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最好的生日禮物
出師不利,欲哭無淚,這是沈佳蓉乘坐此次飛機最真實的感受。
她急急忙忙,就是爲了趕上十號下午四點多的飛機,但是因爲途中天氣的緣故,飛機來回居然晚點了六個多點,正常的話,十二號一大清早她就可以抵達s城機場的,沒想到下午一點多才到,早知道她還不如坐晚上八點多的那趟飛機的,轉念一想,天氣原因,普遍存在,那個點的飛機肯定也有晚點了,說不定這個點還沒到呢。
因爲擔心趕不上賀子昱的生日,她在飛機上着急的根本就睡不着,摸了摸自己的臉,伸手撫着自己的眼眶,這個樣子,怎麼去見賀先生的朋友啊,時間這麼匆忙,她真的再也來不及準備禮物了,如果早上七點多準時到的話,她還可以叫上呂靜,給賀先生準備生日禮物的。
匆忙下了飛機,沈佳蓉拖着行李箱,邊從雙肩包上取出手機打開,飛機晚點太多,沈佳蓉擔心賀子昱等太久,飛機起飛之前,並沒有通知他,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在哪裡慶祝生日,都已經這個點了,她只能拖着行李箱直接過去了,剛準備打電話過去,電話嘟嘟了幾聲,沈佳蓉急的,拖着行李箱的手都是溼的,喧鬧的機場,身後突然傳來男人淡雅溫潤的嗓音:“佳佳。”
下一刻,手上的行李箱跟着一鬆,被人拉了過去,沈佳蓉轉過身,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身影,白襯衫黑西褲,俊彥的臉,淡雅的淺笑,優雅尊貴,就是她的賀先生沒錯!
緊繃的神經驟然放心,焦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手上的電話還沒來及掛斷,沈佳蓉幾步上前,牢牢的擁住賀子昱,輕柔的聲音有着些微的顫抖,“賀先生,飛機晚點了。”
沈佳蓉覺得自己倒黴,卻又覺得慶幸,至少是趕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
賀子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眸光繾綣,這些天,他一直沒提,就是不想她左右爲難,外婆都還生病躺在牀上,鄧金鵬畢竟老了,每天照顧,沒人替換,肯定吃不消,佳佳這要是回來了,心裡肯定會掛心他們二老。
“這可是我認識賀先生以來的第一個生日,你怎麼不告訴我?賀先生,生日快樂。”
沈佳蓉墊着腳尖,吻上賀子昱的脣角。“賀先生,回來的太匆忙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準備,這個可以算作生日禮物的利息嗎?”
嘴角的笑容明媚,晶亮的眸波光瀲灩。賀子昱撫脣,上邊依稀還殘留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淺淺一笑,伸過手將沈佳蓉摟在懷中,溫熱的脣落在她冰涼的額頭,溫熱的氣息悉數灑在雪白光潔的額頭,引得沈佳蓉微微一顫,他臉上的笑容越濃。
“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賀子昱偏頭,脣落到她的耳際蹭了蹭,輕柔的聲音添了幾分曖昧。
沈佳蓉沒有推拒,相反,那雙晶亮的眸在看向機場來來往往的人羣時,心裡登時覺得滿滿的,偌大的機場,迎接她的不再是從身邊成雙成對經過的路人,她也不用再去羨慕。
茫茫的人海,有那樣一個人,就算你乘坐的飛機晚點了很久,他都還是會在這個地方,靜靜的等待你的出現,將你焦灼的心撫平,然後填滿,這就是幸福。
兩人上了車,沈佳蓉坐在副駕駛座上,湊近繫着安全帶的賀子昱,手指着自己的臉畫了個圈圈,滿是擔憂道,“賀先生,是不是好醜?”
她上次從s城坐了兩天的飛機去波爾多的時候,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嚇了一跳,眼圈都黑了,比起上次來說,這次在飛機上雖然她睡了那麼幾個小時,可還是沒休息好的,臉色肯定不好看。
“不會。”
“賀先生——”沈佳蓉板着臉,“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敷衍我。”
“今天來的都是我大學的老同學,不用緊張。”
“誰說的?還有我的情敵。”
沈佳蓉側身取過手機,看着相機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還好,黑眼圈不是特別嚴重,皮膚看起來也和以前一樣白皙水嫩。
賀子昱勾脣,輕笑了一聲,沈佳蓉吃醋的模樣讓他幾分欣喜,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滿是羨慕的嘆了口氣,“年輕真是好啊,兩天兩夜不睡覺,還是這麼漂亮,單就這一點,輕易就把那些對我虎視眈眈的女人打敗了。”
沈佳蓉回過神,看着一臉認真的賀子昱,半晌,笑出了聲。
“原來你是嫌棄那些女人老了,賀先生,十年之後,你不會對另外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吧,年輕真是好啊,兩天兩夜不睡覺,還是這麼年輕漂亮,單就這一點,就輕易把我們家的黃臉婆打敗了。”
沈佳蓉有模有樣的學着賀子昱的口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不會,我要對被我變成黃臉婆的女人負責。”
沈佳蓉笑的越發開心,她和賀先生的十年後,她忽然有些期待起來。
“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累了就休息會,到了我叫你。”
賀子昱撫着沈佳蓉同樣冰涼的臉,關切而又心疼。
賀子昱帶着沈佳蓉的目的地,是一棟高檔別墅,水池噴泉,樹木環繞,裝修的很有水準,雖然比不上濱海小區,不過也是個不錯的地方,一般人肯定是買不起的。
沈佳蓉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旁邊停着的一排名車,雖是賀子昱過生日,做東組辦這次活動的卻是凌子墨,說是賀子昱最後一個單身生日,要好好慶祝。
在車上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沈佳蓉的精神狀態還算好,剛進去,就看到一桌子的人在牌桌上說說笑笑的,凌子墨最先發現沈佳蓉他們進來,手上拿着牌就迎了過去,將沈佳蓉上下打量了一眼,臉上是一貫輕佻卻滿是魅惑的笑容,“美麗的小姐,你對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
馬尾辮,t恤衫,牛仔褲,雙肩包,帆布鞋,典型的佳佳式打扮,她這個樣子,就說自己是高中生,也沒人會懷疑的。
“只是大學同學吃個飯,不用刻意打扮,這樣就好。”
賀子昱挑眉看了凌子墨一眼,不帶任何威懾的溫潤眼眸,卻讓凌子墨立馬閉嘴。
“不是前天下午的飛機嗎?怎麼現在纔到?賀子昱早上天沒亮就去接你了。”
想要凌子墨徹底閉嘴,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晚點了。”
沈佳蓉有些懊惱,擡頭看着賀子昱,滿是愧疚,她就知道,賀先生肯定在那裡守了一整天了。
“你帶禮物了嗎?”
沈佳蓉盯着凌子墨,有種將他嘴巴縫起來的衝動,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因爲擔心安檢的時間不夠,呂靜的紅酒都沒帶,再加上飛機晚點這麼久,她哪裡有時間準備禮物啊。
“那就獻身吧。”
沈佳蓉眨了眨眼睛,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你不是打撲克嗎?”
賀子昱盯着凌子墨手中拿着的撲克牌,桌旁的那幾個人也朝着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嫂子,一起過去玩幾把。”
這順溜自然的嫂子,叫的沈佳蓉的耳垂驀地紅了。
“嫂子害羞了。”
“會玩嗎?”
沈佳蓉點了點頭,撲克的話,雖然不常打,但還是會的。
“那你陪他們玩,我替你把行李送上去,馬上下來。”
衆人看着這樣的賀子昱,皆是一驚,賀子昱彬彬有禮,紳士優雅,無論對着誰,臉上都掛着淺笑,謙和有禮,讓人覺得親近,那個時候,多少的女生喜歡,巴巴的想得到他的青睞,可大學四年,他沒談過一場戀愛,身邊更沒出現過任何女人,就算是唐夢那樣漂亮的女人,他也沒擦出任何花邊緋聞來,所以大家都傳他喜歡男人,也有人說他那個不行的。
前段時間,他們在報紙上看到他和沈佳蓉的消息,開始還覺得難以置信,這次有不少人,就是專門來看看沈佳蓉是何方神聖的,很年輕,長得挺漂亮,也很有活力,尤其是皮膚,白白水水的,可這樣的女生,當初上大學的時候,賀子昱要想要,絕對有一大排符合條件的女生願意排隊等着他挑選。
那溫和親近的笑容,還是和以前一樣,卻又是不同的,可到底是哪裡不同,他們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比起以前來說,多了幾分溫柔深情。
沈佳蓉跟在凌子墨的身後落了座,漫不經心看了眼跟前的牌,擡頭看了眼身邊站着的凌子墨。
“凌子墨,席慕琛呢?你不是說他會來的嗎?”
他方纔進來的時候,將整個客廳都掃遍了,也沒看到畫紙上的那個人。
“佳佳,你對席老大好像特別感興趣,前天打電話還特意問了。”
凌子墨口無遮攔,這話一出,桌上的幾個人齊齊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
“我還問杜曉薇了呢?經常聽人提起,好奇而已。”
她能說,她此行有一半,甚至超過一半的目的是爲了見到傳說中的那個男人嗎?不過她心裡最惦念的還是賀先生的生日,但是呢,席慕琛的事情,必須解決。
“晚一點會到,現在時間還早,很多人都還沒到呢,急什麼?唐夢也會到,佳佳,你確定自己不換套裝備?”
沈佳蓉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牛仔褲,她行李箱的衣服,清一色的t恤衫和牛仔褲,匆匆忙忙的,她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賀子昱放好行李箱,從樓上下來,貼心的給沈佳蓉泡了杯牛奶,沈佳蓉旁若無人般自然的接過,彼此間默契十足,更是讓其他的人險些驚掉了下巴。
“肚子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沈佳蓉看着賀子昱,搖頭,不是在飛機呆着,就是坐着,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說說笑笑的時候才知道的,剛纔最開始叫她嫂子的是h市省委書記的兒子,叫蔣子樂,還有幾個是從帝都過來的京城大少,多是富二代,紅三代,沈佳蓉心想,賀子昱到底是在哪讀的大學啊,怎麼認識的同學都是有錢有權的貴公子啊。
雖然很少,但是大學時,沈佳蓉還是在寢室玩過幾次撲克,同樣都是朋友同學,她哪裡知道,他們這些人倒是常玩的,而且玩的很大,和他們小老百姓的小遊戲卻是不一樣的,她的心態輕鬆,自然而然成了當天的女賭神。
賭桌上成了一邊倒的架勢,玩了那麼多次,沈佳蓉還是第一次贏的這麼痛快,心情自然是開心的。
蔣子樂幾個人輸到眼睛發紅,竟拿出一把鑰匙推到沈佳蓉跟前,其他人也跟着效仿,沈佳蓉有些摸不着狀況,轉頭疑惑的看着賀子昱。
“這是——”沈佳蓉指着蔣子樂最初推到她跟前的鑰匙。
“車鑰匙。”
凌子墨指着門口,“看到那輛紅色法拉利了嗎?限量版的。”
沈佳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不是法拉利她不知道,她只看到一片靚麗奪目的火紅,很漂亮,也很耀眼。
蔣子樂接話,長吁短嘆道,“今兒我們都輸大發了,賀少,自己不打,還能贏這麼多,嫂子手氣可真好。”
賀子昱笑而不語,沈佳蓉卻是驚着了,打個撲克牌,還能贏個幾百萬的法拉利跑車,真是玩大了。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她雖然很享受贏時的滿足感,可若是這麼大的話,就不怎麼好玩了。
沈佳蓉看着長吁短嘆的蔣子樂,沒有接過桌上放着的車鑰匙。
蔣子樂見狀,半是玩笑,辦事認真道,“嫂子,這輸給你了,就是你的,你得拿着,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輸不起呢,你這要是不收下,今後我可就不好做人了啊。”
h城市委書記的兒子,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次賀子昱手頭上的工程就是h城的旅遊重點開發案吧,她剛纔還真以爲自己的手氣好呢。
沈佳蓉沒有說話,雖然臉上還保持着笑容,卻有些勉強,就算她接受了這個世界的現實,可這並不表示,她要和其他人一樣,身陷這污泥之中,如果有一天,她繼承了子絲公司,是不是也無法避免?沈佳蓉驀地煩躁厭惡起來。
這名貴的跑車,確實是個好東西,要送給呂靜,那丫的一定會樂瘋了。
沈佳蓉看了賀子昱一眼,俊彥的臉,一貫的雲淡風輕,溫潤不改,俊雅出塵,她起身,拿起桌上車鑰匙的那一瞬,她甚至能夠感覺得到,那些人鬆了口氣。
她笑着,將東西重新推到蔣子樂跟前,蔣子樂不明其意,“嫂子,你這是做什麼?”
“抱歉了,蔣公子,我是個路癡,就算車上裝着衛星導航系統,我還是會迷路,我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有一必有二,她不知道賀子昱是怎麼想的,但就算是要收,也不需要她來代替,她更加不想自作主張,她不想有一天,她在金錢和慾望迷失,連自己都不認識,那樣和沈舒雅又有什麼區別?如果她真的需要跑車的話,無論是向賀子昱還是外婆開口,都比現在在利益牽扯不清的情況下,收下蔣子樂的東西好,更何況,同時遞到她跟前的,還有另外好幾把鑰匙。
沈佳蓉歉意的笑了笑,滿臉的真誠,其餘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賀子昱那邊,他們已經試過,可他卻一直在打太極,剛剛見賀子昱對沈佳蓉體貼入懷,之前更是爲了紅顏衝冠,聽說,就連這次沈氏企業董事長公開斷絕關係之事,也是他一手策劃,所以就想從沈佳蓉這邊下手,珠寶首飾,名牌包包,尤其是這限量跑車,沒想到她居然拒絕了。
“坐了兩天的飛機,有些累了,我先上去休息,賭桌上贏錢好像是不能先走的,賀先生,你陪他們玩吧,我上去睡會。”
賀子昱嘴角上傾,暗沉的眸,波光瀲灩,溫柔的撫着沈佳蓉的髮絲,淡淡的應了聲,“去吧,時間到了我叫你。”
沈佳蓉擔心自己睡過頭,設置了晚上六點鐘的鬧鈴,時間沒到,隱隱的就聽到外邊鬧哄哄的聲音,她心裡掛念着葉子悠的事情,醒來之後,就再沒有了睡意,打開門,下午還算安靜的客廳,此刻卻是衣香雲鬢,不愧是凌子墨組織的,果然很多美女,將門合上反鎖,沈佳蓉衝進浴室洗了個澡,從行李箱取出另外的衣服換上,對着鏡子照了照,雖然打扮是普通了點,但是很精神啊,沈佳蓉對着鏡子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臉,很青春,充滿了朝氣,完全能展示她的優勢。
轉身走到牀邊,取出行李箱內的素描,小心的摺疊好,放進牛仔褲的袋子。
剛準備好,就聽到門外的敲門聲,沈佳蓉將門打開,是賀子昱,一身乾淨的白色運動服,休閒隨意,卻處處透着優雅尊貴,這個男人,就是一道行走着的風景,走到哪裡,哪裡就是靚麗的景緻。
“怎麼就起牀了?吵到你了?”
沈佳蓉搖了搖頭,跳到賀子昱跟前,“賀先生,這樣不會給你丟臉吧?”
賀子昱笑了笑,客觀認真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不會。”
“我看那些女的穿的都好漂亮。”
“再漂亮也沒用,風頭早就被別人給搶了,我的佳佳做自己就好。”
賀子昱伸手,上前一步,突然將她帶入懷中,“佳佳,下午的事情,謝謝你。”
當時,他真的有些擔心,她會看在那些人是他同學的面上,收下那些東西。
“賀先生很開心?”
“嗯。”淡雅的聲音帶着柔柔的笑意。
“那就算是我送給賀先生的禮物好了。”
“這就想把我打發了?”
沈佳蓉抱着賀子昱,笑出了聲,立刻將話題糾正回來。
“是他們笨,不知道投其所好,我可是路癡,給路癡送車,我真找不到回家的路怎麼辦?繞着繞着,會把賀先生弄丟的,丟了之後,你再找到我,就未必會喜歡了,因爲幾把鑰匙,丟了一輩子的幸福,那我不是太虧了嗎?”
賀子昱推開沈佳蓉,剛好對上那雙晶亮的眼,深邃的黑眸,溫柔一片。
“走吧,席老大應該快到了,別讓底下的人等太久了。”
沈佳蓉看着大堂正中,被凌子墨擁在懷中的火紅身影,頓時就明白賀子昱在樓上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就是賀少喜歡的女人?”
沈佳蓉看着突然出現在跟前的女人,有種被驚豔的感覺,從小到大,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更不曾想過真的會有集清純和嫵媚妖嬈於一體的女人,整個大廳,方纔她還覺得漂亮的女人,這一瞬,因爲她,而變的黯然失色,甚至是不起眼的陪襯。
火辣的身姿,精緻到無可挑剔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睛,彷彿是在深山內修煉了千年的狐狸精,勾人魂魄,卻又是乾淨無辜的,似還透着淡淡的憂傷,沒錯,她第一眼想到的就是狐狸精,可就算是狐狸精,那也是隻不諳世事的狐狸精,一舉一動,無形間透着勾魂的魅意,就連聲音,比起一般女子,也更加的嬌柔動人。
火紅的長裙,包裹着玲瓏有致的嬌軀,雪白修長的大腿,若隱若現,在男人眼裡,這是個比尤物還有尤物的女人。
沈佳蓉側身看向賀子昱,和其他的人不同,他的視線並未停在這如狐狸精般的女子身上,而是凝視着她的方向。
“你好,沈佳蓉。”
那雙乾淨的眼眸,在看向自己時,明顯帶着敵意,如果說這就是唐夢的話,她表示很慶幸,今天自己沒有和其他女人那樣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她不得不佩服賀先生的定力,有這樣漂亮的女生追求,他居然會拒絕。
沈佳蓉的舉動,讓凌子墨懷中的女人有些吃驚,眼中的敵意消失了大半。
“艾酒酒,艾草的艾,酒水的酒。”凌子墨笑着介紹道。
“你一定要把我的名字介紹的這麼俗氣嗎?”艾酒酒瞪了凌子墨一眼,卻不知這勾魂的媚眼,這般瞪人時,更是美的驚人。
“很好聽的名字。”原來不是唐夢。
如果說沈佳蓉的溫柔恬靜能讓人覺得舒心安靜,那麼艾酒酒一顰一笑,足以撩起任何男人的慾火。
“就差一點,賀少本來是我的。”可惜她下錯藥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艾酒酒趾高氣昂,像是個被人寵壞的小孩,不過這樣的女人,確實有氣焰囂張的資格。
“小妖精,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凌子墨兇巴巴的,摟着艾酒酒的手一緊。
“花孔雀,你是火星來的嗎?聽不懂地球語嗎?我只是我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
沈佳蓉看了艾酒酒一眼,不由在心裡驚歎,真的是個好有個性的大美女。
艾酒酒轉過身,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眼神將沈佳蓉打量了一眼,然後看向賀子昱,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身材沒我好,也沒我漂亮。”
艾酒酒十字點評完,高傲的轉身離開。
門口忽有強光,沈佳蓉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快步朝着門口走了過去,被賀子昱拉住,霸道的摟在懷中。
“應該是席老大來了。”
沈佳蓉側身擡頭看着賀子昱,笑了笑,最近因爲葉子悠的事情,她對席慕琛確實關心過頭了。
沈佳蓉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男子,那張臉,和自己當初在那個不辨天日的房間懸着的畫紙看到的一模一樣,英挺的五官,每一筆每一劃皆是鬼斧神工,卻再沒有了那傾國傾城的淺笑,陰沉的臉,因爲沒了那丁點的微笑,和酷酷的小豬如出一轍,只是年幼的小豬沒有他那種王者般俯視臣民的霸氣。
若是將賀子昱和席慕琛同比古代君王,如果說賀子昱是天下和平時期的民主之君,尊貴優雅,讓人忍不住敬仰膜拜,那麼席慕琛便是在亂世開創天下的開國之君,渾身上下,透着殺伐的王者霸氣。
沈佳蓉將視線轉移到挽着他手臂進來的女人身上,雖然比不上艾酒酒,可那張臉,確實不可挑剔的,高貴沉靜的氣質,更是無懈可擊,沈佳蓉和難將她和破壞別人幸福的第三者聯繫在一起,但是她的直覺,卻讓她更相信悠悠,這個女人啊,或許真的不簡單吧,但是她再怎麼優秀,再怎麼愛席慕琛,卻不能讓他和以前那樣微笑。
“和上次看到的不一樣。”
席慕琛淡淡的掃了沈佳蓉一眼,便是聲音,也是冰冷的。
上次?他們之前有見過面嗎?沈佳蓉自然不知道,土裡蘭卡之行,那晚,席慕琛和賀子昱一樣,都站在山坡上。
這個男子,眼角眉梢,莫不是風華,七年的時間,卻真的和葉子悠當初認識喜歡並深深愛上的大豬不一樣了。
“你要的東西。”
席慕琛將手上的盒子遞給賀子昱,雖然聲音還是冰冷的,可那眼神,比起剛纔看自己時,卻要好上許多,沈佳蓉猛然回過神,剛纔想着葉子悠和席慕琛的事情,失禮了。
賀子昱將盒子打開,是翡翠,鮮豔的顏色,色濃陽均勻,一看就知道是商品,共有紅綠白三色。
“送給奶奶大壽的?”
賀子昱看着沈佳蓉,“你怎麼知道的?”
他的生日,席慕琛送給他的東西,他有些好奇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
“翡翠溫玉有性純粹、溫柔、寬緩、溫暖等意,潤有澤、滋之意,君子養玉,在玉石中稱得上是硬玉的翡翠,以綠色最爲稀有和珍貴,而綠色的翡翠,又以鮮豔的翠綠爲最佳,以濃陽正勻爲上品,而傳說中,寓意福祿壽的紅綠白三彩爲絕世佳品,如果是送給你的,不會送紅綠白三彩,馬上就是奶奶的生日了,這個禮物,不錯。”
鄧金鵬喜愛收集翡翠,以前她每次去的時候,每天只要他有空,都會拉着她去他的珍藏室,所以這個,她也就知道一點。
“玉以君子爲貴,等過幾天,我給你送一塊上等翡翠溫玉作爲禮物,好不好?”
她的賀先生,是商人,是世家子弟,也是玉中君子。好玉難求,不過鄧爺爺的肯定有,若實在想不出可送的東西,這倒是個不錯的禮物。
“不用。”
賀子昱看着雙目中異彩漣漣的沈佳蓉,一種奇異的感覺油然而生,更愛了,好像還有滿滿的驕傲。
過幾天的話,他可以索要更好的生日禮物。
客廳的東西都被清理到兩邊,十四張桌子拼湊在一起,五六十個人圍着,沈佳蓉看着桌上的奶白色超大蛋糕,看着上邊用鮮豔顏色拼出的四個大字,頓時囧了。
不是生日快樂嗎?爲什麼變成早生貴子?沈佳蓉擡頭,看了眼滿臉曖昧的凌子墨,這種讓她尷尬丟人的事情,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
“賀少,是不是說出了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凌子墨摟着艾酒酒,在她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艾酒酒冷哼了一聲,手上的巴掌就要招呼過去,被凌子墨扣住,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男人羨慕的直掉了眼珠。
“生孩子是個大工程,這個我決定不了。”
賀子昱神色曖昧,看向身邊的沈佳蓉,卻見她心不在焉的,賀子昱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剛好看到坐在對邊的席慕琛,神色淡漠,隨手輕輕搖晃着酒杯裡旖紅的津液。
從席慕琛出現到現在,沈佳蓉的視線基本就沒從他的身上移開過,這種被忽視的感覺,還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讓賀子昱心裡有些不快。
雖然葉子悠的那些畫,席慕琛也有板着臉的時候,但絕大多數,他揚着的都是傾國傾城的笑容,如果不是事先看過葉子悠那些話,她真的不敢相信,這樣冷冰冰的男人,居然會有那樣的笑容。
“佳佳,盯着誰看呢?眼珠子快掉出來了,沒看到賀少吃醋了嗎?空氣都冒酸味了。”
凌子墨伸出一隻手,隔着一米遠的距離,在發愣的沈佳蓉跟前晃了晃,剛還因爲蛋糕上的那幾個字,用憤憤的眼神看着他,現在因爲席老大,把賀子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雖說席老大也很優秀,很多女生會喜歡,但是賀子昱絕對不會比他差啊。
沈佳蓉猛然回過神,明顯察覺到四周圍投注過來的眼神,探究,鄙夷,還有嫉恨,她回過身,對着賀子昱乾笑了幾聲,確實失禮了,但是就是控制不住啊,對席慕琛這個人,她太過好奇。
從晚上到現在,就算是對賀子昱,他也是淡淡的,沒給過任何一個人笑容,坐下來之後,所有人都鬧着,就只有他一個人端着紅酒,明明和大家坐在一起,卻讓人覺得格格不入,他好像並不喜歡這樣的熱鬧,杜曉薇靜靜的坐在旁邊,面帶笑容,偶爾會湊到他耳邊和他說幾句話,可他卻是不溫不火的,和葉子悠描述的那個人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嘛。
“佳佳,你覺得我這心想之事要多久才能成?”
賀子昱手指着蛋糕,他心想之事,意有所指。
這樣尷尬的問題,都怪凌子墨,做什麼要弄這樣一個蛋糕。
其實以前,賀子昱很少會過生日,大一歲,就表示婚姻大事,迫在眉睫,隨之的壓力也更大,就算是要過,也只是找凌子墨和席慕琛喝上幾杯,這樣正兒巴金,循規蹈矩的過生日,自他長大獨立以來,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放在桌底下的手不安分的移動,握住了那雙溫熱的讓人安心的大掌,沈佳蓉擡眸,與賀子昱的視線相對,眨了眨眼睛,“我外婆也催得緊。”
結婚生子,結婚可以操辦,說結婚就可以結,但是孩子,這可是個說不準的事情,她哪裡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懷上啊。
賀先生的爺爺奶奶催,她外婆也催,她儘量配合努力吧,可她卻沒想到。
這生日宴上,隨口的一句話,竟成了賀子昱在牀上的王牌,每每她累的睜不開眼,不想再動彈半分之時,身邊精神十足的男人,總是溫潤不改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外婆催得緊,然後不給她半點反抗的餘地,欺身壓了下來。
沈佳蓉心裡覺得歉疚,剛纔自己的舉動,會不會讓賀先生在這幫人跟前沒了面子?不過她對席慕琛只有好奇啊,誰讓他是悠悠深愛的男人,還是小豬的爸爸,事情根本就不像他們想的那樣。
她心裡就只有賀先生一個人,她確實是在動歪腦筋,但都是爲了那個半點不讓人省心的葉子悠。
“一起切蛋糕吧。”
“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沈小姐不由的讓我想起了當年的室友。”
沈佳蓉皺眉,她不知道唐夢有幾個室友,不過葉子悠就是其中一個,看她說話的神色,不時還往席慕琛身上瞟,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不過說的就是葉子悠了。
沈佳蓉是個極爲仗義的人,若別人是欺負她,那不打緊,反正她已經習慣了,能忍就忍,但如果是她的朋友,那就是不行,從上次皇廷酒店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她自己被絆倒了,疼的不想起來,可呂靜被打了一巴掌,她脫掉鞋忍着疼痛都要站起來,非要打王婷一巴掌,這次和沈蘇兩家的人斷絕關係,雖是她不想再繼續被他們威脅利用,但很大一部分是因爲他們牽扯上了賀子昱,這唐夢現在指桑罵槐,沈佳蓉自然不會願意忍讓,她不喜口舌之爭,並不表示,每一次,她都會落於下風,單看她願不願意爭而已。
“唐小姐這樣說,我忍不住想起一件事。”
沈佳蓉輕笑了一聲,現在倒是有些感激葉子悠的多話了。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唐小姐,這幾句話,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唐夢盯着沈佳蓉,臉色果然如葉子悠說的那般,鐵青了下來。
要說唐夢也是個美豔動人的美女,只是到了三十,已經沒了大學時青澀動人的美,這份美豔經不住歲月的沉澱,更何況今天在場的,大多都是美女,尤其是艾酒酒,從晚上到現在,就算凌子墨把她護在懷中,那些男人的視線都還不能從她的身上移開。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葉子悠?你哪隻眼睛看到她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了?你憑什麼給她冠上莫須有的罪名?”
提到葉子悠時,沈佳蓉的聲音故意頓了頓,掃向席慕琛,那如死水般波瀾不驚的黑眸,隔着一段距離,沈佳蓉看的不怎麼分明,不過那握着高腳杯的手指,在燈光下,確實明顯一顫,而一旁坐着的杜曉薇,那眼神,應該是驚慌沒錯吧。
沈佳蓉連連質問出聲,她不知道,原來當年葉子悠離開,居然還揹負上了罪名,她那樣的人,除了席慕琛,還能愛誰?還會愛誰?
“當初如果不是你以她期中考試的英語成績威脅,悠悠也不會替你送情書給賀先生,既然喜歡,還要端着架子,故作高傲,你有哪一點比得上葉子悠?”
她就是看不慣她在賀子昱跟前的自以爲是,賀先生是君子,她卻不是人人都想要追求的窈窕淑女。
席慕琛賀子昱幾人同時將視線掃向沈佳蓉,這件事情,他們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沈佳蓉就是故意的,故意說出這些話,故意說給某個人聽。
“當年葉子悠劈腿和別的男人跑了,這是整個學校都知道的事情,怎麼是莫須有的罪名了?”
唐夢氣憤,恨恨的盯着沈佳蓉,她就搞不懂,賀少爲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對她百般寵愛,居然不在意她是私生女,要娶她進門。
凌子墨盯着席慕琛,很平靜,可每聽她們提起一次葉子悠,他就覺得心驚肉跳的,他可是見過席慕琛發瘋的樣子的,再這樣繼續下去,他說不定就要翻桌了。
“有些時候看到的聽到的未必就是事實,悠悠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們玩遊戲,怎麼樣?”
凌子墨站了出來,打起了圓場,他要再不阻止,一定會死得很慘烈。
“幹嘛玩遊戲?對了,那個叫葉子悠的女人呢?她去哪裡了?看樣子你們都很熟啊,她今天怎麼沒到?”
凌子墨狠狠的瞪了眼火上添油艾酒酒,她還嫌不夠亂是不是?也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妖精,永遠都是這樣,唯恐天下不亂。
“什麼遊戲?”這次附和的是杜曉薇,顯然,她並不希望葉子悠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真心話到冒險,怎麼樣?”
凌子墨脫口而出,說完,看了席慕琛一眼,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