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的眼淚掉得更兇,她拿過水喝了一口,吐掉,再喝再吐,反反覆覆,一瓶水就這樣喝了吐,吐了喝。
紀司辰擡手摸了摸她的嘴角,上面有淤青,是沈之翰父母打的吧。
“你知不知道看着這樣的你比殺了我還要的難受,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給沈之翰償命,我來好不好?”他強忍住淚水低聲說。
無論要償還什麼都他來,不要再折磨蘇染了,她吃的苦已經夠多了,都讓他來吧,他願意代替她受苦。
蘇染突然撲進紀司辰的懷裡,雙手環抱着紀司辰的脖子放聲大哭。
紀司辰緊緊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淚浸溼衣服,任由她哭得聲嘶力竭,他們就在路邊這樣抱着,蘇染的哭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帶我回家。”
“好。”一開口,紀司辰的眼淚便掉了下來。
只要你想,我便陪着你,無論前面是天堂亦或者是地獄。
時間是減輕傷痛的唯一方式,雖然沒有那麼有效,卻可以讓人成長沉澱,沈之翰成爲了蘇染心底的一個秘密,一個禁忌,誰都觸碰不得,午夜夢迴的時候,她依舊會夢到他。
一開始的幾個月,總是沈之翰死時的樣子,血腥而殘忍。
漸漸的,她開始夢見他們的相遇,他們相知,他們之間曾經種種美好的回憶。
兩年的時間,已經讓蘇染從這件事中走了出來,提到沈之翰,只會陷入長久的沉默,也許會悄然落淚,但她已經不會崩潰,不會瘋狂,只會守着這個傷痛一天天過。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紀司辰陪着蘇染去了很多地方,雖然更多的時間是治病,蘇染的體內的情況還是不太明朗,不過不同的人和事令蘇染開朗了很多,雖然紀司辰知道蘇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但只要她還會笑,還會往前走,這便夠了。
“阿辰,兩年了,我們該回去看看了。”蘇染站在落地窗前對身後的紀司辰說。
“你想回去我們便回去。”
他們坐上了回去的飛機,在飛機上蘇染主動問起了那件事的處理結果,這兩年裡,她絕口不提這件事,紀司辰也不提。
如今她問了,那麼他便告訴她。
當初紀衛並不是真的和組織有染,他只是爲了更深入地進入組織,爲了查出組織背後的大人物,只是抓一些小嘍嘍根本沒用,還是會死灰復燃的。
祥叔的結局是被廢了雙腿進了監獄。
黑k的結局要比祥叔好一些,不是無期徒刑,會在牢裡待個十幾年,對於黑k來說,這個結果挺好的,對他來說,對於活着本來就沒什麼期待。
蘇染縮進紀司辰的懷裡,閉上眼睛,睫毛輕輕地顫動。
之之,我好像變得更加堅強了,這樣的小染,你喜歡嗎?兩年了,你是不是已經投胎轉世了?
你的爸媽我會看着的,儘管他們依舊恨我,但我們會定期去看望他們,之之,你放心。
紀司辰看着飛機外的白雲,眼睛澀然。
兩年後,終於又回來了,比他預期的時間要短一些,他以爲會需要個三五年,他的染染,總是比他預想的要堅強。
沈之翰,我不會和你去比了,你對蘇染的愛,我承認,謝謝你這些年來對她的疼愛和付出,真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