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卻還是閉着眼睛熟睡着。
“明晨,醒了呢。”
田菲菲輕輕推了一下歐陽明晨,竟然是沒有反應。
“明晨,醒了。”
田菲菲又推了一下歐陽明晨。
真是奇怪,往常那麼容易驚醒的一個人,今天推了兩次竟然還是沒有醒。
“這人真是。”
田菲菲輕聲嘀咕着,然後起牀。
誰知道身子還沒有離開牀,便被歐陽明晨攬進了臂彎中。
“歐陽明晨,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田菲菲輕聲嗔怪着。
“來,叫一聲明晨聽聽,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
歐陽明晨撥起了田菲菲的下巴,溫柔地看着田菲菲。
“不叫,不叫。”
田菲菲的臉又紅,然後轉過了頭去。
“傻妞,再叫一聲。”
歐陽明晨卻不死心,依然輕聲哄勸着。
“再叫一聲,我便你起牀,咱們一起去看望爸爸媽媽。”
“真的?”
某個小女人因爲這句話雙眼立刻發亮。
要知道昨天自己提出那樣的一個計劃的時候,歐陽明晨還是一副十分不樂意的樣子,說是天氣那麼冷,你就不用去了,說是反正咱們家就我這個代表就可以了。
無論田菲菲怎麼說,歐陽明晨就是不同意。
田菲菲自然知道歐陽明晨是爲了自己好,可是,她怎麼可以不去呢?
最後,她將小臉一沉。
“反正我就是要去,你不給我去,我也要跟着去。”
於是,某人的臉微微變了一下,卻依然是無可奈何。
對於這個小女人,歐陽明晨沒有一點的辦法,他無計可施。
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便是聽這個女人的話。
只是,田菲菲的心裡卻是彆扭的,所以現在聽歐陽明晨這樣一說,田菲菲的心裡自然是開心。
她一轉身,便摟住了歐陽明晨的脖子,在歐陽明晨的耳邊吐氣如蘭。
“明晨,明晨。”
某個人的臉迅速柔和了下來,然後在田菲菲的額頭輕吻了一下,迅速撤離。
他怕這樣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
兩個人先去了田菲菲父母的墳墓前。
因爲要帶的東西比較多,而且兩個人也不是很懂,所以管家一同前去了。
天氣比較冷,沒有太陽,而且山上人也比較多,歐陽明晨終究還是不放心田菲菲,只是待了一會兒便趕緊拉着田菲菲走了。
他答應了田菲菲,如果她想來,只要是以後有空,一定會陪着田菲菲過來。
然後是去看歐陽明晨的父母。
雖然兩個相差不遠,但是田菲菲卻只是上次送歐陽奶奶過去的時候匆匆看了一眼,而這次算是正式拜見了吧?
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已經來了。
那兩個人揹着他們站着,只是那樣的背影田菲菲卻是熟悉的。
除了林慧母女還有誰呀。
田菲菲一想到這個,趕緊轉頭看着歐陽明晨。
果然看見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
田菲菲趕緊靠過去,輕輕扯了一下歐陽明晨的衣袖。
“明晨,不要這樣。”
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裡,可以和那兩個女人大吵一頓。
歐陽明晨深深呼吸了一下,終於點點頭,然後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劉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你就這樣把我們母女倆拋在了這個冰冷的沒有人性的世界。你知不知道,你那封信等於是空的,你那個兒子根本就不賣你的賬。劉鬆,你給我起來,起來。”
林慧一邊說一邊緩緩地跪了下去,然後是嚎啕大哭。
歐陽明晨似乎沒有看見這一幕,他只是管自己走到了父母的墓前。
管家趕緊也跟了上去,把帶去的水果糕點一樣一樣地全部拿了出來,供到了墓前。
林慧偷偷地看了一眼歐陽明晨的臉色,接着說:“劉鬆,我們好歹是相愛一場的。你說會永遠愛着我的,你說會和我一起到天長地久的。劉鬆,你無數次地揹着那個女人偷偷地見我,你對着我一次一次地發下了山盟海誓,可是,劉鬆,爲什麼會這樣啊,你告訴我?”
歐陽明晨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他已經知道了林慧今天的目的。
她是故意的是不是?
因爲不能夠來劉宅找自己,所以只有用這樣的方法。
用這樣的方法來見自己。
可是,她也知道即使她來見自己了,自己也不一定會跟她開口說話,所以只要用言語來激烈自己,也許這樣的話她已經是想了好幾天了。
想到這裡,歐陽明晨不由深深呼吸了一下。
要理智,要剋制,自己可千萬不能夠中她的圈套。
想到這裡,歐陽明晨的臉色又恢復了平靜。
他走到父母的墓前恭恭敬敬地便是三鞠躬。
“爸爸媽媽,今天我把田菲菲帶來了,她的肚子裡有我們歐陽家的孩子,你們馬上就可以做爺爺奶奶了,你們開心不開心?”
歐陽明晨說到這裡,便轉身,面對着田菲菲招招手。
“田菲菲,過來,讓爸爸媽媽見見你。”
田菲菲點點頭,然後朝着歐陽明晨走了過去。
林慧沒有想到自己的那樣的一番話竟然是一點效果也沒有,甚至連水都沒有濺起一滴。
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
想到這裡,林慧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歐陽明晨不是不願意聽這樣的話嗎?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不可能的,絕對是不可能的,不是說歐陽明晨的脾氣是一觸就發的麼?
怎麼自己剛纔的話那麼難聽,歐陽明晨竟然也是沒有一點地反應。
“劉鬆啊,你怎麼可以和那個女人一起走呢?怎麼可以和那個你所不愛的女人一起走呢?劉鬆,你知不知道我需要你啊?你曾經說,只要我需要你,不管是什麼時候,你都會跟着我一起走的,可是,現在你竟然和那個你不愛的女人,那個你說的黃臉婆一起走了。”
歐陽明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終於忍不住。
“明晨。”
田菲菲一把拉住了歐陽明晨的手臂。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慧的目的已經是一清二楚了,她無非是想要激怒歐陽明晨。
林慧眼看着歐陽明晨的臉色變冷,心裡是暗暗得意。
她承認自己是有目的的,她是和歐陽明晨在這裡爭吵起來。
今天這裡有那麼多的人,是最好的傳播渠道,甚至比廣播,比報紙還要好。
他歐陽明晨不是厲害嗎?
他歐陽明晨不是大名鼎鼎嗎?
她就是要藉着爭吵將劉鬆的事情昭告天下。
她就是要讓歐陽明晨成爲這個天下最最臭的人。
可是,原本這樣的計劃都要實施了,卻沒有想到依然是敗在了田菲菲的手上。
她眼看着歐陽明晨的臉色漸漸平靜,對着田菲菲的恨意怒意不知道有多麼深,說不定如果手上有一把刀子的時候,她真的會對着田菲菲直刺過去。
她眼看着歐陽明晨拿出了手機,然後按下了一個號碼,對着那端的人說:“你在什麼地方?馬上帶幾個人來我的父母墳前一次,將一個瘋女人帶走。”
林慧不知道歐陽明晨是對着哪個人在說話,她是沒有想到自己精心準備了很長時間的竟然會換到這樣的一個結果。
歐陽明晨一直沒有跟自己說一句話,甚至連看一眼自己也懶得。
可是,他卻用最最狠戾的手段打擊了自己。
自己本來想要讓別人看一場戲,可是,事實上自己甚至連歐陽明晨的身子都沒有碰。
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怎麼可以這樣呢?
“歐陽明晨。”
林慧再也不願意裝下去了,她猛地起身,然後幾步走到了歐陽明晨的面前。
歐陽明晨冷着眼睛看着林慧,臉色陰冷得可怕。
田菲菲知道歐陽明晨這是生氣了,事實上歐陽明晨已經忍了林慧很久了吧。
那一刻,她甚至想,也就不要管着他了,就讓他好好地出一下氣吧。
只是剛一擡頭,竟然看到了周圍經過的人,也許是因爲歐陽明晨和林慧的臉色不對,也許是因爲他們兩個人站着的位置有些怪異,有好些人的眼光已經看了過來。
田菲菲心中一激靈,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田菲菲趕緊扯住了歐陽明晨的手,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歐陽明晨臉上的神色沒有變,只是眼光朝着外面一掃,心中便已經明白了。
他的嘴角微微彎了彎。
然後朝着外面退了幾步,大聲地說:“這位女士,我知道我是有錢,但是無論你多想接近我,也不能夠利用我的父母是不是?你想要接近我,有什麼目的,可以直接跟我說,不能夠跟已經離開人世的人過不去吧?”
林慧的臉色陡然大變,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形勢本來是對着自己有利的是不是?
甚至,當看到歐陽明晨的臉色變了的時候,她的心裡便開始冷笑。
是田菲菲,又是田菲菲,是她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麼事情。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了,太可惱了。
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把自己推向了無比尷尬的地步。
“歐陽明晨,你污衊我,我都知道你的名字。”
只是當林慧說出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便已經知道自己說錯了。
歐陽明晨是多麼厲害的人啊?
他的名字甚至是家喻戶曉,自己知道他的名字不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麼?
果然,歐陽明晨開始笑。
“我的名字誰不知道?你如果存心想要接近我,知道我的名字分明就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我告訴你,你立刻走,馬上走,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這樣的一句話,歐陽明晨提高了聲音。
林慧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可怕。
已經有人聽到了歐陽明晨的話,已經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了,以爲她真的是因爲那樣的一個目的。
林慧甚至聽見了自己的牙齒都在“咯咯咯”地作響着。
她看着歐陽明晨。
自己又輸了一局是不是?
而自己輸的這一局完全是拜田菲菲這個女人所賜,上次是因爲她,這次也是因爲她。
“你趕緊走,否則我報警。”
是歐陽明晨的聲音,那樣響亮的聲音,已經有人朝着這裡走了過來。
林慧的臉色一下子如同死灰。
然後看見幾個人匆匆地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林慧一下子想起了歐陽明晨剛纔的電話。
那些是什麼人自己不知道,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必定是沒有一點好處的,現在對自己來說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好,歐陽明晨,你狠,你狠。”
恨恨地說完了這句話,林慧拉着林安那就走。
接下去的幾天,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
田菲菲也是樂得輕鬆,和歐陽明晨一起過了幾天自由逍遙的日子。
這期間兩個人出去了兩趟。
第一趟是去楊蝶家。
去的是楊蝶鄉下的大房子。
田菲菲曾經在讀書的時候去過一次,印象很深。
她們那一次去的時候正是春天。
春光爛漫的時候,各種野花競相開放。
還有一種紅紅的小小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很是好吃。
那樣的一幅場景田菲菲一直是記憶猶新,以至於很多年以後想起的時候,竟然還覺得是溫馨。
這次過去的時候,天氣倒是很好,只是季節不對。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到處都是寒氣逼人。
田菲菲出門的時候,被歐陽明晨包得紮紮實實的,才被允許和楊蝶兩個人出了門。
他和歐陽星兩個人則被楊蝶的父親拉住,和另外的一個男子共同研究切磋國粹。
對於這次能夠看見歐陽星,田菲菲倒也不覺得奇怪。
甚至和楊蝶一塊兒出去的時候,她一句話也沒有問。
楊蝶竟然也沒有說,於是,兩個人便心照不宣地緩緩地走着。
農村的變化也是相當大,至少周圍的環境便是好了很多。
只是,田菲菲剛和楊蝶走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歐陽明晨的第一個電話便過來了。
“田菲菲,怎麼還不回來?”
田菲菲微微皺了一些眉頭。
她和楊蝶走得非常慢,轉過頭去甚至能夠看見楊蝶家的房子。
“很遲了麼?我們走了不到五百米的路呢?”
田菲菲有些奇怪地問。
“不是,只是外面冷,你早些回來。”
“哦,知道了。”
這句話明明剛纔就說過,現在又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田菲菲輕聲嘀咕着,然後將手機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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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不對,然後將手機握在了手中。
歐陽明晨老是不贊成她將手機放到口袋裡,說是那樣輻射太大了。
所以一般兩個人出去的時候,田菲菲的手機都是讓歐陽明晨拿着的。
今天因爲歐陽明晨沒有一塊兒跟出來,田菲菲便做了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是歐陽明晨的電話?”
楊蝶看着田菲菲,眼中是羨慕。
“嗯。”
田菲菲點點頭,想起來,這些天兩個人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所以,他有些不習慣自己的離開吧。
“這地方還記得嗎?”
田菲菲突然止住了腳步,她的眼前是是一個小池塘。
“可惜現在水好髒。”
那時候,這池塘的水清盈得如同一面鏡子,甚至連水底自由自在遊動的小魚都看得清清楚楚。
同來的人基本上從小就在城鎮長大,什麼時候見過如此誘惑的場面,當下伸出手去便要抓,只是一不小心,便有人掉進了河裡。
那件事情,後來成了笑柄。
時光荏苒,這樣的場景似乎還在昨天。
“可惜,現在這水沒有這麼清澈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小魚。不過,現在一個個的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再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了的。”
田菲菲剛剛發表了這樣的一句感慨,手中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那個時候田菲菲正探身看着池塘裡到底有沒有魚,何況歐陽明晨剛剛來過電話,她根本就沒有防備,於是,很悲催的,手一滑,手機便滑落了到了水中。
田菲菲一下子目瞪口呆,第一個反應便是要從那邊繞下去,打算下水把那隻手機撈起來。
“田菲菲,你瘋了。”
楊蝶大叫了起來。
“不要下去。”
一轉頭,遠遠地便看見歐陽明晨朝着兩個人飛奔而來。
大概剛纔就是他打過來的電話,一聽見沒有人接,也許以爲是出什麼事情了,於是便跑了過來吧。
這個男人對田菲菲是真的好,是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田菲菲吧。
只是,卻不敢想太多,只是趕緊對着歐陽明晨招手。
“歐陽明晨,趕緊,田菲菲的手機掉進池塘了。”
歐陽明晨看見田菲菲站在池塘的臺階上的樣子,臉色都變了,只是大吼了一聲。
“田菲菲,你要幹什麼?”
“歐陽明晨,你沒事打我電話幹什麼?都是你,手機掉進去了。”
田菲菲衝着歐陽明晨狠狠地跺腳。
“好,知道了,掉了就掉了,反正也只不過幾千元的事情。你快些上來。”
她難道不知道剛纔看見她站在那裡,他的魂都要沒有了麼?
他幾步衝下去,便將那個女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傻掉了是不是?這樣危險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你是要存心嚇死我是不是?”
“手機掉下去了。”
田菲菲白着臉。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田菲菲,一隻手機有什麼關係,只要你還在,你沒有掉下去,就是十隻一百隻都沒有關係。
剩下的時間歐陽明晨再也不允許田菲菲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
甚至連上洗手間都必須一塊兒陪着去。
“歐陽明晨,你這是在害怕什麼?”
到了傍晚的時候,田菲菲總算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沒什麼。”
某個彆扭的男人別過頭,只是握住田菲菲的手緊了一緊。
田菲菲,你知不知道,眼看着你和楊蝶一起離開,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情和他們一起修築長城。
當那個電話一下子沒有了反應之後,我感覺自己的心口都緊了緊,那時候,甚至腦中都是一片空白,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一下子推開了那張桌子,然後朝着你飛奔而來。
“歐陽明晨,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田菲菲去不放過歐陽明晨,繼續執拗地問。
“田菲菲。”
某人有些惱怒,一下子用手遮住了田菲菲無比清澈的雙眼。
那樣的眼神,讓他感覺一直能夠望到自己的心裡。
“歐陽明晨,撒謊鼻子會變長的哦。”
田菲菲一把抓住了歐陽明晨遮住自己眼睛的手,然後笑嘻嘻地看着他。
歐陽明晨也不說話,只是抓住了田菲菲的手,然後朝着前面走去。
“喜歡這裡?”
鑑於他的工作態度實在是太差,那三個人每次都要等着他,不是等着他給田菲菲剝桔子,便是等着他轉頭看着田菲菲在做什麼事情。歐陽星說他就把田菲菲當做了一個剛剛蹣跚學步的小孩子,什麼都要擔心。
於是,最終被人炮轟了出局,由楊蝶頂上。
想想也是一件無比悲催的事情,至少對歐陽明晨來說,什麼時候被人嫌棄過?哪一次不是香饃饃,別人搶着要。
只是這一次他倒是很樂意被這樣淘汰出局,那樣他就有時間陪着田菲菲四處閒逛了。
“你覺得不好麼?”
“如果你喜歡,我就把這裡買下來。”
歐陽明晨沒有回答田菲菲的話,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瘋子。”
田菲菲斜睨了歐陽明晨一眼。
“然後呢?你打算將這裡怎樣?”
“拆遷呀,所有的人全部去劉氏房產。”
歐陽明晨淡淡地說,似乎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田菲菲轉頭看着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你可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在說什麼話?拆遷?這麼大的一個地方拆遷是很方便的一件事情麼?”
“我知道,田菲菲。”
歐陽明晨轉頭認真地看着田菲菲。
“人家花五十買的東西,我花一百,甚至是一百五,二百,人家必定會同意的吧?”
“你瘋了,那是上億的事情。”
田菲菲搖搖頭,她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好,是爲了能夠讓自己開心,可是,那也是不允許歐陽明晨這樣做的。
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堅持住,她也知道,只要自己一鬆口,說不定歐陽明晨真的會去做這樣的一件事情。
“我知道。”
歐陽明晨的目光掃過了村子裡的房屋。
他是做什麼的?眼睛一掃就已經知道了如果將這裡拆遷掉的話,需要投資多少。
“那又怎麼樣?田菲菲,如果能夠用那樣的一點錢買到你的快樂,買到你一輩子的開心,何樂而不爲?”
田菲菲不說話,其實自己應該是感動的是不是?
這個男人,就是因爲自己說喜歡這裡,甚至願意砸那麼多錢下去。
也許,如果自己跟他說想要天上的太陽,估計他也會想辦法替自己去摘。
“我知道,歐陽明晨,你對我好,可是,沒有必要。我的快樂不一定只有這樣才能夠得到。”
“是,我知道。”
歐陽明晨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寬厚的手掌包裹着田菲菲柔弱無骨的手掌。
“可是,田菲菲,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賺錢?我賺錢就是想要你開心。對於你來說,你的開心,你的幸福都是無價之寶,如果用錢可以買到,那是讓我何等幸運的一件事情。”
田菲菲的鼻子一酸,眼淚便差點就要滑落下來了。
她藉着轉過了頭,然後努力吸了一下鼻子。
“傻瓜,這是怎麼了?”
歐陽明晨趕緊繞到了田菲菲的前面,然後認真地撥起了她的下巴。
田菲菲立刻臉色羞紅,這個男人啊,難道忘記了嗎,此刻自己和他正站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四周是各種各樣的目光。
她連忙拿掉了歐陽明晨的手。
“沒事情呢,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有些感動。”
“田菲菲,我發現你真的是容易滿足呢,就是這樣的一句話,竟然讓你感動了?”
某個男人雖然是取笑,可是,心裡卻是溢得滿滿的幸福。
“嗯,會不感動麼?值那麼多錢呢。”
田菲菲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然後拉着歐陽明晨的手,繼續晃呀晃地朝前走着。
“田菲菲,你記住,在我的心裡你就是無價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和你相提並論,哪怕是那麼大的劉氏也不能夠。”
歐陽明晨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猶如是誓言。
那天晚上,兩個人在楊蝶的老家住了下來,沒有走。
田菲菲一直說想要吃從大竈燒出來的飯,說是那樣的飯是她所吃過的天下最香最好吃的飯。
在田菲菲的面前,歐陽明晨向來不會多說一句話,她說要向東去,他必定是乖乖地在前面開路。
只是那個村子靠近一座大山,到晚上的時候,天氣冷了下來。
而房間裡沒有任何的取暖設備。
田菲菲一直不肯去牀上,只是跳着腳走來走去,說是要等身子暖和了才肯上牀。
歐陽明晨何時給田菲菲吃過這樣的苦頭,他知道田菲菲怕冷,現在是恨不得她一出去,就給她一幢銅牆鐵壁的小房子,而裡面是暖氣十足。
現在眼看着田菲菲在那邊不停地走來走去,歐陽明晨心痛地一把抱住了田菲菲。
“我們回去,回去好不好?”
“沒事的,歐陽明晨,我現在就是被你保護成了溫室裡的花朵,缺少鍛鍊,其實也沒有什麼。”
田菲菲雖然這樣說着,然後卻是打了一個大噴嚏。
這下歐陽明晨是堅決不給田菲菲拒絕的機會,拉着她就要朝着外面走。
“歐陽明晨,歐陽明晨。”
田菲菲裡面抓住了歐陽明晨的手,急急地說:“沒事的,沒事的。”
這會兒人家楊蝶她們都已經睡下了,然後她和歐陽明晨突然說要離開這裡,人家還以爲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田菲菲,你知道不,我是最怕你感冒。”
她現在的身體一感冒,什麼藥也不能夠吃,眼看着她在那邊出苦頭,他的心裡也是難過的。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鄉下人的被子都是用棉花做的,很暖和,所以等着一上牀,必定是不會冷了的。”
歐陽明晨看着田菲菲一臉的堅持,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他就知道,自己在田菲菲的面前永遠是隻有認輸的份。
不過,田菲菲倒是真的說的不錯,鄉下人的被子倒是暖和。
兩個人這一覺睡得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直等牀頭櫃上的手機開始響起,總算是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
田菲菲剛伸出手,歐陽明晨便一下子把她的手按住了,然後放進了被子。
“我來。”
他應該也沒有醒吧,所以聲音帶着一絲孩子氣。
他伸出手,將那隻手機拿了過來。
竟然是楊蝶的電話。
倒是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
“大姐,你們兩個打算什麼時候起牀?我們的中飯就等着你們兩個人呢?”
“啊。”
田菲菲一下子從牀上驚跳起來。
嚇得歐陽明晨臉色都變了,剛纔電話遞過去的時候,他也沒有注意看清楚到底是誰的電話。
眼看着田菲菲這般模樣,他以爲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很遲麼?嗚嗚嗚嗚,我們不知道呀,不知道竟然會睡得如此舒服。好了,好了,馬上起來了。”
歐陽明晨這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然後將田菲菲從牀上拉了起來。
田菲菲卻是急得不得了。
“歐陽明晨,好難爲情啊,在人家的屋裡竟然睡得這麼遲。快些,快些,人家等着我們吃飯呢。”
歐陽明晨看着田菲菲那般急急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田菲菲,都說心急生女兒呢。”
歐陽明晨本是一句調侃的話,誰知道田菲菲竟然是信以爲真。
本來穿衣服的手停了下來,然後轉頭看着歐陽明晨。
“歐陽明晨,你介意我生女兒嗎?”
昨天剛到這裡的時候,自己也和楊蝶出去過一趟。
兩個人雖然懷孕的時間差不多,但是畢竟是歐陽明晨有心,將田菲菲照顧得非常好,所以看上去她的肚子比楊蝶的肚子要大很多。
這樣的兩個人在路上走,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更何況兩個人又生得容貌甜美,模樣俊俏。
然後田菲菲便聽見有人在背後說。
“我估計個字高挑的那個生兒子,你們看,她肚子的形狀是尖尖的。”
田菲菲一聽這樣的話,臉色微微變了變。
她和楊蝶站在一起,自然楊蝶是那個個字高挑的人,那就是說楊蝶會生一個兒子是不是?
“我估計也是,旁邊的那個,肚子圓圓的,那樣子似乎是一個女兒。”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田菲菲便覺得自己的心裡猛地往下一沉。
歐陽明晨雖然沒有跟自己提過任何一句關於孩子性別的事情,甚至都沒有去醫院看一看。
但是,歐陽家幾代單傳,如果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生一個女兒的話,或者自己以後還要吃一些苦頭,或者歐陽家的香火就要在自己這裡斷掉了。
無論是這兩種的哪一種,都是田菲菲不願意看到的。
而現在歐陽明晨正好提起了這個話題,田菲菲便只覺得一顆心往下沉了沉。
“誰說介意?”
沒有想到歐陽明晨竟然是一臉的愕然。
“女兒不好嗎?如果是一個女兒,就會成爲你的貼心小棉襖。以後你心裡有不開心的是事情,可以說給女兒聽。等着女兒大了,你可以拉着她陪着你一起逛街。何況,你還那麼年輕,到時兩個人說不定看上去就如同姐妹一樣。”
田菲菲的臉上立刻笑顏如花。
她承認自己被歐陽明晨的這幾句話說得心花怒放了。
“真的嗎?歐陽明晨,你真的不介意嗎?可是,歐陽家只有你一個子孫了,如果我再生一個女兒,會不會對不起歐陽家的祖宗?”
歐陽明晨一聽這話,便笑了,伸手就在田菲菲的頭上打了一下。
田菲菲趕緊用手捂住。
“不要打頭。”
“不知道你這裡整天胡思亂想一些什麼呢,反正本來就已經夠傻了,再傻一些更加好。”
“歐陽明晨,我害怕生孩子,生完了這個,我不想再生了。”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說到以後的事情,說到以後要不要再生孩子的事情。
其實,田菲菲知道,按照歐陽明晨的條件,就是她生十個八個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她害怕,真的是害怕。
她偶爾上網,去一些論壇看看,便會看到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譬如有的說,聽說某地一個實習生在給產婦剖腹的時候,不小心剪斷了血管。
譬如,有的說,產婦被剖腹了之後醫生把什麼拉在了產婦的肚子裡了。
順產的也有一些問題啊。
有說產後半個小時血管崩裂。
有說產婦生了好幾個小時之後,還是沒有辦法將孩子生出來,最後只用緊急剖腹,這樣等於這個產婦收到了兩次哭。
田菲菲最害怕看這樣的一些事情,可是,人就是有獵奇心理,越是覺得不能夠看的東西,越是想要看。
只是看了之後,便對生孩子有了恐懼的心理。
她時刻擔心自己也會和那些帖子中的人一樣。
自然是不敢將這些話說給歐陽明晨聽,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裡有這樣的想法,她估計他連晚上都是不會好好安睡的。
所以,只有將那些擔心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歐陽明晨聽完了這句話後,眼神仔細地搜索着田菲菲的臉,然後眼光中快速閃過了一抹什麼,然後又點點頭。
“你不想再生?好,沒事,田菲菲,你放心,我必定會聽你的,你想要什麼便是什麼,如果你覺得生孩子讓你害怕,那麼我們就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