞬間就軟了,“真可愛。”
“現在可以放心回去休息了嗎?”
“孩子多久可以從保溫箱裡出來?”楚雲蓉問。
“醫生說最多三天。”
楚雲蓉聞言,這才放心了,跟着沈謙回到病房,躺下來休息,沈謙也坐在一邊休息,他的身體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
溫兮瑤先到樓下消化了一下剛剛的到的消息,等到情緒平復了這才重新上樓去看沈謙和楚雲蓉,沈君煜剛剛去送兩位老爺子了,他們都是九十歲的人了,跟着折騰了這麼多天,小輩們擔心老人家的身體受不住。
“爸、媽。”溫兮瑤的臉上帶着一絲淺笑,絲毫看不出剛纔受了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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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光線很昏暗,周圍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她被人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地上積着厚厚的一層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沒人來過了。
她想喊人,但是嘴巴上被人貼着膠布,手腳又被人綁着,腦海中不自覺想起了曾經看到過的有錢人家的孩子被人綁架,撕票的場景,心中的恐慌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嗚嗚嗚嗚。”她努力地扭動着身體,但是手腳被捆得很緊,根本無法掙脫。
金恩熙和茜絲莉站在門外,從窗戶上看着裡面的情景,神情冷漠。
“你認爲安的事情是她做的?”茜絲莉開口問道。
金恩熙搖頭,“我並不肯定,但是這個人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醫院,還鬼鬼祟祟的,總歸也不是什麼好人,Z國不是有句話,叫做‘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這件事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去問問就知道了。”她的語氣很冷,茜絲莉不用想也知道,只要確定了這件事跟她有關係,安妮的下場將會變得很有趣。
“先走吧,還要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呢,這個女人逃不了的。”金恩熙沉着臉說道,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事情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意外。
相比起上次,這次更讓金恩熙惱火,千萬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不然不死不休。
茜絲莉又看了一眼安妮,和金恩熙離開了這裡。這裡是郊外的工廠,已經被廢棄了很久,平時根本沒有人來。
金恩熙回去之後,就將整個醫院的所有監控全部調取了,包括一個星期以前的。
安德烈和茜絲莉幫着金恩熙一起看的,三個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纔將所有的視頻從頭到尾看了一次,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終於讓他們發現了異常。
金恩熙看着屏幕上的畫面,嘴角的笑意很冷,她站起來就走,茜絲莉急忙跟上。
醫院裡,伊登從化驗科出來,沉着臉,眼神如冰,他直接去找了傅衡逸,將化驗結果給了他,“安的血液裡殘留着兩種藥物,一種是讓人渾身無力的,一種是活血的,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要了她的命。”
傅衡逸死死地瞪着手裡的紙張,化驗單被他的緊緊地拽在手裡,“知道是誰了嗎?”
“恩熙他們查看了醫院的所有監控錄像,找到了幾個可疑的人。”
傅衡逸立刻站了起來,又俯身,在沈清瀾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聲音溫柔。只是剛走出病房,他的臉就沉了下來,“走吧,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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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國,艾倫聽了管家的彙報,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你剛剛說誰難產?”
管家低着頭,不敢看他此刻的神情,“我們留在京城的人剛纔傳回來消息,沈清瀾在生產過程中大出血,差點死了。”
“不是讓你們好好保護她嗎?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艾倫神情猙獰,他掀開被子就要下牀,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血液頓時浸溼了紗布,一邊的彼得見狀,急忙按住他,“祖宗,你就別折騰了,這條命都沒了,你還嫌不夠是吧,那個女人還沒死呢,管家都說了是差點了,你激動什麼?”
艾倫狠狠地瞪着他,彼得迎着他想要殺人的目光,硬着頭皮說道,“你就是瞪我,我也要說,你現在已經是半死不活了,要是再折騰下去,就真的死了,別以爲我每次都能將你救回來,這次是秦妍沒打算要你的命,射偏了一些,要是她心狠一些,你現在已經去見上帝了。”
艾倫的臉色沒有絲毫的好轉,他冷冷地看着管家,“一幫廢物,全部給我下去領罰。”
“艾倫,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孕婦生產本來就是有風險的,沈清瀾是自己難產,不是有人要殺她,這跟你的手下關係不大,你不能心疼她就就連自己的手下都不要了吧。”彼得開口爲艾倫的手下鳴不平,有時候,艾倫的個性真的太陰鷲暴力了,他的那些懲罰手段更是血腥殘忍,要是承受能力弱一些的,指不定就廢了。
“你要是心疼他們,可以自己去。”艾倫冷冷地說了一句。
彼得冷笑,“呵,當我沒說,艾倫,你爲了一個女人真是瘋魔了,我現在都是覺得沈清瀾對於你就是一個禍害,死了纔好。”
“砰。”一聲Q響,彼得捂着自己的腹部,單膝跪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艾倫,“你特麼真的瘋了是不是!”
艾倫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這是第一次,再有一次,它穿透的就將是你的心臟。”
彼得對上艾倫的視線,被其中的殺意一震,愣了神,嘴角輕揚,笑意苦澀,“我知道了。”
他站起來,慢慢走出了艾倫的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微頓,開口,“艾倫,我以爲我們是朋友。”
艾倫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將手中的Q放回到枕頭下,“出去。”話是對管家說的。
管家默默地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了,身後跟着另一個醫生,“少爺,先讓醫生給您包紮一下傷口。”
艾倫沒有拒絕,等醫生包紮好離開了,他纔開口說道,“去查查沈清瀾的難產是怎麼回事。”
管家應了一聲是,退了出去。
艾倫靠在牀上,看着窗外的陽光,手裡把玩着一塊玉佩。
當天下午,管家再次走了進來,“少爺,有消息了。”
“說。”艾倫冷冷地開口。
“沈清瀾的難產是人爲的,有人在她的藥物裡放了活血的藥和讓人渾身無力的藥,想要讓她在生產時一屍兩命。”
“砰”,水杯被砸在地上,碎了一地,艾倫神情很恐怖,“掘地三尺都要給我將秦妍給找出來,帶回來之後直接扔進獸籠。”
管家一愣,“少爺,這件事未必是夫……秦妍做的。”
“那又如何,我說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
管家不敢再說什麼,離開去辦事情去了,艾倫怔怔的看着牆上沈清瀾的畫作,輕聲開口,“小七,所有傷害了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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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國,秦妍得到艾倫那邊傳來的消息,笑笑,“果然不愧是卡爾的兒子,心夠狠,許諾呢,她的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
“回夫人的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她的手算是廢了,想要握Q恐怕不行。”
“廢了就廢了吧,反正也是廢物一個,現在你去告訴她,沈清瀾正躺在醫院裡生死不知,她可以去再添一把火。我想這麼好的機會她應該不會放棄吧。”
“夫人,依照她現在的情況,恐怕難以脫身。”
“呵,一個廢物而已,給她最後一個機會讓她去報仇對她而言就是一個恩賜,我廢了那麼大的功夫將她帶出來,總要發揮一點餘熱,我這人不喜歡虧本的生意。”
“知道了夫人,我會轉達的。”
“轉告她,做事情用點腦子,不要只會用她那殘廢的四肢。”秦妍冷聲說道。
“好的,夫人,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吩咐的嗎?”
“明天開始,我將離開這裡,你讓惠子過來代替我,從今天開始她就是金夫人。”
“是。”
秦妍摸着自己傷口,冷冷一笑,艾倫想找到她,不是那麼容易的,要不是她怎麼也找不到卡爾的骨灰,還需要受艾倫的威脅嗎?
她不是沒有讓人去找過,但是翻遍了可能的地方都沒找到,她甚至想過,艾倫是不是將卡爾的骨灰給毀了,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那是他威脅自己的唯一的東西,要是沒了,可就真的沒了桎梏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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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傅衡逸和伊登離開醫院,直接去了金恩熙的家裡,金恩熙正等着他們呢,“你們來了。”
“誰幹的?”傅衡逸開門見山。
金恩熙開口說道,“我看了監控錄像,看到了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行爲很可疑。”她將畫面調取出來,“就是這兩個人,我已經查過,他們都是這個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在這家醫院裡工作了很多年。”這也是她們當初沒有察覺到異常的原因之一。
傅衡逸盯着屏幕上的人,將他們的面容記在心中,“將這段視頻給我。”
金恩熙點點頭,給了他一個U盤,“我還在查背後的人,等有消息了會通知你,如果你能從這兩人嘴裡得知幕後之後那是最好的。”
傅衡逸嗯了一聲,“這次的事情謝謝你們。”
“這次我們沒有保護好安,你再說謝謝讓我很無地自容。”金恩熙說道,要是她能再細心一些,也許就可以避免這次的意外了。
傅衡逸倒是沒有將這次的事情怪在金恩熙他們的頭上,他們是沈清瀾的朋友,這一路走來,幫助沈清瀾良多,要真的要責怪,也是他這個當丈夫的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這件事不是你們的錯。”傅衡逸說道,伊登知道他的腿傷不能堅持太久,帶着傅衡逸離開了這裡。
回到醫院,傅衡逸直接去了院長辦公室,不知道兩人在裡面談了什麼,院長送傅衡逸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傅先生,你說的情況要是屬實,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傅衡逸神情淡漠,“希望陳院長能夠重視這件事,不然傅家狀告的就不是兩個人而是人和醫院了。”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調查清楚。”陳院長彎着腰,態度良好,送走了傅衡逸,陳院長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回到辦公室立刻打了電話,將那兩個人叫了過來。
因爲不能肯定藥是他們兩個掉換的,所以傅衡逸並沒有選擇報警,而是將事情交給了醫院,陳院長年輕的時候曾經是部隊裡的軍醫,跟傅衡逸去世的父親有幾分交情,確切地說,當初他從部隊裡離開,是傅衡逸的父親將他安排到這家醫院的,他受過傅家的恩惠。
本想着趁着這次沈清瀾在這裡生產的關係,好好照顧沈清瀾,拉進與傅家的距離,沒想到人家差點一屍兩命。如果傅家真的要追究醫院的責任,那麼他這個院長也算是做到頭了。
而被傅衡逸注意到兩人其實是一對夫妻,男的是一名婦產科醫生,名叫周雄,平日裡工作也是兢兢業業的,護士名叫龐佳,也算是醫院裡資格比較老的護士了,這次主要是負責沈清瀾的藥品的檢查的,平時表現很不錯,纔會被安排在這次的生產人員名單中。
可就是這兩個看上去的人,竟然可能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這讓陳院長覺得很不可置信,所以當傅衡逸跟他說的時候,他是不相信的,但是在傅衡逸拿出了監控錄像之後,陳院長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這兩人是完全沒問題的。
兩人算起來還第一次到院長辦公室裡來,走到門口碰見對方,心裡就是一驚,忐忑不安地進了辦公室,見只有院長一個人在,心裡又鬆了一口氣。
“院長,您找我們?”龐佳先開口。
陳院長讓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定定地看着他們。兩人被看得越發不安,周雄頂不住壓力,先開口問道,“陳院長,這次您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院長淡淡開口,“別急,想先給你們看點東西。”他將自己的電腦的屏幕轉過來,屏幕上正是監控錄像,畫面上顯示的是兩人躲在醫院的角落裡打電話的樣子,神情慌張。
“你們誰能解釋一下這是幹什麼?”陳院長沉聲說道。
龐佳的眼神微變,只是她微微地低着頭,陳院長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周雄的眼神也變了,但是和妻子相比,他鎮定了很多,“院長,不過是打電話,沒什麼奇怪的吧。”
陳院長嗯了一聲,按了一下鼠標,“那就繼續往下看。”
下面的畫面換了一個場景,是在醫院的花壇邊,周雄將一支藥遞給了龐佳,龐佳連忙將藥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還四處張望了一下,滿臉的緊張。
“龐佳最近身體不舒服,我就給她送點藥,我們是夫妻,這很正常吧。”周雄狀似隨意地開口,只是眼底卻一抹心虛,這個藉口就是他自己也不信。
“既然是這樣,那麼龐佳緊張什麼?你們是夫妻,又不是偷情的。”陳院長淡淡的反問。
周雄扯了扯嘴角,試圖解釋,“我們……我們……”
“就連自己都圓不過去了吧,沈清瀾之所以會難產是因爲有人在她的藥物中加了活血和使人無力的藥物,這件事傅家已經知道,並且言明瞭一定會追究責任,現在辦公室只有我們三個人,你們要是坦白我還能去傅家面前替你們求情,要是你們咬死了跟自己沒關係,最後被傅家查查出來,這件事就不是這麼容易了結的了。”陳院長聲音微沉。
龐佳臉上閃過一抹驚懼,想要開口,卻被周雄一把按住了手,捏了捏,“院長,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傅太太難產我們也很難過,但是這件事跟我們並沒有關係,我們夫妻之間行爲古怪一點也就這樣而已,並不能證明什麼,您總不能因爲這樣就說這件事是我們夫妻做的吧。”
陳院長眼神微冷,直直地看着周雄,周雄鎮定地回視着他,陳院長收回目光,開口,“既然如此,我就只能按照傅家說的那樣,選擇報警了,相信有了警察的介入,事情很快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周雄點點頭,“確實應該這樣,這也是對我和龐佳的負責。”
聞言,陳院長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通知警方,儘快調查出事情的真相。”
眼看陳院長真的打算打電話給警察,龐佳忽然站起來,伸手打落了陳院長手裡的手機,“陳院長,不要報警,事情是我們做的,我們坦白。”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周雄還沒反應過來,龐佳就已經把話給說完了,他閉上眼睛,心沉到了谷底。
陳院長面色一變,“到底怎麼回事,說!”
龐佳捂着臉,低聲哭泣,“院長,這件事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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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衡逸回到病房,就看見沈君煜正好從裡面出來,“衡逸,事情辦完了?”
傅衡逸點點頭,“清瀾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剛剛醫生來檢查過,說是已經完全穩定了,等下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我進去看看他。”傅衡逸說道。
沈君煜按住他的肩膀,“衡逸,你現在先回去休息一下,瀾瀾過兩天就會醒,你現在的狀態被她看見,不是讓她擔心嗎?”
“我堅持地住。”傅衡逸說道。離開沈清瀾的身邊,他也是休息不好,還不如看着她,起碼心中安寧。
“你聽我的,你現在先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你現在的形象就跟流浪漢似的,瀾瀾醒了就都認不出你。等下瀾瀾就會回到普通病房,我讓人在裡面放一張牀,你休息。”
傅衡逸想了想,沒反對他的建議,“好,君煜,扶我到車上吧。”他的腿現在很不舒服。
沈君煜連忙上前扶住他,嘆口氣,“你們現在可真是患難夫妻了,一個兩個的,就沒個讓人放心的時候,我先陪你回去吧,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謝謝。”
“一家人說什麼謝謝,打我臉呢。”
沈清瀾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距離生產已經過去了三天,她剛剛睜開眼睛,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緊,她轉頭,看見傅衡逸躺在她隔壁的牀上,握着她的手,正閉着眼睛睡覺,下巴上有青青的鬍渣,眼睛下的青色也很重。
她的眼睛裡滿是溫柔的笑意,靜靜地看着他的睡顏,嘴角輕揚,那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傅衡逸睡得並不沉,察覺到有人注視着他,立刻就醒了,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個含笑看着他的人兒,“清瀾。”
“嗯,是我,傅衡逸,我醒了。”沈清瀾溫柔地說道。
傅衡逸從蹭地從牀上坐起來,翻身下牀,將沈清瀾一把抱在了懷裡,“清瀾。”
他抱得很緊,讓沈清瀾幾乎透不過氣來,但是沈清瀾卻什麼都沒說,用力地回抱着他,她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是將傅衡逸給嚇壞了,不止是他,就是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尤其是最後的那一下,孩子出來的瞬間她就血崩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迅速往身體往涌,那一刻,她是真的以爲自己會死在產房裡。
“傅衡逸,我沒事了。”沈清瀾輕聲安慰着傅衡逸。
傅衡逸啞聲開口,“你這次真的把我嚇着了。”
“嗯,我知道,這次是沒有經驗,以後就不會了。”
“沒有下一次。”傅衡逸斷然拒絕,“我們要這一個孩子就夠了,不需要再要第二個,清瀾,再來一次,我真的會崩潰的。”傅衡逸心有餘悸地說道。
他極少有情緒這樣外泄的時候,現在見到他這樣後怕的樣子,沈清瀾哪裡還敢刺激他,點頭附和道,“好,我們就只要這一個,以後都不生了。”
“等你康復了我就去做手術。”傅衡逸繼續說道。
“不行。”沈清瀾拒絕,對上傅衡逸深沉的眸色,她的心一軟,解釋道,“要做也是我去做,不過現在說這有些早,這件事等我身體康復再說,行嗎?”
傅衡逸定定地看着她,沈清瀾摸摸自己的肚子,“傅衡逸,我餓了。”
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但是傅衡逸就是捨不得她餓,站起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走了幾步,沈清瀾忽然叫住他,“傅衡逸,我們的孩子呢?”
傅衡逸的身子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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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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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哪有是蹦極治不好的,如果沒有,那就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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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哪有是蹦極治不好的,如果沒有,那就兩次。
當兩個時光正好碰撞在一起,唐憶柔穿越到了古代。她爲恨待在他身邊,卻在暗殺中一步步淪陷。
弱水三千,我願棄了三千,只與你一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