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淡淡道:“不小心掰斷的。”
老專家:“???”不小心掰斷是什麼意思?
鳳錦走過來按在花容的肩上,對着醫生道:“給她接骨吧。”
接骨並不花功夫,老專家醫術高明,很快就給花容把那兩根錯位的手指給正了回去。
花容倒也沒喊疼,就是眉心輕輕地蹙了幾下,在忍耐疼痛這方面,她耐力比一個男人還強。
又處理了一會兒傷口,醫生開了消炎和止痛的藥,就請他們回去了。
天已經亮了,原本安靜的城市,逐漸熱鬧喧囂起來。
花容靠在座位上偏過頭看着窗外清晨清透的光影,她容色倦冷,有幾分淡淡的疲憊。
鳳錦將一條毯子取過來蓋在她身上,問她:“先吃早飯還是回家睡覺?”
“睡覺。”她揉了揉眉心,“我現在好睏。”
鳳錦沒有再說什麼,開着車往他的別墅駛去。
花容閉上眼,靠在副駕駛座上蜷縮起身子。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隨着權勢的消失,她和鳳錦的關係和位置也再也不能跟過去那樣保持平衡勢均力敵,如此被動的局面,竟然是鳳錦給她的,她實在意想不到。
哎。
可能是報應。
她當初逼了他十多年,終於輪到他來找她報仇了。
燕宗在倫敦二月份的一個春日凌晨停止了呼吸。
他死的時候,他最愛的孩子和女人都陪在他的身邊,他躺在那張他睡了半輩子的牀上,在孩子和情人的陪伴下,步入了死神的懷抱。
他死得很安詳,並沒有掙扎,死亡帶給他永恆的寧靜,終於不需要被病痛所困擾。
他死後,負責他遺囑事宜的老律師宣佈了他當初委託他草擬的遺囑,他名下的基金和股票,百分之五十都分給了自己的妻子和長子,剩下的,則有他的私生子和私生女繼承。
燕青楓繼承了他名下的這座老宅,作爲燕氏集團的繼承人,由他來將這座古宅世代相傳。
遺囑的條目並不多,畢竟他很早就不是燕家的掌權人,手裡留下的東西並不多。
宣佈遺囑的時候大家都很安靜,留在這裡的都是跟燕宗最親近的人,也並沒有什麼財產糾紛,大家都很平和的接受了燕宗遺囑裡的東西。
燕宗的死亡並不是突如其來的事,早在冬天以前,大家都已經接受好了他要離開這個事實,別墅裡斷斷續續傳來了哽咽的聲音,那是給燕家服務了一輩子的傭人偷偷地在爲逝去的男主人啜泣。
殯儀館的人很快就會過來,傅庭淵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在窗口點了一根菸。
他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在一個月之內消失了,他其實還並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覺得空。
燕宗一直以來壓在他肩頭上的重量,一下子消散了,他曾經對他的期望,壓力,還有失望,伴隨着他的逝世一下子散了。
並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
就好像一直以來被磚頭壓着的人,雖然移開了磚頭,卻好像連路也不習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