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納蘭澈握住酒杯的手掌驀地一緊。
納蘭息望着他半響,才慢慢地問:“還有阿皓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納蘭澈的臉色晦澀不明,讓人猜不透他此刻正在想什麼,但是那一雙深沉的黑眸,卻是閃爍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納蘭息絲毫不意外,他已經動了殺意。
“我知道你失蹤的事情,跟他脫不了關係,但是他畢竟是你二伯的兒子,你爺爺的孫子,你掂量着處理,別太傷了老人家的心。”納蘭息點燃了一根香菸,慢條斯理,彷彿漫不經心地說。
納蘭澈隨即諷刺地冷睨着他:“你什麼時候也懂得關心老人家了?”
讓老爺子操心最多的人,不就是他嗎?
納蘭息愣了一下,隨即掩飾似的哈哈一笑說:“你真會說笑,他好歹是我父親,沒有他就沒有我,他有事,我也不能安心的。”他雖然沒有敬老愛幼的傳統美德,但是對待家人,他還是很護短的。
“他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倒是你,你跟宛若……”納蘭澈說着,語氣一頓。
納蘭息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有點無奈地吐出,任由那煙霧把自己的臉迷濛,輕嘆一聲說:“二哥決定了,下個月就讓她和賀超訂婚。”
“賀超?半年前和她相親,被人追斬的賀超?”他對這個男人並不陌生,他也見識過他的手段,他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男人,攤上他,納蘭息這回真的麻煩大了。
“不就是他,真不知道二哥怎麼想的,居然把宛若許給他這樣的人,他是道上出身,仇家很多,什麼時候被人劈死還是個未知數,他是存心想累死宛若的。”納蘭息越說越氣憤,恨不得把他二哥抓起來狂抽一頓。
“既然他的仇家那麼多,你何不製造個意外,讓他消失。”納蘭澈徐徐地說着,臉色淡然,但是眼中的血腥味兒卻原來越重。
納蘭息皺眉,望着他:“澈,你的殺氣越來越重了,記住,你是帝剎集團的首席。”
納蘭澈眸色微斂,掩去那幾乎沒有辦法隱去的殺氣,喝了一口酒,皺眉說:“也許這半年,過慣了打獵的日子,有時候也沒有辦法阻止心頭涌起的戾氣。”
納蘭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說:“我相信你的控制能力,你已經是結婚,有妻室的人,過去的事情就別想那麼多。”
“事情沒解決,我暫時還不能放下。”納蘭澈推開他的手,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納蘭息擔憂地望着他的背影,平靜了半年,恐怕又將會掀起萬丈風浪。
他眯着若有所思的眸子,靜靜地把那一根香菸抽完,把酒杯裡的酒仰首飲盡,習慣性地伸手入袋,拿出一枝鮮豔的蘋果,用衣袖仔細地擦拭了一遍,這才咬着離開。
他對蘋果的執着,一直是個變態的傳說。
納蘭宛若正坐在他屋子門前的千秋上,無聊地自己玩兒盪漾着,心裡卻在詛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