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婚然天成 107 周君蘭的報復大計
落英山的賀家大宅在新老城區的交界處,距離御膳房有一段距離,就算是開車,也要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沈佳蓉不忍賀子昱來回兩邊跑太累,自己開他的車,去了天津街。
雖然傍晚的時候路上有點堵車,不過並不是很嚴重,沈佳蓉一路慢行,到御膳房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御膳房的門前,停滿了車,沈佳蓉好半天才找到停車位。
天津街這一帶剛好臨近市區中心,這個時候,自然是十分熱鬧的,四周的霓虹燈璀璨,明亮如白晝。
還沒進御膳房,就聞到那濃郁的藥膳香味,瀰漫在夜風中,古色古香的大堂,玫瑰色的簾帳隔開,氤氳的霧氣繚繞。
剛進門,就有服務員笑着迎了上來,因爲呂叔叔和這邊的大師傅相熟,呂靜只要有空,就經常會帶她來這邊吃飯,這裡的服務員,多是認識沈佳蓉的。
“呂小姐今天沒來嗎?”
沈佳蓉微笑着搖頭,“她不想出門,等會我給她打包回去。”
這藥膳都是現吃現煮的,一般是不允許外帶的,不過在S城這個地方,凡事都有例外。
“我在三樓預定了包間,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周君蘭和她約定了見面的地方在御膳房的百合居,之前她和呂靜還有她爸爸媽媽來過好幾回,每逢過節,他們經常會在這邊吃飯,呂靜也會叫上她一起,可以說的上是呂家的專用包間,以前外婆回來,偶爾也會請她和呂靜來這邊吃飯。
包間的格局很好,有窗臺,窗臺下就是御膳房的小型後花園,站在陽臺上,可以將底下的小徑還有盛開的繁華盡收眼底,這個季節,還能聞到花園裡飄散出的陣陣花香,和着藥膳濃郁的香味一起,醉人心脾。
沈佳蓉上了三樓,轉角到樓梯,還沒到包間,手機就響起來了,是外婆打來的,估計是等的太久,有些着急了。
沈佳蓉摁掉電話,跑到包間門口,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鄧金鵬,和那天在機場看到的一樣,精神很不錯,看這樣子,時差應該已經倒過來了,眉眼間帶着幾分笑意,心情也很不錯。
“佳佳來了。”
沈佳蓉笑了笑,從鄧金鵬的身邊經過,在周君蘭的旁邊坐下。
“從賀家趕過來的,路上有點堵車,找了大半天的停車位,外婆等着急了吧?”
沈佳蓉笑着,將自己的包包隨手放在沙發上。
“還沒吃晚飯吧?”
略有些虛弱的聲音,染着點點的愉悅,蒼白雍容的臉上,笑意盈盈,沈佳蓉點了點頭,她剛接了電話就從賀家那邊趕過來了,剛停好了車,就上來了,哪裡有時間吃晚飯。
“外婆的心情不錯。”
這些年,周君蘭一直對她關愛有加,對着她也是一臉慈愛,卻很少像今天這樣,笑的這麼開心,一看就讓人覺得她心情愉悅。
周君蘭給沈佳蓉倒了杯水,笑出了聲,鄧金鵬合上門,也坐了過來。
“沈旭橈那一家,就是將他千刀萬剮也不能泄憤。”
周君蘭雖是這樣說,可沈佳蓉卻能明顯感覺的出來,她話語間透着的得意和嘲諷。
爐子裡的火在燃燒,蒸騰的熱氣打在臉上,每一個毛孔彷彿都舒展開來了一般,鄧金鵬給沈佳蓉盛了碗甲魚湯,送到她跟前,“先喝點湯。”
沈佳蓉接過,對着鄧金鵬笑了笑:“謝謝鄧爺爺。”
“你知道沈旭橈是如何向我解釋這些年發生事情的嗎?”
沈佳蓉搖了搖頭,不過心裡卻十分清楚,他必定不會實話實說的。
“當年他和婉婷離開之後,婉婷因爲愧疚,生下沈舒雅之後,一病不起,他當時忙於生意,就請了個保姆照顧婉婷和沈舒雅,他還告訴我,婉婷臨死前因爲放心不下孩子和他,一定讓他娶王佳芝,他現在才和她在一起的,這樣的謊言,也就只有他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才能編造的出來。”
周君蘭冷哼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消失,看起來十分氣憤。
“明明自己負心,卻要僞裝成重情重義的男人,我可憐的婷兒就是被他還有那惡毒的母女害死的啊,還有蘇振東,當年我還挺看好他和婷兒的,沒想到也是個負心寡情的,難怪蘇少宸會這樣,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和沈旭橈一樣,忘恩負義,沈蘇兩家,沒一個是好東西,幸好你沒嫁進蘇家。”
想到於婉婷這些年的遭遇,周君蘭神情不由變的凝重起來。
“婷兒從生病到死,一直想見他一面都不能,他居然還能聲淚俱下的說出一直在婷兒牀邊照顧這樣的話來,當年我就告訴過你媽媽,沈旭橈他不是個好人,她偏偏不聽,執意要和他在一起,她離開家之後,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啊?還有你,外婆的好外孫女,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那些都不是親人,是豺狼虎豹,都是畜生啊。”
周君蘭說完,趴在桌上,哭出了聲。
沈佳蓉端着手中的碗,盯着周君蘭,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沈旭橈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並不奇怪,他們既然已經決定走這一步,爲了隱瞞周君蘭,他們還有什麼話是說不出來的?
這些年,沈旭橈雖然對她不好,可那個人畢竟是她的父親,再者,她也不想讓外婆擔心,未曾在外婆的跟前,提過他一個不字,就算外婆問起,她實在編造不下去,也只是沉默以對,她雖然有些時候,和呂靜一樣愛扯,可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非她所願。
這些事情,多是呂靜告訴外婆的,其實有些時候,她想連呂靜都瞞着,可是這麼多的事情,她要是連呂靜都不能說的話,一直憋在心裡,她真擔心自己承受不住,而且,她天天和呂靜在一塊,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形影不離,要真有什麼事,就算她什麼都不想說,呂靜也能猜得到,更何況,她真的需要一個傾訴心事的人。
她不知道,沈旭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對外婆說出這些話的,他的心裡,對過世的媽媽,還有她這個已經斷絕了關係的女兒,可曾有過丁點的愧疚?還有外婆,在聽到這些話從沈旭橈口中說出時,她心裡,又是什麼滋味?心寒,嘲諷,厭惡,如果說以前外婆只能從呂靜口中,零星的知道她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那麼現在,這種切身的體會,必定讓她對沈蘇兩家的仇恨加深。
鄧金鵬冷沉着連,一言不發,溫柔的撫着周君蘭的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覺得難以置信,天底下,居然真的有這樣的男人,自己負心害死妻子,不但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變本加厲,這些年來,傷害佳佳,現在還想繼續從君蘭身上得到利益,這樣的人,便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惜。
“外婆,我知道你怨恨他們,你要是不想和他們呆在一塊,這件事就算了,以子絲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讓沈蘇兩家的企業破產的,實在不行的話,再找賀先生幫忙,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和討厭的人呆在一塊,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這種滋味,她最清楚不過,所以她從高中開始,就搬出了沈家,可每每回去,只要看到沈舒雅她們,看到她人前乖巧的模樣,就會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和她們吃頓飯,幾天都覺得不舒服,她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外婆了,她心裡明明憎恨沈舒雅他們,卻要把他們當成久違至親的人,虛與委蛇,當她摟着沈舒雅,微笑憐愛時,心裡必定覺得壓抑嫌惡吧,她不想她太過勉強自己。
周君蘭聽沈佳蓉這樣說,慢慢的擡了頭,迅速將眼淚擦乾。
“都是外婆不好,讓佳佳擔心了。”
周君蘭笑了笑,她今天心情不錯,沒想哭的,可想到過世的於婉婷,再想到佳佳這些年過的生活,心疼的厲害,完全控制不住。
“從回來到現在,沈舒雅就一直纏着我,就連報紙,都不肯我看,表面上是關心我,不過是擔心自己的計劃敗露,昨天中午,你鄧爺爺收到了賀家的請柬,邀請我們參加明天親家母的壽宴,他們當時看到了,臉色立馬就變的不對勁了,今天早上,我還在別墅,沈旭橈突然打來了電話,說是沈舒雅下樓時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沈佳蓉驚呼出聲。
沈舒雅的孩子都已經五個月大了,徐慧珍和王佳芝,還有沈蘇兩家的傭人,一直都很小心的照顧着,好端端的,怎麼會摔跤的?
“孩子怎麼樣了?”
“孩子沒事,只是醫生說是受了驚嚇,要在醫院靜心休養,我和你鄧爺爺都是剛從醫院回來,你說,事情怎麼就這麼巧,我剛收到昱兒發來的請柬,她就出了事,這分明就是不想我去參加親家母的壽宴。”
“怎麼可能?”
沈佳蓉的眼睛陡然睜大,有些不敢置信。
她知道,爲了阻止外婆前去參加奶奶的壽宴,沈旭橈他們肯定會絞盡腦汁,採取措施,沈旭橈冷血無情,沈舒雅好勝虛榮,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會這樣做,那蘇家的人呢?但是沈舒雅肚子裡懷着的可是蘇家的孩子,徐慧珍他們也是允許的嗎?還有蘇少宸,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嗎?他同意拿自己的孩子冒險嗎?
沈佳蓉將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明明是大熱的夏天,剛纔喝了喝湯,可她的心,卻是冰冷的,牙齒直打顫,沈佳蓉怎麼都想不通,爲了那些虛無的富貴,拿自己肚中的孩子,作爲利用的工具,這樣做值得嗎?這些,只是巧合吧,可如果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怎麼不可能?那兩家人現在已經是喪心病狂了,有什麼事情是幹不出來的!”
周君蘭擰着眉頭,略有些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激動。
“君蘭。”
鄧金鵬無奈的叫了聲,她的身體一直不好,情緒不能太過激動了。
“金鵬,我沒事,我這是高興呢,我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樣暢快過,既然沈旭橈他們願意搞出這些事情來,那我們就在一旁觀賞好戲,二十多年前,他害的我於家家破人亡,現在,我要沈家雞犬不寧。”
周君蘭轉頭,看向一旁紅着眼眶的沈佳蓉。
“佳佳,外婆知道你手軟心善,見不得這些事。醫生說了,只是受了驚嚇,沒什麼大礙,如果明天沒什麼事的話,那這一切就是巧合,但要是明天沈舒雅又鬧出說哪裡不舒服,這件事,他們肯定就是蓄意的了。”
沈佳蓉抿脣,沉默不語。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沈舒雅她心機深沉,手段狠毒,卻沒想到她對自己腹中的孩子都能如此,這樣的喪心病狂,和沈旭橈有什麼差別?
“我以爲,回國之後,沈旭橈他們的謊言,一定維持不了多久,只要事情敗露,我馬上就宣佈你是子絲國際未來的繼承人,接管公司所有的事務,再揭露沈旭橈的醜陋面目,屆時收購沈氏企業,他們到時必定一敗塗地,但是我沒想到沈旭橈會這樣做。”
周君蘭頓了頓,喝了口茶,“今天下午,看着沈舒雅在醫院那蒼白虛弱的模樣,還有沈旭橈他們膽戰心驚的樣子,外婆心裡真覺得暢快,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沈旭橈他們一無所有,但是現在,我不想那麼快收手了,我知道,那孩子無辜,但是誰讓他是沈家的孩子呢?”
沈佳蓉擡眸,看了周君蘭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年,外婆在這件事情上的偏執,她不是不知道,比起一口氣將沈蘇兩家的企業吞併,像現在這樣,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着他們戰戰兢兢的,自己傷害自己去做那些無用功,在心底肆意嘲笑他們的愚蠢,那種感覺,確實更能讓人體會到報復的快感吧。
將他們捧上雲端,覆手間,讓他們跌落地獄。
從小到大,尤其是媽媽過世之後,她的感情就一直很淡,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不幸,從未讓她有過報復的想法,但是現在,她能怪外婆嗎?覺得她太過殘忍,玩弄別人的人生?沈佳蓉有些護短的想,不能,是他們自己給了外婆傷害他們的機會,這所有的一切,歸根究底,都是他們太過貪心,與旁人無尤。
“外婆,我明白的。”
沈佳蓉抿脣,點了點頭,“我說過,無論外婆想做什麼,我都尊重您的選擇,也會一直站在您這一邊。”
比起沈旭橈那些人來說,周君蘭纔是她至親的親人。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她會給沈旭橈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離開這個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地方,這樣,她就算仁至義盡了,今後,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真是外婆的好外孫女。”
周君蘭笑了笑,滿臉的欣慰,轉過身,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遞到沈佳蓉跟前。
沈佳蓉低頭仔細看着跟前的盒子,深紫黑的硬木,緞子般的光滑,鼻尖還能聞到微微的方向,深沉古雅,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紫檀木,雕鏤精緻的紋路,複雜而又清晰,帶着歷史的沉澱。
“打開來看看。”
沈佳蓉看了周君蘭一眼,將盒子打開,絢爛的光亮,如夏日星空朗月,柔和剔透,整個昏暗的房間,霎時變的明亮起來。
沈佳蓉拿起紫檀木中的珠子,仔細瞧了瞧,因爲她坐着的位置,就在燈光底下,自然看不出什麼,只是覺得這珠子觸手柔和,圓圓的球體,瑩瑩的白光流動,那色澤,比上次張敏送給她的血玉還要瑩潤。
周君蘭盯着沈佳蓉狐疑的模樣,起身,將包間燈全部關閉,黑暗之中,沈佳蓉掌心,只有半個拳頭大小的珠子綠光忽然大熾,就像是無數瑩潤的翡翠在燈光下,光澤流動,將整個房間照亮,半晌,綠色的光亮漸漸變成半透明,仿若冬日無垢的白雪,在夜間,瑩瑩白光,十分美麗。
“外婆,這個是?”
沈佳蓉曾聽過世的於婉婷說過,於家有一顆天然的夜明珠,當年她爲了沈旭橈,從家裡拿了出來,之後不是已經當掉了嗎?
“夜明珠。”
周君蘭說出沈佳蓉心底的答案。
“你爺爺的祖奶奶是慈禧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八國聯軍入侵時,圓明園亂成一團,慈禧太后逃跑,這顆珠子,就是她鳳冠的寶珠,那一把火,燒了多少價值連城的寶貝,這夜明珠,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於家的傳家寶。”
說到這裡,周君蘭頓了頓,雙眼透過陽臺的窗戶看着遠處,“當初你媽媽離開,把這顆珠子偷偷帶走了,你外公知道之後,氣的倒牀不起,我拜託你鄧爺爺找回這顆珠子,幸好你媽媽沒有把它帶到S城,剛好那家當鋪的掌櫃兒子娶媳婦,需要一大筆錢,你鄧爺爺花高價贖回了這顆夜明珠,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上,就好像,你外公還在我身邊。”
沈佳蓉沒有說話,外公外婆是包辦婚姻,但是兩個人卻十分相愛,外婆身體不好,生下媽媽之後,就不能再受孕了,那個時候,男人三妻四妾還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有錢的,哪個不是娶了好幾房姨太太,於家是當地的大家族,外公身爲家裡的長子,按照族裡的規矩,自然應該爲於家誕下香火,繼承家業,就連外婆也曾想他提過代孕的事情,卻被他一口拒絕了,他一人承擔下了所有的壓力,將全部的愛都給了外婆和媽媽,這也是外婆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接受鄧爺爺的原因,她對外公,不單有刻骨的愛,還摻雜了太多其他太多難捨的感情。
沈佳蓉靜靜的聽着,看着周君蘭,沒有說話。
“這次昱兒的奶奶生日,你把這個作爲禮物送給她。”
沈佳蓉的瞳仁驟縮,將房間的燈打開,對着周君蘭搖了搖頭。
“外婆,我有準備生日禮物。”
除了親自做的蛋糕,她還託鄧金鵬從瑞士帶了懷錶。
沈佳蓉將手中的夜明珠放回盒子,合上檀木盒,推到周君蘭跟前,
她其實挺喜歡這夜明珠的,感覺很新奇,但是比起自己,外婆更加需要這顆夜明珠,這裡,有外婆對外公的思念。
“傻孩子。”
周君蘭心疼的撫着沈佳蓉的臉。
“賀家是名門望族,昱兒也是個好孩子,這次賀家老太太的壽宴辦的這樣隆重,外婆能看出賀家的誠意,本來呢,親家母這次壽宴,我在國內,說什麼也應該親自前去祝賀的,你就外婆一個親人,我應該去給我的外孫女撐撐場面的,我本來都準備在昱兒奶奶的壽宴上,宣佈你子絲集團未來繼承人的身份,可現在,外婆因爲私心,不能脫身,佳佳,我知道你心善,但是外婆打賭,明天沈舒雅肯定會有狀況的,他們不會讓我去參加壽宴的。”
在說起這件事時,周君蘭一臉的篤定。
“這次昱兒邀請的都是商政兩界的名流,你送的禮物不能太隨意了,必須震得住全場才行,這顆夜明珠,是稀世的珍寶,我看到時候,誰還敢瞧不起我外孫女。”
沈佳蓉當然知道周君蘭的用意,價值連城的東西不在少數,但是像夜明珠這樣神秘珍奇的卻不多,她以前也只是聽媽媽說過而已,這還是第一次見,沈佳蓉仰頭盯着周君蘭,不由紅了眼眶。
其實上次去賀子昱家時,她也嚇了一跳,在別人眼裡,她就是個被蘇家拋棄的私生女,現在和沈旭橈斷絕關係,她更是什麼都沒有的麻雀,對於那些一門心事想攀上賀家的人來說,誰不存着及丟之心,壽宴上,有人藉機給她難堪,這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外婆的心意,我心領了就行,賀先生的爺爺奶奶都很好相處,不用這些東西,這個你還是留在身邊吧。”
“你這孩子,怎麼還和外婆這麼見外。”
周君蘭不滿沈佳蓉推脫,微擰着眉頭。
“這也是外婆的心意,夜明珠再怎麼珍貴,也比不上你的幸福重要,再說了,外婆就你這麼個外孫女,這東西早晚都是你的,昱兒的爺爺奶奶就他一個孫子,早晚都把這夜明珠傳給他的,我們的東西,到時候都是你們的,但是你這樣做的話,賀家的人一定更喜歡你的,外婆希望我的佳佳能出盡風頭,希望看到沈旭橈和蘇振東他們懊惱後悔的模樣,這夜明珠,到時也算髮揮作用了。”
沈佳蓉還想說什麼,一旁的鄧金鵬開了口,“佳佳,你就收下吧。”
周君蘭笑着,將夜明珠裝好,放進沈佳蓉的包裡,“佳佳,你和昱兒的婚事,訂婚領證,你們自己看着辦,不用徵求我的意見,但是外婆希望,能親自將你交到他的手上。”
沈佳蓉紅着眼眶,點了點頭。
“等沈旭橈的事情解決了,子絲集團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給你處理了,外婆在明揚園住一段時間,陪陪你媽媽,之後想和你鄧爺爺回老家去,這些年,你外公一個人呆在那個地方,一定很寂寞孤單。”
周君蘭悠悠的嘆了口氣,那雍容的眸,眺望着窗口的方向,說不出的嚮往,這些年的日日夜夜,她一定也在思念外公吧。
“佳佳,這是子絲集團這幾年來的業務資料,還有公司各個股東的一些情況說明,你要沒事的話,仔細看看,關於業務這一塊,你要是不懂的,可以問賀少,這段時間,你先熟悉一下,將來接受的話,纔不會手忙腳亂的。”
鄧金鵬早有準備,沈佳蓉看着他從文件包中取出的那一大摞資料,眉頭不自覺地擰起,文字性的東西,對她來說,還能接受,可眼角瞄到的那些數據圖形,實在讓她覺得有些頭疼。
“佳佳,外婆知道你不喜歡,但是子絲是我和你外公還有鄧爺爺幾十年的心血,我不能讓他毀了,你先做做看,要是實在不願意,等將來和昱兒結了婚,公司的事情,可以讓他幫忙處理。”
沈佳蓉笑了笑,眉宇舒展開來,搖了搖頭,將鄧金鵬放在桌上的一大摞資料旁邊的沙發上。
“我會努力做好的。”
從她和外婆約定的那天開始,她就知道,子絲是自己無法避開的責任,雖然提前了幾年接手,不過這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當年,她填報大學志願時,外婆一句話也沒說,徹底尊重了她的選擇,而現在,她也是一樣,會遵從當初和她之間的承諾。
既然決心要做,她就會做到最好,而且她的身邊,不是還有個能手嗎?想到賀子昱,沈佳蓉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
“不是還沒吃晚飯嗎?來,你胃不好,別餓着了。”
因爲剛回國,沈旭橈擔心事情敗露,看的周君蘭很嚴,周君蘭將事情交代完,又囑咐了沈佳蓉幾句,就和鄧金鵬先離開了。
沈佳蓉坐在原來的位置,看着那兩個手攙着手,走在一起的兩個老人,脊背挺的筆直,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模樣,比起在法國的那些年,現在的外婆,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她沒有錯,像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鄧爺爺說的沒錯,這些年,被仇恨的擔子壓着,卻什麼都不能做,她活的實在太辛苦了。
沈佳蓉看着滿滿一桌的藥膳,沒什麼胃口,走到窗邊,弦月彎彎,星辰佈滿夜空,看樣子,明天應該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
周君蘭和鄧金鵬離開好一會,沈佳蓉給廚房的秦書海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找人打包,秦書海笑着應下,又做了幾個呂靜愛吃的菜。
“靜靜那丫頭和老呂鬧矛盾了?”
秦書海手上提着用保溫盒裝好的食物,將沈佳蓉直接送到車門口。
“嗯,這次鬧的挺兇的。”
沈佳蓉笑着將秦書海手中的大包小包放進車裡,笑着對他道。
秦書海和呂靜的爸爸是老鄉,還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兩個人都是白手起家,在S城這個地方闖蕩,惺惺相惜,相互扶持,關係自然十分要好。
秦書海是看着呂靜長大的,他有三個兒子,對呂靜這個侄女也是關愛有加,一直很想讓呂靜做他的兒媳婦,可是呂靜一直沒同意,不過呢,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呂靜好。
“這事我聽麗萍說了,父女之間哪裡有隔夜仇,你和靜靜要好,你的話她能聽進去,有空好好勸勸她,回去和她爸認個錯,都這麼個大姑娘了,該找了個把終身大事定下來了,別老讓她爸爸媽媽操心。”
沈佳蓉笑着點點頭,這秦書海和呂叔叔他們都是一樣的想法,難怪每次呂靜見到他們都覺得頭疼。
“我會好好勸勸她的,秦叔叔,我先回去了。”
秦書海點了點頭,親自送沈佳蓉上了車,這才離開。
沈佳蓉回到蝶景園的房子時,已經快十點了。
沈佳蓉進門,看着在沙發翹着二郎腿吃着零食看電視的兩個人,將從御膳房打包回來的東西放在沙發桌,頓時有種崩潰的感覺。
她才離開了一天的時間而已,這整整齊齊的屋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沙發那一塊,全都是垃圾,尤其看到廚房之後,她更是有種捉狂的衝動,炒了菜的鍋放在水盤,還有碗筷,沒有一樣是洗了的,還有地板,到處都是水,她剛進來的時候,差點還摔着了。
“呂靜!”
沈佳蓉衝出廚房,剛悠閒躺在沙發上的兩人,直接抱着保溫杯,吃的津津有味,對於吃的東西,她們倒是自覺地很,一點也不需要她開口。
“還是親叔叔心疼我。”呂靜一臉滿足。
“鍋碗瓢盆,你們自己處理。”
沈佳蓉走到沙發,無力的扶着額頭,她今天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很累了啊,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做蛋糕,剛在車上,她就想着,回來之後,衝個澡,直接睡覺,哪想到這兩個人有本事把房子搞的這樣亂。
“中午和晚餐都是我負責的,我堅決不洗碗。”
沈佳蓉轉頭看向葉子悠。
“佳佳,我不想洗。”她倒是誠實無比。
“呂靜,明天賀先生奶奶的壽宴,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聽說邀請了好多人,還有記者,到時候肯定很熱鬧,佳佳,你明天帶我一起去吧。”
她早上睡覺的時候,就想和她說這件事來着,只是當時是在困得慌,一點也不想開口。
賀家這些年,在S城一直很低調,這次賀奶奶就是個過的生日,就這樣隆重其事,肯定和佳佳有關,聽方奶奶他們說,她想孫媳婦都快想瘋了,肯定會在壽宴上向大家介紹佳佳,這樣重要的時刻,她當然應該去了。
“你能洗碗嗎?呂靜,我今天開了四個小時的車,都快累死了。”
沈佳蓉坐在呂靜旁邊,踢掉腳上的鞋子,靠在沙發上。
“我也很累啊,連着做了兩頓飯啊。”
她本來想在沙發躺一整天的,晚上的時候,再隨便吃點什麼,填填肚子,可葉子悠實在太能鬧騰了,從中午開始,就在她的耳邊嘰嘰喳喳的,嘴裡一個勁的重複嘮叨着肚子餓了要吃飯,她不搭理,她就一直在她的耳邊碎碎念,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起牀動手了,晚上做飯,中午沒洗鍋還都是她洗的,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洗那些油油的東西了。
“那這樣,呂靜,你和悠悠剪刀石頭布,誰輸了誰就去洗碗,順便花半個小時,把衛生打掃了。”
沈佳蓉給出了絕對公平公正的方法,和這兩個人在一起,她必須也學會偷懶,不然的話,真的會累死。
“好吧,就剪刀石頭布。”
葉子悠想了想,看着呂靜道。
“呂靜,你看看我,都有黑眼圈了,明天對我很重要,你忍心我在那麼多人跟前丟人嗎?你和悠悠速戰速決,等會我把請柬給你。”
呂靜怒了努嘴,放下手中的保溫盒,仔細的看了看沈佳蓉,不是不忍心她丟人,而是身爲好友,她是絕對不會讓她在衆人面前丟那個臉的,不求豔壓羣芳,但是不能讓別人看出黑眼圈。
“行,那就石頭剪刀布吧,三局兩勝制。”
呂靜說完,當真就和葉子悠以剪刀石頭布決定勝負,最後的結果是,悠悠贏了,沈佳蓉慶幸,幸好是她贏了,不然她肯定會賴,那就沒完沒了的了。
“我就說嘛,早知道你就應該把碗筷洗了,地拖乾淨了,我還會感激。”
葉子悠得意的在呂靜跟前揮了揮讓自己獲得成功的剪刀,明媚的笑容,得意的有些欠扁。
“不需要!”
呂靜哼了一聲,憤憤的看了葉子悠一眼,轉身,葉子悠拿着手上還盛着剩湯的保溫盒,送到呂靜手上,“一起洗了。”
“佳佳,你很累?”
呂靜走到沈佳蓉跟前,明媚的笑臉,滿是諂媚。
“我給你捏捏。”
她邊說邊笑着給沈佳蓉捏肩膀。
“我問過賀先生了,席慕琛什麼也沒說,不過手上的傷勢好像加重了,悠悠,你到底在顧忌些什麼?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但是你這個樣子,我看着很難受。”
說是不操心不操心,可看到葉子悠這樣,她就忍不住,以前她覺得是席慕琛對不起葉子悠,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佳佳。”
葉子悠撅着嘴,輕輕的叫了聲。
“悠悠,你不是說,我是你朋友嗎?朋友是什麼,就是可以分擔心事的人,你不讓我告訴席慕琛的,我會保密,但是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一個人獨自承擔,不然我這個朋友,要來還有什麼意思?”
朋友,只有相互分享了心事,才能更加親密,就像她和呂靜。
“佳佳,你生氣了?”
葉子悠瞪着那澄澈的眸,眼圈四周,還有未消去的浮腫。
“我不會生氣,但是席慕琛會啊,悠悠,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七年,一段能經得住七年時光磨礪的感情,值得你去珍惜,或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席慕琛,但是你給的,未必是他願意的,悠悠,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問問他,最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最想要的東西,隨時都可能消失,整天擔心忐忑,不是更痛苦嗎?”
葉子悠吸了吸鼻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神情沮喪。
沈佳蓉拉着葉子悠的手,讓她在自己的旁邊坐下,刻意壓低聲音道,“因爲你的心臟病嗎?”
葉子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到底是不是?”
葉子悠抿脣想了想,點了點頭,“算是吧。”
沈佳蓉皺着眉頭,緊緊的握着葉子悠的手,一臉的認真。
“那你問清楚了嗎?她是更願意你以背叛的方式離開,還是更希望你留在身邊,就算忍受忐忑害怕也沒關係?”
聽賀子昱的口氣,席慕琛是非讓葉子悠留在他身邊不可的,那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悠悠這邊了,她以爲她回來了,應該是想開了,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冥頑不靈。
“明天的壽宴,席慕琛也會參加,你和我們一起去,你問清楚。”
明天忙完外婆壽宴,接下來就是韓以風的事情了,想到韓以風,她就覺得膽戰心驚,完全沒有一點底氣。
“心臟病患者就沒有幸福的權利了嗎?你要是不想席慕琛擔心,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永遠不讓他知道這件事,你們像以前那樣生活,好不好?”
“以前那樣生活嗎?”葉子悠的聲音很輕,澄澈輕靈的眸,卻是說不出的嚮往,似是回憶起過往的那段美好,脣邊綻出笑意。
“可以嗎?”
葉子悠盯着沈佳蓉,那眼底滿滿的都是不確定。
“當然了,只要你自己願意。”
這些年,席慕琛爲了葉子悠也受了不少煎熬,像他那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賀子昱說的沒錯,無論他們是站在誰一邊的,都希望自己的朋友幸福,而最好的結果就是,悠悠和席慕琛在一起。
“我先去洗澡,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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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太子,今天林相國的小姐嘲笑了太子妃。
太子:她這麼愛笑就去怡紅院賣笑吧。(太監抽搐,一國宰相的千金當妓女?)
太監:太子,陳將軍的嫡小姐要與太子妃比武。
太子道:她這麼愛打打殺殺,讓她去邊關守城吧(太監面癱,一國將軍的千金當衛兵?)
太監:太子,皇上想殺太子妃。
太子道:他這麼愛殺人,明天找幾個殺手把他做了。(太監昏倒,這是皇上啊!)
太監:太子,太子妃養了個寵物
太子:養個寵物有什麼稀奇的。
太監:那個寵物是公的。
太子:算了養就養吧。
太監:可是那個寵物是個人,是個男人。
一陣風起,眼前沒有了太子的影子,只聽到磨牙聲:莫離殤,你竟然敢養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