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婚然天成
席慕琛和杜曉薇的訂婚儀式安排在B城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杜家是香港最大且歷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爲了得到此次婚禮的第一手資料,很多香港的媒體先後奔赴B城,而席慕琛齊家二少爺的身份一出,也引來了不少關注寵妻,婚然天成。
一直以來,席慕琛都是清大的風雲人物,他和葉子悠之間的關係,更是被整個學校的人關注,從不認識,到相戀到現在被拋棄,八卦的人自然不少,爲什麼大家會認爲席慕琛是被拋棄的那個人呢,因爲開學了之後,勤奮向上的席慕琛沒有去過學校,而且,一直以來,他這樣的冰山男對葉子悠可謂是體貼入微,所以很多人都認爲他在家裡是因爲過度傷心。
葉子悠突然消失,席慕琛和杜曉薇兩人以閃電之態勢訂婚,這中間可謂是撲朔迷離。
在清大,誰不知道杜曉薇戀慕席慕琛已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是現在,兩人卻突然訂婚,是誰都會覺得費解的,這事要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說的過去,畢竟治癒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投入另外一段感情,閃電結婚都不奇怪,訂婚就更加不足爲奇了,但如果對象是杜曉薇和席慕琛,就有待商榷了。
因爲這其中關係的錯綜複雜性,有人就這件事情在學校發了一個帖子,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內,有上萬條的回帖,在天涯貓撲也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幾乎成了一大盛事,這樣的熱潮倒是這件事情不單在清大校內人盡皆知,校外八卦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訂婚的時間,定在十月六號,訂婚之前,席慕琛和杜曉薇回了趟香港,算是見過家長了,當然,雙方協商的與訂婚宴無關的事情,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訂婚那天,杜曉薇的父母都到場了,但是杜家的大家長,杜洪峰並沒有來,饒是如此,那日的訂婚宴依舊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悠悠。”
遲御坐在車上,有些無奈的看向身邊坐着的葉子悠,不輕不重的兩個字,透着濃濃的無奈,那眼神,還有那神態皆是滿滿的無奈。
“我沒事。”
葉子悠對着他笑了笑,下午三點多鐘的太陽灑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有很明媚燦爛的笑容,卻一丁點也讓人開心不起來,反而,心底會生出淡淡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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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柔弱的一個小人,嘴角上揚,笑的那麼堅強,可她的心裡,卻滿是濃濃的悲傷。
遲御看着她這個樣子,唯有嘆氣,席慕琛和杜曉薇訂婚的消息,可謂是滿城風雨,他們又不是真的與世隔絕,尤其是悠悠,說離開,還是會關注他的消息,怎麼可能不知道?
對席慕琛此舉,遲御是十分不滿的,悠悠這才離開多久,他居然就和別的女人訂婚了,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覺得難以接受,就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悠悠,他做這些,只能說明一點,他對悠悠,缺乏足夠的新任。
如果,他足夠相信悠悠的話,那就應該知道她對他的感情,這其中並不摻雜着一絲一毫的虛情假意,她離開,肯定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無論事情怎麼樣,他都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迫她。
“我只是想看看他,遲大哥,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葉子悠伸出一根手指,在遲御的面前晃了晃,信誓旦旦,只是那雙眼睛卻再沒了以往的神采,那慘白的臉儼然透着的是一種不健康的白,自從知道席慕琛要和杜曉薇訂婚的消息之後,她一直沒睡好,眼圈四周圍全都是黑的,而且看起來很腫,她烏黑的髮絲披着,擋住小半張臉,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的人仔細看的話,幾乎發現不了,她就是葉子悠。
“我陪你。”
以他的身份,完全是可以自由出入酒店的,他都已經和杜曉薇訂婚的,他同樣也可以和葉子悠手挽着手出現。
其實,席慕琛和杜曉薇訂婚,對遲御來說,他要是理智的考慮的話,這並沒有壞處,至少,能讓悠悠徹底死心,席慕琛那邊,也有杜家人可以制衡,今後,他和悠悠,真的就沒有任何的可能,而且,以他的本事,一旦有杜家的幫忙,齊志謙完全不是威脅,他今後的人生安全也可以多一些的保障,悠悠也能更加放心一些。
“不會了,我一會就出來的。”
遲御看着葉子悠,面露擔憂,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依舊被葉子悠搶了先,“訂婚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再不走就不來及了。”
葉子悠說完,給自己將帽子戴上,是英國皇室戴着的帽子,顏色極爲豔麗,帽子前邊插着兩根羽毛,也能擋住小半張臉,不像一般的帽子,這更多的是起到修飾的作用,沒有太多的時尚感,讓人覺得神秘而又優雅,配上正式隆重的晚禮服,十分的端莊。
“我就等你半個小時。”
遲御半低着身子,頭探出車窗外,看向葉子悠的背影說道。
“45分鐘吧,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嗎?放心,我不會跑掉的!”
葉子悠跟着遲御之前安排好的人的身後,她走路的時候,一直都是弓着身子,微垂着腦袋的,她已經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在遲御的細心呵護下,就算是穿着休閒服,也能感覺到肚子是凸起來的,更不要說是這種貼身的晚禮服了,但是酒店內所有的人,包括賀子昱凌子墨甚至於席慕琛,誰也沒有想到,葉子悠懷孕了。
遲御安排的人將葉子悠帶到了舉行訂婚儀式的草坪,然後就放下葉子悠一個人離開了,但是葉子悠知道,他並沒有真正的讓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甚至於,這個地方應該不止一個眼線。
無論是這個地方的人太多,亦或是她自身的原因,遲御都不可能真的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裡,他之所以放心,是因爲他勝券在握。
或許,這真的是她葉子悠這短暫的人生中最後一次見到大豬了。
訂婚儀式選在了酒店的一個很大的空地上,葉子悠被人帶到那裡的時候,訂婚儀式已經開始了,會場的入口,是一個拱形的門,很大,葉子悠就躲在柱子的後邊,隔着一段距離,她聽到閃光燈響起時卡擦卡擦的聲音,那光亮,比這時候的太陽還耀眼,順着那光亮匯聚的方向望去,她看到了自己那個讓自己朝思暮想,思念成疾的人。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很純很純的那種黑色,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再加上陽光灑在他身上,其實她是有些看不清席慕琛的臉的,但是她能感覺得到,他的下顎是緊繃着的,她隱約是看到那生硬的弧度的,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喜悅,這讓她的心裡泛起一陣陣的抽疼,像是被針紮了一般,但是現在,對於這種疼痛,她已經適應,甚至是習慣。
他身邊站着的是杜曉薇,雖然兩個人是肩並肩站在一起的,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隔開的距離,但是因爲杜曉薇站在靠近樹下的那一邊,處於陰影下的她臉上揚着幸福的笑容,從去清大報道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杜曉薇笑的這麼開心燦爛的,怎麼都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純白色的晚禮服,裙襬很長,勾着窈窕的身材,高貴端莊,十分的迷人,站在最靠近他們身後的那些人,多是她認識的。
凌子墨和大家一樣,臉上都揚着笑,依稀有幾分輕佻,但是似乎也不是很開心,一雙眼睛四處張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他身邊站着的賀子昱也是一樣,左顧右盼的,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但是那些人當中,並沒有方明輝。
大概,他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吧,只是,他不是一直都希望杜曉薇得償所願的嗎?
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對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吧,畢竟,誰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人走在一起呢?沒幾個人可以坦然的說,自己並不在乎寵妻,婚然天成。
她靠在柱子上,深深的凝視着席慕琛那張臉,眼淚,奪眶而出,在瞬間氾濫成災。
不是沒有什麼可以讓她覺得心疼,而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心,就算是疼痛,好像也覺得沒什麼,已經徹底麻木了一般。
和席慕琛分開的這段時間,她發了瘋似的迷戀上了畫肖像畫,每天除了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話,就是坐在畫室發呆,想着席慕琛的模樣,看着自己畫出的席慕琛的模樣,現在真的見到了,她依舊有一種置身幻境的感覺,好像,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那刺眼的太陽,更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夢中,因爲,她身處的現實,是看不到那張被自己烙在腦海裡,刻在心裡的那張臉的。
不想你和杜曉薇訂婚,不想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只要想到你會給她燒飯,你們在一起會牽手擁抱接吻,甚至做更加親密的事情,心裡就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不能陪在你身邊,怎麼能讓那麼優秀的你爲了我這樣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女人等一輩子?
雖然我很討厭杜曉薇,嫉妒她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但我還是要祝福你。
大豬,這是你的訂婚宴呢,既然做出了選擇,爲什麼這麼不開心呢?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如果可以,我想把自己所有可能的幸福都給你,雖然,我這輩子,已經沒剩下多少幸福了,但我還是想給你。
大豬,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身邊站着的那個人是我嗎?如果可以交換,就算是用生命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我希望,我能成爲你的妻子,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別人叫我席太太,對我來說,那是比葉子悠好聽千倍萬倍的名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對新人的身上,服務員也都是在訂婚會場內,所以這入口的位置很少有人,葉子悠挺着個凸起的肚子,趴在上邊掉眼淚哭鼻子也沒幾個人在意。
悲痛欲絕,卻只能忍着,絕對不能死去,這就是葉子悠現在的處境。
席慕琛站在臺上,隔着一張長形方桌的距離看着底下的那些人,他的面色是冰冷的,就算是在這樣明媚燦爛的陽光下,依舊透着讓人不敢親近的寒意,那眼神,就像是飛翔在空中的老鷹,搜捕着自己的獵物,時間每過一秒,他的冰冷也越來越甚。
杜曉薇笑着,手向後,稍稍用力的扯了扯心不在焉的席慕琛,她的視線同樣沒有停留在一個點上,今天的主角似乎都沒有完全進入自己今天扮演着的角色,她的眼神,同樣是銳利的,只是比起席慕琛眼底隱隱透着的期待,她更多的是戒備和忐忑,不過,她的臉上依舊是滿滿的相容,上揚的嘴角,昂着的下巴,怎麼都透着得意,她在用鐵血一般的事實向那些人證明,她杜曉薇纔是最後的勝利者。
葉子悠,你現在在哪裡?你看到了嗎?現在站在席慕琛身邊的是我,挽着她的手的是我,接受着衆人祝福的也是我,我說過的,只要是我杜曉薇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席慕琛不會是例外。
杜曉薇覺得惋惜,一直以來,她都希望自己在得到席慕琛之後,挽着他的手將昔日葉子悠對她的嘲諷全部還給她,她希望葉子悠看到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也嚐嚐過去這段時間她心理所承受的煎熬,但她並不希望葉子悠現在出現,對她來說,那個女人就是個定時炸彈,只要她出現,肯定是會把她炸傷的,因爲她很清楚,身邊這個人和她訂婚的一個非常重要原因。
他在賭,她亦然。
今天之後,下次她再遇上葉子悠,之前她們兩個的位置就可以互換了。
關於訂婚宴,底下記者提出的問題幾乎都大同小異,什麼時候認識的,兩個人的關係是怎麼發展起來的,爲什麼突然訂婚?
席慕琛沉默了片刻,抿着脣,他本來就很少笑,此刻做出這樣冥思的表情,竟讓杜曉薇心裡害怕慌張起來,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她搶先開了口。
“我和慕琛從高中就認識了,馬上就快四年了,剛開始認識沒多久我就很喜歡他,也一直在追求他,直到最近,他才同意和我訂婚的。”
杜曉薇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始終揚着甜蜜的笑容,女追男,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當初葉子悠不就是因爲這纔得到席慕琛的心嗎?他就不相信,她得不到他的心。
“席少,是這樣的嗎?”
明明是齊家的二公子,卻被叫做席少,很多人都很好奇,但是有些八卦,不是他們這些小記者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扒出來的,這兩個人,無論得罪了誰,對自己都沒好處。
杜曉薇看着席慕琛,緊張而又忐忑。
沒來,她沒來,難道她真的一丁點都不在意嗎?還是她從來就不曾在意過自己?
他輸了嗎?難道這所有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他太過自作多情了嗎?
葉子悠,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偷偷和遲御結婚,是不是擔心我會像說的那樣不顧一切的阻攔呢?
沒錯,如果當初葉子悠和遲御結婚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話,他一定會不自量力的去阻止,搶新娘的這種事情他絕對乾的出來。
葉子悠,明明當初,招惹我的人是你,你不是討厭杜曉薇嗎?既然這樣,你怎麼能容忍我和她訂婚呢?
葉子悠,你知道爲什麼會是訂婚嗎?因爲你說過,你不願意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如果我結婚的話,我們之間就徹底完了,雖然我恨透了你,但我還是無法承受徹底失去你的痛苦,可我做的再多,你都看不到,或許,你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視而不見,不然的話,如果你有心,如果你把我做的一切都放在了心上,你怎麼會捨得離開我呢?
杜曉薇見情況不對,給身旁站着的司儀遞了個眼神,司儀會意,立馬接話道,“下面的話,就請席慕琛先生和杜曉薇小姐交換訂婚戒指。”
這不是結婚,不需要那些莊嚴隆重的宣誓,這戒指,就是一種責任,而且,有這麼多人見證。
席慕琛看着禮儀小姐送過來的婚戒,這些環節,他事先並不知道。
真愛一個人,什麼都會放在心上,但是他對這場訂婚宴,從來就沒有任何的期待,所有的一切,都是杜曉薇在操持着。
如果,他要的妻子僅僅只是一個商業上的夥伴,杜曉薇會是最好的選擇,可偏偏,他自己鑽進了牛角尖出不來。
葉子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你。
席慕琛將盒子裡的戒指取了出來,陽光下,那鑽石閃閃發亮,熠熠生輝,刺的人眼睛都是疼的,還有對邊站着的杜曉薇她的笑容,那種得意的仿若勝利者一般的笑容,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葉小姐,我們該走了。”
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再不走,等會這儀式結束了,就來不及了。
“再等一會。”
葉子悠的眼睫上全部都是淚珠,她擦了擦,但是眼淚就像是氾濫的黃河水,永遠都擦不完。
“大豬。”
她輕輕的叫了聲,眼淚流的越發的兇,心疼的像是被刀絞了一般,所有的傷口被劃開,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她的大豬,馬上就要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了,就在等一會,讓她知道,她離開之後,她的身邊會有另外一個照顧他的女孩,比起什麼都不會做的她,和杜曉薇在一起,他應該會輕鬆許多吧。
“慕琛。”
杜曉薇見席慕琛盯着戒指發愣,底下的那些記者似乎發現了端倪,拍着他猶豫的模樣,一個個躍躍欲試。
“杜曉薇,我還在賭。”
席慕琛原本是面對着杜曉薇站着的,也就是側身站着,聽着底下那些催促歡呼的聲音,還有那些打量着的好奇的眼光,他突然將戒指往掌心一攏,他臉上的神情就像是結冰的冰塊一般,而且是那種邊角鋒利的冰塊,帶着足以讓人膽戰心驚的冰寒,沒有一丁點的溫暖和人情,不要說距離他最近的葉子悠,就連挨着他身後站着的凌子墨和賀子昱也明顯察覺出了不對勁。
賀子昱的神色不變,似乎一切皆瞭然於胸,仿若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至於凌子墨,他最開始是微微的愣了愣,然後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賀子昱,以他對席慕琛的瞭解,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葉子悠,你不是不喜歡杜曉薇嗎?只要你現在出現,我立馬取消訂婚。”
一句話,頓時掀起千層浪。
凌子墨瞪大着眼睛,他怎麼也料想不到席慕琛會在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並非衝動爲之,這麼說來,他是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任由和杜曉薇的訂婚消息鬧的滿城風雨,就是爲了讓葉子悠知道,然後引她出來。
杜曉薇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她緊咬着脣,屈辱的感覺,頓時在瞬間,爬滿了整個心頭,還有說不盡的悲涼和痛,因爲對她的不在意,所以他可以不顧場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盡情的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