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意義嗎他已經不是他了。
虛無的快樂,帶給她的,是更深的空虛。
唐傾緩緩收回了視線,慢慢的吃着快要涼掉了飯菜,這大概是那個廚藝高明的男人最後一次給她做飯吃了,話都說到這種地步,再回來就有點賤了。
不過遲早還是要走的,現在走跟以後走也沒什麼區別。她並不覺的遺憾或者什麼,單純只是房間裡突然少了一個人,有點太過安靜了。
不過在蕭鳳亭醒來之前,這裡也都是這麼安靜的,她之前適應的很好,想來以後也能適應。
唐傾平靜的吃完了晚餐,然後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發了一會兒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已經沒人給她收拾餐具了,逐漸回過神來慢慢的低頭收拾剩下了很多的菜。
改變一個壞習慣可能要好幾年,養成一個習慣卻只需要三天。
她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拖着自己痠痛的腿腳,慢慢的往廚房那邊走去。
蕭鳳亭自從借來了工具以後,就把這間茅草屋給收拾了一頓,最起碼下雨天是不會漏雨了。
竈臺被重新砌了一遍,他還很有花樣的用貝殼裝點了一下牆面,看起來竟然還有點原汁原味的藝術氛圍。
唐傾看着乾淨整齊的廚房,肉菜和蔬菜都分門別類的整齊放好,空氣裡沒有一點油膩的味道和煙火味,乾淨的像是新裝修的。
自從蕭鳳亭接手做菜以後,她幾乎就沒有來到這裡過了,現在靜下心來看看,竟然發現這個屋子已經被蕭鳳亭徹底侵入了,滿是他留下來的痕跡。
如果她有閒心,她自然可以把他留下來的所有東西都打包丟出門外去,以示對他的恩斷義絕。然而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小島上,她並不大可能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沒了蕭鳳亭,今後就要靠她一個人生活了,把他留下來的所有東西丟掉看起來很爽,但是對她來說是十分沒意義的意氣用事。
她還需要靠着那些椅子凳子,在這座島上過下去。
唐傾蹲在地上洗乾淨了碗,又把鍋刷了一遍,整理好了廚房和案板,然後慢慢的回到了牀上。
這裡的夜晚很安靜,除卻海浪的聲音,便只剩下蟲鳴。
島上沒有任何娛樂,大部分人一到天黑就會回屋睡覺。
她無意識的看了看門口,突然想到蕭鳳亭今天晚上該睡哪裡。天這麼黑,她也沒給他時間讓他再造一間草屋來藏身,今天晚上,他大概只能睡在樹上了。
這裡沒有什麼大型猛獸,而普通的蛇還是蛙,他都能應付,在野外生存他是專家,她實在沒必要爲他操心什麼。
唐傾強迫自己將思緒從蕭鳳亭的身上收回來,她閉上眼,開始數起了綿羊。
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很有用,唐傾很快就慢慢的睡了過去。
她醒過來的時候,蕭鳳亭依舊靠在他常常靠的那顆椰樹下,周圍圍着一圈小屁孩。他笑眯眯的,隨着他們打鬧,只是已經不再把視線往她這邊投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