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在半夏西餐廳,沈清瀾到的時候,蘇晴已經在等着她了。沈清瀾的視線在蘇晴的身上掃了一圈,然後才收回目光。
蘇晴挑眉,好笑地看着她,“鑑定結果滿意嗎?”
沈清瀾微笑,“還不錯,最近在做什麼?”
“周遊世界,正好這次來了京城,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蘇晴在菜單遞給她,“點菜,我請客。”
沈清瀾接過菜單,視線在她的左手上掃了一眼,從進來開始,她的左手幾乎沒有動過。
蘇晴對她的視線毫無所覺,趁着她點菜的功夫,從包裡拿出了兩個盒子,“送給兩個寶貝的滿月禮物。”
沈清瀾接過禮物,隨手放在一邊,“你的左手怎麼了?”即便是拿禮物,蘇晴也幾乎沒有動過左手。
蘇晴笑,“沒什麼,挺好的呀。”
沈清瀾不說話,定定的看着她。
“好吧,我說實話,就是骨折了一下,不過沒什麼大事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爲什麼會骨折?”沈清瀾問她。蘇晴聳肩,“愛玩兒唄,上次和伊登一起去了一趟原始森林,遇到了幾頭野獸,在搏鬥的過程中,不小心將手給傷了,就這麼簡單。”她說的輕描淡寫。
“真的?”沈清瀾半信半疑,爲何她覺得蘇晴有事情瞞着她呢?
蘇晴好笑,“難不成我還能騙你呀,放心吧,按照我的身手,我能出什麼事兒,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打電話問伊登。”她並不怕沈清瀾打電話去問,伊登是一定會幫她隱瞞的。
聽到伊登的名字,沈清瀾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她,“你跟伊登……”
蘇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好笑,“我跟伊登只是朋友。”
沈清瀾挑眉,“可以不只是朋友。”她真心覺得蘇晴跟伊登挺般配的,要是這兩人在一起,倒是不錯。
蘇晴無語,“你什麼時候轉行做紅娘了?”
“真的不考慮考慮?伊登真的挺好的,長得帥,脾氣好,醫術高。”沈清瀾極力推銷伊登。
蘇晴看着沈清瀾笑出了聲,是真的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哪裡會管這樣的事情,不過這樣的變化很好,充滿了煙火氣,更真實。
“別笑,我跟你說認真,伊登真的不錯,你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你要是對他有好感趕緊下手,畢竟覬覦他的人還是蠻多的。”沈清瀾一臉認真,顯然是要將紅娘當到底了。
蘇晴笑的越發歡暢,“清瀾,你這樣子可一點都不女神了。”
沈清瀾無奈地看着她,她跟她說正經的,結果這人跟她插科打諢,不過卻也看出了她的態度,“真的沒可能?”
蘇晴停了笑,認真點頭,“沒有,我跟他更適合做朋友。”若非如此,她肯定就會主動追求伊登了。
沈清瀾聞言,只好放棄,神情遺憾,“好吧。接下來你還要繼續旅遊?”
“當然,我的夢想是周遊世界。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也許有一天,我就碰到了我的白馬王子呢。到時候我肯定把人帶來給你看。”
“一言爲定。下一站去哪裡?”沈清瀾順着蘇晴的話題往下說,並沒有繼續追問她關於左手的事情,她知道蘇晴必定是有事情瞞着她,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那麼她就不問,這是她對朋友的尊重。
“還沒想好。我一向隨性,也許到了機場我就知道自己下一站的目的地了。這次過來主要也是爲了看看你,看完我就走了。”
“這麼快,不多呆幾天嗎?”沈清瀾還想跟蘇晴好好聚聚,畢竟他們兩個真的就是聚少離多。
“不了,京城這個地方我曾經呆過一段時間,該玩兒的也早就玩過了。”如果不是沈清瀾在京城,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裡。
吃過午餐,蘇晴還要趕飛機,沈清瀾送她去機場。
“要是有事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沈清瀾還是有些不放心。
蘇晴笑,“好,有事我一定找你,我若是不找你,就說明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沈清瀾主動給了她一個擁抱,“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不要像之前那樣,一消失就是好幾個月,我會擔心你。”
“好,我保證有空就給你打電話,嗯,這樣吧,每到一個地方,我就給你寄一張明信片,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好,一言爲定,不許反悔。”沈清瀾一口答應,蘇晴好笑,“還跟小時候一樣。”拍拍她的肩,毫不猶豫的走進了安檢。
看着蘇晴離開的背影,沈清瀾總覺得這次看到她有些不一樣了,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現在的她比起之前似乎更隨性了。
沈清瀾剛剛踏進家門,就聽見晨晨在哭,她加快了腳步,就看見月嫂抱着兒子哄着。
月嫂看見她彷彿看見了救星,連忙將孩子遞給她,“晨晨餓了,給他餵奶粉也不喝。”
沈清瀾接過孩子,輕輕拍着她他的背,隨口問道,“傅衡逸人呢?”
月嫂說道,“抱着糖糖躲出去了。”
沈清瀾黑線,“他哭了多久了?”
“十幾分鍾了。”十幾分鍾倒也不算久。
晨晨到了媽媽的懷中哭聲戛然而止,眨巴着水汪汪的大大眼睛看着媽媽,身子直往她的胸前拱,沈清瀾看着他,無奈的笑笑,“我去餵奶,你忙你的吧。”
以前只有安安一個孩子的時候倒是不明顯,有了雙胞胎之後,傅衡逸重女輕男的傾向就十分的明顯了,平時糖糖的事情都是他親力親爲的,洗澡,換尿布,哄她睡覺,餵奶,他都一手包辦了,幾乎沒有讓月嫂上過手,但是而小兒子的事情,基本都是由月嫂來完成,傅衡逸幾乎沒有沾手。
有時候連沈清瀾都看不過去了,想說他幾句吧,這人偏偏振振有詞,女兒是朵嬌花,需要細心呵護,男孩糙養點,以後長大了不至於嬌氣。
沈清瀾聞言,只想送他一個大白眼,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也掩飾不了他重女輕男的本質。
傅衡逸是個極細心的人,在女兒的事情上,他更是細心,所以沈清清瀾一點也不擔心女兒,索性就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小兒子身上。
晨晨比糖糖要磨人的多。大概是在肚子裡的時候太聽話了,出生之後可勁兒折騰。一個不順心就會嚎,嚎得驚天動地,霸道性子可見一斑,要不是孩子實在太小,沈清瀾必然是要下手管的,但現在,打打不得,說了人家也聽不懂,只能等他再大一點再來掰正他的性子。
再不想離開家,傅衡逸的假期也馬上要結束了。晚上將女兒哄睡了之後,傅衡逸看着女兒遲遲不願意離開。
沈清瀾見他遲遲不回房間,還以爲是女兒不睡呢,走過來一看,結果是這人不捨得女兒,不想走了。
她靠在門上,看着他,似笑非笑,“傅衡逸,我看你就跟女兒這兒呆着吧,房間你也不用回了。”
傅衡逸聞言,訕訕,老婆生氣了,趕緊站起來打算去哄老婆,沈清瀾卻已經轉身回房了。
“媽媽吃醋了,爸爸去哄媽媽,你乖乖睡覺。”離開前,傅衡逸對睡着的女兒說道,語氣那叫一個溫柔。
回到房間,沈清瀾正躺在牀上看書呢,十分專注的模樣,連傅衡逸進來了都沒有擡頭看他一眼。
傅衡逸摸摸鼻子,在牀邊坐下,狀似無意地問道,“在看什麼書?”
沈清瀾裝沒聽見,翻了一頁,被老婆完全給無視了,傅衡逸也不惱,緩聲開口,“吃女兒的醋了?”
沈清瀾終於捨得從書本中擡頭看了他一眼,“我可不像某人,整天就惦記着吃自己孩子的醋。”她說的慢條斯理,輕聲細語的,傅衡逸訕訕。
“怎麼捨得從你的小情人那裡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要守一夜呢。”
“我明天就要回部隊了,好久才能回來,所以就想多看看糖糖,要不下次我回來,糖糖該不認得爸爸了。”
“這樣啊,糖糖是你親生的,晨晨大概是我從外面抱回來的。”這個人晚上可是一眼都沒看過小兒子。想當初生安安的時候,這人好歹每次回來都會將安安的事情接過去,晚上會哄安安睡覺。
傅衡逸頓時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他承認自己確實對小兒子的關係不夠,但是誰讓糖糖就跟沈清瀾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每次一見到女兒,尤其是看到那雙跟沈清瀾一模一樣的眸子,他的心都化了。只能怪糖糖太會長,將母親的好基因都給繼承了。
“老婆,我錯了。”
沈清瀾看着他,似笑非笑,“哦?”
“我其實也是關心晨晨的。”
沈清瀾將書放在一邊,嚴肅了表情,“傅衡逸,我知道你喜歡女兒,但是晨晨也是你的兒子,你不能區別這麼明顯,現在孩子還小,他或許感覺不到,但是等他漸漸長大,他就會有感覺,你有常年在部隊,我不想兒子以後長大了跟你不親近。”這是沈清瀾這段時間看到傅衡逸對女兒的疼愛時,最擔心的事情。
傅衡逸攬着她的肩,“我明白你的顧慮,之前是我疏忽了,以後我儘量做到一視同仁。”
沈清瀾對他這話持懷疑態度,直接躺下就睡了。
傅衡逸:……他現在的信譽這麼低了嗎?他老婆都不相信他了。
第二天,沈清瀾早早就起來了,今天傅衡逸要去部隊,她要起來給他收拾行李。傅衡逸還在睡呢,晚上他起了好幾次,要給兩個餵奶換尿布,幾乎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雖然有月嫂,但是傅衡逸不放心將女兒交給別人,寧願自己辛苦些。
沈清瀾行李收拾到一半,隔壁的嬰兒房就傳來了哭聲,只見原本還在睡覺的傅衡逸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牀上爬起來,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沈清瀾透過衣帽間的門看到這一幕,直搖頭,這人註定了是女兒奴了。
正在哭鬧的小傢伙還真的是糖糖,平日裡糖糖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大聲哭鬧,頂多就是哼唧兩聲。
月嫂小李正抱着糖糖在輕聲哄着,但是這孩子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哄不好,傅衡逸上前將女兒抱過來,“不哭了,寶貝兒,爸爸在。”
神奇的是,剛纔還哭鬧不休的糖糖立刻就停止了哭鬧,變得異常的乖巧,砸吧砸吧小嘴,傅衡逸就知道她是餓了,抱着女兒直接去了廚房,離開之前還特意看了一眼晨晨,就見小傢伙還在呼呼大睡呢,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他嫌棄地看了一眼小兒子,低頭看着眼角還掛着金豆豆的女兒,語氣溫柔,“你弟弟就是一隻小豬,整天不是吃就是睡,我們不跟他學,我們現在就去吃飯。”說着,抱着女兒施施然下樓去了。
傅衡逸給女兒餵奶粉,吃飽喝足了,沈清瀾也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傅衡逸抱着女兒不可撒手,沈清瀾看了一眼已經在外面等着的車子,催他,“快走吧,不要讓人家久等。”
傅衡逸滿臉不捨,“你一個人要照顧兩個孩子太累了,不然你就隨我去軍區吧,我好方便照顧你們。安安要上學就讓他待在家裡,有爺爺還有阿姨在。”
剛走過來準備送別爸爸的安安:……
沈清瀾瞥了他一眼,別以爲她不知道這人就是不想跟女兒分開,將女兒從抱過來,“家裡有月嫂,會幫我照顧孩子,你就放心走吧。”
傅衡逸眼睛落在女兒的身上,試圖繼續忽悠沈清瀾,“糖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我在帶,突然換了人她會不習慣,要不你先跟我去軍區住一段時間,等糖糖適應了你再回來。”
“遲早要有這麼一個過程的。”沈清瀾不爲所動,軍區裡就她跟傅衡逸兩個人,帶着兩個孩子,他還工作不工作了?
“爸爸,外面的叔叔一直在看着你,你趕緊走吧,不能遲到。”安安開口,催促傅衡逸。
傅衡逸低頭看着他,這個臭小子,不幫他勸沈清瀾就算了,竟然還趕他走,白疼他了。
安安要是知道了爸爸在想什麼,一定會告訴他,誰讓你要忽悠媽媽拋下我帶着弟弟妹妹跑路的。
傅衡逸又看向女兒,期待着小傢伙能哭兩聲,表示一下離開父親的不捨,結果糖糖已經在媽媽的懷裡昏昏欲睡了。
傅衡逸心塞,“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會按時往家裡打電話的。”
“知道了,快走吧。”沈清瀾催促道,晨晨該睡醒了,她要上去看看。
傅衡逸幽怨地看着沈清瀾,卻見後者抱着女兒頭也不回地進去了,安安朝着爸爸揮揮手,“爸爸再見。”然後,邁着小短腿追上沈清瀾,“媽媽,我要跟你一起吃早餐。”
傅衡逸:……
傅衡逸去了部隊之後,每天都會按時打電話回家,一天三個,早中晚。
“清瀾,今天果果聽話嗎?沒有哭鬧吧?”傅衡逸每次一開口,先問的一定是女兒。
沈清瀾看了一眼在客廳裡跟安安玩的十分高興的女兒,嗯了一聲,兩個孩子已經會爬了,每天都會在地上爬來爬去,沈清瀾每天都要在他們的身邊看着,不然一個不小心,兩個小傢伙就會闖禍。
“糖糖不可以動那個。”客廳裡傳來安安的聲音,隨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先不跟你說了。”沈清瀾說了一句,掛斷了電話,徒留傅衡逸在電話那端乾着急。
沈清瀾快步走到客廳,就看見安安正打算伸手去拿被打碎的玻璃杯子的碎片,“安安,別動。”她喊了一句。
安安見她來了,解釋道,“媽媽,杯子是妹妹打碎的。”沈清瀾看了一眼被打碎的杯子,正是前段時間傅老爺子剛買的,最近最喜歡的一個杯子。
糖糖被安安按住了手,皺着眉頭,眼巴巴地看着玻璃碎片,看樣子是想去拿,絲毫沒有將曾爺爺心愛之物打碎的覺悟。
別看糖糖剛出生的時候十分乖巧,但是會爬之後,她就變成了最好動的那個,對什麼都好奇,喜歡伸手去碰,結果東西到了她的手中,很快就會被弄壞,破壞力極大,而最鬧騰的晨晨就比較懶了,有時候沈清瀾想讓他動動都很難,他是能躺着絕對不爬。
“安安,看住妹妹,媽媽先把碎片打掃一下。”爲了防止孩子們傷着,沈清瀾讓月嫂將孩子帶出去,然後跟趙姨一起將角角落落都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遺漏任何的玻璃碎片。
安安帶着弟弟妹妹在樓上的兒童房玩耍呢,這裡面都是玩具,原本安安一個人的玩具就夠多了,現在又加上兩個孩子的,這裡簡直就變成了玩具的海洋,糖糖和安安玩的不亦樂乎,而晨晨則是坐在角落裡,手裡拿着一隻小黃鴨,時不時捏一下,自娛自樂倒是很高興。
沈清瀾剛想好好教訓一下女兒,傅衡逸的電話又進來了。
“清瀾,剛纔發生什麼事情了?”傅衡逸語氣着急。
沈清瀾看着女兒,見女兒整個人趴在安安的背上,想要讓安安給她當馬騎,“你女兒將爺爺最心愛的杯子打碎了。”
“糖糖沒事吧,傷着哪裡沒有?”傅衡逸一聽,越發着急了。
沈清瀾:……
“清瀾,你說話啊,糖糖傷着了嗎?不行,我要回來看看。”傅衡逸說着就要離開辦公室。
沈清瀾趕緊叫住他,“你女兒毫髮無傷,正在欺負你大兒子呢。”
“不行,清瀾,你讓我看看她,不看她一眼我不放心。”傅衡逸要求視頻。
沈清瀾:……有時候她都覺得她可能是個後媽,會趁着傅衡逸不在欺負女兒那種。
視頻連通,傅衡逸看到的就是糖糖騎在安安的背上,笑得歡暢的模樣,他眉頭緊皺,“糖糖要是摔下來怎麼辦,清瀾,這樣太不安全了。”
沈清瀾:……你難道不應該說的是女兒太皮了,應該管管嗎?
傅衡逸是一點都沒有覺得女兒皮,這樣子叫活潑有活力。
“地上鋪了厚地毯。”即便真的摔下來了,就這麼點高度,也不會疼。
傅衡逸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扶着她點,萬一磕着哪裡了怎麼辦?”
沈清瀾很想掛視頻,見安安額頭都有汗了,衝着兒子喊了一聲,“安安,將妹妹放下來,不要總是縱容她欺負你。”
安安笑眯眯,“媽媽,妹妹沒有欺負我,她是在跟我玩兒呢,她喜歡我纔會跟我玩兒的。”
得,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傅衡逸看着玩兒的正在興頭上,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的女兒,心塞塞的,“清瀾,你讓糖糖跟我說句話。”
糖糖說話早,已經會喊爸爸媽媽了,雖然吐字不是很清晰。
“糖糖,爸爸想跟你說話,你叫一聲爸爸。”沈清瀾將手機拿到女兒的面前,糖糖往手機界面上看了一眼,認出了裡面的人是爸爸,卻沒有開口,而是拍拍安安的頭,“哥哥,哥哥。”
哥哥兩個字,是糖糖叫得最清楚的字。
被女兒徹底無視的傅衡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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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一轉眼就是三年,沈清瀾三十歲這年,一幅作品獲得了國際大獎,這份獎項可比以前得的那個青年畫家的獎項含金量高多了,這個大獎可是面對所有年齡層、所有國家的油畫獎項。
沈清瀾的畫本來價值就高,而且這幾年她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家庭上,作品極少,但每一幅都是精品,現在又獲得了這樣的一個大獎,身價瞬間暴漲,直逼一些聞名已久的老藝術家。
沈清瀾要去Y國領獎,家裡的雙胞胎兄妹鬧着要跟她去,卻被沈清瀾拒絕了,反倒是安安被沈清瀾帶走了。
“媽媽,我們真的不帶弟弟妹妹嗎?”在去機場的路上,安安問道。
沈清瀾搖頭,“這次先不帶他們了,艾倫叔叔生病了,我帶你去看看他。”
她本來是不想帶安安的,但是前兩天接到彼得的電話,說艾倫病重,一直在念叨着安安,希望沈清瀾能帶安安去看看他,沈清瀾答應了。
安安跟艾倫的感情非常好,每年暑假安安都會去Y國陪艾倫住幾天,短則七天,長則半個月。
今年沈清瀾本給安安報了一個軍事夏令營,爲期一個月的時間,本是打算等安安夏令營結束之後,再送他去Y國的,不過因爲艾倫病重,臨時改變了計劃。
安安聽到艾倫生病了,有些着急,“我前天跟艾倫叔叔打電話,他沒說生病呀,怎麼突然間就生病了呢?”
“這個媽媽也不知道,等到了Y國我們就知道了。”
“艾倫叔叔也真是的,生病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呢?他要是早告訴我,我就早點過去看他了呀。”安安念念叨叨,還在擔心艾倫的病。
“別擔心,會沒事的。”沈清瀾安慰兒子
原本因爲能跟着媽媽出去而感到高興的安安,心情瞬間變得低落,他靠在沈清瀾的身上,沉默不語。
艾倫生病已經有段時間了,只是一直讓彼得瞞着,不讓他告訴安安而已。
飛機落地,是彼得親自來接的機。
看見彼得的第一眼,安安立即問道,“彼得叔叔,艾倫叔叔怎麼樣了?”
彼得見狀,很是欣慰,起碼艾倫沒有白疼這個孩子,“艾倫叔叔這次病得有些重,你要幫我好好勸勸他,讓他配合醫生的治療,知道嗎?”
安安聞言,皺眉,“艾倫叔叔不願意吃藥嗎?”顯然他是已經瞭解了艾倫的個性
彼得無奈,“是啊,你艾倫叔叔不喜歡吃藥,一點也不聽醫生的話,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好好勸勸他,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來,知道嗎?”彼得再三叮囑。
艾倫此人獨斷專行。哪裡聽得進別人的話,唯獨安安跟沈清瀾,哦,還有傅家的小公主,這三人的話他還聽一些。
別問爲什麼不加上晨晨,實在是因爲晨晨就跟傅衡逸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身上沒有絲毫沈清瀾的影子。艾倫每次看到晨晨,就像看到縮小版的傅衡逸,能高興纔怪了。
到了古堡。安安不用人指路直接奔向了艾倫的房間。在這座古堡裡,安安就是半個主人,即便是那些傭人看見了,他也不會攔着。
安安站在艾倫的房間門外,敲了敲門,還沒開口就聽見了裡面有東西砸碎的聲音,“不是說了誰都不許來打擾我嗎?給我滾,別煩我。”艾倫陰冷而暴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安安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頓,臉上卻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開口說道,“艾倫叔叔,是我,我來看你了。”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響起輪椅擦過地板上的聲音,沒多久門就開了。
艾倫看着門外的安安有些意外,眼中帶着驚喜,“安安,你怎麼過來了?”前天安安跟他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今年會遲點過來的。
艾倫瘦了許多,他原本就不胖,這一瘦,就剩下皮包骨了,臉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看着有些嚇人。
“艾倫叔叔,我聽說你生病了?”安安一臉擔憂。
艾倫狠狠瞪了一眼隨後進來的彼得,微笑着看着安安,“是小病,不嚴重,吃幾天藥就好了。”
“可是彼得叔叔說,你病得很嚴重,而且還不願意吃藥,不配合治療。”
要不是沈清瀾和安安在這裡,艾倫真想將彼得這個多嘴的傢伙趕出去。
“你彼得叔叔就是個醫生,醫生的話都是誇張的,不能全信知道嗎?”
彼得聞言有些黑臉,他是醫院裡那些庸醫能比的嗎?心中不斷安慰自己,不生氣,不跟病人計較,不跟神經病計較,不生氣,不生氣。
如此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彼得的心情頓時好多了,趁着安安在,彼得趁機提出,“艾倫,你吃藥的時間到了。”
艾倫看着彼得神情不爽,但彼得現在有免死金牌在手,哪裡會怕他。
“你現在是病人,要按時服藥病才能好。”彼得說的語重心長。
“對,艾倫叔叔,生病了就要吃藥。你要是怕苦的話,我有糖。”安安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奶糖,放在艾倫的手心,“等你吃完藥你再吃糖,這樣就不苦了。”
艾倫就算看彼得不順眼,可也不會拒絕安安的要求,於是點頭說道,“好,我現在馬上吃藥。”
見艾倫如此配合,彼得稍稍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他爲了艾倫的病是操碎了心,本來他這病就棘手,結果這人還不願意配合治療,對治療各種牴觸,導致病情越來越嚴重。這一次要不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也不會打電話給沈清瀾。
安安不放心,一直盯着艾倫將藥都吃下去了,才放心。
他將奶糖剝了塞進艾倫的嘴裡,“這樣就不苦了,艾倫叔叔,以後我每天都陪你吃藥。”
艾倫輕笑,捏捏安安的小臉,“你過幾天就要跟媽媽回去了,哪裡能天天陪着我?”
安安轉頭看向沈清瀾,“媽媽,我能在這裡多陪艾倫叔叔幾天嗎?我想等到艾倫叔叔的病好了之後纔會再回去。”他眼中滿是祈求,艾倫對他很好,而且他知道艾倫其實很孤獨,所以他真的很想陪着艾倫住幾天。
“好,媽媽答應你,你可以在這裡多陪艾倫叔叔住幾天。”沈清瀾沒有拒絕兒子的請求。
艾倫聽了這話,感激地看了一眼沈清瀾,沈清瀾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給彼得使了一個眼色,彼得率先走了出去,“安安,媽媽先將行李放好,你先陪艾倫叔叔說會兒話。”沈清瀾找了一個藉口離開,安安乖巧地點頭。
“艾倫這次到底得了什麼病?”見到艾倫的狀態,沈清瀾才意識到艾倫這次病得有多重。
聞言,彼得的臉色稍沉,“他的腦子裡長了一顆腫瘤,需要開刀切除,但他本人不願意配合治療。現在腫瘤已經壓迫到了他的腦部神經還有血管,他現在的狀態你也看到了,再這麼下去任由腫瘤繼續長大,他生命垂危。”
“手術風險很大?”沈清瀾問。
彼得點點頭,“即便是我,把握也不到三成。”就是因爲這樣,所以艾倫在得知了病情之後,直接放棄了治療。
“但是這個手術拖不得,必須要儘快。所以我這次請你來也是希望你能幫我好好勸勸他,若是你開口的話,我想他會答應的。”
對於他這話,沈清瀾不置可否,“我會幫你勸他,但是我不敢保證他一定會答應。”
“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彼得真摯地說道。
雖然曾經無數次地爲艾倫的付出感到不值,也爲沈清瀾在艾倫心中的影響力之大而感到擔心,可是在這一刻,他十分感激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讓艾倫牽掛,能影響他的決定。
沈清瀾向彼得詳細的瞭解了艾倫的病情,這才轉身回房。
安安跟艾倫久不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一直到了晚飯時間,安安才意猶未盡的跟艾倫去了餐廳用餐。
安安已經開始上小學了,課業自然比不得幼兒園的時候。加上。他自己主動要求報了幾門外語班,小小年紀,作業還不少。沈清瀾也不知道這次會在這邊耽誤多久,所以就幫他把作業本也給帶來了。
安安吃完飯,自覺的去做作業。
沈清瀾則是看着艾倫,“我們聊聊。”
艾倫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彼得,彼得擡頭看天花板,以前怎麼沒發現家裡的天花板這麼好看呢?白的真純淨,對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恍若未覺。
艾倫點點頭,沈清瀾推着他去了花園裡。花園裡花開的很好,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艾倫,接受手術吧。”沈清瀾開門見山。
“彼得跟你說的?”艾倫絲毫不意外,從剛纔他就料到了沈清瀾要說什麼。
“是,彼得說你的情況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手術是目前最好的治療方法,雖然風險很大,但卻是你唯一的選擇。”普通的保守治療已經對他失去了作用
“小七,我並不想做手術,生命於我沒有任何的意義,早一天死跟晚一天死並沒有任區別。”艾倫聲音嘶啞,可神情卻很平靜,談論生死的時候,就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平常。
“艾倫,你不該如此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許對你來說生命不算什麼,多活一天與少活一天並沒有區別,可是你可曾想過你身邊的朋友?彼得多次救你,費勁心力,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他的心血付之東流嗎?我想,你應該是彼得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兄弟吧,他絕對不希望你這樣輕易放棄。”
“那你呢,小七,我的生命你在乎嗎?”艾倫幽幽的看着沈清瀾,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答案。
沈清瀾微微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株花,“艾倫,我將你當做朋友。”過往的恩怨,不管孰是孰非,她早已放下。
“所以你希望我活着對嗎?”艾倫定定的看着他。執意從她的嘴裡得到一個答案。
“是,我希望你活着。”
“好,我接受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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