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舒桐聽了長孫無越的分析,也嗤笑道:“這藍芯蕊倒是比她娘更不安分,但顯然也沒有她孃的手段,在府中生出這麼多事來,如今打了她一頓板子,她還在玉芙臺養傷呢,只怕這一兩個月,連門都出不了!”
圖金玉送藍芯蕊進府,肯定囑咐過藍芯蕊的,只是藍芯蕊遇到的不是花桐,而是她印舒桐,要是想在她眼睛底下弄出些幺蛾子,也沒那麼容易,何況印舒桐本就存了要對付她們的心思!
不過這藍芯蕊也到底比圖婭慧急躁一些,沉不住氣,先是跟錢巧巧鬧出那樣的醜事來,這事兒就算瞞了幾年,可若不是長孫無越不想追究,而遇到有心人散播的話,藍芯蕊只怕早就被趕出王府了,她那點爲了藍家謀求榮華富貴的心思,只怕也是付諸東流了!
不過,有她在,好歹能牽制圖婭慧,畢竟圖家和藍家,看似和睦,而若是稍稍挑撥一下,兩家也能勢如水火的。
“桐兒,你打算怎麼做?”
長孫無越凝眸看着她,對付藍芯蕊和錢巧巧容易,對付圖婭慧也好說,只是要對付皇祖母還有圖金玉這兩個人,似乎沒有那麼容易,而且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的局勢,稍不注意的話,只怕對於他們自己也是萬劫不復,不過好在他如今也是大權在握,不必再擔心皇祖母掣肘,要算當年那筆帳,也容易一些。
印舒桐雖還未想好具體的計劃,但是她心中已經大致有數了,自然不會讓害花桐的人好過,聽見長孫無越這麼問,邪邪一笑道:“你抓過蛇麼?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她們最爲看重什麼,咱們就摧毀什麼,把她們最爲光鮮亮麗的一面給撕開,讓那醜陋的血肉之軀給世人看看,這面子沒了,裡子也沒了,她們還怎麼坐得住?這隻要一出手,也就好辦了!”
長孫無越會心一笑:“這個本王明白,”環視墓室一週,抿脣又道,“時候不早了,今兒在壽成殿的生辰宴席,咱們不可不去,只怕今晚也是一場好戲,本王忽然很期待呢!”
上次懲戒藍氏和錢氏,她雖未主動出手,出的主意也很損,卻很是管用,藍氏和錢氏的面子裡子全沒了,還不是一樣乖乖的,如今又加上皇祖母和圖家,他忽而很想看這一場好戲了!
在這墓室之中,也沒辦法看時辰,印舒桐只是約摸估計他們在這裡耽擱了很長時間了,因此聽了長孫無越的話,也笑道:“對,時辰不早了,今夜這場戲,不可錯過呢!”
兩個人一合計,便都一起整了整衣衫,瞧了瞧那蓋好的棺槨,雙雙離開了墓室,轉而去那盤旋的階梯,拾級而上。
這下來的時候不瞭解情況,自然慢一些,這上來自然比下去要快,不多時,兩個人就走到了正當中,印舒桐聞到了濃重的海腥味,可見是這附近的通風口連接在海面上了,她正好有些餓,想着快要出去了,便加快了腳步。
誰知一晃眼,又出現了下來時的那種詭異情景,走在她前頭的長孫無越的身影忽而如水波紋般輕輕晃動,她下意識的伸手去碰,她的手在燭光之中也如同水波紋一樣輕輕晃動,這回她沒有上次那樣緊張,稍稍等了一秒鐘,果然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她又摸到了長孫無越的衣角。
“咦?”這是怎麼回事?
不大的驚詫聲在這寂靜的墓穴之中卻尤爲清晰,長孫無越腳步一頓,回身問道:“怎麼了?”
“哎唷,你咋不走了?”長孫無越這毫無徵兆的突然一停,印舒桐的鼻子差點撞到他的腰上,她猛地一頓,重點不穩差點掉下去,幸而長孫無越反應快,一手把她撈在懷裡,她才驚魂初定,順了一口氣,才道,“我就是奇怪呀!”
說着,便把來的時候,走到這階梯半當中發生的水波紋事件說了一遍,“剛纔啊,你在前面走的好好的,又發生了這樣的情況,越越,你說是不是有鬼啊?”
“有什麼鬼?”長孫無越失笑,“你怕鬼嗎?我倒是覺得,應該鬼見了你,怕你纔對!”
“哎呀,說正經的呢!什麼鬼不鬼的,哼,要是真有鬼,老孃就打它個屁滾尿流,看它還做不做弄本姑娘了!”
長孫無越忍不住想笑,這嘴上越是持強好勝的人,這說明心裡越怕吧?可他也沒點破她,只是笑着解釋道:“自然不是什麼鬼,有本王在,什麼妖魔鬼怪敢戲弄你!不過這長明燈裡的鮫人油脂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印舒桐跟着他繼續走:“什麼意思?跟鮫人油脂有什麼關係?”
長孫無越在前頭走,聽見她問,便耐心解釋道:“魅煞的人抓到的,是東海鮫人,這些鮫人異常兇殘,男的見到人就直接撕碎了就吃,女的稍稍好些,鮫人的歌唱的很好聽,不過那也是爲了迷惑深海里的魚類的,而越是年紀大的鮫人,油脂越發沉厚,就會產生一種跟迷迭香類似的物質,若是在這墓穴之中呆久了,就會產生幻象,這也是爲什麼王公貴族都愛找尋鮫人油脂製作長明燈的原因,除了墓中機關,這些油脂也能發揮巨大的作用的,只是效果慢的很,不過是個輔助作用,大概是咱們待的時間有些長,你有些幻覺罷了!”
印舒桐眨眨眼,鮫人這麼兇殘嗎?那美人魚是不是也有啊?而且那油脂這麼神奇嗎?
不過不管怎樣,也總算是解釋了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兩個人正說着話,就到了那石門門口,長孫無越按下機關,石門打開,他又把長明燈的機關按下,那燭光便都滅了,印舒桐上前去拿了一根銅鑄的燈臺在手裡,然後跟着長孫無越出了石門。
“你拿着它出來做什麼?”
長孫無越一回身,就瞧見印舒桐手裡拿着墓室裡的燭臺,不由得一愣。
印舒桐咧嘴一笑,晃晃手裡的燭臺:“我對這個鮫人油脂很有感興趣,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只是剛點了燈燭,這裡頭的油脂很燙,你又出去了,我只好一起拿出來了!”
她本想直接用手挖一坨的,可是又怕燙,於是乾脆連帶着燭臺一起拿出來了。
長孫無越一笑,將那燭臺拿過來看了一眼,別人都忌諱墓中的東西,巴不得離的遠遠的,她倒好,來一趟花桐的墓穴,還要順一樣東西回去,不過也罷了,拿就拿了吧,再放回去也是費事。
“這油脂魅煞那裡只怕還有,你若實在想要,讓他再着人去東海抓幾隻活的鮫人回來不就行了?何必巴巴的拿了這東西出來?”
印舒桐搖搖頭:“算了算了,鮫人很兇殘的,沒得爲這個去死人,魅煞那些人,都是有用處的!咦,你看,天都黑了,只怕長安也等急了,咱們快走,要不然都趕不回去了!”
這時辰的確不早了,海上都漲潮了,天也是灰濛濛的,長孫無越便帶着印舒桐到了當初分別的地方,果然看見長安在那邊着急。
“噯喲我的王爺啊,您可算是回來了這會兒都戌時初刻了,要是再晚些,只怕就趕不回去了!”
難得看見長安這麼着急,印舒桐撲哧一下笑出來,然後,吸吸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香?”
長安一笑,端出兩碗熱騰騰的餛飩來:“印夫人的鼻子可真靈!奴才想着王爺和夫人在裡頭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午飯都沒吃,只怕餓得很了,想着這附近沒什麼吃的,便到一戶農家去買,結果人家正好下了一大鍋的餛飩,奴才給了錢,就買了這些來,王爺和夫人快趁熱吃了吧,吃了好趕路!”
印舒桐一笑,誇讚長安想的周到,她現在正好餓了,覺得這農家做的普通餛飩,也比得上任何山珍美味了。
本就飢腸轆轆,二人也不再顧及什麼,直接吃了餛飩,讓長安去把東西還給人家,又另送了兩個金錠子給那家農戶,這才趕着馬車回襄京了。
“王爺,奴才就算快馬加鞭,只怕也趕不及回王府更衣了,若是更衣了再進宮,只怕就遲了!”
長安的聲音從馬車外頭飄進來。
長孫無越還沒來得及說話,印舒桐卻笑道:“不必回府,直接去宮裡,時間來不及,不必更衣了!”
長安一愣,答應一聲,馬車便朝着襄京方向疾馳而去。
長孫無越聽了這話,垂眸一笑,圖氏的生辰宴席,確實沒必要去更衣,何況穿着素服去,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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