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吃早餐了。”休息室外走進來一個人。
昨天給溫玉珺做筆錄的那位女民警拎着一袋子包子和豆漿笑嘻嘻地走進來:“昨晚休息的好嗎?”
“謝謝。”溫玉珺接過袋子,很想問問她,如果她在椅子上睡一晚,能不能休息得好。
女民警見溫玉珺低着頭不說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趕緊走了出去。
“請等一下。”溫玉珺忽然叫住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這個……”女民警犯難了,含糊其辭道,“這個得看秦先生的意思。畢竟你弄髒的是他……他的家。”
說起這個,現在派出所的民警都在吐槽。
溫玉珺被抓後他們才知道,往秦風家門口潑垃圾的正是他的前女友!
並且溫小姐一到派出所,他們就接到了“不管不顧”的命令。所以,溫玉珺才被晾了一個晚上。
溫玉珺望着女民警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中的包子,默默嘆了口氣。
“我在期待什麼?秦風現在一定知道我回來了,而且還知道我潑髒了他家的門。他那麼潔癖,一定很生氣。”溫玉珺越想越喪氣。
“要不要找詩詩求救?”溫玉珺一邊咬着包子一邊想着。
反正她不能找家裡幫忙,不然被她爸爸知道,她就死定了!
一晚上沒吃東西,實在餓得很。
溫玉珺一邊啃着包子,一邊走到了休息室外。
好在他們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只要不離開派出所,到哪裡去都行。
就在她一腳剛跨出門外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一聲“秦總,您來了!”
“咳咳……”溫玉珺一口包子卡在了喉嚨裡,捂着脖子咳嗽地臉都紅了。
溫玉珺和秦風都沒想到,兩人五年後第一次面對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在人羣簇擁中走來。她站在休息室門口,一隻手捏着半隻包子扒着門框,一隻手捶胸頓足想把那卡在喉嚨裡的包子給弄下去。
他風度翩翩,她咳得半死不活。
秦風臉色驟冷,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着溫玉珺。
“有什麼好看的……”溫玉珺拼命做着吞嚥的動作,羞憤地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這……”何昊林看看秦風,又看看溫玉珺,實在佩服這位溫小姐。
吃個包子也能引起那麼多人注意,實在了得。
“溫小姐你沒事吧?”剛纔那位女民警可是嚇得夠嗆,急忙跑過來幫溫玉珺順氣,用力拍打着溫玉珺的後背。
“咳咳……”溫玉珺被她一拍,當即差點哭出來!
警察阿姨,你拍的是人不是馬啊!痛死她了。
秦風眉頭一簇,冷冷地瞟了一眼何昊林。
何昊林渾身一哆嗦,急忙上前拉開那位女民警,橫在她跟溫玉珺中間,隔着一步遠看着溫玉珺:“別緊張,用手扣喉嚨吐出來就好了。”
“啊?”溫玉珺愣了愣,慢慢站直了身子。
就在何昊林跑過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就把包子嚥了下去。
“沒事了?”何昊林呵呵乾笑了一聲,萬幸剛纔沒有砰到她。
不然,他回去就死定了!秦總最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沒……沒事了。”溫玉珺拉了拉帽檐,悄悄往休息室裡躲去。
何昊林無力吐槽。
你這時候躲還有用嗎?秦總又不是瞎子。
“何秘書。”這時,站在幾米開外的秦風淡淡地叫了他一聲。
“在!”何昊林條件反射地大聲喊道。
秦風的聲音明明聽上去很平靜,但他已經感覺到一股寒意。
“辦事吧。”秦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轉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似乎他進來,就是爲了說這一句話而已。
溫玉珺呆呆地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眼圈慢慢泛上一層紅,有些委屈。
他就這樣走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還在期待什麼,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溫玉珺告誡自己。
她一個勁地告訴自己,只要他幸福就好。可是五年過去,她的心依舊會難受。
難受地不能呼吸。
“溫小姐,您想出去嗎?”何昊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溫玉珺身邊,小聲問道。
溫玉珺戴着鴨舌帽,又低着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到她此時的心情。
溫玉珺聞言一怔,緩緩點了點頭。
“那……”何昊林指了指前方,“那位是王醫生,是京城權威的心理醫生。讓他給你做個測試好不好?”
溫玉珺臉上的血色剎那間退得一乾二淨,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剛纔被秦風擋着,她沒看到那裡還有一個男人。
此時,剛纔秦風站過的地方,站着一名戴着金絲邊眼睛的中年男人。這個人,她很熟悉。
五年前,他曾經不止一次到她跟秦風的公寓裡爲她看過病。
“這……是他的意思嗎?”溫玉珺苦澀地問道。
他,真的將她當成了神經病是嗎?
“你誤會了。”何昊林推着她走進休息室,關上門,解釋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往秦總家門口倒垃圾,但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秦總既然報警了,那就得給警察一個交代是吧?所以讓醫生給你做個測試,只要你……那個,就是隻要讓大家以爲你是因爲心情不好……呵呵,你應該理解的……”
何昊林越說越覺得沒底氣,心裡都快哭了。
完了,他好像把事情辦砸了。
果然,溫玉珺聽了心情非但沒有轉好,反而整個眼眶都紅了。
“把我當傻子嗎?他只要不追究,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溫玉珺越想越難過,咬了咬脣,悶悶地說,“讓那醫生進來吧,我想在這裡做。”
“啊?”何昊林一愣,而後高興地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我馬上叫王醫生進來。你放心,只是一個簡單的測試,不難的。”
溫玉珺低着頭沒說話,走到桌子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不一會,那位王醫生推門走進來,坐到了她對面。
“溫小姐,你還記得我嗎?”王秘書擡了擡眼鏡,柔聲問道。
溫玉珺把帽子擡高了一些,擡頭望了他一眼,悶悶地說:“您還是跟以前一樣囉嗦。”
呃……
王醫生心中就是一咯噔。
這位祖宗的病情,似乎更嚴重了!